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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战斗仍继续进行,接胡宗南和大荔指挥所电报:已饬第三十六军及第三十八军向大壕营及其以东地区推进,饬我军固守阵地。午夜,解放军再度发起猛攻,据判断可能是准备撤退。尔后正面解放军果然后撤,仅在源上阵地留置少数兵力迟滞我军行动,以掩护主力远撤。我命第七十六军进行追击,军长李日基以该军在清涧及宝鸡两次遭受歼灭,虽经整补,而战斗力薄弱,不愿接受任务。而第六十五军被猛攻两日三夜,伤亡惨重,也无力进行有力的追击,因而迟到14日下午,才由第六十五军将源上解放军少数阻击部队击退,恢复原第十七师所占阵地。
15日,奉令继续向澄城前进,16日进驻澄城,荔北战役遂告结束。
荔北战役胡宗南动用了第十七、三十八、一、六十五、七十六、三十六军共6 个军的兵力及重炮、战车等特种部队,结果各军均遭受重大损失,仅第六十五军即损失一个整团和一个营,全军伤亡达5000余人,而解放军在取得重大战果后安然后撤。胡宗南为了鼓舞士气,欺骗人民,竟将荔北战役渲染为“大捷”,强迫西安市民举行“祝捷大会”,真可谓无耻之尤。
荔北战役,西北野战军取得了重大战果,创造了平原作战的经验。它为西北野战军今后作战创造了条件,并有力配合了中原解放军在平汉路的作战。10月15日,中共中央致电祝贺西北野战军荔北战役取得的巨大胜利。
1918年11月,我军在全国各个战场上向国民党军队发起强大攻势,进行战略决战。我华东野战军、中原野战军在东起海州、西到商邱、北起临城、南达淮河的广大地区,开始了著名的淮海战役。这是一次决定蒋家王朝命运的重大战役。
蒋介石象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不惜血本,决心把全部的赌注都押上去。
他急电胡宗南抽调兵力驰援中原。
紧紧拖住胡宗南,成为西北野战军当务之急的战略任务。彭德怀在野战军前委会上斩钉截铁地说:“为了配合淮海战役,决不能让胡宗南抽调一兵一卒到中原战场!”他指出:“要达到这个目的,关键是要给胡宗南以狠狠地打击。我们对胡宗南的压力愈大,愈使他感到自身难保才行。”
胡宗南此时还是依靠渭北地区较为便利的铁路、公路条件,集中了第九十、第一、第三军等部队,在合阳、蒲城、同官、耀县一带实施机动防御。
其余部队,如第三十八、六十五、三十六(欠一六五师)、十七等四个军,均遭我军歼灭性打击,其残部分别在三原、富平、大荔,临潼等地补充。
彭德怀决心向集中在渭北地区的胡宗南主力发起冬季攻势。他根据敌人兵力部署和作战地区的地形,确定冬季战役要改变以往的打法,将我军五个纵队的兵力组成两个“拳头”:第二、三、六纵队组成左兵团,位于洛河东岸;第一、四纵队组成右兵团,位于洛河以西。两个“拳头”积极调动和分散敌人,创造歼灭敌人的有利战机。
彭德怀把他的这种战法形象地比喻为打乒乓球。他说:“打敌人要象打乒乓球一样,来回都能打他。那边打过来,这边打过去,过来也打,过去也打,不使他清醒,不让他喘息,而要他乱蹦乱跳,兵力分散,各个被歼。”
他这次交给西北野战军的歼敌任务是:“争取歼敌二至三个军,改变渭北战局”。
11月15日,我军的冬季进攻战役开始了。胡宗南的几个军,正象彭德怀预先设想的那样,象一只乒乓球,在我左、右两个兵团之间,来回蹦跳挨打。
15日当天,西北野战军的左兵团,在合阳以东的临皋和以南的乳罗山两地,吃掉了敌一四四师。胡宗南闻讯后,急忙集中主力由蒲城、富平向东赶来增援。
此时,彭总率领野战军司令部西渡洛河,长途跋涉二百余里,在铜川的上店和富平的底店一带,指挥我右兵团,先后在富平以北的草滩、康庄和铜川东南的军台岭、店子坡地区,歼灭敌十六师大部和二五四师一部,并炸毁了咸同路铁桥一座,占领了黄堡火车站。
敌受我右兵团之迷惑,误认为我军主力要在咸同铁路上作战,急忙将一军、六十五军西调,并令盘踞在澄城、合阳以南地区的第七十六军、九十军及三十六军之一六五师向南撤退。
歼敌的机会来了。彭德怀迅速将西北野战军的两只拳头收拢,全力向敌第七十六军狠狠地击去。
第七十六军的前身是整编第七十六师,曾屡败于我军手下。该师于1947年冬在清涧被歼后,第二次在宝鸡重新成立,师长为徐保。 1948 年4 月间,
该部在宝鸡战役中,第二次遭到歼灭性的打击,徐保被击毙,同年6 月间,胡宗南又在鄂(户)县附近第三次重新将该师补充起来。9 月间,整编师改为军,李日基为军长。当时该军辖新一师和第二十四师两个师。两个师除了个别团尚在四川接领新兵外,其他部队的兵额只有七八成。
当我军突然在合阳地区发动攻势后,胡宗南急令第七十六军放弃阵地南撤到马家河(韦庄镇北不远的河流弯曲地带),然后越过大浴河向东北方向增援和家庄的第九十军。到达时,解放军已后撤。次日,第七十六军又奉命由和家庄向合阳及其东北方向进犯。当第七十六军主力部队到达贺碱上附近时,与我军相遇,其先头连当即在金水沟北岸被消灭。
李日基判断我军主力可能就在附近,连忙命令部队在原地构筑工事,组织防御,并向北派出搜索部队。
胡宗南接到李日基的报告后,令七十六军停止进攻,就地坚守。他随即又将部队作如下调动:第一军由尧头撤到蒲城以南地区集结;第九十军撤到大荔以北地区整补;第七十六军并指挥第一六五师在和家庄、贺碱上、王善庄地区占领阵地固守。
当我军右兵团向铜川守敌发动攻势后,胡宗南又忙不迭地命令第七十六军放弃阵地撤退至韦庄镇(大荔北40华里)及其附近,准备向西增援。三天以后,胡又命第七十六军主力进驻永丰镇(韦庄西10余里),并以一个师在洛河西岸桥头堡占领阵地。
永丰镇在洛河东岸,围寨相当高而坚固。大荔到蒲城有一条公路通过此地,西距蒲城约25公里,南距大荔约15公里,洛河上架有浮桥。从联系两个重要城镇说,这确是要地,从交通和距离上看,各方面策应也很方便。
但是李日基强烈反对将他的部队跨河部署在永丰镇地区。他始终坚持认为,解放军主力一定在洛河以西、永丰镇以北地区,企图歼灭第七十六军。
如果第七十六军西进,解放军则由洛河西岸利用与第七十六军行进路线相平行的山地作隐蔽,由其右侧袭击而将他消灭之;如果第七十六军在永丰不动,解放军则乘其立足未稳时,一举而歼灭之。
李日基在电话里同兵团司令大吵大闹,气急败坏地喊道:“这样跨河部署我不干,请你另派人来接替军长!”
兵团司令裴昌会在电话中对他说:“这个部署是西安绥署的意思。”
李日基认为胡宗南既不清楚解放军的主力所在,更不了解解放军的意图,只是盲目要求控制永丰镇附近的洛河渡口,以便保持部队向西向东的机动自由。于是,他直接向胡宗南陈述自己反对的理由。胡宗南对他的意见不以为然,坚持认为解放军的主力要夺占铜川,严令李日基按照他的计划行动。
事后,国民党内部也有这样一种说法:第七十六军之所以摆在永丰,确是西安绥署指定的。一名西安绥署的参谋把地图上永丰镇的等高线看错了,低地看成了高地,因而就把第七十六军摆在永丰镇。战争中的偶然性似乎对胡宗南开了一个玩笑。一个参谋的微小的失误,却断送了他的一个军。李日基如果能见到这位参谋的话,不把他生吞活剥了才怪呢!
李日基为命令所迫,只得作了如下的部署:第二十四师在洛河西岸以桥头堡为核心占领阵地;新一师占领永丰镇及其附近外围要点;军部位于刘家沟(永丰镇东一华里半处)。各部队即时加紧构筑阵地,并派出小部兵力远出搜索。
李日基把军主力部署在永丰镇寨墙内和附近几个小据点里,两边高地上
也布署了相当多的兵力为支撑点。这种布署是考虑新兵多,容易溃散,若把多数兵力控置在围寨之内,掌握就方便些。
11月25日下午3 时许,李日基在刘家沟军部听到河西岸第二十四师方面枪声很密,同时接到该师师长于厚之报告,说解放军已向他部阵地右翼发起进攻。他让参谋长高宪岗向上报告情况,自己立即亲赴第二十四师防地。
当他到达时,该师阵地前担任警戒的一个步兵营,已被我军消灭,其右翼团遭到攻击,守军纷纷溃退下来。
他当即令预备队加入战斗,但无济于事,该师的情况越来越糟。
李日基回到军部时天已很黑(此时军部已由刘家沟移到永丰镇),他马上要通了兵团司令部的电话。兵团司令裴昌会要他把第二十四师撤到永丰镇。
李日基说:“永丰镇面积很小,全军集中在一个地方,兵力太密,一个炮弹可以杀伤很多人。”
裴昌会却说:“我晓得。你的部队都是新兵,没有作过战,如不把他们圈在寨里,在夜间敌人一冲就要垮的。至于伤亡么,共军能有多少炮弹!只要能支持过今晚,我叫第九十军明早前来解围。”
李日基接受了命令,指挥第二十四师撤过洛河,并令部队撤退后,即将洛河上半永久性的桥梁炸毁。
晚10时许,敌第二十四师撤到永丰镇。但由于爆破准备的不足,敌人没有把桥梁破坏,我军迅速跟踪而至,将永丰镇铁桶般地团团围起来。
永丰镇正北两条凹道口的阵地和正西一条凹道口的阵地,也很快被我军占领。这些阵地都建在高地上,可以瞰制前面的沟川。
敌第七十六军由于过去两度被歼。军官中有的是被俘受训后放回来的,士兵都是被强迫抓来的,没有经过训练,因此,当遭到我军的勇猛进攻时,一打就垮。永丰镇的防御只是依靠寨墙而没有做工事,弹药粮食,特别是饮水都成了严重问题,也不能长期坚守。可是,李日基侥幸地想:固守一夜,总不会有问题吧。于是,他作了困兽之个的准备,下令把最后留下逃跑用的西门也用土袋堵死了。
晚上12时,李日基接到友邻第九十军军长陈武派人送来的一份命令,内容是:“第九十军于夜12时开始向大荔撤退;第七十六军接到命令后即向大荔撤退;第九十军已派出一个步兵营在义井北高地掩护第七十六军撤退。”
李日基接到这个命令后完全傻眼了。他先是愣了一会,然后大发雷霆,破口骂娘。他先骂胡宗南,说胡宗南竟指令他归陈武指挥。他接着骂裴昌会,说裴昌会先要他全部集中寨内,等明早派队来解围,致使寨门完全堵死。他又骂第九十军不该老早逃跑,在距他军20多里外的地方派掩护部队,起什么作用?
这时李日基的思想乱成一团,他想到:其一,突围可能被打或打伤,如不死,胡宗南还要我继续于。再于的话,还不是继续这种生活?其二,胡宗南提拔我当军长时,一些资格较老的人曾一致反对过。在户县整训时,胡宗南一再替我吹嘘,逢人便说我如何努力,如何能干,如今打了败仗回去,不仅自己面子不好看,而且也给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