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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解释过了么,我只是因为有未能实现的愿望才停留在这里。现在它完成了,我也差不多该离开了。最后请原谅我再冒昧地问一个问题,看在我即将消失的份上麻烦你诚实回答:如果这里的「七叶」身体并不健康,幸村君的心意是否依旧一致?”
“当然,”他不曾犹豫,“那边的「幸村夫人」有身体方面的困扰?”
“什么都瞒不过幸村君的感觉真可怕呀。我去世之后,心脏移植给了那位「幸村太太」,她也是一位很美好的女性,能让他和自己所爱的人长久地共同生活,我还是挺开心的。”
“请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可不是什么悲惨配角或者路人的设定。这些事情是妈妈来看我的时候说的,我生前并没有指定过哪些器官要给谁,真的只是刚好而已。”
“好啦,最后的问题已经了结,我也该走了。祝福你和「阿幸」,还有那边的幸村先生和幸村太太,一直一直幸福地共度余生。那么,就此别过。”
永不再见。
对方的身影消退无踪,随即仿佛有漩涡将幸村精市拖入彻底的黑暗。
“说我还可以实现一件小事?”虚空内的「七叶」有些惊讶,她以为到此为止的历程最后竟然还能多上一小段,“来源是是那位失明的男孩子……我想现在应该没有什么好遗憾的。这样吧,请帮忙把这边「幸村精市」关于刚才那些对话的记忆消除掉,感觉这些事情对他来说是个负担。不能因为我说完、自己轻松了就连累他不自在……要再等一天才能消除?这个没关系,只要他不记得就行。”
“总算都了结啦。”渐渐与空气融为一体的女子怅然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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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精市睁开眼睛,房间里的光线不甚明亮,看窗帘的亮度时间应该还算早。
怀中的妻子仍在酣睡。
梦中所见和现实没有任何关联,他决定将这一切牢牢压在心底。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昨晚的一则新闻。
东京X区X町某栋建筑因施工不当,建材坠楼致使一名行人重伤死亡。
和那个世界的「结城七叶」生命结束的原因一模一样。
时间也完全对得上:是在她29岁的时候。
从一开始就发展出迥然相异的轨道,所以阿幸与这样的命运无关。
他抱紧七叶,吻上她的侧脸。
真好,她是自己的妻子,安然枕在他的臂弯。而不远处的摇篮里是与他们血脉相连的女儿。
七叶在浅眠中感受到丈夫的动作,呢喃道:“饶了我吧,昨晚明音醒了五次。我四点才……”后面的话没能听清,她的呼吸再度变得绵长。
所以说,无论其他世界中的自己和她怎样,只要这里的幸村精市确实和结城七叶携手余生,其他的事情都无所谓吧。
幸村先生也闭上了眼睛,准备继续和幸村夫人一同静静享受清晨宁谧的时光。
女儿呜咽的哭声骤起。赶在七叶起身前,他下床走到摇篮边,双手将明音抱在怀中。
“妈妈昨晚很累了,我们小声一点好不好?”
明音才两个月大,还不会认人。现在的哭闹只是因为觉得没有安全感,被爸爸抱着轻拍后背片刻,她又慢慢合眼睡着了。
成为母亲之后,七叶熟睡的习惯因为明音彻底改变。几乎是女儿哭声响起的瞬间,她就条件反射地要起身去看。
丈夫把女儿抱过来,小姑娘吵醒父母后自己倒睡得很沉。
掌心抚摸着明音毛茸茸而略显卷曲的胎发,她靠在幸村肩上小声说:“精市现在哄她已经很熟练了嘛。”一开始这个爸爸也有发傻的时候,担心自己手劲大搂得女儿不舒服什么的。
将明音单手抱在怀里,他松开左手揽过妻子。幸村同样低声笑道:“身为丈夫和父亲,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未免太不像话。”
“她长得真像你。”七叶凝视女儿的睡颜,觉得即使就这样看上一小时也不会倦怠。“可惜性格不像,母亲说你以前特别好带,一觉睡到早上完全没问题。”「母亲」指的是幸村妈妈。
“辛苦你了。”从怀孕以来就很少轻松过,对此他十分心疼。
她眨眨眼:“确实很辛苦,可明音是我们的孩子呀。”
室内的光线渐渐增强。
“今天的太阳很不错,待会带明音出去散步吧。”她望了一眼窗外说。
幸村颔首,亲了一下妻子的额头:“早安,夫人。”
“早安,幸村先生。”
崭新的一天到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双更,时间照旧。
本章和上一章结合在一起就是现在的“七叶”被扔过来的前因后果了,她会出现在网王的世界并不是因为偶然穿越。
话说明音小姑娘随爸爸,长的是小卷毛。
☆、一位兄长的心理历程
结城洋介五岁的时候,家里多了一位新成员。这与和她见面前的那些想象,以及从小伙伴那边听说的关于有一个妹妹的体验都不一样。
“洋介成为哥哥了呢,要给妹妹当好榜样,好好保护她才行呀。”对女儿的降生感到十分惊喜的父亲拍着他的背叮嘱道。
五岁的小男孩对爸爸所说的这些并不能完全明白,他对那个自己起了小名为「阿幸」的婴儿说话,对方黑亮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却安静地没有给予任何言语的回应。
“快点长大吧。”洋介小声嘟囔着,捏了捏妹妹的手,小得不可思议的手指抓住了他的手背。无法说明内心涌出的柔软情绪为何,他想起父亲的话,坚定了要好好保护她的想法。
这么一丁点,多容易被人欺负呀。
然而等妹妹七叶会跑会跳后,洋介沮丧地发现也许阿幸根本不需要自己保护。相比之下自己反而像弟弟而不是哥哥,阿幸虽然会被他带着到处玩,可是却很有分寸,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一清二楚。
“哥哥,这个很危险的,还是不要玩了吧。”
“天快黑啦,再不回去妈妈和爸爸会担心的。”
“这个看上去就很奇怪吧,哥哥真的要吃吗?”
……
“要保护妹妹”的念头渐渐变了,洋介觉得阿幸这样懂事聪明,逗她欺负她说不定更有趣?结果,明明自己已经是10岁的大人,居然玩不过一个5岁的小丫头。
他不服气!
不仅是骗不到她,竟然连口头争辩也抵不过她!深感丢脸之余,作为兄长的威严在她面前似乎也荡然无存。小时候软软的“哥哥”变成了调侃意味分明的“兄长大人”,洋介在这样的挫败中迈入了少年期。
哼哼,就算阿幸再怎么聪明,也还是个读小学的小屁孩,而他却完完全全是国中部的大人了。况且光看身高,她连说话都必须一直抬头看着自己才行,再能言善辩也因为这样失去了气势。少年结城洋介非常满意,连七叶翻着白眼说的那句“兄长大人,你真的好幼稚”也不觉得刺耳了。
只有小孩子装成熟才会这样学大人这样说话,身为大度的哥哥没必要和妹妹计较。
国二的时候结城洋介同学遇见了此生的初恋。那名姓绫濑的女生常常找他问关于理科的各种问题,言辞羞怯的样子,死党一看就贼兮兮地对他说“绫濑同学肯定是喜欢你啦”。
而他对她感觉也不赖,于是就向对方提出了交往请求。
绫濑欣喜地答应后,接下来的发展却不尽如人意。彼此的爱好差别太大,他一天中的空余时间又大部分花在了各种建筑图纸和模型搜集制作上,感觉被冷落的绫濑对此当然心存不满。
几次争吵后,对方红着眼提出了分手。结城洋介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笨拙,明明心里有很多话,却怎样都组织不好语言。
这样的事情对一个青春期的男孩来说是不能诉之于口的,他没有告诉家人,然而阿幸偏偏就发现了。至今他还记得9岁的七叶问明情况后,冷静地指出他的错误,然后柔声安慰自己的模样。
“去和绫濑桑道歉吧,对于属于自己的责任,哥哥不能逃避的。下次如果再和别人交往,请一定要确定你真的很喜欢对方才行呀。”
阿幸是这样想的,自然也是这样做的。
尽管结城洋介嘴上没少嫌弃她,可是如果真的有一天,她被坏小子拐走的话,他绝对会非常不甘心。幸好符合她要求的“我喜欢的人”一直没出现,偶尔有莽撞的男生向她表白也统统被拒绝。
对此他感到非常开心。七叶就这样单方面地喜欢她家J酱也不错,至少对方带给她快乐的同时也肯定不会伤害她,至多只伤害她的钱包,以及侧面伤害自己的钱包。
然后那个姓“幸村”的小子就横空出世了。结城洋介最讨厌的不是他能得到七叶的目光和笑容,也不是明明才认识最多两年结果却一副非常了解她的样子,更不是他蓄力想挑对方的毛病结果挑不出来这点,而是这家伙竟然有勇气一边玩他的小黄球,一边大言不惭地向七叶求婚。
你清醒一点!好歹考虑一下你自己的状况吧!——阿幸“我都清楚,但我依旧如此选择”的神情堵住了一大车他要劝说的话。
并且用行动和事实证明了他对此的看法是错误的。
妹妹26岁的时候,平静地宣布了她和那小子打算结婚的消息。
这一次他终于没有任何不甘心的念头,只是难过于时间匆匆,他终究得迎来她长大的那天。
“恭喜,之后要怎么过你们大概都有想法了吧。要幸福呀,妹妹。”结城洋介听见自己这样说,虽然他依旧认为「结城七叶」这个名字比「幸村七叶」要好听。
婚礼前夕,他看着她和父亲一起练习红毯的走法。
她挽着父亲的左臂,一步一顿地向前走,然而总也无法身边的父亲步调一致。母亲看了一会儿,纠结得不行,连连劝道:“爸爸真是紧张过头了,那步子一会大一会小的,七叶怎么跟得上!”
“没事没事,多练习就好了。”见父亲一脸窘迫的样子,阿幸摆手劝慰道。
母亲摇摇头,喊上他一道去确认另一边的布置。结城洋介并未走远,教堂的穹顶设计使得七叶和父亲休息时的对话完整地传到了他那边。
父亲望向前方透着斑斓的光的彩色玻璃叹道:“总觉得昨天你还跟着洋介在外边玩呢,怎么一下子就要嫁人了呢?”
而妹妹闻言搂过父亲的手臂说道:“诶,真的,一下子就过去了很多年了呢。”
“你一直都是个懂事得不可思议的孩子呢,小时候就很少哭闹,非常能体谅、理解我和妈妈。就连长大后,那些新闻和书里说的「反抗期」也没在你身上出现过。”
“嘿嘿,是你和妈妈生得好。”
于是父亲也跟着“呵呵”几声:“可是,你大概不知道,有时候我和妈妈都希望你可以不那么懂事,有些东西不必压在心里,尽情和我们撒娇也没关系。上大学以后,每次打给我们的电话都是报喜不报忧的……”
七叶似乎停顿了一下,“因为确实没有什么很难过的事嘛。其他的那些小事就更不需要说出来惹你们担心。”
“以前就算了,但是,”父亲的语气顿时严肃起来,“以后,要是精市君惹你不开心了,一定要和我们说!”
“是。他要敢欺负我,我就收拾东西回我们家,让你们给我撑腰。”
他看不见七叶的表情,大概是哭笑不得的样子吧。有一件事即使是他心存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