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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念君要说的话都给堵了回去,他这是什么意思?
“那、那些美少年,你却还是放不下吗?”
陆成遥自知相貌这一条上,与傅念君以往的审美确实相去甚远。
“……”
傅念君无言。
他这是故意报复她吗?
“陆表哥的人品才华家世,配我傅念君都是绰绰有余的。”
她很平静地说着。
“你并非心有所属?”
这又是哪一桩传言里拆分的因果?
傅念君淡笑:“并无。”
“那么你又为何?”陆成遥素来不是个缠夹不清的人,是她太过古怪。
莫非她一直抱着那些少女绮思,还在等着一位天上掉下来的檀郎,等到了才算此生不负?
不是的,这么多日子以来的了解,陆成遥知道傅念君决计不会如此幼稚。
傅念君突然对她笑了笑,态度潇洒俏皮,只一一与他说明白:“陆表哥的好意我领了,可是我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处境艰难,我也从来不期求用婚姻来改变自己的处境,我的名声,我的荒唐,都是确然存在的污迹,我没有逃避,也不想掩盖。”
她迎着他的目光,十分坚定:“而是要去改变。”
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羞赧和不快,好像他适才的表白,和那几句对她不适当的揣测问话,都不叫她放在心上。
“改变么……”
陆成遥喃喃。
“我傅念君,会活成一个全新的人,在我达成所想的那日,或许夫君和别的东西,我才会考虑。我今日与你说的话都不是矫情,我只是在请求你,圆我这个夙念罢了。”
她再活这一次的意义,她一直在想,是改变自己的命运,也是改变很多事和很多结局吧。
她不需要的不是同情和怜悯,再庸俗一点来讲,傅念君眼下只需要权力和钱财。
“我要的东西,会给陆表哥带来负累,而你要的东西,也会给我带来负累。”
这就是最直白的答案了。
傅念君微笑地看着陆成遥。
他的未来,或许也能有变化也不一定呢?
陆成遥心里松了松,似乎是作为男子的尊严保全住了。
他虽然不是太明白她的执念,可是却又似乎能体谅这种个性。
他是真的不了解傅念君。
“可如果在你达成所想之时,你的夫君和婚姻依然不能由你所想呢?”
他自觉比她大好几岁,总是更能勘破一些这世上的无奈。
傅念君笑道:“我大概会想尽办法吧,凡事……总是有办法的。”
像陆氏那样,未必不是条出路。
所嫁非人的苦,她已经尝过一次了。
她用死成全了自己和一个太子妃的尊严,这辈子,她只想要回自己的尊严,这决心,无人能阻。
陆成遥抿了抿唇,心绪渐渐平静下来,只是看着她秀美的侧颜色,觉得她眸中闪过的光芒确实让他陌生。
是啊,她这样受自己姑母的喜欢。
一定是与她姑母有心意相通之处吧。
如他姑母这样的女子,个性都太强了。
他不是不喜欢,而是这世道,注定这样的女子,和她们的丈夫必然艰辛。
陆成遥突然就有了两分释然,傅念君今日的拒绝是比他更早一步看清这个事实。
他没有她聪明。
陆成遥遥遥又向她揖了揖,“今日,是在下唐突了。”
傅念君摇摇头,眼睛盯着手边的一株浅色梅花,再次放柔了声音,“陆表哥,我也是说真的。很谢谢你,那几句话,当真是动人。”
她这辈子,应该是再也听不到了。
动人。
被人有这样珍视的时候,哪怕只是一瞬间,哪怕这一瞬间背后还有他自己都理不清的情绪,她却觉得够了。
那一瞬间里,她不是上辈子被父兄当作工具,被太子作为玩物的傅念君,也不是这辈子被世人避如蛇蝎,人人都想踩一脚的污泥般的傅念君。
她很感谢陆成遥,带给她只有一瞬间的,如同其他妙龄少女一般无二的感动。
陆成遥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低低地叹了一声。
“如此,我便告辞了。”
他转身离返,毫不犹豫。
这么轻易放弃吗?
他只是突然觉得放弃,才是对她的不唐突。
他是这世间普通的一个男子,也需要世间一个普通的妻子。
妻子会问他要一辈子。
傅念君这样的女子,却只想要男子的一个瞬间。
她的一辈子,都是她自己的。
如此秉性,太过艰难。
陆成遥的心微微一抽,风拂过他衣裳下摆,有梅花花瓣飞过他耳畔,他控制着不让自己回头。
把身后立在梅树下的倩影抹去。
他是君子,君子之风,便是如此。
她不曾给自己留一点可以回旋的痴想,也是敬他重他。
他又怎么能回报她以轻浮和强迫。
是他唐突了,草草地用世俗眼光给她下了定论。
他不了解她,她也不给自己机会去了解。
一别两宽吧……
不,尚且用不到这样的词。对她而言,自己不过是一个瞬间罢了,在刚才就已经结束了。
陆成遥摇头笑了笑,如此,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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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相当满意
傅念君深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打量这一片梅林,又是一番新的意趣和滋味。
她觉得心情不错,索性招来了不远处等着的芳竹和仪兰。
“我们再去采点梅花……你们在看什么?”
仪兰吓得揪紧了衣袖:“娘子,我刚才好像看到有人影闪过,你、你刚才的事不会被看到了吧?”
看着她的神情,傅念君道:“你这样子,就是摆明让人家觉得心里有鬼。我与陆家郎君把话都说清楚了,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傅念君捏了捏她的脸。
仪兰奇道:“当真如此?娘子,却还会有这样的人……”
傅念君觉得陆成遥听见,就该真是哭笑不得了。
芳竹惊叫了一声,“娘子!真的有人!”
傅念君半转回身,却见到一个有几分面善的青年男子站在自己十步远处。
落地无声,是个高手。
一副护卫打扮,却不是傅家的护卫。
“傅二娘子……”
那人拱了拱手,“我家郎君有请。”
傅念君默了默,制止了芳竹和仪兰想要叫人的冲动。
“阁下,这里似乎是傅家,为何是‘你家’郎君有请。”
厚颜无耻似乎也该有个限度吧。
可那人却只淡淡道:“我家郎君是傅相之客,二娘子一看便知。”
“娘、娘子……不、不行吧……”
仪兰怯怯地拉住了傅念君的袖子。
傅念君心里却大概明白此人之主为谁了。
“没事。”
她拍拍仪兰的手,“他没有说谎。”
单昀淡淡退开半步,傅念君随着他指的方向走了过去,穿过几株梅树,眼前景色一变,由满眼的暖色变成了冷清的白色,原来是这里有几棵开花的玉兰树。
玉兰开花之时有花无叶,此时枝头上正如火如荼地开着大片雪白如酒盏大小的白花,如雪海一般层层叠叠。
那纷纷落下的花瓣簌簌地落了底下人一肩。
靠着树杆正闭目坐着一人,一只手放在屈起的右腿膝头。
一片花瓣落在他的眼睫上,他微微张开眼,把抖落在自己身前的花瓣拂去。
动作轻柔,似乎很是怜香惜玉。
只是似乎。
傅念君望着这个与这般美好春景相得益彰的俊朗少年,这傅家后院里的花木,衬着他这样容貌,似乎才不算辜负。
上一次是满城灯火,这一次却又是满园芳菲。
他真是很会挑选出场方式。
傅念君微微叹了一口气,可是不论是洒落在他身上的是柔和的灯火,还是香软的花瓣,从他的身上,她却能感觉到金戈铁马的冷硬气息。
他藏得很好,人人都以为寿春郡王也如东平郡王一般性情温和。
可傅念君知道,并不是那样的。
“落花与郡王甚为相配。”
傅念君在他转过来的目光中,盈盈朝他福了福。
“是么……”
周毓白撑着身后玉兰树的树杆站起身来,抚平了衣裳下摆的褶皱,幸而这身水色的袍服不甚容易看出褶子来。
“我却不是很喜欢白色的花。”
他把肩头的花瓣也一一拂去,抬眸对她笑了笑。
傅念君望望四周:“您来傅家做客,却无人相陪,这是傅家失了礼数。”
周毓白道:“寿春郡王退筵后已在房中休憩。”
所以,他是偷溜出来的。
傅念君突然眉心一跳,他难道还知道在傅家怎么走不成?
“遇到你却是偶然,不过我与你之间,总是有些偶然促成,让我有些话,不得不说。”
傅念君有些无言,问道:“您刚才都看到了?”
他微微偏过头,只道:“非礼勿视。”
傅念君深吸了一口气,她与陆成遥几时又“非礼”了?
算了,她大度,不与他一般计较。
“郡王为何来傅家?”
周毓白转过头,又笑了笑,“傅二娘子冰雪聪明,难道会猜不透?”
傅念君上下将他今日这有些过分好看的模样扫了一遍,“莫非是来傅家相看小娘子?”
她这样一说,周毓白的笑意却更甚了。
傅念君微愕。
她所知的情况,周毓白年少时一直都没急着娶正妻,后来在他弱冠之年,就是朝局大变,他获罪锒铛入狱,双腿被废,被锁偏院十余年。
周绍敏是在崇王登基,他回复自由身后才有的儿子。
他当时娶了谁呢?傅念君一点都记不得了,淮王妃仿佛是个被世人遗忘的角色,没人在意过,也没有人记得,不同于周绍敏的声名响亮,他的生母,没有夺去过世人半分注意。
反正从傅念君记事起,她就没怎么听说过淮王妃,似乎去世地很早。
所以周毓白的妻子,可能现在都还是个孩童,要十几年后才会遇到他。
现在的他是绝对没有任何想聘傅家女为妻的心思的。
那他是来做什么的?试探傅琨和傅家吗?他想做什么?
周毓白见自己一句问话就将她定在了原地百思不得其解,也颇觉有意思:
“你似乎很惯常把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来回揣摩很多遍,自己想出千百万种的深意。”
“这……”傅念君想否认,却也没法否认,只说:“和郡王这般神仙人物说话,我总是要小心谨慎些的。”
周毓白无视她的谄媚之言,只勾唇道:
“我年纪到了,娶妻生子是应当的,傅相的女儿,本就是在皇室为我甄选的王妃之列,这有什么好琢磨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
“似乎听传言说,傅家女对我,也相当满意。”
傅念君一呛。
立刻就想到了先前傅饶华那大宋美男册上首当其冲的寿春郡王画像,还有傅允华火盆子里那早就被烧为灰烬的他的进阶版画像。
她觉得脸上一阵臊意,只能讪讪地笑了笑,低声嘀咕:“满意满意,相当满意……”
那傅允华不是傅饶华的嫡亲姐妹,这爱看脸的癖好却是如出一辙。
周毓白一挑眉,又道:“说起来还有一桩事,正好同傅二娘子说道说道。听说外头如今出自乐山学子张栩之手,我周毓白的画像,似乎还卖得不错。”
傅念君的笑意就尴尬了,只能干巴巴挤出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