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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饶?
楚彧道:“打回原形。”
这是要给小白虎讨回公道?打回原形重了些吧,就橙鹂那只几十年的鸟,打回原形基本等同于废了她。
菁云领命,只道:“是。”
橙鹂两眼一翻留就晕过去了,丐明妖主咬咬牙,磕头道:“谢尊上不杀之恩。”
“宣燕瓷。”
只留了三个字,楚彧抱着琉璃白虎转身而去,朝着杏荣殿的方向。
杏荣殿,竟是杏荣殿……
那是尊上的寝宫,妖后逝世后,再也没有哪只母的踏进去过一步,这小白虎却是被尊上抱进去的,看来,这白虎十分特别,菁云尊令,立刻去请燕瓷医女。
“恭送尊上。”
待楚彧走远,青阳殿外跪了一地的众妖这才起身,面面相觑一番,皆是摇头深思,纷纷猜测尊上将这琉璃虎抱回寝宫去作甚?吃了?
这一年,尊上可是吸了不少妖类。
晚月也甚是担忧,纠结地拧着眉头,想着要不要去杏荣殿将虎白抢回来,怎么说楚彧按照母亲的辈分也要喊她一声姑奶奶,总不至于会杀了她吧。
凤玉卿在殿中迟迟不见晚月回来,便追出来了,有些急:“虎白呢?”
晚月一脸挫败的样子:“被尊上打劫去了。”
凤玉卿脸色微变:“什么意思?”
晚月有些自责,难过地眉头都拧一块儿了:“虎白被橙鹂那个蠢货弄伤了,我本来想教训教训她,不巧尊上就来了,他看见虎白,兴许也是觉得虎白生得好看,品种又好,就说他想要,然后便抱去寝宫了。”
凤玉卿若有所思。
晚月很不安,盯着杏荣殿的方向:“虎白虽然还没有开灵智,也没修为,可琉璃虎是大补之物,就是生吃了也大有裨益的,尊上会不会吃了它?”
凤玉卿摇头:“不会。”
晚月不解:“你怎这般笃定?”
凤玉卿沉吟了片刻,眸光深邃:“虎白的眼睛,很像萧景姒。”
她只觉得虎白的眼睛像人类,却看不出来像那女子。果然,情深就是不一样,细枝末节都会变得深刻不同。
晚月问凤玉卿:“你也是因为这个才要养它的?”
“是。”
说完,凤玉卿转身便走,腰间的玉佩轻轻摇晃着,晚月看着那白色的编织带,苦笑了一声,然后冲着前头的人喊:“小卿卿,等等我。”
杏荣殿外,守殿的护卫见楚彧抱着一只白虎进来,皆是怔愣了一下才回神。
“参见尊上。”
楚彧走得有些急,进了殿,道了一声:“拿药来。”
这语气,与往日似乎很不同,守殿的成明大妖不敢耽搁,赶忙去找来伤药,回来便见尊上动作轻缓地将那琉璃虎放在了玉榻上,白狐裘被被沾了红,那小白虎出气多进气少,奄奄一息的样子,尊上坐在一旁,一双眼始终灼灼盯着幼虎看着。
成明大妖拿了药上前,道:“尊上,让臣下来给它上药吧。”
楚彧接过玉瓷瓶:“不用,你们全部退下。”
“是。”
这是要亲自给小老虎上药?
几位守殿大妖都不禁多看了几眼才退出去,都怀疑自己眼花了,尊上方才是……手抖了。
楚彧的手有些颤抖,将玉瓷瓶里的药粉倒在小白虎的腿上,兴许是疼了,它动了一下,然后睁开了眼睛,眼眶红红地看着他。
楚彧……
萧景姒想喊他的名字,字到嘴边,却变成了呜咽与呻吟。
楚彧的动作顿了一下:“疼?”
她摇头。
他看着她,眸中深深一汪古水,看不清情绪,似乎有起起伏伏又隐忍不发的波澜,开口时声音有些低沉:“听得懂人话?”
说不上温柔,只是也不见了暴戾,他眼底有纠结与挣扎,还有许多凌乱复杂的情绪。
她点头。
楚彧将瓷瓶放下,用干净绵软的布给她缠住腿上的伤口:“本王给你取个名字如何?”
她红着眼,不点头也不摇头。
楚彧,你可认出,我是你的阿娆……
沉默了许久,他念道:“阿娆。”
两个字,他念得轻缓。
萧景姒猛地抬起眸子,看着楚彧,四目相对,他眼里,有沉沉暗影,他说:“从今日起,你便唤阿娆,是本王的兽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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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阿娆,是不是你回来了
萧景姒猛地抬起眸子,看着楚彧,四目相对,他眼里,有沉沉暗影,他说:“从今日起,你便唤阿娆,是本王的兽宠。”
她哭了。
那只老虎哭了……
楚彧的手僵硬了一下,又轻轻地揉它的伤口,问:“你哭什么?”
一双琉璃琥珀的眸,红红的,模糊了视线。
她哭什么?
若是她能说话,她会告诉她的楚彧,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相见,隔了好久好久,仿如隔世呢。
楚彧见它泪珠子一颗一颗砸着,不知如何是好,用袖子笨拙地给它擦了擦,然后抱着它到案桌上。
“别哭。”
他还是不会哄,就拿来一碟杏花糕,放在它面前。
萧景姒舔了一下,味道并不好,楚彧其实不太会做杏花糕,她还是舔完了一整块,甜得她稍稍皱了皱脸。
楚彧怕它噎着,倒了一杯花酿清茶,不知为何,倒茶的手抖得厉害,茶水洒了一桌。
“咣——”
杯子掉在了地上,楚彧募地站起来,萧景姒看他,他一言不发,将她抱回榻上,盖好了狐裘的被子,有些慌慌忙忙似的,说了一句:“你们照顾好它。”转身出了殿,走到门口又顿了一下,补充了道,“仔细照顾着。”
“是。”
出了杏荣殿,楚彧走到百米之外,突然便腿一软,往前栽去。
菁云大吃一惊:“尊上!”
楚彧一膝盖就跌跪在了地上,满头的冷汗,脸色十分不好,低着头重重喘息。
菁云连忙上前搀扶,心急如焚:“您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可别是入魔了!
楚彧怔愣了许久,额头大颗大颗的冷汗顺着紧绷的侧脸滚下,他抬起眼,眼里一片慌乱:“那只琉璃虎的来历,立马去查。”
“是。”菁云狐疑了片刻,问,“那只琉璃虎可是有蹊跷?”他觉得不对,从尊上在青阳殿外将它抱回便觉得不寻常。
楚彧怔怔失神了许久,双手撑着地,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它很像我家阿娆,很像很像。”
低声,像自言自语似的。
如此,失魂落魄……
菁云惊愕不已,一只老虎怎么就与妖后大人相像了?他不得其解。
楚彧低喃,魂不守舍地:“我唤她阿娆的时候,她哭了。”
他小心试探,不过三言两语,一碟杏花糕,一杯清茶,还有那双眼睛,如此像他的阿娆,像得他方才都不敢大声喘息,生怕是梦,惊了就会醒。
“可是妖后大人——”
菁云到嘴的话还没有说完,楚彧喊他:“菁云。”
“臣在。”
他声音有些发颤,问菁云:“会不会是我的阿娆回来找我了?”眼里,一片荒芜的空洞渐进涌现惊涛骇浪,有失而复得的狂喜,也有不确定的惶恐与害怕。
若是萧景姒回来了便吧,若不是……
菁云郑重其事:“臣下立马就去查。”看着楚彧如此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神色,菁云到嘴的告诫一时说不出口,人死复生,事关重大,尊上失魂落魄了,他更不能大意松懈,欲言又止了许久,菁云还是劝道,“尊上,真相未明前,万不可打草惊蛇,臣只怕、只怕是有心人——”
楚彧打断他:“要尽快,不然,”他怔忡失魂般,喃了一句,“她那么像阿娆,若是要对我不利,我防备不了的。”
菁云大骇。
能让尊上如此,若是真的,自然是老天开眼,若是假的,只怕是是致命招。
承德殿里,正是传膳时间,明缪挥退了侍女,只留了一位在殿中伺候,待人都退下后,那留下的侍女上前,唤了一声:“主子。”
女子抬头,与明缪一般,是一双紫色的眸子。
明缪抬手,捻了个屏障,将声音隔绝后,才问道:“何事?”
附身侍女的貂族女子道:“尊上将一只琉璃幼虎带回了杏荣殿,还宣了燕瓷妖女来给那小老母虎看诊。”
明缪微微惊愕了片刻。
“竟是杏荣殿。”她似笑非笑,盯着案桌上的那碟杏花糕,眼底寒意渐浓,“连我都没有进过萧景姒的杏荣殿,竟叫那小老虎后来居上了。”
一年了,这碟杏花糕一日都未漏下过,楚彧是想时时刻刻提醒她,萧景姒才是这大阳宫的主人。如今,竟又凭空冒出来一只白虎,她倒是越发看不懂楚彧了。
“主子,可用我,”女子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明缪摇头:“那琉璃虎能进得了杏荣殿,岂是你能动得了的。”她抬起手,掌心捻了抹妖气,将那碟杏花糕捏了个粉碎,“我倒好奇,这幼虎有何特别之处,竟能让楚彧为了它开了先例。”
燕瓷医女也很纳闷,这幼虎有何特别之处,不仅她被急诏请来诊治,而且还是杏荣殿,尊上竟将这小老虎崽安置在了自己的寝殿。
“如何?”
楚彧问得有些急,站在榻旁,盯着玉榻上的小老虎。
燕瓷又探了探脉,确定无疑了之后,回话:“先前尊上已经用药给它止了血,并无性命之忧,只要将它折断的腿骨接好,养几日便无大碍了。”
这白虎虽看着一身是血,也多是皮外伤,只是折了一处腿骨,显然尊上给它用过了上好的药,也包扎过了,虽绷带绑得丑,可应急治疗做得很好,这白虎也是个有福气的。
楚彧闻言便催促:“给它接骨。”
燕瓷遵命,看了看榻上那小小的一团,问殿中伺候的那两只大妖:“它长牙了吗?”
是楚彧回答的:“两颗。”
燕瓷知悉了,便道:“那需要让它咬着东西,免得它咬到自己舌头。”毕竟这小老虎崽还小,断骨之痛也不是小打小闹。
小老虎似乎想表达什么,眸子转了转,奈何它还不会说话。
殿中那两只大妖面面相觑了一下,就去找东西来让小老虎咬,只是合适的东西还内找来,楚彧便坐到榻旁了,伸出一根手指,凑到小老虎崽的嘴边,想了想,再伸出一根手指。
尊上这是把自己给它咬?
小老虎摇了摇头,用爪子推开楚彧的手。
燕瓷惊讶不已:“它听得懂?”
小老虎萧景姒看向燕瓷,点了点头。
这老虎才几个拳头大小,应该没出生多久,竟能听得懂人话,燕瓷不由得也多瞧了两眼,道:“真不亏是琉璃虎。”然后言归正传,“有点疼,忍着点。”
萧景姒点头。
燕瓷本想让尊上帮忙按住,他已经先一步把老虎抱起来了,眉间阴郁不散,愁云惨淡的,不知道是不是在担心。
接骨的过程很快,燕瓷医术好,又用了几分妖力,不过须臾的时间,几下便将错位的骨头接好了,只是,便是这几下,即便是成年兽也很难忍受,这小老虎却一声不吭,毛都不抖一下。
燕瓷笑,揉了揉它的脑袋:“不叫不喊,也不乱动,真乖。”
她的话刚落,楚彧突然勃然大怒:“你做什么?”
燕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