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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现了自己的不满。
这时顾即才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一个受宠若惊的笑容,然后一灰溜钻进了林景衡的伞下,冲着林景衡傻乐,“你怎么有伞不打啊?”
“我不热。”
“太阳很烈。”
“你怎么不打?”
“我没有伞啊。”
两个人往前走着,小小的身体在夕阳的投射下拉出长长的影子,影子上方一朵巨大的蘑菇伞,把两个人都笼罩起来,仿佛这片天地只属于他们。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到了红秀路,顾即惊奇的发现,原来林景衡才不是冷冰冰的木头人,他的话虽然很少,但今天讲的比上一次一起走路的时候多了很多。
这是一个好兆头,顾即觉得两个人现在勉勉强强应该能算朋友,只有朋友才会一起回家。
“那个,”顾即喊住走出几步的林景衡,突然有些紧张,林景衡回过头来疑惑的看着他,他鼓起勇气咬牙道,“我们明天还一块回家吗?”
他明显看到林景衡犹豫了一下,顿时就像被丢进了开水里,整个人滚得发烫,他为自己的厚脸皮和不自量力而羞愧。
“行。”
和前天一模一样的字词和语调,说完林景衡就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眨巴着眼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的顾即。
林景衡又和他一起回家了?顾即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被这巨大的好消息打到欣喜若狂,压抑着想要叫出来的冲动,蹦蹦跳跳往楼上跑,心里想的念的都是林景衡要和他一起回家。
他已经管不了明天放学会是怎么样了,至少林景衡又给他希望,只要有希望,他就不会是孤零零一个人。
那天晚上他做了个很好的梦,梦里林景衡无论何时都一直站在他的身边,虽然很多时候都是他在后面追着林景衡,但林景衡永远和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不至于他追得上也不至于他看不到。
他追得有点辛苦,却不愿意停下脚步,第二天起床的时候,额头背后都是汗,应该是在梦里奔跑得久了,连感觉都这么真实起来。
顾即开始期待放学,期待和林景衡一走回家的那短短二十多分钟,林景衡会打着伞,把他笼在阴暗里,很多时候是他说话,林景衡听着,偶尔也发出两声疑问,然后他又滔滔不绝的说下去。
林景衡转学将近半个月,在班里的人气越来越高,直到今天,顾即听到有人约林景衡一起回家的声音,他忍不住紧张起来,幸好林景衡只是笑着说了句我有伴了就婉拒了约他一起回家的同学。
那是同学们还不知道林景衡口中的伴就是顾即,顾即有点担心,如果同学们知道林景衡和自己走却不和他们走,会不会刁难林景衡。
他竟然有点自私的想,如果林景衡因此被刁难了,那么往后就剩他们两个人相依为命,林景衡只能和自己走了。
当然,这样的想法在顾即脑海里未能存活多久,因为他担心的事情很快就发生在了那天放学后。
和往常一样,林景衡一出教室门,顾即就屁儿乐颠的追上去,直到学校门口才和林景衡会面——这样能减少遇到班里同学的几率。
但减少不代表永远不被遇见。
顾即仰着脸跑上去,终于站定在了林景衡身边,然后傻乐,“我们走吧。”
林景衡还是不冷不淡的样子,颔首然后前行。
“今天老师布置的数学题你会做吗?”
“还没有看。”
“我觉得挺难的,不知道做不做得出来,如果做不出来,你明天能借我看看吗?”顾即期待的看着林景衡。
这是他第一次向林景衡提出朋友间的要求,其实他以前有很多题不会做,夏夏数学烂得要命就不说了,他没人帮忙,基本都是乱七八糟写了个答案就交上去。
幸运的是,可能老师也不喜欢他,所以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没有被请到办公室去喝过茶。
林景衡打着伞,从顾即的角度看过去,他的侧脸隐在软关里,显得比平时要柔和很多,他先是抿了下嘴,顾即知道他要开口说话,激动的瞪着眼。
可他终究没有等到林景衡的一个行字,这时候,一道惊天雷一般的声音从巷角窜出来,“哟,回家呢?”
顾即猛的一吓,是甘小雨。
顾即脸色立马白了下来,看着甘小雨不说话,林景衡可能是没有遇见过半路被人截住的事情,此时只是顿了脚步,微微敛着那张稚气的脸站在原地。
甘小雨身后还有班里几个男生,都是很熟悉的面孔,此时像雄赳赳的公鸡挺着胸膛,仿佛自己在干什么大事情。
甘小雨首当其冲,虎头虎脑的,看起来真像《小叮当》里面的胖虎,他在顾即和林景衡身上转了一圈,呵呵笑道,“景衡,你刚转学来,不知道这个脏东西的事情,你别和他走太近。”
脏东西,是这个十岁的孩子能对顾即最恶毒的语言攻击,可顾即听了那么多次,心还是狠狠的被人捏了一下。
林景衡皱了下眉头,把伞给收了,夕阳重新落下来,不一会就热了,可顾即觉得林景衡转过来看他的目光比日花还要热,滚烫滚烫的,让他无地自容。
顾即被欺负惯了,可任何人都有自尊心,特别是在自己新交的小伙伴面前,更是不愿意示弱,所以反抗过知道无果的顾即今天竟然又尝试着反抗。
他就像只浑身是刺的小刺猬,要把甘小雨扎出个洞,“我不是脏东西,你乱说,乱说。”
甘小雨似是不相信他的反击,瞪大眼睛看他,“你就是脏东西,你就是。”
小孩子总是通过一再强调来坚定自己的立场,因为除此之外,他们不知道怎样才能更深的攻击对方。
林景衡似厌恶了这样幼稚而单调的对白,淡淡扫了顾即和甘小雨一眼,说,“我要回家了。”
言下之意就是不要拦着我回家的路,顾即当场像被这句话狠狠扇了一个巴掌,他不明白,朋友不是应该站在他这边吗,为什么林景衡会对此不管不顾。
没等他想明白,林景衡已经退了两步,重新打开伞,现在伞里只有他一个人了,他拍了拍校服上的灰,然后像再也不想看他们一眼,迈开他那两条小树苗一样的腿,绕过顾即,绕过甘小雨那堆人,扬长而去。
顾即又是看着他的背影,挺着那么直,可他从来没有这么讨厌看见林景衡的背影,这让他觉得自己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他几乎是不可抑制的眼眶一红,心里骂着林景衡这个小王八蛋不仗义,他不要这样的人当朋友了。
甘小雨见林景衡一走,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哈哈大笑,“前两天我听林景衡和你一起走我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但是人家现在鸟都不鸟你,你真以为人家想和你玩,脏东西。”
顾即从未有过的勇气大爆发,双手紧紧捏着拳,双目通红,“你再说一次。”
“我就说,脏东西,”甘小雨甚至号召着身后的同班同学,“来来来,大家一起说,他就个脏东西。”
“没妈就算了,爹还是个酒鬼,活该没有人想和你玩。”甘小雨丑恶的嘴脸骤然因为这句话在顾即眼前放大。
顾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明明知道是以卵击石,大吼一声给自己壮胆就冲上去狠狠撞了甘小雨一下,甘小雨没有丝毫防备,被猛的撞到了地上。
“我不是脏东西,你才是脏东西。”顾即大吼着,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你才是,你才是。”
“小兔崽子,”甘小雨快速从地上爬起来,怒不可遏,“打他。”
于是几个人一起冲上来,小孩子的拳脚说重不重,说轻不轻,但落在同龄人身上还是有很大的威力。
顾即爆发的勇气过后,也没有力气和别人对打,就被围在中间,甘小雨狠毒的话如雷贯耳,“我爸昨晚见到你爸找了鸡,你爸是个脏东西,你也是。”
顾即又疼又晕,身体也疼,心也疼,他不知道该埋怨谁,只是大哭,也不哭出声。
他甚至讨厌起林景衡来,为什么不和他并肩作战,要留他一个人在这里。
这不是朋友,朋友不是这样的,顾即不要林景衡这个朋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估计你们会很想打死林小朋友emm
第11章 chapter11
落日余晖,本该是家家户户袅袅炊烟之时,小巷子口,几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围着蹲在地上的瘦小男孩一阵拳打脚踢,嘴里尽是些污言秽语。
不由得想,小小年纪,怎么会有这么多骂人的词汇,肮脏至极。
顾即一声不吭的任由那些拳头落在自己的身上,眼泪却抑制不住的奔腾而出,他想不明白,自己从来没有招惹过谁,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他还不能够理解,有时候一个人的恶意是没有理由的,但时间会教会他长大。
甘小雨几个打得正欢,有个大婶突然从街头窜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炒菜的铲子,很有路见不平一声吼的气势,“你们几个在干什么?”
这一声无疑解救了水深火热之中的顾即,他抱着头,抬起一张满是泪痕的眼,看着不远处的中年妇女,哭得更是厉害。
连一个陌生人都能救他,为什么作为朋友的林景衡能够抛弃他而去?
甘小雨再横,也不过一个十岁的孩子,孩子都是怕大人的,于是抛下一句狠狠的算你走运,带着他的同伙窜进小巷子里一溜烟就跑了。
顾即蹲在原地起不来,他的双腿都麻了,身上被甘小雨几个打得很痛,他想回家脱了衣服,他的背后一定都是淤青。
上一次被男人打的时候,他的背后也有淤青,半个多月才消除,不知道这一次要用多长时间呢?
中年妇女拿着油腻腻的铲子跑过来,她的额角都是汗,说话的时候有点喘,“孩子,没事吧你。”
顾即揉揉发麻的腿,把脸随意在膝盖上蹭了蹭,蹭去脸上的泪水,中年妇女像是要扶他,但发觉自己手上有油,又啧了声,“现在的孩子啊,真是不像话,刚有个男娃娃找我过来,那是你同学啊?”
顾即起身的动作一顿,半弯着身体愣愣的看着中年妇女,他的脑袋有点混沌,他想知道中年妇女口中的男娃娃是谁,隐隐有期待倾泻出来,他连身体都感觉不到痛一般。
“阿姨,他,我同学呢?”顾即扶着膝盖缓缓站起来,表情是太过惊喜的僵愣。
“在后边,”说着中年妇女往后一指,结果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她疑惑的咦了一声,“人呢?”
顾即抑制不住心里的欣喜,他几乎是迫切的问,“他是不是和我一样的校服,伞是天蓝色的?”
中年妇女想都没想,“就是就是,长得怪好看咯,我没有看过那么漂亮的男娃娃。”
中年妇女的肯定和夸赞让顾即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他仿佛真的不痛了,深深向中年妇女鞠了个躬,又道了声谢,然后拖着发麻的双腿努力向巷头跑去。
肯定是林景衡,林景衡没有抛弃他,顾即忍着痛跑着,他喘着气,额角慢慢有汗留下来,耳边的风是热的,余晖还有点刺眼,他在这片发热的土地上用力奔跑着,他想追上林景衡的步伐,想亲口和他说一声谢谢。
可是他跑了很久很久,路过几个小巷子口,踩过老槐树掉下的枯枝落叶,直到红秀路2栋楼门口,他都没能看见那个背影,于是他只得大步大步的跑上楼,跑到他房间的那个窗口,把半个身体探出去,然而这一次林景衡房间的窗是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