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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彧追根究底:“什么花酿?”
这重要吗?很重要吗?菁华如实回道:“杏花酿,是将军府送去国公府的。”
瞬间,屋子里的气压冷了一分。
每次提到将军府,世子爷就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钦南王府可有会做杏花酿的厨子?”
菁华想了一下:“没有。”看了看信上的内容,“那杏花酿不是厨子做的,是秦将军自个酿的。”菁华不以为意得很,“一个大男人,又是将军,不舞刀弄棍的,居然做这等——”
话还没说完,楚彧命令:“明日请个会做花酿的厨子来府里。”
“王爷想尝?”也不奇怪,这些天,信上说萧七姑娘吃了什么,世子就要吃什么,
世子爷没答。
菁华愣了一下,世子爷不是想学吧?像秦大将军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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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砸:杏花,你再不回凉都,你媳妇就让人给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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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再不回去,阿娆会被骗走
菁华愣了一下,世子爷不是想学吧?像秦大将军一般?
楚彧催促:“继续。”
罢了,世子肯定是想学秦将军洗手作羹汤。
菁华继续:“七月二十四日,文国公递了萧七姑娘的名帖去宫里,晚上,名帖便被送去了周王府——”
菁华被楚彧打断:“凤殷荀这只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楚彧很是气恼,气血一个不顺,便开始咳,“咳咳咳……”
菁华简直不太敢相信,他家世子爷会说出这种掉身份的话来,连忙上前去顺气:“世子爷,莫要动气,仔细身体。”
“念信。”楚彧咳红了脸,吼,“快点!”
瞧这急色的!
“七月二十五日,萧七姑娘和洪相爷、秦将军一起去了城西河畔游湖,途遇刺客——”
楚彧猛地站起来:“她可受伤了?”
菁华看了一眼信上:“自然没有,倒是刺客,”有点难以置信,“被一箭穿了心口。”
才刚及笄的姑娘,怎生如此残暴。
世子爷听闻,这才松了一口气,眼眸深处,沉沉浮浮的暗影,情绪起伏十分不定,菁华一边审视,一边念信:“夜里,秦将军差人送了杏花清酒和伤药去国公府,晋王与太子进宫请旨赐婚,求娶文国公府——”
还没念完,手里的信笺硬生生被世子爷一个隔空取物给夺了去,尔后,只见世子爷绝色的容颜慢慢覆上一层乌压压的沉色。
“去备马车,今晚便回凉都。”
如此迫不及待,一改往日懒散的猫性啊!
菁华思考一番,郑重其事:“世子,您的身体,不宜舟车劳顿。”语气十分之委婉且中肯,“若世子执意回凉都,待属下准备周全了,再动身不迟。”
从嵘靖南地到凉都,好些天的马程,世子爷的身子,哪里折腾得起。
楚彧不由分说,很是坚持:“要是晚了,我家阿娆被别人骗去了怎么办?”
骗去……
世子到底是哪里来的危机感?
菁华想了一番说辞,肯定的口吻:“不会,就算凤殷荀按捺不住了,即便他明日就去文国公府下聘,这皇家婚庆,没有几个月是办不下来的。”
话刚说完——
“咣!”
案台上那块价值连城的和田玉石砚台就被楚彧砸在了菁华脚边,碎了个七零八落。这生气便砸东西,很生气便滥杀无辜的脾气,和老王爷真是一模一样。
楚彧还不解气,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大吼:“再不去备马车,我便将你这只折耳兔子剁碎了喂马。”
菁华兔子君:“……”
菁华自几十年前修成人形后,就再也没有用过他的真身——灰色折耳兔子。
整个北赢,也就这有这位爷总是戳他痛处,菁华咬牙,忍:“属下这便去。”
出了门,菁华就吩咐管家:“去告诉王爷,世子爷晚上动身回凉都。”
菁华兔子君发誓,他绝非恩将仇报。
随后不到片刻,钦南王爷楚牧就咋咋呼呼跑世子院子里来了,楚彧理也不理,抱了个暖炉就要走,钦南王当然要拦啊,各种利害都念了一遍,从路途艰辛说到了刺客埋伏,从气候变化说到了身体虚弱,口水都说干了,楚彧就扔了一句话:“我要去找阿娆。”
这是钦南王爷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钦南王问:“阿娆是谁?”听起来像个女娃子的名字。
楚彧一本正经:“你儿媳妇。”
“……”钦南王傻掉了,原地呆愣。
楚彧上了马车……
且说凉都,太子晋王相继请旨求娶文国公府七女之后,顺帝便静观其变,毫无动静,不过,真叫远在嵘靖南地的菁华说准了,凤殷荀按捺不住了。
七月二十九,周王凤殷荀拜贴文国公府。
“主子,凤殷荀来了。”紫湘嗤笑,“仕女甄选不过还有几日,他众目睽睽下摆足了排场来国公府,居心何在?”
周王是已逝孝静皇后之子,能耐不大,野心却不小,周王夺嫡之心显而易见,这来者,居心叵测。
萧景姒听之,笑了笑,往瓷瓶里插了一枝玉簪花,专注地修剪着枝丫,漫不经心道:“司马昭之心,他要路人皆知。”
只怕再多来几次,这文国公府七小姐与周王殿下私相授受的消息,便会不胫而走,到时候太子与晋王只怕也要跟着担个横刀夺爱的恶名。
二十万戎平军,倒是真让凤殷荀眼红。
紫湘直截了当:“主子,不若我去除掉他。”
萧景姒摇头:“不见血的法子很多,何必要脏了你的手。”稍稍大意,剪刀便划过指腹,手中的玉簪花落地,白色花瓣上染了几滴血色,那修剪枝丫的剪刀上也沾了些许红色。
“我这便去拿药。”
萧景姒唤住紫湘:“不用。”
紫湘回首,骤然瞪大了眼镜:“主子,你的手……”
只见那剪刀划破的伤口,正迅速愈合,血液回流,不肖片刻,指腹上便毫无痕迹,剔透如初。
伤口自愈,不伤不损。
异闻志曾有言,北赢有妖,常人无异,天赋异禀者,可挪星辰,可纵时空,可渡生还,可预未时,刀枪毒火不入,不死不灭。
近日,频频有坊间童谣传唱。
“文公有女,星月而临,扶风而上,可预未时,异之异之,”
“文公有女,星月而临,扶风而上,可预未时,异之异之,”
三五成群的孩童,围坐一团,念念唱道:“文公有女,星月而临,扶风而上,可预未时,异之异之。”
孩童的声音回荡,大街小巷里,随处可闻。
马车缓缓驶过,男子呢喃附和:“星月而临,扶风而上。”笑道,“萧家女倒是不凡。”
马车内,装潢奢华,一张玉石铸造的案台上摆放了几碟精致的点心,身着宫装的女子为男子沏了一杯清茶:“可不是,近日臣妾可听闻了不少萧家女的传言。”
这马车上之人,正是晋王凤玉卿,身侧伺候的女子,便是晋王侧妃,司器营大都督之女,谢氏温雅,晋王之母容妃便是出自这掌管大凉兵器制造的谢家。
凤玉卿兴致勃勃:“说来本王听听,这童谣唱的是萧家几姝?”
“萧家七女,景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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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逆改天命
“萧家七女,景姒。”
午时,顺帝近侍方公公便去了文国公府传召。
三刻,永延殿外,宫人传道:“宣文国公府新城县主,觐见!”
萧景姒独步走过十米石阶,任宫装曳地,她伏跪行礼:“臣女萧景姒参见皇上。”
顺帝高坐殿央的龙椅之上,搁下手中的奏折,抬头:“这是朕第二次见你。”第一次,她独身面圣上交兵权,孤勇而大胆,顺帝似笑非笑,“你倒有本事,次次都叫朕心惊胆战。”
萧家七女,绝非池中之物。
她不惊不惧,淡淡回道:“臣女不敢。”
顺帝反笑:“星月而临,扶风而上,你有如此本事,还有何不敢。”
萧景姒沉默,不辩不言。
如此淡然处之,便是这份心性,也非比寻常。
顺帝端详而视:“就是不知你这可预未时的能耐有多大。”话音方落,眸光骤然凌厉,不怒而威,“萧景姒,你可知朕会如何处置你?”
天子脚下,仁治大凉,为帝者,自然容不得这虚无缥缈的有神论。
萧景姒抬头,清凌凌的嗓音,咬字有声:“若市井妄言,臣女今日必命丧于此。”
真是个聪明的女子,顺帝言:“你可想活?”
“自然。”
“那朕便给你一次机会。”
永延殿的殿门紧闭,近半刻钟的时辰,才见萧景姒缓步走出。
远远而视,只见女子月白色的宫装铺在玉石长廊上,肌肤胜雪,眉眼清雅。
凤玉卿抱着手,依着石阶旁的石狮子,饶有兴趣地打量。
然,萧景姒视而不见,目下无尘毫无波澜。
凤玉卿也不恼:“萧景姒。”语气带了七分笑意,三分兴致,
萧景姒停下脚步,微微抬首:“晋王殿下何事?”
凤玉卿拂了拂赤红的衣衫,一副风流恣意的随性与慵懒:“你既能预知未时,不如替本王算一卦,”笑意越发深了,他凑近萧景姒,对上她的眼,“你说,本王能不能娶到你?”
不假思索,红唇轻启,萧景姒只道二字:“妄念。”
凤玉卿丝毫不见生气,大笑出声,桃花眼半合半眯,不见浪荡,倒也风情:“你说这可如何是好,本王越来越想要你了。”
这样聪慧剔透的女子,若得之,如虎添翼不是吗?
萧景姒不恼不怒,唇边牵起淡淡弧度,疏离而淡然,她道:“妄生痴,痴生念,念生贪,这是贪念。”语气认真,不似有半分玩笑,“国舅府的暮词姑娘医术精湛,晋王殿下莫要放弃就医。”
凤玉卿:“……”
她拐着弯骂人呢!
回文国公府时,已过了午时,萧景姒方进景和院,云离递上净手的布帛:“七小姐,国公爷等你许久了。”
“让他等着。”褪下繁重的宫装,萧景姒懒懒地躺进软榻,“紫湘,先用膳。”
大抵在文国公府也就只有这七小姐敢让国公爷百忙之中静候半个时辰。
她走近书房之时,萧奉尧的脸色便十分不好,眼底似暴雨将下时的阴翳。
“市井流言,可如实?”
这般单刀直入,可见国公爷之震怒。
倒是萧景姒,仍是不瘟不火:“若是妄言,这欺君之罪,我便担了,文国公府,自然也难辞其咎。”她淡淡相视,“父亲,如实与否可比不得项上人头来得重要。”
这般轻描淡写的猖狂与恣意!
萧奉尧大怒:“萧景姒!”他拍案而起,怒指着她,“你到底想做什么?”
毫无疑问,如今这般形势,皆拜他这七女所赐,只怕卫平侯之死,便是开端。
她道:“权倾大凉,翻覆朝堂。”
语气,无波无澜,好似寻常。
萧奉尧闻之,眼底似惊涛骇浪,正欲开口,她打断:“父亲,我只奉劝你一次,莫要挡我的路,我,”抬抬眸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