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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调皮的孩童和半大少年,觉得有意思就跟着唱。
街头巷尾的,傅家就数今日最热闹。
“二娘子,这可怎么办啊……”
下人们抓耳挠腮地挤在傅念君身边问她拿主意。
他们或许听不懂这童谣里的意思,但是傅念君一听就明白了,外头若有稍微有些文学底子的郎君和娘子,其实都能听明白。
二戈金,就是个“錢”字,四两心,也很好理解,傅梨华排行第四,后面两句也浅显易懂,钱家赔了夫人又折兵,而且还涉及温言软语宽衣解带地去倒贴少年郎,这就很明摆了。
是指傅家四娘子,去抢钱家小娘子的男人。
只要东京稍微有些身份的人都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外面又继续了,脆生生的孩童们拔高了嗓音:
“诗圣为人十分好,美玉偏砸黄金窑……”
“这是什么意思啊?”芳竹迷糊地问着:“是谜语吗?”
前朝杜甫被人称为诗圣,甫,加一个人字,十分即为一寸,加起来就是个“傅”字,傅琨单名为琨,正是美玉之意,黄金窑就更好理解了,不就是指那坐拥金山银山的吴越钱家。
这一句是在说傅琨为了自家女儿,去同钱家作对……
傅念君有点头疼。
这都是谁编出来的?
指向性如此明显。
显然对方肯定是有些才华的,不可能是随意编派,一定早有预谋。这些童谣里也并没有一句话直指傅家和钱家,更没有点明是什么事,显然是唱给能听懂的人听。
但是只要这些朗朗上口的童谣被传开去,渐渐地有些话就会越传越大,傅家和钱家肯定都会成为东京城世家里的笑柄。
“二娘子,二娘子……”
下人们只知道外头看笑话的人越来越多,而且时不时爆发出几声笑声。
傅琨作为一朝宰辅,对百姓需要时常保持谦和有礼的形象,也不可能让护卫们把这些孩子全打一顿。
傅念君凛眉,侧头吩咐了几句。
管事的一听,立刻眉开眼笑,夸赞道:“还是二娘子有急智!”
傅家的大门敞开。
外头的人都热热闹闹地哄笑起来,孩童们也尖叫着窜来跑去,老管家身后还拖着两个不听话的。
“哎呀,小祖宗们,快走吧,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他急得满头大汗。
“吴伯,松开他们吧。”
一道小娘子轻柔的声音的响起,众人只看见门内迈出来一个雍容大气,美丽娇艳的少女。
她带着和气的笑容,气质高贵,只看一眼就叫人移不开双目,却不敢稍有亵渎。
她身后正跟了好些人,毕恭毕敬地不敢造次。
“二娘子,二娘子……”
管家吴伯好像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样急地朝她挥着手。
傅念君微微笑着,看热闹围观的众人都以为这是傅家要驱赶这帮孩子了,却只见傅念君脚步轻扬,走到那群脏兮兮的孩子面前。
“你们唱得累了吗?想不想吃糖?到姐姐这里来领糖吃吧。”
她转身从身后仆妇那里拿过一个盛满了精美糖食果脯的笸箩,看得那些孩子眼珠都快掉出来了,哪里还记得还继续唱。
没有孩子是不喜欢吃糖的。
“来吧。”
她笑着朝他们招招手。
立刻,那些刚刚还都像猴子一样缠得傅家众人脱不开身的调皮鬼们就全部一股脑涌到了傅念君身边去。
傅念君身后的仆妇丫头手里都拿着不少分给他们的零嘴和食物。
“别抢别抢,都有。”
傅念君拍了拍眼前一个小光头,一点都不嫌弃他的脏脑门。
小孩子原本就没有大人这么重的贵贱之分,哪里晓得傅念君是什么身份,是什么了不起的贵人。
他们只知道她生得像仙女一样好看,又对他们这么客气,给他们吃的,当然只有欢喜,一口一个叫着“仙女姐姐”,嘻嘻哈哈地笑闹。
管家吴伯也得到了启发,立刻将刚才还负责驱散孩童的护卫们分散在四周,做出护卫之状,嘴里嚷着:
“咱们府里二娘子是菩萨心肠,今日出来给孩子们送些东西,小儿们都可来取,不要争抢……”
人群里原本两三个嘬着大拇指的孩子听了这话也立刻钻出来去领吃的,甚至还有浑水摸鱼的乞儿,也没有得到阻拦,一视同仁。
场面虽然还乱,但是看起来就像是傅家敞开了大门做善事。
人群里自然而然风向就变了,有人开始夸赞:
“要说傅家是诗礼传家,傅相是难得一见的好官、清官呢,瞧瞧人家,才是真正地爱民如子啊!”
“是啊,这位傅二娘子看起来雍容大度,气质出尘,不愧是傅相的千金!”
偶尔有人想起来提出一两句,说傅二娘子不就是曾经名扬京城的那个花痴小娘子,却遭到了不同程度的质疑。
毕竟在东京城里,每天都有新的传闻和消息,实在没有人有那么多功夫来记得你的曾经。
“不过刚才他们唱的都是什么意思啊?”
“管他们什么意思呢,哎,可惜我家小崽子没来,不然见了这么些好东西,肯定挪不动道……”
渐渐地人们也就不纠结于那些他们听得懵懵懂懂的童谣了。
同时人群里也有人抓耳挠腮:
“这怎么办?让傅家囫囵过去了,怎么和殿下交代?”
他的同伴回答:“不急,殿下的命令,是让这些童谣三天之内传遍东京城,咱们还有时间……”
第315章 谈妥
傅念君觉得腰上被一股力气拉了拉,低头一看,是一个梳着两条羊角小辫的女童,模样虽普通,一双眼睛却生得讨喜,小动物一样望着她。
傅念君对她笑了笑,见她揪着自己腰间的荷包不肯松手,便亲自动手把荷包解了下来递给她。
女童眨眨眼,似乎有点不敢接,在傅念君和荷包之间来回打量,神情忐忑。
傅念君也不催她,只耐心地问:“姐姐把这个给你,你告诉姐姐一些事好吗?”
那女童想了想,点点头,才把荷包接过来。
“是谁教你们唱这些的?”
那女童小声道:“是两个叔叔……”
“他们让你们来这里?”
她又点点头。
依次问了几句,女童也乖乖答了。
管家吴伯拖着一副风烛残年的身体,仰着脖子在喊:“没有了没有了,小儿们,快快归家去吧,家中爹娘要来寻了!”
小孩子们也不是真的不懂事,他们得到了吃食,嘴里正忙不过来,也不会再想着唱童谣的事,还有些懂事的想着将分来的好东西快快带回家分给弟妹,一时间嬉笑的孩童们做鸟兽状散去了。
傅念君通过那个孩子知道了一些有限的东西。
有人刻意针对傅家,而且专门挑了今天,那两个教他们唱童谣的人应该是某位大人物的家仆,且对方地位不低,并且他们也不止教了这一群孩童,也就是说,对方的目的不只是让傅家众人听到这些童谣,更要让它们短时间内传遍东京城。
“去见爹爹和哥哥。”
她对芳竹和仪兰吩咐了一句,又对着一群被孩子们缠得晕头转向的下人道:“今日辛苦大家了,一会儿都有赏。”
吴伯朝着傅念君离去的背影比了个大拇指,由衷赞叹:
“咱们二娘子啊,不一般……”
这样聪明有手段。
当然这些孩童嘴里的歌谣很快就传到了傅家后宅。
周毓白立刻就明白过来了。
肃王说让自己等着他的后招。
原来是这个!
他这人,还真像是做这种事的……
手法真是连高明的边儿都沾不上。
傅念君去见傅琨等人,有这件事要禀告,对于有两位郡王在场她也不避讳了,她相信周毓琛一定知道谁才是传童谣的人。
“是大哥……”
周毓琛蹙了蹙眉,目光却是望向了傅琨。
他们在书房里谈了什么傅念君不知道,但是单看现在他们的神色,就知道应当是如周毓白所料一样,谈妥了。
傅琨负手而立,微微阖目。
堂中虽有两个年轻人贵为皇子,却都是他的晚辈。
所有的人,都等着他的决定。
傅琨张开眼,轻轻看了一眼周毓琛,点头道:“为今之计,请东平郡王同我一道进宫面圣吧。”
周毓琛顿了一顿,却立刻会意,“愿听傅相之意。”
傅念君朝傅渊望过去,傅渊朝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心中一松,明白了此中意思。
肃王是来搅局的,而他又是周毓琛的长兄,他还能怎么办?
虽然只是一些似是而非的童谣,但是传开去将给傅家、钱家和周毓琛的名誉带来不小的伤害,通常面对这样难以捕捉的流言,谁都会头疼,只有一个方法最管用,用事实说话。
所以傅琨和周毓琛需要尽快确立阵线,将这件事同皇帝交代清楚。
固然傅相的嫡女给皇子做妾这样的事放哪里都不风光,但是将其出族,也算是傅琨对犯错的女儿的惩罚。
傅琨果断坚定地拿出了他的态度,就不会像童谣中所说那样,为了女儿争夫,去向钱家下手。
这就是回击流言最好的方法。
傅琨和周毓琛立刻决定进宫,肃王这一招反倒促使他们更快地动作。
傅念君觉得很奇怪,肃王做这件事,想从中得到什么呢?
她下意识地转头用视线去寻周毓白。
事态的每一步发展,即便没有他的引导,恐怕他也能够了解一二。
还没有寻到那个身影,就被一人挡住了视线。
一抬头,就觉得好似被人抓住了小辫子。
傅渊黑着脸正睇着她:
“你在看谁?”
傅念君听了他的话,没来由觉得大夏天里感到一阵寒风拂过皮肤。
“当然是看哥哥你。”
她笑了一下,有点心虚。
傅渊冷笑了一声:“先等着,我还有话问你,我先去送寿春郡王。”
周毓白没有进宫的打算,依照傅渊看,他是很想在傅家多赖一会儿,可是抱歉,他的送客之意就差直接写在了脸上。
“看来今日是没有机会同傅东阁把臂言欢了。”
周毓白走地很慢,觉得有些可惜。
傅渊却还是一张冷脸,好像周毓白倒欠了他多少钱一样。
他停下脚步,皮笑肉不笑地问:“郡王可是腿脚有些不适?可否需要唤顶小轿过来?”
这是明摆着嫌他走得慢。
也不用严防死守到这个程度吧?
周毓白觉得这位未来大舅子不好伺候的程度真是比自己想象的要高很多。
“不用了。我看傅东阁行色匆匆,一会儿还有事?”
“无。”
“既然如此,如此美景,缓下脚步来欣赏,也是应当的。”
周毓白倒是好说话的模样,根本不在意他的失礼。
傅渊很想说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傅家的美景好,还是美人好?
其实他对周毓白的印象并没有那么坏。
临上马车前,周毓白却是再一次提出邀约。
“后日巳时,不知傅东阁可有时间赏脸?”
傅渊微微蹙眉,似乎在思量周毓白到底想做什么。
只是刚才见傅念君与他又有眉来眼去的嫌疑,而且他派去给周毓白领路的小厮向他禀告,给周毓白带路时被傅念君的人支开了。
他气的是这个。
这是傅家,在他眼皮子底下,他们两个人就敢……
傅渊一向以君子之道严格要求自己,自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