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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胸前的手机震动了起来,知道是律砚勋准时打电话来了,他低声向杨文恭道声歉,起身到角落去接电话。
“喂?”
“尧!”那头的律砚勋讲话是用吼的。“你睡了没?”
“还没,我人在外面。”
“还在上班?”
“跟文恭喝咖啡。”
那头沉默了两秒,“我好羡慕。”
“羡慕个屁,你人在那里?”
“Armani的后台。”律砚勋的声音明显闷闷不乐,“不准我回信,跟杨文恭那家伙吃饭。”
“喝咖啡。”
“他是朋友。”白郡尧说这句话时虽然心还是会隐隐作痛,但是没有之前那么痛了。
“嗯,我相信你。”律砚勋的声音恢复了一些,身后有人在喊他,他回了话,“尧,睡觉要想到我晚上哦!我要上场了。”
“明天见。”
“bye。”
白郡尧收线,知道律砚勋很介怀他与杨文恭喝咖啡的事,但总比他瞒着他好吧?
他回坐,见杨文恭一副“好小子,好样的”,准备开堂会审的奸样,不由得失笑。
“搞什么,笑成这样?”
“交女朋友啦?哟,连手机都换成这么高档的?舍得花钱啦?”从大学时期就是打工一族的白郡尧,是他们这一群里最早有房子的一个。
问他为什么想要买房子,不见他交女朋友,也不见他身边有任何女子出现的他们,在见到白郡尧买房子时,第一个念头是他疯了。
但现在看来,白郡尧那时的决定是正确的,至少,他房贷快完了,他们才开始在付,而且买的房子地段也没白郡尧的好,房子装潢也没白郡尧的有感觉。
“人家送的。”
“哦?”
“律砚勋送的。”白郡尧坦承,觉得没必要隐满。
杨文恭的笑容逸去,“他送你这么好的手机?你生日?不对啊,你生日还没到。”
“他不小心把我的手机摔坏了,所以用这个赔我。”白郡尧莫名奇妙的看着杨文恭,觉得他的反应很奇怪。
“哦……”杨文恭也觉得自己的反应太大了,藉由喝咖啡来躲避尴尬,但还是忍不住问:“你跟砚勋……好象走得很近?”
“他住在我那儿呀!”白郡尧笑道。
“你最好……不要跟他太接近。”
“为什么?”
“馨仪跟我说,砚勋他是同性恋。”杨文恭压低声音说。
白郡尧一愣,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爆开来似地,闹烘烘的,有什么长久存在于内心,才刚决定放弃,却又舍不得放手的东西一瞬间粉碎了。
“哦?”白郡尧扯出个笑,有些无力的。
“我怕他对你做出什么事,而且他又送你这么贵的手机,所以你最好……”
“锁门吗?”
“嗯。”杨文恭正经的点头。
“我会考虑的。”白郡尧的笑容更加疏远了。“时候不早了,我怕‘健太郎'在家饿坏了,我先走了。你回去好好跟馨仪谈谈,知道吗?”
“嗯。”
白郡尧这才拿走帐单,头也不回的离去。
第八章
X月X日 捡回律砚勋前一天 律砚勋你快点滚回来
我做了一个恶梦,我从来没这么希望律砚勋赶快回来,从来没这么希望他回来让我扁一顿,扁完让他抱着睡觉,就不会做恶梦了。
我承认我很着急,急着想看见律砚勋。律砚勋跟之前一样,两天没有电话,也没有E…mail,我知道走因为坐飞机的缘故,但是……
那股莫名奇妙的焦躁让我做起一些很无聊的事。
例如刚刚半夜两点多,我竟然在侧录FTV的节目,我觉得最近可能走有踩到狗屎,不然就是律砚勋真的很大牌,否则我不会连续几天都看见他在走秀,也不会连续几天守在电视前面就定为了要侧录有他的服装秀。
这种事够无聊了吧?
好吧,至少我觉得很无聊,但是我还是照做,而且很幸运的录到一段三十分钟的模特儿专题报导,主题正是律砚勋。
可是,问题来了,报导的内容,访谈什么的,全是意大利语,只有少数的法语,是因为在米兰拍的所以“入境随俗”吗?
FTV你既然走国际性的流行频道,难道不能使用全世界共通的语言——英语——来做一点正常的访谈吗?
原来你的国际性只有在念出“FTV”三个字时才会用到。
算了,我认命,至少还有一点点法语我走听得出来的,这是我头一次感谢我的工作,要是我不是在饭店工作,我只会觉得学两种语言就够了。
看了这个节目我才知道原来律砚勋真的很有名,他的海报在欧洲贴的到处都是,代言的产品大多是服装,少数是钟表眼镜、洗发精,还有一些奇怪的东西。海报拍得有型有色,造型十分多样,而不论是什么都有一个共通点,律砚勋能很成功的把产品的特色衬出来。
难怪NOKIA会签他当代言人,就不知道广告会不会也用到台湾来,最好是不要,我不想律砚勋为我带来困扰。
我不能不承认文恭那一席话对我确实有影响,我想知道假如文恭知道我也是同性恋的话,会有什么感觉?
我相信一定是避如惊弓之乌吧?
想起文恭说律砚勋的模样,我就……就忍不住想笑。
我也是你口中的同性恋,你最要好的朋友,我,我是同性恋。
我多想这么跟文恭说,却不知为什么说不出口,其实现在社会这么开放,同性恋出柜的也不少,但是……但是我没有那个勇气与胆量……
就连亲文恭也是挑大伙儿全醉倒睡死的时候,我承认我是个胆小鬼,只敢用正常的表像来掩饰我的不正常。
国中的时候我怀疑,我是不是病了,否则为什么我跟别人不一样?
当别人在谈论女孩子的身材、胸部时,我虽然不觉得恶心,但也没有兴趣,之后,我知道我是跟别人不一样,因为我发现我对数学老师有心动的感觉。
心理的喜欢与生理的冲动让我吓个半死。
我找不到人谈这种事情,我开始怀疑我是同性恋,但是同性恋这种事情有像感冒一样有症状吗?有医生能治好吗?我不知道,我也不敢讲。
后来,上了高中,有个小我一年的学妹跟我告白,我想也不想就答应跟她交往,即使我不知道她是谁,从来没见过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喜欢我。
一个月后,我们分了手,是她提出的,她说我跟她想象中不一样,但我就是我啊,难道别人眼中看到的我,不是我以为的我?
很后来的后来,我才知道我在别人眼中是一个谦冲有礼、待人和善、很有自制力的男人。其实真正的我,会抽烟会喝酒,也会骂脏话更会抱怨,只是因为职业的关系,我总是下意识地隐藏这一面,也难怪,因为我从高中开始就在饭店当门僮,大学时换在餐饮部当服务生,还兼了好几份的家教。
觉得我很神吧?我自己也这么觉得,但是现在老了,少了那股冲劲,只能安安份份的当柜台经理。
这时我就很庆幸老弟已经进入结婚的坟墓还生了两个男吸血鬼,不然我肯定会被爸妈念到臭头,被强压着要参加一场又一场的相亲宴,现在虽然每次打电话都会被念,但至少有可以转移的焦点。
到现在他们都还以为,我还没走出高中那一场初恋,哈,要是他们知道我的初恋是国中的数学老师……
“尧,你在干嘛?”律砚勋的声音突然自背后传来。
白郡尧整个思绪一断,立刻起身,遮住计算机屏幕,看着站在他身后的律砚勋,大叫一声:“鬼啊!”
律砚勋的发型竟然变了个样!
原本淡茶色的头发竟然染成黑色,还挑染银白,连眉毛也染成黑的,眉梢也染成银白色的,让他整个人气质为之一变,判若两人,要不是白郡尧认出律砚勋那拽拽的眼神,还不知道他是那来的鬼。
“谁是鬼?”律砚勋微皱眉,不明所以的看着白郡尧,对他身后的计算机很感兴趣。
“我都不知道你有计算机,还是notebook。”
他晃头晃脑的想闪过白郡尧看计算机,但是白郡尧就是挡在他面前不让他看。
“看什么啦!”
“我想知道什么牌子啊!说不定可以A一台一样的……”
“你有病啊,三年前的旧机型你A一样的干什么!”白郡尧抬脚踢他,想把他踢远一点。
“我想跟你有一样的东西啊,这样我看见那些东西就会想着你了。”律砚勋很正经的说着,直视白郡尧,放下手中的行李,朝他大张手臂,“我回来了。”
白郡尧的反应是白他一眼,转身把笔记型计算机的屏幕盖下,不让律砚勋看到里头的内容,回身看见律砚勋一脸失意,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手臂还是大张着,等候白郡尧自投怀抱。
“健太郎”在律砚勋身边绕来绕去,不时跳起巴着他,可能是因为指甲才修过的缘故,因此“健太郎”巴住了律砚勋的小腿,却会滑下来,然后它还是锲而不舍的巴上去,乐此不疲地重复着一样的动作,热情欢迎他的归来。
白郡尧双手交抱,靠着桌缘,好笑的看着律砚勋,以行动告诉他,他不会主动投怀送抱,但是律砚勋很坚持,两人眼神交会好一会儿,白郡尧输了。
他轻叹口气,朝律砚勋微伸手,律砚勋一个箭步冲过来将白郡尧抱满怀,白郡尧还来不及讲话,他已自动送上无数个吻,最后封住他的嘴,来个让白郡尧无法呼吸、无法思考、无法站稳的缠绵法式热吻,直到白郡尧觉得他会死于接吻之时,律砚勋才放开他。
“我好想你。”律砚勋抬手抚着白郡尧的脸颊,淡茶色的眼眸溢满深情。
白郡尧抬头看他,眯起眼来,颤着唇扯出个微笑,感觉心头那空空的寂寞被律砚勋的吻与这短短四字填满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律砚勋比预定早一天回来,但是他很高兴他回来了。
“你有没有话要跟我说呢?”
白郡尧望着律砚勋真挚的眼眸,这回是心甘情愿的说着:“欢迎回来。”
“我比较想听另一句。”
“给你便宜你还卖乖。”说着,白郡尧的拳头就招呼过去了。
白郡尧下意识的会避开律砚勋的脸,因为他是靠脸吃饭的小白脸……不,是模特儿。
“哦。”律砚勋微低头,失望于脸上一闪而逝,再抬头时,又是一脸雀跃,“我跟你说,我在米兰,帮你A了很多衣服,再两天就送到台湾了。”
“你没事替我A衣服干什么?”白郡尧眯起眼,火气已在眸底酝酿。
“反正不用钱啊!”律砚勋兴奋的说着,“还有还有,我带了Duomo的模型回来,你可以跟La Tour Eiffel放在一起,啊,Duomo就是Milan Cathedral,米兰……米兰……”
“米兰大教堂?”
“对,米兰大教堂。”
“模型呢?”白郡尧推开他,伸手。
“这里。”律砚勋蹲在被他丢弃的行李面前,从里头取出个硬纸盒,递给白郡尧。
白郡尧接过,打开一看,真的是米兰大教堂的等比例缩小模型。
“为什么要送我模型?”这是他第二次收到律砚勋的模型。
“你不喜欢?”律砚勋的脸色煞时刷白,看着白郡尧手上的米兰大教堂,表情像看到了世界末日一样悲惨。
“我又没说不喜欢,你那什么脸?”白郡尧忍不住踢了下律砚勋。“快说!”
“你不能打我。”
“你进去过了?”白郡尧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