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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说哪里话?老臣盼还盼不来呢。”
朱震霆点头,“孤来看看唐衣,听说她病了?”
董氏受宠若惊,唐衣日日入宫,每日都会得恩典与太子共进膳食。就此董氏就已经认为是难得了。
她没有想到太子竟会对唐衣这么上心,亲自登门探病。董氏连忙上前,“回禀太子殿下,衣衣身体是有些不适,前几日就说不舒服,原也请大夫看了,说是没什么大碍。谁知道今日就卧床不起了。可能。。。是操劳过度吧。”
董氏落了眼泪。
太子受伤以来,唐衣主动入宫照料。也是从宫中回来之后一天比一天不舒服。董氏虽有邀功嫌疑,但说的也并非不对。
太子面色如常,并不言语。
唐万山低声斥责,“妇人家的,太子面前多什么嘴。”
阿绯心道,“病了?”
太子却只是微微一笑,“无妨,孤去看看。”
阿绯见朱震霆往这边来,她转身便走。朱震霆的眼睛,敏锐地抓住了月洞处翻起的一片裙角。见了他转身就走?朱震霆不动声色地将目光收回。
唐衣房中尚有丝丝药味,今日的她黛眉未画,不点胭脂,不如平常艳丽。惊闻太子突至,唐衣挣扎着起身,“快,快给我梳头上妆!”
太子与唐衣待的时间不长,毕竟天子储君身份尊贵。肯屈尊入病室看她,已经是无上的恩宠。董氏很是高兴,“我的儿啊,快些好起来。养好身子,到了冬天就入主东宫。太子如此宠爱你,将来你再诞下一子,日后,这天底下还有哪个女人比得过你?”
唐万山与太子入了正厅,唐霖作陪。
一来二去,话题总也离不了朝廷之事。朱震霆却摆手笑,“孤难得出宫半日,忙里偷闲,且不谈国事。”
唐霖道,“爹,太子难得清闲,您就别总把那些个国事拿来扰太子清净了。”
唐万山命人奉上新茶,“是是是,太子难得清闲,老臣考虑不周。”
朱震霆笑,“无妨,丞相为国操劳乃是国之幸事。有如此良臣,乃是我大晋之福分。”
“不过。。。方才孤在来的路上,听说相府有人失踪了?”
唐万山面色不改,“劳烦殿下惦记,这简直是无中生有。是唐翡,说是出去走走,对盛都不熟悉,回来路上一时没寻到家门。”
朱震霆点头,“这样啊。。。。”
就在这时,厅外忽然传来争执声。
唐霖连忙出来,“在外面吵什么?不知太子殿下在府内吗?”
外面的小婢忽然跪下,手上哆哆嗦嗦捧着一张画纸,举过头顶,“大公子,奴婢。。奴婢是来。。。。四小姐她。。。”
那被举过头顶的画纸上,一对男女相依。男的为僧,垂眸看向靠在自己身上的女子,目光温柔;女的修眉微蹙,哀容胜捧心西子,轻轻地靠在和尚肩头。
寥寥几笔,神态尽显。
上面画的是谁,一目了然。
“唐绯?”
唐霖一把将画纸抄过,低声,“哪来的?”
小婢之前是唐衣院中的丫头,阿绯回来,唐万山便将她指派过去伺候阿绯。仆婢最会趋利避害,大小姐是夫人所出,又是将来的太子妃,跟着大小姐有机会出头。小婢内心不愿意调去四小姐那边,但丞相的话不敢不听。
就在方才,她收拾四小姐闺房的时候,忽然在妆奁下发现压着的这张画纸。闺中小姐与和尚暗通款曲,还留下这么不要脸的画像。大小姐与四小姐不和,若是她将这个把柄交给大小姐,大小姐一定会给她记上一功。届时大小姐入宫,说不定还会记她的好,把她带进宫里去也说不定。
唐衣病中,院中不放人进去。她就想交给大公子。
谁知道门口守卫拦着不让她进。
唐霖看着画中两人,真是想笑:唐绯啊唐绯,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勾引和尚,真乃唐府奇闻!
手中画纸忽然被人抽走。
唐霖皱眉,却见是太子。
“殿下?”
朱震霆摆手,“。。。这是,府上四小姐?”
唐万山也看见了,上面的人分明是唐绯和禅机。
朱震霆扫过画上的两人,有一瞬间的神情莫测。唐霖与唐万山对视,摸不清太子在想什么。
朱震霆忽然莞尔,将手中画纸交给唐万山,“贵府千金私会僧人,丞相果真是需要分散两分精力在儿女身上了。”
唐万山看着眼前的一僧一女,脸色有些僵,“老臣,教女无方。”
管家匆匆跑来,先叩首太子,再起身回话,“老爷,太师府岳大公子请见四小姐。”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昨日一事,盛都中流言已经沸沸扬扬,想不到这和尚今日竟还上门。
闺阁女子私会和尚,在下九流的勾栏中常被写成/淫/词艳/曲搬上戏台,供人取乐。
丞相府的小姐,绝丢不起这人!
他唐万山乃是将来的国丈,更是丢不起这个脸。
“如此败坏名声!”
朱震霆唇角微勾,“既然丞相有家事要处理,孤便不做久留了。”
“回宫。”
禅机着实是要来见一见阿绯的,昨日她被带回丞相府时尚未清醒。一整夜,他都不得安眠,总要见过她平安无事才安心。
只是没想到,在丞相府门口遇见了太子。
禅机行一个佛礼,“贫僧见过太子。”
太子负着手,回以浅笑,“大师这是?”
“阿弥陀佛,探望故人。”
太子眸色深沉,“大师的故人指的是唐翡?”
禅机迎上太子的目光,一派磊落,“正是。”
朱震霆忽然想起在太师府那一幕,九贤王的爱妾向和尚索吻,听说九贤王回府之后便将爱妾赐死。太子负手离开,经过禅机身边时轻言,“大师的慈悲心,可真是博大。”
禅机不明此意。
“恭送太子殿下——”
目送朱震霆离开,唐万山脸色渐渐变了。
他将手上那张画纸扔到禅机脚下,“大公子将老夫的女儿寻回,老夫甚是感激。可大公子乃是佛门弟子,小女亦是云英未嫁。外面的风言风语,恐怕大公子听说了吧?大公子上门虽为好心,但老夫觉得,大家还是各自避嫌的好。”
禅机皱眉,将脚边的画像捡起。上面画的,分明是那日他与阿绯在小院中的场景。薄唇微珉,“丞相如何得此画?”
“如何得此画?大师难道不清楚?老夫以为,大师与小女,还是不要再见面的好。”
“好走,不送!”
“嘭——”
相府大门被关上,禅机手握那张双人画像立在门外。
画上的阿绯,正低眉靠在他的身上。
第34章 阿绯,莫怕(捉虫)
第三十五章阿绯,莫怕
禅机过府一事,唐万山不准任何人和阿绯提起。唐衣即将入主东宫,在这种时候唐万山不允许府中任何人做出有损丞相府的名声的事。
唐万山过唐衣的院子,唐霖站在原地嘲讽道,“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一个妓女能凭借手段入府这么多年,唐绯又能正经到哪里去?私通淫/僧,说出去老子都嫌丢人。”
在编排别人的时候,他却忘了自己在清溪涧养了个相好的韵娘。
阿绯不知道禅机来过,她回自己院子的时候,正撞见小婢急急忙忙往自己院中跑。一抬头见了她,心虚的很,眼神躲躲闪闪。
阿绯眼角微挑,“站住。”
小婢一时顿住了脚步,“四小姐有什么吩咐?”
阿绯围着她转了一圈,“见了我心虚什么?”
小婢面若晚娘,垂眼顺眉,“四小姐,奴婢没有。奴婢赶着去干活。”
阿绯点头,“哦。。。”抬手将小婢头顶垂下来的桃枝掰断。桃枝断裂处是尖尖的桃枝茬子,拿在小婢面前晃了两晃,“说完了再去干,不干也可以,反正这院里就我一个人住。脏点乱点,没人知道。”
小婢扑通一声跪下,“奴婢什么都没干,那画是相爷自己发现的。四小姐,您饶了我吧。。。。”
她皱眉,“画?”
她顺手将桃枝扔了,拍拍手上的灰尘,“什么画?”
“就是。。。就是您和。。。的那一幅画。”
她越发糊涂了,“我和谁?”
小婢声音逐渐低下去,“和。。和尚。。。。”
阿绯扬眉,“和尚?”
阿绯去找唐万山的时候,抬头遇上万年不对付的唐霖。唐霖立在道路中央,双脚岔开,扯着嘴角,“哟呵,这谁呀?”那语气令阿绯极度讨厌。
这种人,人前一套人后又一套。他向来看她不顺眼,阿绯也看不上他。
阿绯有的是法子叫他说不出话来,可是她懒得与唐霖纠缠。
唐霖多半是欠揍,她不惹他,他反倒要黏上来。
阿绯冷语,“让开!”
唐霖脸上的皮肉笑着,接连点头,“让,怎么不让?你可是咱们相府第一能耐人,恐怕还要名满盛都呢。”
阿绯闻言,逼上前一步,她身量似方津津,柳条腰,身长如玉。逼近唐霖,鼻尖几乎要触到唐霖的鼻头。她忽然一笑,“我有多能耐,你可不知道。但是,你再来惹我,我就把你的能耐告诉唐万山。怎么样?”
唐霖身后的随从自觉地垂首站在老远之外,阿绯很满意地看着唐霖脸如菜色。
“唐绯,你别得意!日后,有你求我的时候!私通淫/僧,狗/男/贱/女,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好货色?”
阿绯面色不变,稍稍退后。脸上微微笑着,撩人的眼尾若细长凤拖尾,“唐霖,你可以再说一遍的。”
深秋的风,扫过阿绯的面,凤眸染了几分寒色。
唐霖没来由地有些怕她,却还要佯装强势,怒甩广袖,“唐绯,咱们骑驴看唱本儿,走着瞧!”
唐霖擦着她的肩膀走过。
阿绯留在原地,看着唐霖的后背:究竟是什么画?哪里来的画?我怎么不知道?
东宫,珠帘卷起,瑞兽吐香。太子朱震霆立在云头案前,案上平摊一卷雪白宣纸不沾笔墨。太子盯着眼前的一片空白,手中笔迟迟不落。眼前闪过今日看过的那张画,女子倚靠在和尚身上,那种眼神。。。。
案前太子眉峰堆起凌厉,有太监推门进来,朱震霆忽然怒从心头起,将手中狼毫掼至案前。
点点墨色散了一地。
执佛尘的太监惶恐跪地,浑身抖如筛糠。
“传孤口谕,命徐钰前往丞相府!”
徐钰乃是太子的专用太医,他命徐钰前往丞相府专门为唐衣看病治疗。
徐钰的到来,董氏与唐霖尤其高兴,“这也就是咱们家衣衣,换了旁人,谁能得这样的恩宠。”唐万山捋着胡子,虽不言语,却也看得出他对太子的做法很是满意。
可是唐家依旧愁云凝聚,因为唐衣的病不仅没有好转的迹象,徐钰来后,反而愈发的严重。到如今已经不能下床,形容枯槁,与先前的盛都美人有着天壤之别。
唐万山看着这样的唐衣,实在有心无力。眼看就要入冬,冬月廿十就是她与太子大婚的日子,唐万山有些担心。有时,他的目光不自觉得会转到阿绯身上。
阿绯始终也没有见过小婢口中的那张画,唐万山对她也不曾提起一个字。
那张画,在禅机的手里。那日他在丞相府外站了很久,他以为这张画出自阿绯的手。可静下来细观,才惊觉画者的技艺高超。寥寥几笔,一挥而就,他与阿绯便呼之欲出。实在不像是阿绯会画得出来的。
京中流言他也听了,甚至太师与他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