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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儿,苏满霜赔笑说道:“王爷说的哪里话来,妾身不过是一直盼着王爷来此,遂而站着罢了。”
苍玺打量了苏满霜一番,这步摇、花黄、胭脂、首饰,一样不少,哪里都不像是没有刻意打扮过的样子。
“本王看侧妃的精气神儿好的很,这牡丹花也就不必搬到芙蓉苑里赏玩了”,苍玺说道。
闻言,苏满霜吓得微微颤了一下。
她没料想苍玺会对几盆牡丹花上心。
“侧妃还是莫要惦记着不该惦记的东西好”,苍玺接着说道。
见苍玺变了脸色,苏满霜赶紧跪下。见苏满霜跪了,青苑也赶紧跪下,不等苏满霜开口,她便抢先说道:“王爷恕罪!侧妃身怀有孕,奴婢怕孩子有所闪失才让人把花搬到芙蓉苑里来供侧妃赏玩。若说不该惦记的,侧妃可是一点都没点击过!还求王爷明鉴啊!”
这老奴,说出这等话来,是铁了心告诉他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家喻户晓的《赏牡丹》,其中韵味若用到宫廷里来也未尝不可!
“院子里的花大多都是本王与王妃栽种的,侧妃还是少动些心思好”,苍玺说道。
苏满霜应了一声,低着头不敢言语。苍玺轻声说了句起来吧之后,苏满霜才敢起身。
“王爷饿了吧,妾身这儿有刚出炉的点心,芙蕖还不快给王爷端上来!”
“不必了”,苍玺说道。闻言,苏满霜脸色一僵,动作也有几分不自然,“本王今日在此过夜,侧妃一人伺候便是。”
苍玺这话是说给青苑这一众丫鬟们听得。青苑闻言,动作十分小的拍了拍苏满霜的手,示意她好好珍惜这个机会后领着一屋子的奴婢出了房门。
看着青苑出门的背影,苍玺猜测这消息应该不一会儿就会传到梧桐苑吧?
他希望青苑还如以往一样嚼舌根,这样才不让他失望!
“王爷”,苏满霜娇羞的唤了一声,做到了苍玺的身旁。苍玺下意识的往一边挪了几分,苏满霜不好意思的再挨过去,两人之间也就隔了段不大不小的距离。
“本王今日前来是有些话想与你讲明”,苍玺说道。
苏满霜乖巧的应了一声,等着苍玺开口言语。
“新婚之夜,本王把你当成了王妃才行了周公之礼”,苍玺说这话时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好意思。就好像这似乎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亦或是他在讲着别人的遭遇一般。
然而,听这话的苏满霜眼泪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其实,这件事情她心知肚明,只是不愿意被人提起或者自己想起罢了。
她宁愿什么都不知情,假装苍玺把她也拾在了心上一样!
“本王既然给了你这个孩子,就好好把他养大。日后,摄政王府绝对不会亏待了他。本王不会给他和瓷儿所出的孩子分嫡庶,但是唯有一条你谨记”,苍玺说道。
苏满霜强忍着眼泪,有些哽咽的开口说道:“王爷请讲。”
苍玺也不含糊,把话放在了明面上说到:“你不是她。”
第二百八十六章观音像
苏满霜万万没想到苍玺会把话说的这么直白、这么决绝。
这虽然是他一贯的做事风格,但是苏满霜还是希望苍玺能骗骗他,哪怕是看在她父亲的份上,苏满霜也认了!
“妾身知道无法与王妃相提并论”,苏满霜说完这话后,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苍玺没应声,算是默认了苏满霜这话。
苏满霜给苍玺端上来了杯茶水,苍玺没接,“本王困了,早些休息吧。”
言罢,苍玺从橱子里取来了两床被子,在外厅的地上随便一摆便躺了下去。苏满霜想说话,但苍玺闭眼假寐。一时之间,苏满霜也不知道该如何开这个口,遂而也就作罢。
苏满霜一个人躺在宽敞的大床上,盖着锦被。这五月的天已经开始发热,青苑说她身怀有孕不能早早的换了薄被以免着凉,因着这个缘故苏满霜仍旧盖着厚被子入睡。今日,被子还是那床被子,但是苏满霜却觉得周身发寒。
她愈发看不透苍玺了。
印象里,帝王家的子女只会为利益谋划,自己明明是苍玺的一步好棋,他却如此不放在心上。
这让苏满霜百思不得其解!
夜渐渐深了,苍玺躺在地上辗转反侧,苏满霜也难以入眠。当然,院子里亮着灯的绝不只有芙蓉苑,还有梧桐苑。
此时此刻,红玉、香罗坐在傅瓷的左右两侧。傅瓷呆呆的看着蜡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着傅瓷这模样,倒是让香罗想起来了一首诗——
可笑春蚕独苦辛,为谁成茧却焚身。不如无用蜘蛛网,网尽蜚虫不畏人。
这首诗来形容傅瓷的境遇,刚刚合适。
“主子,不如您搬出去住些日子吧?”红玉借机提议。
闻言,香罗即刻变了脸色,“红玉丫头这是哪里话,哪有让王妃出去住的道理?”
见香罗反应如此之大,红玉不知该如何。香罗说得对,傅瓷凭什么走?
若说走,也应该是苏满霜走啊!
可是,他们家王爷心尖上的人偏偏是傅瓷!
想到这儿,红玉把香罗拽出了傅瓷的房间。
“哎——你这丫头拽我出来作甚?”香罗嚷道。
“嘘——”,红玉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接着说道:“姑姑小声些,我有话要与姑姑讲。”
“有什么话非得瞒着主子说?”香罗问道。
红玉四下瞅了瞅,确定没人之后才说道:“这是王爷的计谋,他原本让红玉瞒着姑姑与王妃,但王妃平日里最听姑姑的话,红玉只好对姑姑说明实情,还请姑姑千万保密!”
见红玉这副严肃的样子,香罗慎重的点了点头,示意红玉接着说。
“王爷近日对王妃的种种不过是想逼王妃离开摄政王府罢了”,红玉说道。
“什么?”闻言,香罗大惊,“王爷竟然想逼着王妃离开摄政……”
不等香罗说完,红玉就捂住了她的嘴,“姑姑小声些,莫让王妃听见了。”
“我虽不是看着王爷长大的,但也对他多少有些了解,王爷是不是有难处才让王妃离开的?”香罗压低声音问道。
红玉点了点头,“眼下时局越来越紧张了,王爷不得不为王妃做打算。周则断然不会放过王爷王妃,只有王妃离开了此处,王爷才能大展手脚!”
“这——”,香罗有些为难。
她不是不信红玉的话,但这说辞未免让人觉得太过牵强。
“王爷打算让王妃去何处?”香罗问道。
“回金陵,去季先生的竹林”,红玉压低了声音说道,香罗没说话,暗自忖度着苍玺的用意。
若说让傅瓷去别处,香罗都有所怀疑,但唯有季十七这处,让香罗哑口无言。她看得出来,季十七对傅瓷用情至深,苍玺肯为了傅瓷的安全将他送回季十七的身边是大爱。只是,这份情谊瞒着傅瓷,总让香罗觉得有点委屈了苍玺。
“这事情,还得主子点头。我与王爷商量过了,后日由我和程公子一同将王妃送回季先生哪儿。这劝解王妃的事情,还劳烦姑姑多上心”,说着。红玉给香罗行了个礼。
香罗扶了红玉一把,“这件事情,还得主子敲定了主意才好。我也只能在一旁多加规劝,旁的还得看主子的。”
红玉点了点头,不再言语。的确,这种事情必须得傅瓷本人同意才行,她可是苍玺心尖上的人,自己总不能一掌把她打晕扔到马车里吧?
“咱们回去吧,出来的时间久了该让王妃疑心了”,香罗说道。
红玉应了一声,随着香罗进了傅瓷的房间。
两人进门时,青苑正捧着一尊观音像跪在地上。
红玉看见青苑,气就不打一处来。若不是这个老奴从中作梗,苍玺与傅瓷何至于到这种程度?
那个什么苏侧妃不是好人,她手底下的奴婢也没一个好的!
“你来做什么?”红玉走到青苑面前质问道。
青苑拿手绢遮着嘴假意笑了笑,“瞧红玉姑娘说的,奴婢来自然是奉了王爷与侧妃的命令。”
闻言,红玉想赶人,但香罗却一把拽住了她,冲着她轻微摇头,示意红玉克制些,转而问道:“青苑姑姑不在芙蓉苑讨好王爷与侧妃娘娘,来梧桐苑作甚?”
红玉这举动让青苑误以为红玉不敢动手,索性更加嚣张,“哟——红玉姑娘这话就不对了。有王爷陪着咱们娘娘,哪里需要老奴前去啊?”青苑的语气酸里酸气的让人听着生厌,见傅瓷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青苑忍不住掩面笑道:“侧妃娘娘身怀有孕,惦记着王妃膝下还无子嗣,特地命奴婢给您送一座送子观音像来。”
说着,青苑把观音像高高捧起,等着香罗或者红玉其中一人来接过去。
等了片刻,红玉与香罗都没有动作。
“收下”,傅瓷轻声说道。
这还是青苑进门后听傅瓷说的第一句话,即刻笑道,“还请王妃笑纳!”
听了傅瓷的吩咐,香罗伸手接过了那尊观音像,说道:“夜深了,既然侧妃交代的事情办完了,这梧桐苑也就不留人了。”
见香罗下了逐客令,青苑自然不会再热脸贴人冷屁股,虽然给傅瓷松松散散的行了个礼之后,说道:“王妃早些安寝,老奴先行告退。”
傅瓷没理会她,青苑面上带着些嘲笑的出了房门。
青苑故意没把房门关紧——
“怎么样?王妃收了姑姑送去的观音像了吗?”
“眼下,咱们娘娘得宠,王妃怎么敢不领咱们娘娘的情?”
“也是,不过依我看,王爷都不愿意来了,姑姑就是搬来如来佛这王妃娘娘也未必能有孕。”
砰——
红玉猛地推开门,喊道:“嚷够了没?一个个儿的不干活反倒在此嚼舌根,皮痒痒了是吧?”
小丫鬟没料想红玉能出来。平日里,红玉可是这摄政王府出了名的小辣椒——无人敢惹。
“去领板子,一人二十大板!”红玉说道。
那三位小丫鬟们是怕红玉的,但青苑却不怕,“红玉姑娘虽说比咱们高一等,但终究也是下人。这下人惩处下人,不合适吧?”
红玉平生最恨别人称呼她为下人!
她虽是下人,但只听命于苍玺!况且,这么多年相处下来,连苍玺都没把她当成下人,这个老奴竟然敢如此说她?
想到此,红玉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正要一个健步去教训教训这些人时,傅瓷突然握住了红玉紧握的双拳,“若是本宫说的呢?”
傅瓷的声音不大,眼神也似一潭毫无生气的死水。唯有那语气带着几分阴狠,让人听了发颤!
第二百八十七蛇蝎美人
傅瓷这话,把那三个小奴婢吓得腿脚都软了,赶紧跪地说道:“奴婢们知错,还请王妃恕罪!”
傅瓷冷哼了一声。
这些人,尽是些拜高踩低的。苍玺宠爱她时,一个个儿嘴上都跟抹了蜜糖一样,苍玺宠爱苏满霜时,一个个儿又争先恐后的来作践自己。
前世里这些冷言冷语听得还少吗?只是,这口气她咽不下去。
她是死过一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