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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但达特福德是个工业重镇,我想一个妇女恐怕不行。”
“当然,你是行家里手。但为什么不可以先见见她呢?”
他们同意与我见面。星期六,我应邀与约翰·米勒、他的妻子菲及达特福德妇女协会主席弗莱彻夫人在兰多诺码头餐厅共进午餐。
他们大概是对一位妇女成为达特福德议员候选人持有异议。虽然如此,他们对他们见到的这个人还是喜欢的,我跟他们也很谈得来。米勒夫妇后来成为我的亲密朋友。弗莱彻夫人很有风度,我很快对她产生了一种敬慕之情。午餐后,我们沿着码头走回会场,找个好座位,听党的领袖温斯顿·丘吉尔发表演讲。大会开了一周了,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到他。那时,党的领袖并不出席年会,只是在星期六的最后集会上露个面。自然,他讲话的重点是外交事务。因为那时苏联封锁柏林,西方向西柏林空运日用物资。他传达的信息是令人忧郁的。他说:只有美国的核武器才能保护欧洲兔受共产主义暴力,并警告说第三次世界大战似乎正可怕地向我们逼近。
直到12月我才收到达特福德的通知,要我去位于市里奇街的保守党中央总部面试,这里离议会不远。同其他许多有望成为候选人的人一样,12月30日星期四晚上,我坐到了选拔委员会的瓦前,这是我平生第一次。非政界人士很少有人能懂得这样的场合多么让人神经紧张,忐忑不安。不感到紧张的面试者很可能发挥不好。因为懂化学的人都会告诉你,如果你想有上乘表现,你的肾上腺液需要流动。我很幸运,桌边有几个人对我比较友好,当然在这种场合,这对一名想进入政界的年轻女子来说,既有好处,也有不利。
我通过了这次面试,他们还通知我去达特福德参加下一次面试。1949年1月31日星期一,我应约到达特福德布尔饭店,向约由50人组成的达特福德市保守党协会执行委员会发表讲话。同其他5个参加面试者一样,我需要发表15分钟的讲话,然后再回答10分钟问题。
更有可能给我带来麻烦的正是那些问题。当时许多人本来就对妇女候选人抱有很大的成见,对妇女竞选达特福德这样的工业重镇的席位更加如此。毫无疑问,这是男人的世界,连天使也不敢涉足。当然,还有,保守党人赢得这个席位的希望很小。当然,即使像埃布韦尔那样被认为是工党有把握获胜的席位,参加候选人角逐的保守党人也不会道破保守党获胜希望渺茫这一点。在芬奇利,工党议员比保守党议员候选人多得两万张选票,这种差距是难以消灭的,但也许,这个谁也不愿意点破的事实反而对我有利。为什么不冒险让年轻的玛格丽特·罗伯茨当候选人呢?保守党不会输掉什么,却能做更多的有益的宣传。
一次政治活动成功的最可靠的信号是你感觉还不错。在达特福德的那个晚上,我感到很顺利,事情的结局证明我的自信是对的,我被选中了。会后,我留下与协会的干部共进晚餐。因为不仅候选人如释重负,选拔者也可以不再做批评者,而成为候选人的朋友。我感到有些如坠雾海,但很高兴。大家给我这个年轻候选人提了很多建议,告许我许多事情,并主动表示愿意帮助我。有些政治家经常被问及“你究竟为什么那样做?”,以上这些友好举动可以提供部分答案。
下一步就是争取党的总部的批准。一般的程序应是候选人先获党的批准,再参加选拔。但我获委员会选拔通过后第二天去中央总部会见妇女主席玛乔丽·马克西小姐时,却未遇到任何困难。几个星期后,我应邀参加一个晚宴与党的主席伍尔顿勋爵、副主席J·P·L托马斯、马克西小姐及地区代理贝丽尔,库克小姐见面。在以后的几年里,玛乔丽·马克西、贝丽尔·库克成为我的坚定支持者,她们给了我许多有益的建议。
选拔通过后。下一步是正式任命。正式任命会议是候选人给协会全体人员留下一个好印象的第一次机会,所以这样的场合具有心理上的重要意义。由于当地新闻界应邀出席,这也是一次在当地扩大影响的机会,但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我父亲的光临。这是第一次我和父亲站在同一讲台上在同一个会议上讲话。父亲谈起他的家庭如何一直支持自由党,而现在是保守党人举起了老的自由主义的旗帜。我讲话的主题在内容上有些格莱斯顿式,形式(长度)上却不尽然。我强烈主张“政府应该去做任何称职的家庭妇女在钱紧张时要做的事——检查自己的帐目,找出问题”。
2月底的正式任命会议以后,达特福德市保守党协会的两位要人,索华德夫妇邀请我出席他们为我安排的一次晚餐。他们的房子位于达特福德选区的埃里斯,离索华德担任董事的阿特拉斯防腐剂公司不远。该公司生产油漆和化学产品。索华德的老板,公司的总经理出席过我的正式任命会议,也是晚餐的客人之一,就这样我邂逅了丹尼斯。
一见到丹尼斯,我立刻感到他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人,他了解政治至少不比我少,他对经济了解得更多。他的职业爱好是油漆,而我的职业兴趣是塑料,看起来这种友谊好像缺乏浪漫的基础,但这些共同爱好使我们很快建立了对科学的共同兴趣。从当晚的宴会中我发现他的观点是纯粹的保守主义的观点。
晚宴后,丹尼斯开车送我回伦敦,以便我能及时赶上回科尔切斯特的午夜火车。晚上开车,这段旅行时间并不长,但这段时间不长的旅行足以使我发现我们俩的共同点还很多, 丹尼斯酷爱读书, 尤其喜欢读历史、传记和侦探小说。他好像读过《经济学家》和《银行家》的每一篇文章。我们还发现我们都喜欢音乐:丹尼斯喜欢歌剧,我则喜欢声乐。
从那以后,我们经常在选区的一些活动中见面,也在其他场合频频相见。他风格独特,有锐气,偏爱快速车,开一辆“美洲豹”。他长我十岁,比我更诸世事。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见面谈论的多是政治,随着见面越来越多,我们也去看些话剧,或共进晚餐。像其他恋人一样,我们也有我们喜欢去的餐馆。一般的约会要到索霍的小面食店。具有特殊意义的约会要到菲茨罗维亚的“白塔”、泽迈街的法国餐馆以及“绿藤”。丹尼斯十分细心,会关心体贴人,使我很高兴。我首次参加达特福德的选举运动后的圣诞节,丹尼斯向我赠送了一份非常别致的礼物,是一个带银盖的水晶化妆粉盒。我至今珍藏着这份礼物。这时,我开始认定丹尼斯是认真的。
我们本来可能很快就结婚,由于我酷爱政治,而他喜欢橄榄球,所以星期六我们总是各有各的事,无法约会。但为弥补约会不成的缺憾,他对我的选区的工作提供了巨大的帮助。一有问题立刻解决,所有的后勤杂务均由他安排周到。实际上,他向我求婚及我们订婚的事无意中也在政治上帮了我的忙。选举的前一天,贝丽尔·库克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将我订婚的消息透露出去,期望最后再为选举助一臂之力。
对于丹尼斯的求婚,我认真地考虑了很久,以前,我把我的心思全都用在政治上,没有真正把婚姻问题列入我的计划。我因此就没有考虑此事,只想有一天婚姻问题会水到渠成,自然解决。我知道丹尼斯在二战前结过婚,战后婚姻破裂,他请求我做他的妻子也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越是考虑,越知道我该怎么办。只有一个答案是可能的,40多年后的今天我感到当时决定说“同意”是我做出的最好的决定之一。
在一段时间里,我一直在考虑离开BX塑料公司及科尔切斯特。当上达特福德的议员候选人后我更觉得我应该在伦敦找一份新的工作。我已告诉选拔委员会我将全力以赴参加竞选,我确实想这样做。从性格上讲,我不会三心二意。因此,我开始在伦敦找工作,年薪应在500英镑左右。虽然这个数目在那时也不算大,但如果要求不高的话足以使我生活得比较舒适。我参加了几个单位的面试,发现雇主不大愿意录用一个为了从事政治而辞去以前的工作的人。我绝不会去掩饰我的政治追求,更不会放弃它,所以,我继续找其他工作。最后,位于哈默史密斯的J·莱昂斯公司的实验室录用我作食品研究化学师。这项工作理论性比较强,因此,我对这个职位比对BX塑料公司的工作更为满意。
不久,我搬到了达特福德选区的新住处。实际上,从各方面来讲,达特福德成了我的家。我的房东全家对我关怀备至,无以复加。对人友善是他们的天性,他们又都是坚定的保守党支持者。米勒夫妇也悉心照顾我。晚上参加完会议后,我经常到他们家去喝咖啡,放松放松。我在科尔切斯特工作和生活的时候就经常到他们家度周未。这个家庭和睦祥和,好像每个人都想尽情享受生活,因为战争的困难时期已经结束了。我们也定期地参加一些政治性或非政治性活动,女士们总是精心打扮,穿得光彩照人。约翰·米勒的母亲已经去世,父亲与米勒夫妇住在二起,他是我的好朋友。每次有聚会,他都送我一支粉红色康乃馨,让我插在衣服上。
我经常开车到北肯特郡的其他选区。达特福德、贝克斯利希思(特德·希思是候选人)、奇斯尔赫斯特(帕特·霍恩斯比—史密斯)及格雷夫森德(约翰·洛)四个选区合作密切,莫里斯·惠勒任四个选区的主席。他时不时地邀请我们到他家聚会。他的房子“弗兰克斯”很大,在霍顿柯比。
那时,达特福德的席位是四个选区中最难赢得的,所以,毫无疑问在它的邻近选区眼里也是最不重要的,虽然达特福德人不这么看。从政治上讲,把有把握获胜的选区与毫无希望获胜的选区联系在一起是有道理的。如果在毫无希望获胜的选区建立起活跃的组织,就很可能把你们的竞争对手的支持者从你们希望保住的政治阵地上吸引走一部分。这正是中央总部希望我们做的一部分工作,以便帮助特德·希思保住贝克斯利这个能赢得的席位。
这样,我认识了特德。他已是贝克斯利的候选人,中央总部要我到他的选区去讲话。特德已较有名气。他参加过二战,被授予中校军衔。他的政治经历始于30年代后期支持一名反慕尼黑协定候选人参加牛津的补缺选举之时,他也因此赢得中央总部及四个选区协会的尊敬。他这个人十分爽快、逻辑性强,他总能列出4个目标或5种攻击的方法。一见面,他的这种性格就给我留下深刻印象。他一方面与选区的工作人员十分友好,但另一方面又总是领导者,“候选人”,或“议员”,这使人觉得即使在他最和蔼可亲的时候,他仍有些与众不同、孤芳自赏。
他的邻近选区奇斯尔赫斯特的候选人帕特·霍恩斯比一史密斯则与他截然不同。她热情奔放,富有活力,是一种明星式女政治家,1946年她发表的一次极富煽动性的右翼演说轰动了保守党大会。她总是十分乐意帮助年轻同事,到全国各地演讲。我和她成为很好的朋友,我们经常在她举行的非正式晚宴聚会上进行政治长谈。
1950年选举到来之前,我们就感到保守党力量开始恢复。这种恢复与其说是保守党内对其政策进行重新思考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