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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即并没有发现自己变化,一直微微低着头,想待会吃饭的时候该怎样面对林景衡,如果林景衡再问他一些什么他该怎么样去回答。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到车上了。
这一次林景衡没有再征求他的意见,似是唯恐有什么变数,林景衡一上车便淡淡讲道,“这里离吃饭的地方有些远,你累了就先合会眼。”
顾即受宠若惊,想说不必去什么好地方,但见林景衡一副我已经决定了的模样,到底没有扫兴,可在这种情境之下,他哪里能睡着,顾即轻轻应了声好,便把目光转向了车窗外,以防自己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躁动再去偷偷打量林景衡。
天色渐暗,冬天的夜晚前奏空气仿佛被笼罩说一层淡紫色的雾气,虽看得到前方,但总是朦朦胧胧的不真切。
马路上的路灯开的很明亮,将来往的行人的脸色照的各异,灯红酒绿的城市里,多得是为生活而打拼的平凡人。
车子里暖气氤氲,顾即看着看着,竟然也是困意袭来,多日的疲惫和寒冷让他一直睡不着好觉,现在虽然是在车内,身边还坐着一个他心心念念的林景衡,但他也只是坚持了几分钟,紧绷着的神经渐渐放松,慢慢睡过去了。
路面来来往往的车辆,车灯交织着汇聚成炫目的光,令人在这夜里有点迷离。
林景衡用余光打量着睡过去的顾即——他松松垮垮抓着袋子,留一个弧度柔和的侧脸给他,唇微微张着,睡得很香的样子。
林景衡心中的一根弦在这一瞬间软化,他放缓车速令车子更加平稳在马路上前行,嘴角半弯不弯一个笑容,最后却消散在阴影里。
这样一个人,他放在心里十几年,用尽所有办法都挥之不去的人,要他怎么放弃?
林景衡当年是怨极了顾即的,顾即走后,他反复问自己,到底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才让顾即无声无息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明明在小巷子里的那个晚上,顾即还笑着对他说喜欢他。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让顾即匆匆忙忙逃离——他不急于要一个答案,也不想逼顾即,他愿意等,也等得起顾即亲口将真相告诉他。
这一次他不会放手,死都不会再让顾即从自己的世界里再次消失。
顾即是被一句句轻柔的声音叫醒他,他有恍惚,好像回到了年少的某个午后,他趴在课桌上睡着,林景衡就附在他耳边一遍遍叫他的名字,直到他悠悠转醒。
即使那声音从清丽转为低沉,其中的温柔意味还是足以令他沉浸其中,是梦吧,顾即不禁露出一个笑来,又想到什么,猛然惊醒。
睁开眼,林景衡的面容由模糊渐渐变得清晰,离他那么近,就俯在他上方,眼里还印着自己刚睡醒迷糊的表情,这让顾即彻底清醒过来,他确信无疑刚才是林景衡在喊他的名字。
林景衡的气息萦绕在他身边,温暖而让人眷恋,顾即无意识的屏住呼吸,心脏咚咚咚的像要跳出来一般。
幸而林景衡似乎也只是单纯为了叫醒他,见他睁开眼只与他对视两秒,替他解开了安全带,就倾身坐回自己的座位,语气很自然,“到了。”
“哦,”顾即还是有点懵,点点头,“好。”
他懊恼起自己睡得不省人事还要林景衡来提醒,实则他好像又明白了什么,似乎是丢失了多年的名为林景衡的安全感正在一点点重新将他包裹起来。
顾即吃不准林景衡的态度,忐忑不安,林景衡已经开门下车,不容许他多加思考,顾即也急忙跟下去。
林景衡带他来一家海鲜酒楼,门口还有服装统一的侍应生。
多年让顾即养成的勤俭持家的理念在见到这家酒楼时,下意识就开口道,“不,不用吃这么好的。”
林景衡却道,“是我自己对这家酒楼念念不忘。”
话虽如此,初次来这种高档的地方,顾即还是手足无措,好在林景衡一直顾及到他,时时刻刻陪在他身边,两个人找了个小包间,便开始点菜。
林景衡似乎算准了顾即不会多点什么,干脆三两下自己把菜单给决定了。
服务员把包间的暖气开了,又把菜单拿出去,顺手将门给带上,又剩下顾即和林景衡相处。
“前几天说要带你来吃闸蟹,就是这里,”林景衡把滚水倒进玻璃盆里,给餐具进行消毒,看向顾即,倒是带了点笑意,“再不来就吃不到了。”
顾即怔怔点头,半晌说,“其实你可以约朋友出来吃的。”
他算得上什么,只能平白糟蹋了东西。
林景衡把烫好的餐具重新摆回来,嘴角的笑容渐渐收了,认真道,“我没想到,你没把我当朋友。”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即下意识反驳,“只是。。。。。。”
却说不出个所以然,但心中激荡起千层巨浪,不敢置信问,“你,你还愿意把我当朋友?”
林景衡微微一笑,理所当然道,“为什么不,我们认识这么多年,连朋友都谈不上的话,也未免太生疏。”
而实则,他们当年可是比朋友要亲密得多的关系。
顾即见林景衡提起过往,不由得有些无地自容,“可是我。。。。。。”
“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林景衡语气轻轻的,但又很是令人安心,“我可以不计前嫌原谅你,那你呢,你还愿意当我是朋友吗?”
顾即愣了三愣,许久才明白林景衡说的原谅是什么意思,他表情变得呆滞,心中也有些酸涩,他没想到还能从林景衡口中听到一声原谅,那些令他十年的自责和痛苦瞬间都在林景衡这一句话中被抚慰,所过千疮百孔的心渐渐长出寸草。
“我,我们还能是朋友吗?”顾即激动不以,连眼眶都控制不住开始发红,放在腿上的手渐渐收拢,指甲掐入掌心的痛告诉他真并不是他一个美梦。
林景衡深深望着他,音色低沉,“顾即,当年你走后说实话我很怨你,怨你的不告而别,怨你的言而无信。但你也说了,十年过去,我们都变了很多,我也想明白,人都是要向前看的,我也不是睚眦必报的人,如果你还愿意和我朋友的话,那我们永远都会是朋友。”
顾即身体僵硬的坐着,他要很努力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不发抖,原以为听到林景衡肯原谅他已经足以令他满足,但再听到林景衡愿意继续和他做朋友的时候,他的心就像被注入一泓清冽的泉,浇灌着其中刚生根发芽的绿意。
小时候,他就以有林景衡这个朋友为荣,而如今他再过两年就要三十,整整十八年,他的人生因林景衡而变成彩色,小时候如此,长大后亦不变。
他答应林爸不和林景衡交往,可是他却舍不得林景衡这个朋友,他知道自己拒绝不了这么大的诱…惑,林景衡实在很会抓住他的软肋,令他顷刻间再次卸下心防。
他张了张嘴,表情看起来不像哭也不像笑,倒是多年催折之后的重生一般,他诚恳而真心实意的对着林景衡道,“林景衡,谢谢你,谢谢你还愿意认我这个朋友。”
林景衡露出个大方的笑容来,拿了饭桌上沏好的一杯茶,轻轻碰了下顾即的茶杯,音色不无愉悦,“那,恭祝我们这两个老朋友再聚。”
顾即深深吸口气,也拿起茶杯和林景衡的碰碰,笑得自然了许多,不再是特意的梳理和冷静。
暖茶入肚,四肢都舒缓开来,顾即嘴角的笑容自从认定了林景衡朋友这个身份后就再也难以落下。
而林景衡,他知道这一步走对了,被伤害过多的顾即已承受不了步步紧逼,他愿意一点点去重新讨回顾即的心——如春风润万物,如细雨拂枝柳——十年的时光,他终于成长为一个足以庇护顾即的男人,此后便再也不会松手。
作者有话要说:
放心啦,接下来应该大概可能都没有前面虐了,毕竟林小朋友,终于终于变成一个有能力足以让顾即不再受伤的男人了呀!
第76章 chapter76
这顿饭吃得很是融洽,确定了朋友的关系后,顾即的情绪明显松动了许多,不再是浓浓的戒备和疏远,倒真有几分回到过往时光的模样。
两个人聊起了这些年的生活。
林景衡高考考得很好,成绩是校内第一名县城第二名,进了所鼎鼎有名的大学,修了土木和英语两个学位,毕业后先是在一家建筑公司当设计师,几年年初专业工作刚好满5年,就考了工程师证,年中被翼阳特聘,就留在翼阳工作了。
实在是看起来一帆风顺的人生,顾即向来知道林景衡的聪颖,但听他细细阐述的时候,还是不免心中佩服,有多少人能有林景衡这样的恒心和毅力,一旦确定了目标就一步步去实现呢?
他不禁想,哪怕自己当年没有走,也绝不可能和林景衡去到同一所大学,又或许林景衡为了他委曲求全自降身份和他去普通学校,那便没有今日的林景衡了。
他暗自庆幸当年自己走得很对。
林景衡把剥好的白嫩蟹肉放入顾即碗里,问他,“你呢?”
顾即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但想了想也没能从自己生活扒拉出点好来讲,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一直在打工,好在大家都不嫌弃我的学历。”
林景衡停住剥蟹壳的动作,侧过脸来看着顾即,再三犹豫,到底说,“回校的时候我向老师拿了你的成绩单。”
顾即嘴里的蟹肉溜的一下咽下去,嗫嚅道,“是吗,考得很不好吧?”
他当年脑袋一团浆糊上考场,连考题是什么出考场的门就忘得一干二净,后来更是没有心思去查成绩,如今听林景衡谈起,当年心里那种对未来的憧憬仿佛一下子被勾起来,有点难受但并不是很疼。
林景衡又把蟹肉放进他碗里,口气惋惜,“二a尾,算不上太好,但碰上补录的话能上个不错的二a大学。”
顾即捏着筷子的手一顿,听见林景衡的话,悬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还好,不算太糟糕,至少没有白费当年林景衡日夜为他补习的辛苦。
林景衡即使打住这个话题,但含笑的问了个让顾即措手不及的问题,“这些年有没有交往的对象?”
顾即一愣,险些被呛到,尴尬的看着林景衡,见他面色如常,只得告诫自己他只是随口问问没有别的意思,犹豫再三,他支吾回答,“我这样的,谁会愿意和我在一起啊。”
虽然这些年来向他示好的女孩子不是没有,但他就是没有感觉,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性取向本来就特殊,还是因为心中已经满满当当住满了林景衡,再也容不下别人一分一毫。
“我也是。”
极低而轻飘飘的三个字让顾即有点不明所以,他嗯了一声表示疑惑。
林景衡带了点笑,看起来心情不错,眉目都柔和了许多,“没事。”
在听到顾即亲口承认这些年来未曾有过交往对象时,他心中柔软异常。
上大学的时候,他在学校勉强算得上风云人物,对他表白的男男女女不甚其数,于是他一直对外宣传自己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因此不会再接受其余人的好意,同学朋友甚至调侃他是个痴情种,但他们哪里知道,自己是在等一个人呢,不知归期,依旧无止境的等待下去。
好在,老天待他不薄,终于还是让他如愿以偿了。
顾即见林景衡不说,也不好意思再问,却有点异样的感觉,林景衡问这个是做什么呢,难不成林景衡已经有了交往的对象?
想到这里,顾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