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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一瞬便森冷了:“我去杀了他们!”他将她抱上怡亲王府的马车,随手拿了赶车的马鞭便转身,手却被一只毫无温度的手抓住。
她轻声唤他,似乎没有力气:“九哥。”
凤朝九回头。
她看着他,不知何时红了眼眶,沉默了很久,哽咽着说:“你娶了安阳郡主吧。”
凤朝九手里的马鞭骤然掉落,目光如炬地盯着女子惨白惨白的脸:“你、你说什么?”
她咬了咬唇,有淡淡血腥,喉咙里像被什么堵住了,张张嘴,全是酸涩。
转开了眼,不看凤朝九的眼睛,沈银桑说:“你娶她吧。”
随后,他没有说话,很久很久死寂般沉默之后,凤朝九将她抱起来,放在马车上的坐榻上。
“这种话不要再说,我会生气。”
她红着眼,沉默不语。
凤朝九掀开车帘,看着明惠长公主许府的门第:“告诉你们长公主,这笔账,本王先记着。”
字字,带着怒气,还有杀气。
随即,凤朝九亲自驾了马车回到怡亲王府,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到了王府,他抱着沈银桑直接去了寝屋,将所有伺候的下人都赶出去,整个人抖变得有些暴躁易怒。
他将她放在了榻上:“他们对你说了什么?”
他从未对她这样严肃强硬过,眼里似有暴风雨欲来,沉沉浮浮的一片狂乱。
沈银桑不退不避,正视凤朝九的目光:“我们不会有子嗣。”
果然,明惠长公主说了这事。
凤朝九将拳头收紧,压下心头的暴怒:“是我不要子嗣。”
口吻好似不冷不热,不在乎的模样。
只是,怎么可能不在乎。
“凤朝九!”沈银桑大喊,“你做决定前有没有想过我?你明知道我宁愿折寿……我宁愿折寿,也不愿让其他女子为你诞下子嗣,九哥,现在你让我怎么办?”
这般脾气好的女子,这样歇斯底里,也许,她比他想想得要痛苦,要在乎,他是知道的,他的妻子从来都不在乎自己,却将他视作一切。
凤朝九扶着她的肩,放软了声音:“银桑,我不需要子嗣,我只要你。”
她用力摇头:“可我要不起。”她仰起头,眼眶很红,却没有泪,似绝望而决绝,“九哥,等你而立之年,等我头发花白,等我们都老得走也走不动的时候,我怕你回首往事时,会有遗憾,怕你会对我有一丁点的怨。”
一生都不会有子嗣,她会心疼他,会害怕将有一日,到了儿孙满堂的年纪,他会心存不快。
毕竟,他那么喜欢孩子。
“纵使有遗憾,也好过让你伤神,银桑,”凤朝九叹了一声,将沈银桑揽进怀里,“我看不得你委曲求全。”
“我不委屈,能嫁给你,我怎样都不委屈。”她抬着头,眼里全是倔强,“我去看过安阳郡主了,看得出来她对你情深,也并非有意害我们的孩子,若她嫁到怡亲王府,定会处处为你着想,断断不会让你担下欺君之罪。”
他就知道,他爱着的这个女子,有多固执,从来便不会替自己想。
他大喊她的名字:“沈银桑!”
她眼睛一眨,泪便掉下来了。
他最看不得她哭了,不忍凶她,轻声:“不要再说这些让我生气的话。”
平日好性子的女子,这次却一步不退,字字铮铮:“即便不是安阳郡主,以后也会有别的女子,娶许韶卿,是万全之策。”
凤朝九一掌拍烈了床沿,手掌有血液渗出来,他却好似不知疼,满眼阴沉地咆哮:“去他狗屁的万全之策,本王通通不要!你若再胡乱给我塞人,我便将你捆在床上,日日夜夜都只能与我相对!”
“好好看着王妃,别让她出房门一步。”
留下一句话,凤朝九便出了寝屋。
下午,怡亲王凤朝九便问太白医仙要了一味药——绝孕。
☆、第一百五十六章:阿娆奉子成婚了?
“好好看着王妃,别让她出房门一步。”
留下一句话,凤朝九便出了寝屋,沈银桑抱着双膝,痛哭流涕。
“九哥,我又何曾愿意……”
下午,怡亲王凤朝九便问太白医仙要了一味药——绝孕。
凤朝九没有去看沈银桑,放任她哭了一整天,浑浑噩噩了许久,黄昏时,她起身洗漱,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坐在原木桌前,一口一口喝粥,眼睛还有些红,对寝殿外的管事道:“可否替我去请王爷?便说我有话同他说。”
管事回道:“王妃,王爷去了宫里还未回府。”
沉默了片刻,沈银桑问:“是为何事?”
“王爷去找太白医仙了。”
管事的话刚落,沈银桑手轻颤了一下。
“咣——”
瓷碗坠地,碎了一地狼藉,溅落的粥粒脏了她刚换上的衣裙。
凤朝九是深夜回来的,沈银桑还未睡下,穿着淡薄的衣裳,坐在外殿的木椅上等,一盏茶已凉透,有些苦涩,她浑然不知。
凤朝九推开门便愣了,脸瞬间便冷了:“下人呢?谁让你一个人在这等了?”他脱下外衣,走过去将她的身子裹住。
沈银桑身体不好,即便是夏日,四肢也是冰凉冰凉的。
“九哥,”她抬头,看着俯身为他整理衣襟的男子,声音有些缥缈,像吹着风,要散了去,她问他,“你问太白医仙要药了吗?”
之前,他曾与她玩笑时说过,如若不然,便去宋长白那里要一味绝孕的药,一劳永逸,也好断了她日夜伤神的那些念头。
她当时被吓坏了,他才打住。
是以,听闻他去了宫里找宋长白,她便有预感了。
凤朝九沉默了一下,没有骗他,点头:“嗯。”
沈银桑又问:“已经吃了?”
他还是点头:“嗯。”
红肿的眼,以为流不出眼泪的眼里,还是不争气地砸出来一滴一滴滚烫的液体。
现在,现在她怎么办?
她身子一软,似乎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从椅上滑下,跪坐在了他跟前,他伸手去抱她,手却被她紧紧地拽在手里。
“九哥,你为何不等等,你知不知道,你一走我便后悔了。”想说的似乎有千言万语,到嘴边,一张口就哽咽了,一双眼绝望而空洞,喃喃自语般,“我本想等你回来找我,便告诉你,我妥协了,我都听你的,我们再找找别的办法,肯定会有别的办法的,长白医仙那么厉害,肯定有办法的,九哥,我——”
如鲠在喉,她张嘴,一口血吐了出来。
凤朝九疯了般,大喊:“银桑!”
她抬头,将嘴边的血擦去,然后抱住凤朝九,放声大哭。
泪水混着血水,将她领口的衣襟染成了红色,大口大口的血渗出唇齿,不知是哭累了,还是那不堪负重的身子被抽干了灵魂,她垂下手,沉沉昏睡。
凤朝九俯身,亲吻女子的额头,颤抖着手将她从地上抱起来,紧紧搂在怀里舍不得松开。
她身上瘦得便只剩骨头了,抱在手里很轻很轻,好似用力一碰便会碎,这样脆弱的女子,却承受了那么多那么多的苦。
“对不起银桑,就这一次,以后,”指尖拂过女子纸白的容颜,他俯身在她耳边,“以后一辈子我都不会再欺你。”
夜里,管家去宫里请了长白医仙,沈银桑只是郁结攻心,并无大碍,宋长白走前说了一句话:“王妃若走不出来,便也就走到头了。”
心病,只有心药能医,沈银桑的病,没有药,只有凤朝九能医。
次日,温思染赖在凤昭芷府上用早茶,听起凤昭芷说起这事,一口茶就喷了出来。
“噗——”
凤昭芷瞥了他一眼。
温思染擦擦嘴,惊得眼珠子瞪得圆溜溜的:“你皇兄真喝了?”
“当然。”
温思染端起茶杯:“我敬他是条汉子!”
凤昭芷笑了一声:“也就我皇嫂单纯好骗。”
“?”
骗?温思染一脸懵逼。
凤昭芷信誓旦旦:“我敢保证,我皇兄是苦肉计。”
苦肉计?温思染平日里很灵光的脑袋都有些卡壳了:“你是说药是假的?”
套路不至于这么深吧?
凤昭芷一口咬定:“皇嫂又不是一定不能生,除非我皇兄疯了才会喝绝孕的药。”
吾靠!
凤朝九的套路,他这个奸商都望尘莫及。
“……”温思染咋舌,“你皇兄真狠。”他可是听说,沈银桑都郁结吐血了,这一剂猛药下得太狠了。
凤昭芷摇头,眉间添了几分忧愁:“长痛不如短痛,不这样,我皇嫂的心结解不开,可能会绕不出来,而且,只有这样,皇嫂日后才不会有子嗣压力。”
也是,沈银桑心口这块腐烂的伤口,必须连皮带肉剜去,这药虽然下得狠,会痛,会流血,可挺过了,才能揭过去。
凤朝九想来是爱惨了沈银桑,所以机关算尽。
温思染颇为感触:“这是相爱相杀?”
凤昭芷挑了挑眉峰:“若是你,你会娶其他女子吗?”
世间能有几人能像她皇兄那般,喜欢一个女子能喜欢到极致,喜欢到一辈子都不可能不喜欢。
温思染放下手里的杯子,认认真真地回答她的问题:“不敢,我怕你阉了我。”
温思染也是一个,像她皇兄一样的傻子。
凤昭芷欣慰地拍拍他的肩,不吝夸赞:“不错,有觉悟。”
沈银桑睡了两天,怎么喊都喊不醒,也唤了宋长白来看诊,他只说让她睡,等睡够了便会醒了。
第三日晚上,沈银桑醒了,睁开眼,便看见了凤朝九,他睡在她身旁,长了胡须,没有睡,睁着眼看她,眼底全是青黛。
看上去他很沧桑,还未白头,便已苍老。
她知道的,她痛,他会更痛。
“银桑。”
沈银桑恍恍惚惚,清醒,又像不清醒。
凤朝九起身便要传大夫,她伸手拉住了他,喊了一声:“九哥。”
长时间未开口,她嗓音有些沙哑。
凤朝九起身,给她倒了温水喂她:“心口还闷不闷?”
她摇头。
关于子嗣,她不提,他也不提,不是不痛,是流了血,不能再扒开,凤朝九已经带着她走入了绝地,所以,所有退路,便回不了头了。
“九哥,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嗯,两天,你若再不醒,我就要发疯了。”
凤朝九将茶碗放下,吩咐了下人去备流食,然后抱着她一起躺着。她若不醒,他就杀了自己,他孤注一掷之前就想过了,若是她走不出来,他就陪她堕落,生了折磨,死了解脱,他都陪她。
“这两日,我昏昏沉沉做了好多梦,真实的,不真实的,过眼云烟一般,像看尽了一世的风景,醒来我就都不记得了,我还梦见了我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兴许是记忆记得太牢,我竟记得清清楚楚。”
凤朝九摸摸她的脸,有些凉,便用薄被盖住她的身子:“想起了什么?”
她嘴边终于有意一丝笑意,对他娓娓道来:“在浣纱桥头,那时候你穿了一件白色的锦袍,领口绣了金丝银线,玉冠束发,戴了黑色缎面的抹额,坐在一匹枣红色的马上,其实在你的马撞上我之前我便注意到你了,在一众肆意纵马的公子哥里,你是最俊逸的。”
他自己都不记得那日的装束,她竟都记得。
凤朝九失笑:“你瞎说,楚彧也在。”
楚彧纵然是生得惹人注目,她却还是在人群里一眼看到他,高坐枣红马上面的少年,恣意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