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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动员后,长青营再次发起进攻,首先是用密集的火炮轰击山顶上的闯军,随着隆隆的炮声,长青营的战鼓声再一次响起。五个步队整齐地迈步前进,一涌而上野鸡岗。吴忠和长青营的参谋们举着望远镜眺望着他们高举着旗帜的部队,等待着将野鸡岗一举拿下的时刻。
这次面对官兵的火炮,山顶的闯军并没有像上次那样迅速退下去,而是冲上前些,向着爬上山来的官兵开火射击。而他们的火力亦主要集中在明军的中央,两次齐射就让几十名明军倒在山脚边。吴忠第一个反应是让部队继续前进,此时明军的火炮经过多次射击对距离也很清楚,他们很快就调节好炮口,将火力倾泻到山顶闯军的位置。但这种火力并没能将闯军逐退,他们无视射在他们四周的火力,继续向挺进的明军步兵射击。
随着又两次的齐射,吴忠的忍耐力抵达极限,不能看着自己的军队冒着闯军的火力继续爬山,随着他的命令,中央的明军停下脚步,开始向山坡上的闯军回击。于此同时两翼的明军则继续慢慢前进,打算从两侧夹击位于中央位置的敌军。
在南坡指挥阻击部队的李来亨看到明军正从两翼逼上来,就下令阻击部队缓缓后退,一步步退向山脊。同时李来亨还将队形进行了一定的疏散,以减轻明军火炮对本方的伤害,本来闯军就离山顶并不太远,他们很快就退回到脊线,在这里李来亨又一次站稳脚跟,指挥部队向正前的闯军射击。
在此之前,吴忠一直紧紧盯着缓缓后退的这几百闯军,他一直小心控制着五个步队,如果闯军不后退的话,一次来自三面的夹击足以将这队闯军彻底摧毁,但随着闯军撤退回山顶位置,吴忠就不让两翼继续前出,而是将中央和两翼恢复成齐头并进的姿态。之前吴忠已经向手下的军官们交代过,如果发现闯军炮兵已经转移了,就不必急于追击安心控制全岗;如果看到闯军炮兵没有撤退则全力冲下山将其缴获。
吴忠的部下并没有看到闯军援兵抵达,因此在吴忠看来这是闯军最后的努力,希望能最大限度地杀伤官兵。因此吴忠打算让明军同时全线越过山脊,不给闯军炮兵更多的发挥时间,看着明军的红旗又一次接近山顶,根据刚才的情报,吴忠在心里暗自盘算着:“闯军应该还有二百左右的骑、步兵,他们此时大概被部署在什么地方?”
李来亨指挥部下对着明军进行最后一次齐射,然后就掉头向后跑去,剩下的闯军士兵一个个都紧跟在他的身后,一起跑回北坡加入到闯军的阵列中,见步兵退回北坡后,顾梦留就让炮兵做好射击准备。
看着消失在视野里的闯军,吴忠皱皱眉没有下令追击,两千名明军士兵将保持着整整齐齐的战线,不紧不慢地继续向山顶走去,吴忠看着士兵们的背影,轻声说道:“绝对优势的时候不要乱,就不会给敌人任何机会。”
中央明军在越过山脊线后立刻受到闯军火炮的攻击,当看到山顶又有烟尘腾起后,长青营的参谋们有些出乎意料闯军的炮兵竟然还没有撤退,这让他们都挺高兴,对闯营来说制造性能优良的火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因此从闯营手中夺取他们的火器就意味着造成闯军战斗力的长久削弱。
但接下来的事情让长青营的参谋们出乎意料,中央明军停下脚步没有继续前进,显然是受到有力的抵抗而无法继续推进,而左翼的明军也没有执行事先的命令急速冲下山摧毁闯军炮兵阵地,而是开始向中央靠拢。
“到底出了什么事?”
吴忠焦急地问道,等着前线的步队传回杂乱不一的情报:中央的明军报告说他们遇到大批闯军的激烈抵抗,敌军的数目似乎还要超过他们,所以明军不但无法推进,还在承受着巨大的伤亡。左翼的明军军官报告他们注意到中央闯军的抵抗很激烈,所以自行决定向中央旋转去支持中央的攻势。但无论是中央还是左翼、或是按照计划继续进攻的右翼,他们的视野都受到中央敌军的阻碍而看不清整个战局。
虽然肩负指挥全营的重任,吴忠还是立刻跑上野鸡岗山顶,亲临一线观察战局。因为中央战线上两军正展开激战,吴忠只能跑到右翼的位置俯视北坡的闯军,明军右翼仍按照事先的计划下坡向闯军炮兵发起攻击,由于中央明军不能推进所以他们的侧翼已经暴露,现在正遭到来自侧面的火力攻击,他们对面的闯军已经退到山脚下的预设掩体前,明军右翼近半的部队不得不用来掩护侧翼,所以能向闯军发起进攻的部队不会超过一个步队。因为无法看到左翼的战况,吴忠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他没有下达进一步的命令而是带着近卫急忙赶往战线的另一翼。
此时在明军的炮兵阵地前,李来亨正在精心筹划一次反击,位于闯军左翼的明军已经推进到炮兵阵地前,而右翼的明军并没有下坡也没有给闯军造成任何压力,李来亨得以因此将右翼的预备队抽调向左翼。右翼的两百闯军从中央闯军的身后走过,中央战线数千人对射激起的硝烟给闯军的机动带来良好隐蔽性,明军没有注意到这一支闯军。
吴忠跑到明军另一翼之后,中央一带的战况仍处于胶着状态,大团、大团的硝烟扑面而来,山顶上的吴忠、还有他身后的参谋们都被熏得眼泪直流,不过他们仍竭力睁大眼睛,观察着烟雾中两军的一举一动。注意到这一面的明军完全没有发起牵制性进攻后,吴忠皱眉道:“马上传令,让我们的右翼停止前进。”
传令兵大声应是,从北坡退回南坡,从中央的几个步队身后绕过,奔向另一面去传达命令。此时被命令的目标仍继续大步走向闯军阵地,他们面前的闯军开始抵抗不住,被长青营的攻势压得渐渐后退。
“前进!前进!”队官高声鼓励着他的部下们奋勇向前,对从身边飞过的铅弹视若不见:“让闯贼看看我们的厉害!”
“好有战斗力的官兵!”在山脚下压阵的李来亨看着越逼越近闯军战线的明军,又有了当年在祀县遇到那支不可一世的新军的感觉。
顾梦留已经指挥炮兵向这队新军射击,听到李来亨的感慨后,他冷着脸说道:“这是大将军带出来的营,当然非同凡响。”
“我们也是大将军带出来的兵。”李来亨听到这句话后豪气顿生,大叫一声,转过身对顾梦留说道:“顾少校,我冲锋前需要一次齐射,越近越好。”
听到李来亨的要求后,顾梦留问道:“那等你开始冲锋时,我再炮击,如何?”
“自是最好。”
顾梦留立刻下令各炮组暂停射击,本来轰击其他位置的大炮也转向左面。
从坡顶走下来的明军队官,突然发现硝烟后有一队闯军已经集结完毕,刺刀都已经上好,他连忙命令军队停步。就在这时对面的闯军一声呐喊,齐刷刷地迎着他们冲上来,明军的队官高举起指挥剑:“瞄准——”
话音未落,明军看到一排火光从面前的硝烟后透出来,在他们听到连续炮声的同时,一片炮弹已经飞到眼前,有一两发砸在正在冲锋的闯军军中,把冲锋中的闯营士兵从背后击倒,但大部分打在明闯军之间,接着就弹进明军的战线,把明军士兵成排地打到,激起巨大的烟尘。撞击声和人的叫声将队官的开火命令淹没,突如起来的炮击给明军造成了几秒的混乱,而就在他们恢复后,闯军已经冲到眼前。
“冲锋!”队官见势不好立刻挥剑上前迎战,来不及射击的士兵们被这喊声惊醒过来,见队官已经向闯军冲上去,也纷纷挥舞着枪同闯营士兵展开搏斗。
虽然近距离的炮击将明军的队形打乱,而且让他们没能进行射击,不过李来亨仍然遇到了激烈的抵抗。不过立足未稳的明军由于队形散乱,他们的反冲击显得有些虚弱,率先冲过来的少量明军迅速被齐头并进的闯军刺死。但明军仍没有退却,一批士兵围拢在一个明显是头目的军官身边,奋力地抵抗闯军的进攻。
推进的闯军迂回到这一小批新军的两翼,把他们包围起来,他们的人数急剧地减少,终于,随着为首军官倒下,明军的抵抗终于被瓦解。队官阵亡后,失去了大部分军官的的新军再也支撑不住,掉头向山顶跑回去。
“挨上自己人两炮,总比冒着对方的齐射冲锋强。”李来亨把染血的剑插回鞘中,他无力也不打算追击败退的新军,反正来自这一侧的威胁已经消除了,他急着要带队返回中央战线。不等他擦去脸上的血汗,一个传令兵跑到他的身边,急切地报告声传入耳中:“李少校,营官他阵亡了。”
现在整个野鸡岗战场都被笼罩在浓浓的硝烟下,装甲营的营官为了观察战场不得不跑到第一线去,被流弹击中当场死亡,本应接替他的营副早于之前同样死于战场观察中,李来亨是目前第一顺位的继承指挥官。
接过全营指挥权后,李来亨和几个营参谋聚在炮兵阵地前讨论战局:“目前明军在两翼占优,而我们在中央占优,只要我们夺回中央山头,明军就无法统一指挥,只能后退。”
李来亨看看在炮兵阵地后列队的两百多名士兵,断然下令道:“把他们都拉上去,在中央发起反击,我们要把山头夺回来。”
“可是,这是我们最后的一点步兵了。”一个参谋忧心忡忡地说道:“我们再也没有预备队了。”
这两百名士兵还是刚刚抵达战场的,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喘一口气,也是装甲营最后一支成建制的步兵,尾随在装甲营后的是新成立的前卫营。在许平的原计划中,此时野鸡岗不会遭到太猛烈的攻击,前卫营的新兵足以协助装甲营巩固阵地,他并不打算把闯营的精锐部队使用在这种防御战上。
即使是不满编的前卫营的这些新兵,估计也不会在半个时辰之内到达,所以参谋说这两百装甲营的步兵已经是他们手中最后的预备队,参谋们劝阻李来亨道:“大人,如果我们动用他们反击,那一旦任何战线出现问题,我们的防线都会崩溃,官兵会横扫我们的阵地,我们甚至没有部队来掩护炮兵后撤,或是拖延时间让我们前方的士兵退下来。”
“我知道那就意味着全营覆灭,可如果我们不能在这里拖延时间,可我们的大军现在还是一字长蛇阵,他们会在行进间被官兵逐个击破,那就是全军覆灭。”李来亨大叫一声:“横竖是死,现在不拼,什么时候拼?”
又是两百名闯军的投入,让已经处于劣势的明军中央部队变得更加吃力,战线加倍快速地被推回山顶。此时吴忠正在西面观察战场,他的脸已经被硝烟熏得漆黑,眉毛上也满是尘土,吴忠的左手上包着的白布早变成花布,上面还不断地有鲜血渗出来——刚才在观察战场的时候,一发流弹击中了吴忠的左手,将他的小拇指和无名指打得不知去向,吴忠就在战场上简单包扎一下,仍瞪大眼睛向着北面观望,斟酌着如何使用最后的八百名步兵——将他们投入战场的何处。
……
“长青营那里打得看起来挺激烈。”
远处的选锋营营官顾弥勒对身边的参谋长张彪说道。
“许平的风格,”张彪哼了一声:“每次都要抢风头,一点儿也不顾惜士兵的伤亡,为了抢功什么都不在乎。”
新军中长青营的关系和其他几个营一直不太好,尤其是经历过山东之战后,长青营上下对把战败的责任统统归罪于他们一直愤愤不平。虽然营官吴忠承认是许平的责任,但此事仍然是一个敏感话题,为此闹过很多次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