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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对宫中各种小道消息了如指掌,应道:“是国师大人的猫。”
凤观澜闻言感叹:“这世道,人不如猫啊。”姐妹相杀,爱宠为先呐,又想到一茬,“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难道,”嗯,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以牙还牙,以恶治恶呀。”
凤观澜敢笃定,萧宁玉这失节之事,有猫腻!
莲蓉亭外,是百米长桥,两侧,是观景莲池,池中,几座楼阁,唤为风波阁,这严冬时节,雪覆桥面,脚步声杂乱,踩得满地泥泞。
桥头桥尾,禁卫军把守,桥上,是东宫皇宫娘娘。
萧景姒来时,雪正下着,桥头的禁卫军拦住了她的路。
她冷冷一言:“都滚开!”
禁卫军为之一震,迟疑片刻,便让道,这国师大人,惹不得。
桥上,菁华一见萧景姒来了,赶紧上前:“国师大人。”
菁华怀里,正抱着杏花,它本恹恹的,见了萧景姒便活络了,挣扎着要往萧景姒身上扑。
“你倒来得快。”苏皇后站在几米外,冷眼相看。
萧景姒置若罔闻,对苏皇后视而不见,脸色冷得吓人,眼底如这莲池里的冰面一般,毫无温度:“它伤哪了?”
菁华回道:“腿。”
☆、第七十七章:阿娆多宠它!就宠它!
“它伤哪了?”
菁华回道:“腿。”
萧景姒皱眉,小心翼翼地将杏花抱进怀里,额间那抹赤红的花骨,愈发妖冶,她避开杏花左腿上深可见血的伤口,心疼坏了:“疼不疼?”
杏花可怜兮兮地,在萧景姒怀里蹭蹭:“喵~”
她恼它:“让你莫要乱跑,你怎生总是不听话,现在便尝到苦头了?以后不准你出来了。”她怒斥着,只是手下动作却极轻,用绣帕小心地给杏花包扎。
它乖乖趴在萧景姒身上,小小的一团,甚是惹人怜爱的样子,用脑袋去拱萧景姒。
萧景姒揉揉它的脑袋:“乖,别动。”杏花便一动不动了,顺从地窝在萧景姒怀里,她抬头,突然话锋一冷,“谁伤的?”
杏花是楚彧的猫儿,她视若珍宝,怎容他人伤一分。
苏皇后疾言厉色的模样:“你来得正好,这猫儿野性难驯,几次三番冲撞本宫,今日本宫便代你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
萧景姒抬眼,对上苏皇后:“我再问一次,”嗓音,冷若冰霜,“谁伤的?”
三个字,掷地有声,杀气腾腾。
苏皇后募地一滞,顿时,噤若寒蝉,无一人敢作声。
半响,苏皇后身后的一男子硬着头皮站出来:“属下奉命行事。”
此人,名唤周中,乃御林军副统领,皇城禁卫军,按理来说,只会听从帝君调令。
萧景姒只道:“你奉的谁的命?”
周中默然,不敢言。
“要本国师再问一遍?”清清冷冷的音色,不怒,自威。
俨然,她已没了耐心,也显然,此事国师断断是不会善罢甘休,周中冷汗淋漓,战战兢兢地抬眸,望向苏皇后。
方才惊呼刺客,下令放箭之人,正是苏皇后。
苏皇后抬着精致的下巴,趾高气昂:“本宫下的令又如何?”她侧着身子,冷冷斜睨,“本宫乃一国之母,难道连这低贱的畜生都打杀不得?本宫今日倒要瞧瞧——”
话未说完,知闻一声惨叫:“啊!”
苏皇后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看着萧景姒,灼灼打量她一双素手,便只是眨眼的一瞬,她取下了玉簪,钉进了周中的腿。
汩汩血流,淌进了泥泞的雪里,顿时红了一片,周中伏跪在地,抱着腿痛呼,桥上御林军数百,各个看得胆战心惊,方才萧景姒的动作太快,这会儿见周副统领才知那玉簪下,用了多深的功力,精准得变态,不偏一分,扎进了周副统领的腿上动脉。
够狠!
苏皇后久久惊魂未定,脸都吓白了,色厉内荏的模样,吼道:“萧景姒!你放肆!”这般血腥的场景,任凭苏皇后强装镇定,也不禁头冒冷汗,目光慌张,“当、当着本宫的面行凶,谁给了你胆子!”
萧景姒冷冷一笑:“本国师可不止要行凶。”
她要杀鸡儆猴,叫这大凉皇宫的人好生记住,她的人,她的猫,动辄得咎。
苏皇后大喊:“你敢!”
她有什么不敢的。
萧景姒沉声令下:“御林军右翼军副统领周中以下犯上,不尊法纪,于皇城之内擅动兵刃,伤本国师爱宠,即刻关入天牢,待圣上发落。”
擅动兵刃?
貌似扎进周副统领腿动脉的那根簪子便是国师大人的,数百御林军,无一人敢有微词。
苏皇后面红耳赤,如此被人折辱,她怒急攻心,气血不畅眼睛都红了:“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在本宫面前越俎代庖。”
萧景姒越过苏皇后那恨不得吃人的眼神,厉声令下:“拿下!”
桥上一百多位平日里骁勇善战的御林军,此时,战战兢兢,不敢动,也不敢不动,少数几人顶不住国师大人周身的杀气,移步上前。
苏皇后喝止:“你们大胆!”
萧景姒轻描淡写的一言:“需要本国师重复?”
便是这般不恼不怒的模样,才最是恕
苏皇后所言极是,御林军只听从帝君调令,国师大人确实越俎代庖,只是,若不听之,痛得已经晕厥过去的周副统领便是下场。
比之一个刚被收了权关了禁闭的皇后,这国师大人,才是大凉宫中的掌权人。几个御林军面面相觑之后,上前拿人,缴了周副统领的兵刃,扣押下去。
苏皇后见状,怒极:“萧景姒——”
她打断:“皇后娘娘,”她一身素衣,怀里抱着白色的猫儿,没有撑伞,走进满天的大雪里,眸中,染了冬寒,“稍安勿躁,此番未止,伤了我家杏花一条腿,我便废你一只臂膀。”
苏皇后心下一惊,下意识退了一步,要紧牙关道:“大言不惭。”眼底,终究藏不住惊惧,眼前这个女子,让人唯恐不及。
萧景姒只是笑笑,好似漫不经心:“别怕,我平时不喜欢动粗。”
不喜欢动粗?还不如动粗,在这宫中,最可怕的不是刀枪剑戟,而是不动声色,是攻心算计,那才让人防不胜防。苏皇后心惊胆战,双腿都有些麻木了。
留下一言,萧景姒取过紫湘递来的纸伞,挡住了风雪,将怀里的猫儿紧了紧,道:“紫湘,安排马车,去将军府。”
紫湘尾随在后:“那萧宁玉那边?”
“她是死是活便看她的造化。”萧景姒似漠不关心,小心用衣袖裹紧杏花,它本就畏寒,这会儿许是受了伤,瑟瑟发抖,萧景姒心疼坏了,“我带你去寻大夫,很快便不疼了。”
“喵~”杏花一脑袋,扎进萧景姒怀里,它浑身发抖,才不是冷的,也不是疼的,是激动!
看,阿娆多宠它!多袒护它!它简直想摇尾巴,不过,要忍住,要让阿娆多心疼一点。
后面,菁华无声地叹,世子爷啊,差不得就得了,那点伤,运点功就没事了。
且说华阳宫一事,文国公之女被华阳宫的宫人撞见赤身**躺在东厢偏殿里,虽说没见着‘奸夫’,只是这失节一说便也是纸包不住火,不到一刻钟,便传开了,沈太后当下便将人扣下了,既是在华阳宫里出了事,沈太后自然不可能睁只眼闭只眼。
羽和殿中,温淑妃正急得团团转。
差遣出去寻人的宫人这才回来,温淑妃急急问道:“寻到璃儿没有?”
宫人回道:“回娘娘,奴婢找遍了华阳宫,也没有找到宣王殿下,宫中四处也都找遍了,都不见殿下的踪影。”
“璃儿他到底在哪?”人分明送进东厢殿,又醉得不省人事,出了这档事,他却不见人影,温淑妃怎能不心急如焚,哪里还坐得住,起身出了殿,“萧家的老六现在在哪?”
“还在华阳宫关着,太后娘娘让几个老嬷嬷看着,便是准太子妃去要人,太后娘娘也拂了,只怕是要将这等污秽之事彻查。”
温淑妃吩咐道:“派人去华阳宫守着,有任何动静立刻回禀,另外差人去钦南王府,求楚王爷帮忙寻人。”
钦南王妃与温淑妃是嫡亲的姐妹,钦南王府自然会帮衬着,不管着萧六的‘奸夫’是谁,温淑妃都断断不会让这盆脏水泼到凤容璃身上。
宫人应道:“奴婢这便去。”
乌云覆月,雪停了,冬夜沉沉,毫无一点光影,冷风刺骨,这大凉北地的冬天,极其寒冷。
安远将军府中,银灰碳的火炉烧了许多,屋里铺了暖玉,窗外天寒地冻,唯独这间屋子里,暖意融融,此处,是将军给萧七小姐备的住处,若是往年,一到冬天,她便会来将军府小住几日,倒是入住了星月殿之后,许久没来了。
屋里陈设简约,打扫得很干净,案桌上的茶器,是萧景姒喜欢的青花瓷,床幔,是大片素色的绣纹,这会儿,一只猫儿正趴在上面,眼珠子四处溜着,一只爪子,被包成了粽子,它不乐意被男人碰,挠了那包扎的军医好几下,还瞪了他好多眼。
刘军医莫名地心发寒,赶紧处理完伤口。
萧景姒走近床榻旁,仍是有些不放心:“刘军医,如何了?”
刘军医是戎平军的老军医,这医术虽不比闻名遐迩的苏暮词,治这刀伤剑伤的本事,却是无人能及。
刘军医毕恭毕敬,道:“七小姐宽心,箭上无毒,只是些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而且这猫儿体质有些不同,自个便止血了,没有大碍,敷了药养个几日便能活蹦乱跳了。”
它才不活蹦乱跳呢!它是有身份的猫!杏花又瞪了刘军医一眼,然后蹦进了萧景姒怀里。
她生怕扯到它的伤口,小心地避开,还是不大放心:“杏花比旁的猫儿身子要弱些,当真无事?”
刘军医再三保证:“七小姐大可放心。”只不过是擦伤!死不了人,也死不了猫!
萧景姒这才稍稍放心:“那便劳烦军医开药方。”
“……”刘军医觉得七小姐变了,以前才没这么娇惯过谁,从药箱里掏出来一个瓷瓶,递给萧景姒,“药方便不必了,七小姐将这伤药带回去,早晚各涂一次,不出几日便无事了。”
萧景姒接过药,又问:“可会留疤?”
刘军医:“……”让他怎么回答好,一只猫的一只爪子,居然还要管留不留疤,即便留了疤,毛一长起来,还看得到个毛啊!
坐在一旁的秦臻起身:“景姒,”他宽慰道,“你别太紧张,只是是脱了层皮,杏花又是猫,不会有大碍,也不会留疤。”
她会如此紧张,大抵是因为楚彧吧,爱屋及乌,景姒甚是如此。
秦臻这话有人就不同意了,冷着张脸:“杏花是我家世子爷的猫,可不是别人家的猫猫狗狗能相提并论的,它可是最纯种白灵猫族,几千年都生养不出一只,是最最高贵纯正的血统,身子金贵得很,一根毛都是不容有失的。”说完了,还补充申明,“脱一层皮那更是大事。”
秦臻:“……”
刘军医:“……”
纯种白灵猫族?高贵纯正的血统?几千年都生养不出来?一根毛都不容有失?
刘军医忍不住去瞧那猫儿,得,难怪目中无人脾气不小,感情还是个贵族中的贵族。
萧景姒也震惊了,她家杏花果然不是一般货色。
秦臻便问:“你是?”
菁华抬起头:“钦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