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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爷驾到束手就寝-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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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疑了顷刻,楚彧道:“阿娆,王府的令牌落在河畔了,我去寻回来,你到岸边的桥上等我片刻可好?”
  萧景姒点头。
  楚彧还是不放心,千叮咛万嘱咐:“你在这里等我,千万不要,”他神色极其认真严肃,“不要丢下我。”
  萧景姒见他执拗的模样,心软得紧,答应他:“我不走。”
  楚彧拢了拢她的披风,这才往回走。
  正站在岸边等候的菁华懵了,令牌何时落在河畔了?令牌不是在他腰间挂着吗?
  菁华想了想,还是想不通,便将腰间的令牌塞进了袖中,随即跟着自家主子折返河边。
  片刻,桥对面走来一位老妪人,白发苍苍,黝黑的脸,背脊佝偻,一只手捂住口鼻咳嗽。
  “姑娘,买朵花吧。”
  衣衫褴褛的老妪,提着一篮鲜艳欲滴的紫菀,她低着头,披散的几缕头发遮住了半边脸,嗓音有些沙哑。
  紫湘警戒地将萧景姒护在身后,她摇摇头,走至老妪面前:“给我一朵紫菀。”
  老妪仍旧垂着头,捂着口鼻的手也未曾放下:“我给姑娘挑一朵开得最艳的吧。”
  她道:“谢谢。”
  那老妪,借着月光,挑了一朵最是艳丽的紫菀花,递到萧景姒面前。
  那双手,皱纹横亘,手背粗糙黝黑,袖口微微上滑,露出些许手腕的皮肤,竟是如此白皙光滑
  萧景姒微微站远,屏住呼吸,眯了眯眸子,接过那老妪的花,忽而手轻颤了一下,花枝落在了那老妪的手上。
  她立刻缩回手,用衣袖用力擦那一处。
  果然
  萧景姒抬眸,紫湘立马会意,趁此,不动声色地将落在地上的紫菀换了一株。
  直至老妪将手背都擦红了,这才蹲下,掩住口鼻拾起地上的紫菀,握着花梗递给萧景姒:“姑娘拿好了。”
  萧景姒笑着接过,吩咐紫湘给了银两。
  待老妪走远,紫湘道:“主子,要不要我跟上去瞧瞧究竟。”
  萧景姒摇头:“在这等便可。”
  “主子可知是何人?”
  萧景姒把玩着手里这株紫菀花:“那老妪的里衣襟口绣的藤蔓,是夏和霍磲部落的图腾。”
  紫湘恍然大悟,方才那朵紫菀花,有毒,而且光是嘴鼻便能入肺腑,还是剧毒
  且说,拱桥尽头的河畔旁,楚彧站在岸边,四处张望,似在寻什么。
  菁华好奇:“世子,您回来寻什么呢?”他言明,“王府的令牌在我这啊。”
  楚彧说:“灯。”口气有些急,催促菁华,“快帮我找我和阿娆的花灯。”
  菁华不懂:“找来做什么?”
  楚彧没耐心解释:“别多问,你找便是。”
  这脾气,只要国师大人不在,说冷脸就冷,菁华习以为常了,懒得多言,打着照明的路灯照着河畔,四处寻那两盏最好看的灯。
  “世子,在那里!”
  楚彧立刻探着身子去瞧,见正是他的一公一母的猫儿花灯,眉头这才松开,支使菁华:“你去取来。”特别警告他,“小心些,不准捻灭了灯芯,不然本王拔了你的兔子毛!”
  菁华真心觉得,世子爷是真看不上他的毛,心心念念地想拔。他退后一步,离妖王远点,放下照明灯笼,纵身飞起,踏过水面将花灯取来,递给楚彧,随即,撤退。
  见楚彧小心翼翼地用束发的锦带将两盏灯系在一起,打了个死结,又不放心,再打了个结,这才将两盏灯一起放回水中。
  菁华瞧了一眼四周男男女女系的灯便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世子,市井传闻作不得信的。”
  八成是世子爷听了什么系在一起放灯就有情人终成眷属之类的鬼话,一听就是情人间的胡言乱语。
  楚彧不予苟同,十分固执:“宁可信其有。”
  菁华不说话了。
  这时,突然一阵风刮过来,河畔上飘零游荡地各色花灯摇摇欲坠,跌跌撞撞,好巧不巧,一盏绘了一朵牡丹的红色花灯撞在了楚彧那一公一母两灯之间,虽说被系在了一起,却还是被撞得散开了些。
  这下不好了,惹恼楚彧了,他阴沉着一张俊脸,冷着眼走过去,拂袖一甩,一阵风吹过去,瞬间,打翻了那牡丹花灯,还不解气,又是一拂袖,登时,翻了两排五颜六色的灯,远远望去,那一片灯光全部熄灭沉水了,唯独剩了两盏,灯面绘了猫儿。
  这妖风作祟,造孽啊!惹得花灯的主人们暴跳如雷。
  “我的祈愿灯!”
  “我的灯怎生也翻了!”
  “哪来的妖风,气煞本姑娘了。”
  “怎就偏偏那两盏灯没有刮翻。”
  “真是怪哉。”
  “”
  此时此刻,怨声载道,若不是那两盏猫儿花灯已漂到了河中央,这些翻了灯的姑娘们八成会扑上去,撕烂了它。
  菁华摸摸鼻子,脸皮发热,很想遁走。
  “咳咳咳”
  许是动了真气,楚彧咳得厉害,脸色惨白了些。
  菁华担心:“世子,”递出锦帕,苦口婆心,“何必您动手,属下代劳便是。”
  楚彧没搭理,盯着河面,一副大敌当前严阵以待的模样。
  菁华实在觉得世子爷过分了:“世子,将别人的灯挪开些便行了,您为何打翻别人的灯。”这行经,着实是不厚道。
  楚彧不以为然,义正言辞得很:“那些灯一点都不安分守己,居然想撞开我和我家阿娆的灯。”他冷冷一暼,蔑视,“哼,自不量力。”
  菁华:“”
  它们不过是一盏灯,怎就自不量力了,至于吗?
  灯也系了,不安分守己的也灭了,楚彧放心了,最后叮嘱:“菁华你留下,在这里守着,仔细给我盯着,要是还有不知死活的来撞我和阿娆的灯,全部给本世子打翻,一盏都不要留!”
  这是和一干花灯杠上了!
  菁华:“”真是有点难以启齿,“属下遵命。”
  楚彧这才放心,往回去,刚走了几步,又回头叮嘱:“千万要看紧了,别让我和阿娆的灯散开。”他口吻**蛮横,“否则,为你是问!”
  菁华咬牙:“属下明白。”
  他家世子,是北赢最纯情的妖,最狠辣的妖,最无理取闹的妖!
  半柱香时辰,楚彧还未归来,路上行人渐进稀少,静谧几许,萧景姒等在桥头,依着围栏,看湖面月影。
  忽而,有女子的声音由远及近,嗪着几分笑意:“国师大人在此处侯谁呢?”
  紫湘紧了紧手中的佩剑,神经瞬间便绷紧了,萧景姒对她笑笑,示意她稍安勿躁,缓缓转身,道:“与你何干?”
  来人,是凤仪公主,赵晗,三五个女官随行,大红的衣裙,张扬肆意。
  微微抬起下巴,她看着萧景姒,笑意满面,眼底却丝毫没有半点柔光:“侯常山世子吗?”
  萧景姒淡然自若:“是与不是又如何?”
  好个目中无人不识好歹的女子!
  赵晗脸色骤然沉下:“本公主奉劝萧国师一句,速速找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规避四楚。”她盯着萧景姒,突然发笑,“哦,顺便找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子。”
  来者不善,终于,露出尾巴了。
  萧景姒不言不语,若有所思。
  赵晗抱着手,走近一步,嘴角牵起毫不掩饰的嘲讽:“若是萧国师不便,本公主大方些,送你几个侍卫如何?”
  来势汹汹,赵晗大抵笃定了胜券在握,是以,如此明目张胆。却见萧景姒仍旧不瘟不火,眼底毫无波动:“你做了什么?”
  赵晗自顾笑了,似洋洋得意,似胸有成竹,那般睥睨她人,目光鄙夷:“不过是送了国师大人一份薄礼,好让楚世子瞧瞧你这高坐神坛上的一品国师是何等放浪不知廉耻,也好教他擦亮眼看看你这奉佛修行的道人嘴脸有多**。”
  那毒,原来非毒。
  萧景姒失笑:“你还是这样。”抬眸,目光似秋霜般冰寒,她道,“如此下流又无耻。”
  像上一世一模一样,本性难改,不知死活。
  她本不想先发制人,却是赵晗自掘坟墓,萧景姒看着她,冷冷清清。
  赵晗恼羞成怒,丝毫没有半分收敛:“居然还有力气骂本公主,看来是本公主的药不够烈。”
  萧景姒看了看手里那朵娇艳的紫菀花,指尖捻了花瓣,漫不经心地把玩:“不过一朵紫菀花,本国师还要得起。”轻轻用力,她折断了花径,“凤仪公主,下次长点教训,莫要再犯蠢了。”
  紫菀花瓣落地,残花妖娆,不及萧景姒眼底一抹凌光。
  如此处之泰然,如此不慌不忙,便好似是赵晗猛地瞳孔放大:“你在说什么?”
  萧景姒笑而不语。
  赵晗正欲质问,忽而身子一颤,她脸色大变:“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公主!”
  几位随行的女官皆是惶恐不安,只见凤仪公主额头冒汗,身子趔趄,瞳孔细微地变化,越发迷离。这模样,像是
  萧景姒道:“我以彼之道,礼尚往来而已。”
  这时,随行女官中的一人突然瘫软在地,发出一声破碎的轻吟。
  这女子,正是赵晗命其乔装卖花的老妪!此时,她正蜷缩在地,浑身发抖,撕扯了着自己的衣衫。
  合欢散,是合欢散药效
  赵晗难以置信,盯着地上那朵残碎的紫菀:“偷梁换柱,你竟敢害本公主!”
  这夏和的合欢散,闻之,便入骨髓,她费尽心思了让侍女送上大礼,却被原封不动地带回来,甚至自食其果。
  无色无味,闻之,动辄,药入肺腑,这便是夏和宫廷的秘药,极烈,极致欢愉,却无药可解。
  赵晗瞠目,瞳孔几欲凸出:“你”
  萧景姒打断,冷静而沉凝:“别再耽搁了,速速找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规避四楚。”她顿了顿,补充,“哦,顺便找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子。”
  赵晗的话,悉数奉还。
  赵晗由女官搀扶着,抓着领口,眼底清明越来越涣散,她重重喘息,唇角咬得充血:“萧景姒,你竟敢,竟敢如此对本公主。”
  这时,古昔从暗处走来,举着剑,剑端挂着那篮紫菀花,逆着风高高挑起,浓烈的花香扑鼻,赵晗的几个女官顿时各自捂住口鼻,哪里还顾得上赵晗。
  古昔请示:“主子。”
  萧景姒逆着月光而立,一身白衣,目下无尘,道:“将那朵开得最艳丽的紫菀花,给凤仪公主的侍卫喂下去。”
  赵晗扶着桥栏,对萧景姒咆哮:“你敢!”
  呵,她有何惧。
  萧景姒凝眸,眼底似融了这一弯冷月,沐了深秋的寒,俯睨着因虚软而瘫坐在地的赵晗
  她道:“赵晗,无论你是谁,做了什么,都要还的,只是你若聪明点,我兴许会少讨些利息,然而你,”她敛了敛长长的眼睫,遮住眼底冷漠,字字铮铮道,“愚不可及。”
  既然送上门来,上一世的债,便一并清算吧。
  赵晗趴在地上,已是浑身冷汗,潮红的眼,已涣散不清,却咬紧了牙,将姿态高高端起,怒骂:“萧景姒,你算什么东西,你敢、你敢让本公主有任何闪失,不说夏和,大凉皇帝也,也不会放过你的!”
  正是剑拔弩张的时候,古昔提着空篮子过来,剑出刀鞘,沾了血。
  “主子,”他面无表情,“共七个侍卫。”
  赵晗顿时如坠寒潭,然而体内,却越来越热,越来越燥,她大口大口喘息,看着身边那些不敢近身一步的女官,心底大凉,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难受吗?”萧景姒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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