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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轻的拾荒者选择加入罗德斯的军队,他们对未来没什么想法,也并不是真正为了所谓的正义或是革|命。
他们只能想有地方住,有衣服穿,有饭可以吃。
他们每个月还有工资,工资不多,但可以拿去给自己留在难民聚集区的亲人或是朋友。
但是那里的人数还是在减少。
失去了青壮年之后,留在那里的都是身体孱弱的老人或孩子。
一部分正直壮年的女性会选择留下来,她们一般都是母亲。
那些还没有孩子的女性,也会选择去从军。
女兵的数量不多,但是也不少,单兵作战能力也并不比男性差。
所以在性别方面,罗德斯并没有设置门槛。
罗德斯也想过安置他们,但军费不足,他现在的军费最大的来源是安托万,除此之外还有不少是一些庞大的家族——他们或许不愿意掺合这件事,但还是愿意给自己留条后路。
要购买军需和食物,还要继续招兵,钱是很重要的。
叶斐然摸了摸下巴,他准备把自己的积蓄拿出来,他有一笔积蓄,而且很不少。
这些钱有一部分是以前广告代言挣的,罗德斯帮他存了起来,有几千万猫币,但现在猫币的价值打了折扣。
六千万猫币,现在只有以前的一半价值。
战争开始之前,最先贬值的就是货币。
钱对于叶斐然来说反而没什么用,他并没有任何需要花钱的地方。
但这笔钱显然可以改善难民的生活条件。
夜里叶斐然和罗德斯商量了这件事。
罗德斯沉默了一会儿:“找不到他们能做的工作。”
对于罗德斯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要改善难民的生活条件很容易,只要有钱就行了。
但最大的问题就来自于此,罗德斯并没有那么有钱,他手底下还要养活一大群人。
他可以花一笔钱建造一个比较宜居的安置所,也可以提供一日三餐,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长久之计是让这些老弱病残能够投入生产,让他们的拥有价值。
而罗德斯找不到让他们拥有价值的办法。
叶斐然也正是被这个问题难住了,他忽然问:“工厂现在还在运行吗?”
罗德斯摇头:“没有工人了。”
那些孱弱的难民很显然不可能去工厂工作,工厂的工作是高压的,每天休息的时间都很有限,比坐牢好不到哪里去,每天都是两点一线,几乎不会有自己的生活。
“为什么城里的人不愿意接纳难民?”叶斐然抿着唇,如果城里的人能放下偏见,让这些难民去找工作,事情也就不会难办到这个程度。
罗德斯说:“岗位是有限的,城里人更愿意把机会留给自己的同乡。”
叶斐然沉吟:“要不然,让他们跟我学做食物吧。”
把食物做好之后加工成罐头,打仗的时候很有用,总比食剂和冰冷的饼干这些来得好一些。
罗德斯看着叶斐然,他伸手抚摸叶斐然的额头,嘴角带着笑意:“你总是能给我惊喜。”
叶斐然后知后觉,被罗德斯抱到结实的胸膛上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他有些害羞,但是为了不让罗德斯看出来还得表现的和平常一样:“我这是为了我自己。”
他实话实说。
罗德斯却说:“对我也很有帮助。”
叶斐然抿唇,笑而不语。
叶斐然跟罗德斯说自己的计划:“我准备改造废弃的工厂,找安托万购买制作罐头的机器,正好工厂也有员工宿舍,虽然离城里也有些远,但总比他们一直住在垃圾堆旁边好些。”
罗德斯听着叶斐然的话,给叶斐然分析其中的可行性。
如果他们能自己处理食物,确实可以省下一笔不少的军费,这笔钱可以拿去买更好的武器装备。
要知道,现在的军|火商一个比一个心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能卖出去了,还不狠狠敲一笔?
战争可不是时时刻刻都会发生的,他们都准备着大赚一笔,吃一辈子。
叶斐然不可能教那些人学医,当医生需要一段长时间的学习和运用,他没这么多时间。
就算是随军的护士,孱弱的人们也不能胜任,他们无法承担长时间长途跋涉带来的风险。
这已经是叶斐然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罗德斯也这么觉得。
既然有了主意,当然就需要尽快实施。
做事情是不能拖的,越拖就越不会去做,这是叶斐然得到的经验。
好在工厂是现成的,员工宿舍也是现成的,工厂需要重新维修,但宿舍则并不需要,宿舍甚至还有床,只需要另外购买床上用品。
床垫和被褥不需要花太多的钱,很快就能弄好。
趁着工厂还在维修,叶斐然准备去难民中间打广告了。
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人去难民营旁边发小广告,可迅速降解的纸张上印刷着应聘的要求以及要从事的工作。
莎拉是难民营中非常普通的一个居住者,她从帝都旁边的一颗星球流浪过来,却没想到海灵星会变得这么危险。她的伴侣死于感染,她们没有药物也没有钱,生了病都是靠身体机能自己熬过来。
但是她的伴侣没那么好的运气,没能熬过来。
她现在带着两个孩子,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都是她在路上捡到的,失去了伴侣之后,这两个孩子成了她新的精神支柱。
男孩已经十四岁了,但女孩只有四岁,莎拉每天会背着女孩带着男孩一起去捡破烂,换回来的钱她会去换一些食物,分量很少,大部分都进了小女孩的嘴巴。
而她自己和男孩只能吃一个野果和捡到的可以入口的东西果腹。
人到了绝境,反而更想活下来,他们生活的这么艰难,却从没想过放弃生命。
“妈妈!”男孩赤着脚跑了过来,他身后跟着很多和他一样的流浪儿童。
他们的身体素质很差,面黄肌瘦,而且都没有成年,手里握着一张薄薄的纸飞奔过来。
莎拉背着女孩,不太明白他们怎么这么兴奋。
男孩的肚子很大,但是四肢很瘦弱,就像四条细小的树干中间绑着一个巨大的果实,这是营养不良的表现。
莎拉艰难地蹲下去抚摸男孩的头发,女孩因为她的动作醒了,从她的背上爬下来。
“刚刚有人来发这样的纸。”他们都没上过学,并不认字,但男孩握着这张纸的力度很大,就像这张纸是改变他命运的通行证,“他们说,只要我们去城南的郊外,那里有吃的,也有住的地方,有屋顶!也有干净的水,我们还可以去工作。”
莎拉不太相信:“不可能有这么好的事,他们肯定要把我们聚在一起抓起来,然后卖到矿星去。”
莎拉被卖过一次,人口买卖是违法的,但巨大的经济利益会让很多猫铤而走险。
她和伴侣从矿星逃出来的时候,还有更多和她们一样的猫被困在里面,生不如此,却还抱有那么点微小的希望。
这让莎拉比别的难民更加小心,也正因如此,让她逃过了很多致命的陷阱。
难民是没有身份证明的,没有智脑,什么也没有,他们就像是居住在星球上的幽灵。
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发现,更不会报警,没人会管他们的死活。
所以黑市上会买卖难民,不管是做研究还是有钱人取乐,无论在哪里,他们都不会被当成人来看待。
男孩反驳道:“如果去了的话,每个人都可以领一块肉,一块很大的肉!”
莎拉摇头:“不行,你不能去。”
男孩咽了口口水:“我想吃肉。”
莎拉坚决地拉住男孩的胳膊:“不行!”
莎拉很害怕,她已经失去了自己伴侣,再也不能承受失去一个孩子的痛苦了,这会让她崩溃的。
但孩子和大人不同,他们记吃不记打,即便一路流浪过来受了很多罪,但总能很快忘记,继续生龙活虎,无惧无畏。
小女孩生病了,莎拉必须留在营地里照顾这个孩子,小男孩得一个人去捡垃圾和野果。
小男孩走的时候,莎拉千叮万嘱,一定不能去危险的地方,遇到不对马上就往回跑,不要激动,一定要冷静。
男孩嘴上答应了。
但是走出营地没有多久,他就朝着和垃圾场相反的方向跑去。
他饿怕了,他不怕吃苦,也不恐惧危险,但他害怕饿肚子。
虽然从不在莎拉面前抱怨,但他已经饿了很久很久,饿到为了一块肉,他可以连命都不要。
只要能尝到饱腹的快乐。
和他一样想法的孩子并不少,有男有女。
大人们总是有种种顾虑,他们经历的太多,就丧失了迈出第一步的勇气。
一大群孩子成群结队的来到工厂的大门口,但这坚固的铁门,他们一齐咽了口唾沫。
此时他们的热血恢复了以往的温度,终于知道害怕了。
“要不……我们会去吧?”有人小声说。
男孩看了眼那孩子,他不认识这个孩子,对他而言,这里的所有人都是竞争者,他们在同一块土地上生存,竞争那里少得可怜的资源。
这些人的生死他并不在意,相反,如果这些人都死了,说不定自己能吃到更多的野果,能捡到更好的破烂。
“全是孩子。”叶斐然有些震惊,他没想到竟然一个大人也没有,他现在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比这些孩子稍微高一点点,但还没有成人的样子,估计还需要等待一段很长的时间。
陪着叶斐然的是亚莉,她最近手里的事变少,就被罗德斯分配了过来。
对于罗德斯的命令,亚莉并没有任何疑问,她会忠实的执行罗德斯的要求。
而让亚莉过来,是叶斐然的想法。
他现在是个小孩的样子,而亚莉再怎么说也是个女性。
孩子和女性,在很多程度上可以降低难民们的戒心。
亚莉也有些奇怪:“难道只有这些孩子得到了信息?”
叶斐然抿唇:“这些孩子估计都是偷跑出来的。”
亚莉愕然,她的家庭条件并不差,在父母被害死之前,她是在千娇万宠里长大的,被爱意包裹。她受过罪,吃过苦,但和难民们不同,她没缺过吃喝。
她不知道一块肉的吸引力,也不知道为了一块肉,会有人争的头破血流。
“虽然都是孩子。”叶斐然叹了口气,“但总算有人来了。”
工厂的大门缓缓打开。
被叶斐然雇佣的保安们抱着巨大的铁桶走了出来,铁桶里装着的都是肉。
是被熏干的肉条,可以储存很久。
这些肉条都不是什么多好的肉,里面也没有调味品,但当孩子们看到的时候,他们的眼底都透出野兽般的凶光。
可想而知,如果叶斐然没有请这些一个个看起来就很结实的保安,估计这些孩子会直接扑上来抢。
他们的生存条件不会让他们讲什么道德礼仪,为了活下来,他们更崇尚原始的武力。
难民所生的孩子也是难民,他们永远无法接受教育,不能找到正常的工作,从谁的肚子里出来他们无法选择,但他们的命运,却在发出第一声啼哭的时候就注定了。
领到肉条的孩子们站在一边,其中有不少耍滑头的,把肉条藏在自己的裤子里,然后再次跑到没有领的队伍里。
这些孩子会被保安抓出来,不过不会斥责和大骂。
于是故伎重施,再次被抓出来。
直到所有孩子都拿到肉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