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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北狄交战多年,对他们的将领了解甚多。”顾清铭摇头,解释道,“据我所知,突兀瀚行军特点是稳,他手下的人马,能做到令行禁止,敌不动我不动,整齐划一。我方的将领中,李将军最擅长的不是面对面交战,而是守城。守城的原则也是稳,两个行事作风都很稳的将领交战,结果只能是胜负各半,但死伤代价较大。”
“末将明白了。”李将军先前心中还有些不快,此时听了顾清铭一番讲解,便恍然大悟,“徐将军用兵以奇、快、乱著称,面对突兀瀚的整齐划一,徐将军的化整为零、各个击破反而是最好的攻击方式。”
“不错。”顾清铭笑着点点头,深以为然。
“末将这就领五万人马,出城迎敌。”徐将军也明白了顾清铭的意图,当下拱手抱拳,说了这句话之后,便转身离去。
顷刻间,五万兵马点齐,战鼓擂动,嘹亮的号角声在城墙上响起,随着赤城的城门打开,徐将军一马当先冲了出去,五万人马跟在他的身后。
城门随即关上,两军对垒,军医和那些这次不上战场的士兵,已经做好了安顿伤兵的准备。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顾清铭掩藏着自己的身份,借着城楼上的旗帜遮挡,观看着整个战局。
忽然间,杀声震天。
两方人马朝着对方杀过去,而徐将军身后的五万兵马,在冲出去的那一刻,便分为十个小队,每队五千人,朝着外面八方散开,以极快的度,冲入了敌方的阵型之中,很快就把地方的阵型打乱。
敌方阵型一乱,有些士兵就开始慌了,再加上突兀瀚来不及下令,整个队形便乱作一团,甚至很多自己人的马匹都撞在一起,引起了极大的骚动。
果然如同顾清铭所料,徐将军身边副将手中的旗帜挥舞,对那十个小队的士兵下达各种命令,他们在敌军阵营中穿插,和那些慌乱的敌人交战在一起,很快就占据了上风。
而这一波厮杀并没有持续多久,在得手之后,十个小队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退回,只留下一片狼藉的北狄兵马。
初次交锋,北狄死伤无数,而大宁却因为出其不意,加上撤退及时,没有一个人死亡,只有三百多个士兵受伤,而且伤不及要害。
突兀瀚大怒,可想继续厮杀,可刚刚那突如其来的一场交战,让他不得不警惕,他迅做出调整之后,再次进攻。
而这一次,徐将军却并没有将人分成十队,而是分成了四队,左右各一翼,中间两翼穿插,竟然将敌军的兵马分成了左右两部分,每部分都是前后夹击。
这一次厮杀的时间比较长,并没有那么快结束,随着徐将军的令下,士兵们迅变换队形,不断穿插。慢慢地,北狄兵马被分成四份,八份,甚至十六份……
全歼虽然不可能,但是围歼一小部分还是有可能的。
双方各有伤亡,突兀瀚见北狄兵马死伤更多,便挥舞着他的大刀,朝着徐将军砍过去。
徐将军早就防备着他突袭,见他靠近,便抽出腰间的长剑,举剑迎了上去。
咣当一声,兵器碰撞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两个大将旁若无人的交手,力求一击必中。
战场很混乱,不断有人倒下,北狄士兵也好,大宁同胞也罢,前一刻还好端端的立于马上,下一刻便横尸当场。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厚,随着北风飘散开来,萦绕在云瑶的周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苍凉。
这是云瑶第一次看到战场,比许多年前的那场夺走她父亲生命的瘟疫还要残酷,支离破碎,尸横遍野。
她甚至看不见那些士兵是怎么死的,那些人就已经倒下去了。
唯一能看清楚的,就是徐将军和突兀瀚的过招。
他们或许武功不如顾清铭这么高,但是一招一式都是从战场上厮杀练就的,每一招都是杀招,带着凌厉和杀意,却只能拼个势均力敌。
下一刻,两人再次一击之后各自退开,回到马上坐好,而各自身后的战场,也逐渐泾渭分明。
站着的和倒下的,谁多谁少,一看便知。
突兀瀚的脸色有些难看,他盯着徐将军,刀一挥,浑厚的嗓音从唇间飘出:“退兵——”
北狄的旗帜挥舞,士兵们见到信号,当即不再恋战,纷纷往后退。
而大宁的士兵们也知道穷寇莫追的道理,只追了几步杀了几个落后的北狄士兵,然后就眼睁睁看着北狄人仓皇逃走。
“胜利了——赢了——”
就在突兀瀚和北狄兵马远去的那一刻,大宁将士们在原地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赤城的第一战,拉开了北狄和大宁征战的序幕,而北狄兵败逃散的结局,也让大宁将士有了足够的信心。
胜利的消息传到城中,百姓们无不欢呼雀跃,站在街面上迎接着胜利者的归来。他们相信并且期待着,这个深秋,北狄人会一如既往地被赶出关外,无法越雷池一步。
云瑶早就从城楼上下来,跟随军医们一起,为受伤的士兵们疗伤。
这一战,由于顾清铭对北狄将领的了解,加上徐将军出乎意料的用兵,大宁的伤亡数量还不足北狄的三分之一。
出城五万人,死亡人数六百三十七,重伤人数一千六百四十八,轻伤人数三千二百一十六,还有两三千人身上不过是被划了几道小口子,连药都不用上。
这个数据,总共加一起还不足一万人,但是北狄士兵光死亡的人数,就有一万出头了。
李将军和安将军各自带领着士兵,轻点伤亡人数,并且分开安置,记录殉国的士兵名字,准备奏报朝廷放抚恤金。
而云瑶,手中提着药箱,走到那一排横躺着的重伤士兵面前,开始疗伤。
清洗、止血、上药、包扎,所有的动作都有条不紊,即便面临着血肉模糊的伤口,却也面不改色,就好像类似的事情,她已经做了千遍万遍一样。
安怀领着人从旁边经过,看着云瑶有条不紊的忙碌,眼神中闪过一丝丝赞许。
或许,正如顾清铭所说,云瑶绝对不会是军中的拖累,而是军中的助力。因为比起那些上了年纪,手脚有些不利索的军医,云瑶的动作显然更快,而且更有效率。
顾清铭没有打扰云瑶,因为他也有他的事情要做。
这次北狄战败,按照突兀瀚的性子,肯定会不甘心,也一定会卷土重来。下一次,他不能再让徐将军用同样的方法克敌,毕竟突兀瀚已经有了防备。
修长的手指从边境的地形图上划过,脑海中一遍遍浮现北狄诸位将领的脸,那些曾经与他交过手的,或者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优点缺点都烂熟于心,即便他已经很久不上战场,却也没有丝毫遗忘。
“启禀顾将军,伤亡士兵已经安置完毕,安将军、李将军和徐将军求见顾将军,制定下一步的作战计划。”就在这时,外面副将来报。
“请几位将军进来。”顾清铭一边说着,目光落在赤城以西三十里开外的一处地方,目光幽然。
很快,几位将军都进来了,见了礼之后,各自坐下,便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
所有的将领之中,最年轻的就是顾清铭,可是因为他在北境战场上的威名,所有人都对他唯命是从,而今天这一战,不过是顾清铭辉煌战绩中不值一提的一笔而已。
也正因为都是老将,所以也并没有因为打了一场胜仗而洋洋自得的样子,反而都是虚心求教,互相商讨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帐外,云瑶再一次处理完了伤兵,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目光不经意的扫过顾清铭所在的帐篷,嘴角边泛起一抹微微的笑意。
第059章 不计代价
或许,这就是云瑶此生所求的。
她不想在深宫之中困守终老,也不愿陷入泥淖明争暗斗,不管是女官的位置,还是后宫的荣耀,她都不在意,从前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能有机会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此时此刻,顾清铭在帐中,指点江山,运筹帷幄,她虽然不懂打仗,却也能凭着自己的力量,做出一份贡献。
不管现在的环境如何困厄和不如意,她也能坦然迎之,不怨天尤人,不凄凄哀哀。只要顾清铭在她的身边,即便是麻衣陋室,粗茶淡饭,也能怡然自得。
深吸一口,云瑶不再分心,专注于手边的动作。
而这一场战争的胜利,还有顾清铭出现在北境的消息,却在全军将士胜利的喜悦中,传到了遥远的大宁宫城。
八百里加急的战报送到秦太后的手中,让这个向来高高在上的尊贵女人,心中没来由的一慌。
“太后娘娘,喝了药再看吧,左右不急于一时。”锦绣劝着,手中的药碗递上来,那滚烫的温度正好温暖着秦太后的手心。
她将战报放在一边,端着药碗一口口的轻啜着,一口咽下去,还长舒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这身子骨就越的不中用了。记得帝后大婚那一年的深秋,她还能带着锦绣和几个宫娥,在御花园走走,欣赏落叶飘零的秋景。
可是后来,不到深秋,她便只能困在建章宫的暖房里,坐在软榻上,用厚厚的毯子将自己裹着,稍稍透风,便觉得寒气逼人。
而现在,她竟是连建章宫的门都有些出不去了,殿中早早地就用上了炭火,将整个房间烘的暖融融的,让她舒服了不少。
果真是人老了么?从前不觉得,如今竟是要靠这些汤药来调理身体?
又喝了几口,秦太后放下药碗,拿过手边的战报打开,仔仔细细地看过去——北狄大军来袭,西南驻军借玉国北上,驰援北境军,两军统帅疑似顾清铭,战告捷。
顾清铭。
秦太后在看到的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皮微微一跳,有些不解。她将战报递给锦绣,然后问道:“顾清铭不是在济州老家为父母守墓么?如何会出现在北境?”
“启禀太后娘娘,济州传来的消息一直都是如此,到前不久还有济州的消息呢……”锦绣说道,“这顾将军,怎么会出现在北境呢?”
显然,锦绣也不知道为什么,只端看这远方传来的战报,一团疑惑。
良久之后,秦太后才抬起头,淡淡的吩咐:“着令济州那边监视顾清铭的人,务必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让他们不必隐藏在暗处了,要想尽办法,确定济州那人到底是不是顾清铭。另外,不计一切代价,抓住6映泉。”
“太后娘娘您是怀疑……”锦绣听了这两个命令,心中一惊。
她知道秦太后不会无缘无故将这两条命令放在一起,毕竟顾清铭和6映泉之间也没什么联系,哪怕是当初在宁宫的时候,也不见他们有任何接触。
可是如今,若顾清铭真的不在济州,凭着顾家人对沈氏皇族的忠心,又有什么理由能让顾清铭金蝉脱壳离开济州呢?
答案就是宜王沈澈。
一个有野心有能力的君王,并且是沈氏皇族根正苗红的子孙,他若想揭竿而起,推翻大宁宫城的上位者取而代之,顾清铭的确是需要拉拢的人。
那么如此一来,一个是沈澈的宠妃,一个是沈澈的左膀右臂,6映泉和顾清铭之间就有了必然的联系。倘若顾清铭真的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