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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二听了,又是一阵大哭。
捕头盯着玄薇看,直到玄薇发现。她朝那捕头行了一礼:“大人可还有什么要问的?民女知无不言。”
捕头莫名脸上一红,赶紧移开视线,转身面向牛二,轻咳两声:“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吧?牛二,王老板,带着牛大的尸体随我去见知府大人,这件案子若是再没什么疑点,便可以结案了。”
☆、第26章 方子
小院子里,牛二哭得伤心欲绝。案子结了,衙门的差役要将牛大的尸体抬去衙门,周围的百姓也纷纷议论着,逐渐散去了。
玄薇看着牛二的样子,心里也有些难过。
“哎哟……牛家这俩兄弟虽说平时霸道了点,但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如今就因为这几个苦杏仁就丧了命去了一个,真是世事无常。”
有百姓小声议论着,玄薇听在了耳里,她扭头去看了一眼,见一位抄着手的婶子紧接着跟旁边人说道:“牛大这么片刻便没了,他们家里的母亲该如何是好?不过是出来打个醋,兄弟两个出来便只能回去一个了。这要是当母亲的知道了,也不知得伤心成什么样!”
“牛二还好说,牛家那个老寡妇可不是好说话的。不过也难怪了,守寡二十多年,独个儿带大两个小子,人不泼辣点儿哪里活得下去?”
玄薇轻叹一声,等到牛二随着牛大的尸体出去之后,红藤馆终于稍微安静了些。
不到中午,红藤馆里又来了两个人,是一位妇人带着个三四岁的小孩儿一块来的。
玄薇那时正在滕书,下笔飞快脑子里正一团浆糊。只见妇人一进门,看见了玄薇便红着眼眶要跪。玄薇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将其扶起。
“救命恩人大恩大德,小妇人没齿难忘!”那小妇人跪了下去,眼泪瞬间涌出,掉了一地。身旁的小孩子见他母亲跪下来了,也懵懵懂懂跟着要跪。玄薇赶紧将人扶起来:“您这是……”
“我家相公今日是被抬到这里救活的,当时我在家里不在铺子上,隔壁婶子说,我家那口子当时就没气了,是红藤馆里的活菩萨救活的!婶子还说,若不是活菩萨为我家相公辩白,我家相公就要被摊上案子,被告毒死人了……”那小妇人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小妇人的相公如今在家里歇息,我却说什么都得来谢谢您!”
玄薇被哭得一个脑袋两个大,她脸上发红,赶紧说道:“救人的不是我,是我师父!王老板福大命大,来得及时,我们也没做什么。”
“诊金是一定要收的!”小妇人将布包塞给玄薇:“我们醋铺子生意一般,这些年也就攒下三十多两。等我男人歇过来了,银子什么的都能再赚,若是今早没有菩萨救命,我们孤儿寡母下半辈子可没法活了!”
“用不着这么多!”玄薇瞪大了眼,赶紧将布包往回推:“我去问问师父,应该不需要这么多银子的。嫂子赶紧起来吧,来这里坐着,别吓着孩子!”
玄薇扶着这小妇人走到院子里的竹椅上坐下,有药童蹦蹦跳跳走过来,先是一脸好奇看了几眼王家媳妇和扎小鞭子的小家伙,然后拽了拽玄薇的袖子,悄声问:“姐姐,那些昨日收来的翻白草,要怎么处理啊?”
“晒晒就行,这玩意根茎叶子都能入药。”玄薇回答道:“去跟师父说一声,早上那位王老板的妻儿如今在外面,说是来送诊金。问问师父,这诊金……要收多少啊?”
那药童点了点头,然后又偷看了王家媳妇和小孩子一眼,朝着那闪着大眼睛瞧过来的小孩子做了个鬼脸,便扭头一溜烟往屋里跑去。
没过一小会儿,药童又回来了。
“大人说了,诊金全收。”
玄薇一愣:“全收……是收多少啊?”
药童脑袋一歪:“就是有多少收多少啊。”
……有多少收多少,也就是说,那王家媳妇送来三十多两,就真收三十多两?
要不要这么黑!
玄薇一脸纠结,心里不停腹诽:师父明明就给王老板扎了一下针,别说成本了,就连力气都没花多少,怎么就能收人家三十多两了?不是说好医仙的吗?这么黑……太过分了吧?
三十多两诶!人家小生意人家大概得赚个一两年的吧?
她一脸便秘一样转过身去,王家媳妇正擦着眼泪,一脸感激看着她。玄薇尴尬笑了笑,话到嘴边却不好意思说出口。
“这……这个……”
“女菩萨有话对小妇人讲?”王家媳妇满脸信任。
玄薇灵机一动,笑眯眯说道:“哦,是这样的,我师父说,王老板现在身子还虚,要抓些药配合着吃,巩固一下,免得之后再犯。你稍微等等,我去写个方子。”
她说着,走进了房里。抬头往吴老的方向看了一眼,玄薇偷偷吐了个舌头,便坐到平时抄写方子的地方,低头思索起来。
脑溢血,一般都是因为高血脂、糖尿病、高血压、血管的老化,导致情绪猛然激动,才会突发产生。可是王老板看年纪也不过才三十多岁,应该不会是血管老化的原因。高血脂高血压……这种富贵病,也不像是起早贪黑做小生意的人家会得的,更何况,那王老板身材也不胖。
那就是糖尿病?
玄薇咬住了毛笔的笔头,皱着眉抬头看向天花板,心里头琢磨着。这么年轻能得糖尿病,只能是遗传问题了吧?可是糖尿病病人,一般都是脸色苍白,多汗,虚弱的啊,看王老板的样子,大约也不像。
所以,王老板脑溢血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他先天血管脆弱,或者血管硬化?
那就这么治吧,反正这样的方子吃了没坏处。
玄薇想到这里,便提笔写了起来。开好了方子,她拎起纸多看了几眼,然后往上面吹了几口气,促使墨迹快些干。
“喏,按照这个方子抓点补药,两天一副,两碗水煎成一碗。”玄薇将方子递给了王家媳妇,对她嘱咐道:“这些日子,要记得吃得口味清淡一些,糖啊盐啊什么的,都得少用。以后也得让王老板多喝些茶水,少吃荤腥,可以多吃些鱼。”
她掰着手指头,继续说道:“还有黑木耳,银耳,红枣莲子这些,都对他的身体好,可以多吃。还有,以后要让他控制情绪,千万别再这么激动了。”
王家媳妇听了,表情更是感激。她拿着那个方子,仿佛举着一道圣旨,对着玄薇连连点头。
最后,她将银子留给了玄薇,牵着儿子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玄薇手里拿着那包银子,觉得这些银子很是有些烫手。虽然她又多给了那王家媳妇一副方子,但是总觉得还是亏心。
拿着银子,她走进了屋里,暗暗撇了撇嘴:“师父,银子给您。”
☆、第27章 诊金
吴老此刻正拿着本闲书看得带劲,手里捏着一小撮瓜子,有一粒没一粒地嗑着。他听见玄薇的话,抬头瞧了她一眼。
“去打两斤酒,割点儿卤驴肉回来。剩下的丢回箱子里。”
玄薇点了点头,闷闷“哦”了一声,转身准备出去。她心里是有些不好受的,可是吴老又是她师父,她又没那个胆子去与他反驳什么。打回来酒,割了驴肉,放在桌子上,等中午开饭时吴老出来享用。玄薇洗了把手,又去背她的医书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玄薇也一直闷闷地,话也不多说。
吴老似乎知道玄薇在想什么,他嘴里嚼着驴肉,时不时滋溜一下喝上一小盅酒,然后一脸舒坦得不行的模样。
“丫头啊,这是谁惹着你了?”吴老看了玄薇一眼,故意笑眯眯说道。
玄薇小声哼唧两声,然后闷头盯着饭碗:“没什么。”
吴老见玄薇模样好笑,忍不住扑哧乐了。
“为师知道,你定是觉得我收了人家银子贵了,是吧?”
你都知道,还问她干啥?
玄薇没说话,盯着饭碗,屁股挪了挪低头只顾着自己吃饭。
吴老拎起酒壶,给自己又倒了一盅酒,然后仰头滋溜一下喝进肚里,呼出一口火辣:“为师问你,是命贵,还是银子贵?”
是命贵……可是话虽这么说,但总不能真收人家这么多的银子啊?
“人家做小生意的,每日起早贪黑,就为了攒下这么点儿银子。师父,您救他也不过只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可却将人家攒的银子都收了,这也实在是有点太……”太黑了吧。
玄薇话说了一半,剩下的又没敢开口。她抬眼看了看吴老,心里还是有点不舒坦。
吴老看着玄薇,眼神稍稍柔和了一些。
“丫头,你心地善良,这是好事,更是为医者最基本的素养。只是你还年轻,只知道治人病,却不知治人心啊。”
玄薇眨了眨眼,有点儿纳闷地抬头去看吴老。
吴老夹了一筷子驴肉,丢进嘴里,嚼了半天,才继续说道:“那王老板,年纪轻轻不过而立之年,却得上了这种病,你真没想过是什么问题吗?”
玄薇掰着手指头说道:“血压高血脂高,要么就是糖尿病啥的,不过看王老板的样子,又不像。所以只能写了个养气补血的方子给王家媳妇。”
吴老点了点头:“王家那个老板,血气上脑,这并不是他这个年纪应该会发生的事情。他眼底泛青,神情虚晃,四肢干瘦,肤色暗沉,这说明他常年熬夜,辛劳过重。常年如此,人便阴虚阳亢,易动肝火,若是再被突然刺激,自然会有今天发生的这种情况。”
玄薇望着吴老,若有所思。
“我收他银子,就是让他懂点道理。日日熬夜如此艰辛,辛苦攒下银子又能如何?身子一旦出事,片刻便能让他数年艰辛付之东流。既然如此,倒不如平日里好生休息,银子少赚一点,身子多养养好,这才是真正省钱的活法。”
吴老说完,又给自己倒了杯酒:“顺倒一说,你往后打酒得去城东田家酒肆,那里的酒最好。”
玄薇眨了眨眼,心里明白了。吴老收了那王家这么多钱,其实就是想给王老板一点教训,让他以后好好对待自己的身子,不要再过分操劳了?
“师父,既然您是为了王老板好,那为什么不直接说呢?”
“直说?呵呵……王老板那种争强好胜的性子,直说给他,怕是只能被他当成耳旁风,过耳就忘,半点不听!他不是喜欢钱么?非得放他点血,让他长长教训,知道心疼了,才晓得往后该怎么做。”吴老说着,拿起筷子给玄薇碗里夹了一筷子驴肉:“快吃,下午还有山民送山货草药来,老头子中午喝了酒有点困,你得负责瞧着点儿,莫要让人骗了,收一堆没用的干草回来。”
玄薇心里刚刚冒出来一点儿感动,却又被这一席话扑灭了。她默默“哦”了一声,低头吃饭。
吴老的小酒壶里还剩大半壶酒,玄薇快要吃完准备收收碗筷的时候,红藤馆门外忽然又有了些喧哗声。
玄薇以为又有什么病人上门,刚想站起来去开门,人却又站定在原处没有动弹。她侧耳仔细听了一会,脸色有点儿发黑。
“苍天啊!红藤馆杀人了啊!各位都给来评评理,我儿死得太冤啊!”一个妇人的声音哭号着喊道。
玄薇一脸莫名,扭头去看了吴老一眼。吴老面不改色,好似什么都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喝着小酒,吃着驴肉。
“师父,外头好像有人闹事。”
“嗯?有么?”吴老头也没抬,只歪了歪嘴角:“为师犯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