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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大惊不已。
再说此时梨园内,觥筹交错,丝竹管弦声声入耳,百官及家眷饮酒赏舞,寻欢同乐。
帝举杯共饮,龙颜大悦:“凤仪公主远道而来,朕本应礼待,前日公主遭劫,是大凉招待不周,朕自不会轻饶了那些猖狂贼子,定会给公主一个交代,今日借此宫宴,朕亲自理赔,敬公主一杯。”
赵晗起身,双手执起酒杯,躬身:“如此,凤仪便谢过凉帝陛下。”
酒杯落,礼乐声响,余音绕梁。
“咣——”
茶盏落地,四分五裂。
楚彧捂住心口,脸色惨白,一旁,菁华大惊:“世子!”
只见楚彧双手扶在案几上,手背青筋暴起,红着眸,冷汗淋漓。
这般突然痛苦失色,楚牧也被吓得不轻:“彧儿,你怎么了?”
他抓着心口的衣襟,重重喘息,赤红的眸,似乎渐染了淡淡湛蓝。
乐声雷动,并无人主意到钦南王府那桌的异样,倒是凤仪公主那一身异国风俗的红色裙装更惹人注目,眉眼张扬,妖艳风情,这夏和的美人颜色,真真夺目。
赵晗手执酒杯,以敬帝君:“皇上,凤仪斗胆向皇上要一个人。”
顺帝洗耳恭听:“哦?凤仪公主莫不是看上了朕大凉之子。”
说到此处,园中众人,皆屏气凝神。
这夏和公主醉翁之意本就不在太子之喜,两国联姻之事,早便不是秘闻,只是倒不知这凤仪公主已有意中人选,却不知是大凉哪位翩翩公子。
赵晗娓娓道来:“凤仪在凉都城外遭贼匪劫持,几番凶险,幸得一人相救,才免凤仪落入不轨之人手中,大凉南地素来便恩怨相报,凤仪自然入乡随俗,想借此一事,与大凉结秦晋之好。”
百官皆叹,只知凤仪公主遭人劫持,却不知还有这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
太子与敏王,脸色当下便变了。
这时,沈太后笑着问道:“公主倒不妨说说是何人有幸得了夏和第一美人芳心?”
赵晗转身,凝向园中最靠外的一隅,顾盼笑言:“钦南王府,楚彧。”
一时间,所有视线注目钦南王府的位置,皆是不可思议。这夏和公主居然看上了大凉深居简出的第一美人!
只见楚彧猛地站起身来,满头大汗,面无血色。
这、这是激动得脸色都变了?!众人议论纷纷。
楚牧充耳不闻,扶住几乎站不住身体的楚彧,担心不已:“彧儿,你到底怎么了?”
他抬眸,眼底尽是慌乱无神的暗影,仿若所有星子都黯去,哽塞难言,一字一字道:“我的阿娆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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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她是妖怪!
他抬眸,眼底尽是慌乱无神的暗影,仿若所有星子都黯去,哽塞难言,一字一字道:“我的阿娆出事了。”
楚牧大惊失色,掌心一空,楚彧已毅然决然地转身,枉顾所有注目,快步远去,去寻他的的阿娆。
美人求娶,常山世子竟置若罔闻,赵晗脸色当场就白了,不仅她的面子,连高座之上帝君的皇威也被折了。
顺帝难掩愠色:“楚彧,你这是作何?”
楚彧头也不回,置之不理,已走出了梨园。
藐视皇权,常山世子好生胆大妄为,沈太后也不由得落了脸色,怒斥:“楚彧,你站住!”话落,却已不见了楚彧身影,太后面色极其难看,冷哼,“钦南王,常山世子可好大的架子。”
楚牧盯着园外,老半天才收回神,自个嘀嘀咕咕了一阵,暴躁地抓了一把脑勺吩咐王府的侍卫跟过去,总之是连个正脸都没给发作的太后。
沈太后脸色那叫一个精彩绝伦,气得身子发抖:“皇帝,这钦南王府哀家是说不得一句了,一个个目中无人得很呢。”
顺帝亦是恼羞成怒:“钦南王,你倒给朕一个解释,未经朕许可,这梨园岂是他楚彧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
楚牧这才拱手,作请罪之状:“皇上息怒,臣这便去教训犬子。”
说完,甩甩袖子,就那么走了。
顺帝怒目圆睁:“楚牧,你大胆!”
楚牧已经走得没影了,哪止大胆,简直放肆。
“放肆!”
顺帝气得面红耳赤,当下便掀翻了酒桌,百官皆跪地,战战兢兢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楚家那一老一小啊,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气氛似乎有些剑拔弩张,有女子哼笑:“皇上,这大凉的君臣之礼,可真让凤仪刮目相看。”
顺帝面如死灰。
这时,观景亭外传来响动,似是有人闯入。
“秦将军。”
“秦将军。”
是紫湘的声音!
秦臻立马起身,顾不得君臣礼度,大步走至紫湘面前:“景姒呢?”
紫湘红着眼:“主子遭伏,请将军援手。”
秦臻身子一晃,脸色骤然惨白。
似乎只要遇到萧景姒的事,他便手足无措,理智全无。洪宝德轻叹了一声,走至秦臻身侧,压低了声音:“你先镇定,带你的人过去,这里有我。”
他道了一句小心,不待帝君散席,转身便出了梨园。
帝君见此,好一番盘问,洪宝德自是有一套天衣无缝的说辞。
“王爷,王爷。”
凤玉卿回过神来,才发觉,手中酒杯倾斜,酒洒一地,他放下琉璃杯,接过侧妃谢氏递过来的锦帕,心不在焉地拭手。
“王爷,您怎么了?”
他揉揉眉,笑道:“本王多饮了几杯,有些醉了。”话落,起身,道,“儿臣身体不适,先行一步。”
谢氏秀眉紧拧,晋王府席位近亭口,那闯入的侍女所说之言她也听到了。
这宫中,要乱了。
百官似乎也察觉到了风雨欲来,一个个都屏气凝神,丝竹管弦声中,似乎也多了几分弹奏之人的紧绷慌张,帝君龙颜大怒,拂袖而去。
宴散之后,太子方走出梨园,便下令亲卫:“速去查看,到底出了何事?”
皇后苏氏不疾不徐地走来,神色甚是泰然:“皇儿莫急,很快怕是会有好消息传来。”
凤傅礼惊愕:“母后,你做了什么?”
苏皇后摩挲着朱红的丹蔻:“明嫔对萧景姒动了心思,本宫不过是推波助澜借了她的东风。”
凤傅礼脸色骤变:“你对萧景姒做了什么?”
不待苏皇后开口,凤傅礼突然冷笑:“母后,你太大意了。”萧景姒,又岂是那般容易被算计之人。
一刻钟后,永延殿外,再生事端。
“皇上,皇上!”宫人慌慌张张来禀报,“皇上,出事了!”
顺帝方才在梨园的火气便没下,这会儿脸色黑沉:“何事惊慌。”
“奕王殿下他,”宫人跪地,满头大汗,道,“奕王殿下殁了!”
帝君闻之,身子一晃:“怎么回事?”
回禀之人战战巍巍,脖颈的襟口被冷汗湿透:“老奴不知详情,紫竹园大乱,国师大人重伤,明嫔娘娘疯了。”
夜已昏黄,清秋的月,乍暖还寒,冷冷清清凄凄凉凉。
楚彧赶到紫竹园时,满地尸首,他的阿娆便站在浮尸遍布的石阶上,手里握着箭矢,胸口大片大片的血,汩汩流出,染红了半身白色宫装,眸,竟隐隐透着淡淡的蓝。
“阿娆。”
她回头,摇摇欲坠,唤道:“楚彧。”身体,缓缓倒下。
“阿娆!”
楚彧飞落在她身侧,将她揽进怀里,那血似是染进了眼眸,尽是猩红。
萧景姒张嘴,却没有力气。
楚彧捧着她的脸,用指尖轻轻地擦拭她脸上的血:“阿娆,”捂住她心口的伤口,他小心翼翼地,“你不会死的,不怕,没事的,没事的。”
楚彧轻声哄她,说不怕,其实他怕,怕得连手都在抖,满头冷汗滑过精致的轮廓与那双血红的眉眼。
萧景姒摇头,道,无碍。
怎会无碍,那么多血,那么多血……
北赢万妖的内丹又如何,她会疼,他也会。
楚彧不敢用力抱她,小心翼翼地把她护在怀里:“是不是很疼?”他喊她的名字,声音哽咽,“阿娆,我快疼死了。”
疼,是真的疼,像在他心口剜了一个口子,快疼死了。
楚彧紧紧抿着唇,脸色发白,眸中像凝了泪,湿漉漉的。
萧景姒伸手,抱住他的腰:“伤口很快便会好,我不会死的,莫担心我。”她抬手,扯了扯楚彧的袖子,“带我离开,不要大夫,把我藏起来好不好?”
楚彧用手背把她额上的汗擦去:“好,我陪你。”
他抱起她,动作极轻,踏过了满地尸体,纵身飞去。
浓雾散去,月影落进竹林,斑驳陆离。
秦臻赶来时,只看见地上一滩血,翻遍了竹园,却不见萧景姒,满园血腥,几乎让他失了理智。
突然,有女子呻吟声,若隐若现。
秦臻一把将压在尸体下的女子拽起来,几乎嘶吼出声:“她在哪?她在哪里!”
女子满脸的血,蓬头垢面,目无焦距,正是明嫔。
秦臻抓着她的衣领,咆哮:“说啊!”
她缓缓抬头,满眼惊惧:“妖、妖怪……”明嫔捂住口,浑身都在抽搐,颤着手指向地上那一滩血迹,“她是妖怪,她是妖怪,一箭穿心……一箭穿心……”
“眼睛、眼睛是蓝的,不,她不是人,不是人……”
断断续续的话,女子呢喃不停了许久,骤然,身子一抖,她大喊:“啊——”跌倒在地,猛地往后缩,明嫔抱着头撕扯,“别杀我,别杀我!”
秦臻片刻怔忡,转头,沉声道:“会池,传我的令,”字字掷地有声,响彻竹林,“奕王遇袭,国师大人为救明嫔,重伤救治,全城缉拿刺客,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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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池水荡啊荡
“奕王遇袭,国师大人为救明嫔,重伤救治,全城缉拿刺客,一个不留。”
会池高声道:“末将遵命。”
正当将军府的人马整装待发时,紫竹林园口,男子依着墙,看着满园血色,神色自若。
“秦将军,本王还有一言。”
秦臻握着剑的手,微微紧了紧。
凤玉卿跨过地上的尸体,环顾而视,抬眼,幽深的一潭墨色,眼底有似是而非的笑意:“将军,天下脚下,皇子遭难,兹事体大,宁可错杀,也不可有漏网之鱼,若是让他人众说纷纭,说了什么对国师大人不利之事,怕是要再生事端。”
秦臻沉默,久久,才下令:“紫竹园内,不留活口。”
只怕有一个活了,奕王之死,任背后之人加做文章,国师萧景姒便难逃其咎。
秦臻抱剑:“多谢晋王殿下提醒。”
凤玉卿似笑非笑:“本王哪忍心国师大人这样的美人儿,平白遭人诬陷。”
天家的人,各个都会怀揣着聪明装糊涂,凤玉卿此话,是真是假,便另当别论。
戌时三刻,太子与帝君之人先后入紫竹林,除了一地尸首,一无所获,安远将军留话道:奕王遇袭,国师大人为救明嫔,重伤救治,全城缉拿刺客。
帝君令下,御林军助安远将军追捕刺客。
“嘀——”
“嘀——”
“嘀——”
水滴石岩,静谧里,有潺潺水声,迷雾朦胧里,有色彩艳丽的花儿开在崖壁之上,水帘之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