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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力微心狠手辣,此番得了魏王封号,当然是想趁着他被俘,中部鲜卑群龙无首之际,一举将他的小种部,乃至整个中部鲜卑诸部吞并。
草原上以强者为尊,如今他轲比能被俘,活命无望,部族被吞并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只是,那拓跋力微极是狠毒,只怕吞并了小种部后,会毫不留情的将他轲比能的亲族,一个不留的杀光。
这才是让轲比能感到惊恐的原因。
轲比能眼珠子转了几转,急是伏地道:“小人有眼无珠,误中了司马懿的歼计,才斗胆跟陛下作对,小人已知罪了,请陛下开恩啊。”
装了许久的昂然,此时的轲比能,终于是放下脸面,伏首向颜良请降了。
颜良嘴角掠起一丝冷笑,他当然知道,轲比能的请降非是出于本心,而是想借归降大楚,依仗大楚的实力,来阻止他的部落被拓跋力微兼并。
轲比能的一切,尽在颜良的意料之中。
“你当真知错,愿归降于朕吗?”颜良故作惊奇道。
轲比能以额撞地,把头撞得砰砰作响,口中万般诚恳道:“陛下乃天神下凡,是注定的天下之主,小人早就对陛下心服口服,更不敢违背天意,自愿诚心诚意归降陛下,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轲比能说到真诚处,竟是泣不成声,黄黄的鼻涕也流了出来。
颜良心中冷笑,却摆手道:“既然你已知错,愿归降于朕,那朕就给你一个机会,起来吧。”
颜良这话,自然是纳了轲比能归降。
轲比能大喜,连叩数首,颤巍巍的爬了起来,恭恭敬敬的垂首立于颜良跟前。
低头时,他眼珠子一转,又拱手道:“陛下恕臣之罪,纳臣之降,臣无以为报,臣请回往塞外,号召中部鲜卑攻灭拓跋力微那个逆贼,再率我鲜卑军南攻晋国,为陛下扫灭司马懿的大业,尽一份力。”
轲比能口口声声要率鲜卑人归顺颜良,心中之意,却是想借口逃离虎口,重归草原执掌中部鲜卑大权,来应对那拓跋力微的进攻。
“你的这点小意思,焉能瞒得过朕,哼,朕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心中暗讽,颜良脸上却露欣慰,点头道:“难道你能有这份忠心,好吧,朕即刻就送你出塞。”
“多谢陛下,臣必不负陛下重托。”轲比能深深一拜,再三感恩后,方才退了出去。
出得御帐,轲比能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背上已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心中却狂喜万分,却不敢稍有表露。
颜良又下旨,将残存的几名小种部俘虏,拨给轲比能当护卫,给了他们数骑,并发了通关文书,方令他们出营,去往塞外。
那轲比能离开楚营,奔出七八里,见得身后无人时,不禁放声狂笑起来。
那肆意的狂笑,有种飞鸟出笼的痛快。
“颜良啊颜良,你这可是纵虎归山啊,待老子回去收拾了拓跋力微那小子,一统了鲜卑诸部,必当牧马南下,亲手宰了你,以报这羞辱之仇,你给我等着吧,哈哈……”
狂笑声中,断臂的轲比能,纵马狂奔,一刻不停的向北逃去。
御帐中,徐庶却已从内帐转去,拱手笑道:“恭喜陛下,那轲比能已然中计,他这一回去,一场狗咬狗的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呢。”
“嘿嘿,轲比能这狗东西,这会估计一定在得意的狂笑吧,就让他傻乐一会,待朕灭了司马懿,再去了解了这条胡狗。”颜良不屑一笑,言语中杀机滚滚。
他站起身来,巍然如山的身躯朝向西面,极目远望,晋阳城就在地平线的那头。
他仿佛已经看到,司马懿正在颤抖。
第九百四十二章破关,会攻晋阳!
司马懿确实在颤抖。
楚国东西两路,二十余万大军正向晋阳城逼近,拓跋力微那小子又见死不救,顾着趁机攻伐中部鲜卑,司马懿手中仅有四万兵马,面对如此危势,如何能不颤抖。
不过,司马懿不是刘备,他的隐忍与耐心,显然要比刘备高出一筹。
面对如此困境,司马懿已做好了坚守晋阳的准备,因为他相信,不久之后到来的雨季,一定能逼得颜良退兵不可。
几天后,细作传回的消息,却让司马懿的信心,再次打了个折扣。
颜良移军于榆次了,而且还派兵向井陉关杀去。
很显然,颜良这是要东西夹击,一举拿下井陉关,打通冀州通往并州的通道。
司马懿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就慌了神。
井陉道那可是太行山间最平坦宽畅的一条道路,即使是雨季降临,这条道也能勉强的保持畅通。
倘若颜良夺下井陉关,也就意味着,他司马懿固守晋阳,以期颜良粮草不济而退兵的的战略,就此化为了泡影。
慌了神的司马懿,急是派人走小道赶往井陉关,命他的弟弟司马孚,无论如何也要把井陉关给守住。
司马懿的书信送往井陉关时,张任所率的两万楚军,已是长驱东进,一路所向无敌。
张任的大军,不费吹灰之力,便是拿下了太原郡以东的乐平郡,不出数日,大军就杀至了井陉关以西。
而此时,徐晃和黄忠两员大将,已经对井陉关攻打了数月之久。
作为中路军,颜良命黄忠和徐晃两员大将,领军三万,由常山郡向西,从正面进攻井陉。
黄忠和徐晃均为当世猛将,二人所率的兵马,又皆为楚军精军,但凭着二人之力,强攻数月却拿不下这井陉关。
这井陉关乃太行八陉之首,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亦是东西交通的必经之路。
其关四面环山,关前有太平河之险,关内丘缓道宽,易于屯兵存粮,关上险山叠翠,关城皆以山石所彻。
如此一座险要的关口,虽不及壶关那样险要,但黄徐二将单凭三万之众,就想从正面破关而入,显然也不太现实。
故此这黄徐这一路,在颜良的灭晋战略中,只是牵制敌军的偏师而已。
那司马孚乃司马懿之地,本身武艺虽不出众,但却颇有几分军事才华,凭着五千晋军扼守关城险要,倒也保得井陉不失。
只是,现在的形势却不同了。
张任这两万兵马,由西面杀来,彻底的改变了井陉关的形势。
这井陉关的地势乃是西高而东低,东面出太行山的口子地势狭窄,入关向西地势反而较为开阔。
如此地势,显然是从西向东攻易,而从东向西攻难。
张任兵马一到,即刻是占尽了俯攻的优势,两万大军架起云梯,不分昼夜的强攻井陉关。
与此同时,黄忠和徐晃二将,也应了张任所约,再度从东面向井陉关发起仰狼。
两路兵马,五万大军,对井陉关形成了内外夹击之势。
面对如此强大的攻势,仅有五千兵马的司马孚,很快就有些支撑不住了。
倘若守城之将,换作是黄忠或是张任这样的当世名将,以五千人凭借险关,挡住十倍之敌的进攻,或许勉强可以。
可惜司马孚虽通军略,但用兵之能倒底还是差了楚军这些名将一个档次,以弱势兵力,又如何能挡得住东西夹击。
强攻三日,晋军终于全线奔溃。
张任率先从西面破关而入,成千上万的楚军涌入关城,将晋军杀得是血流成河,张任更是生擒了那司马孚。
太行山上最重要的关隘,冀州与并州联通的咽喉,就此为楚军攻陷。
三将攻陷井陉关后,五万大军即刻向西,去往榆次与颜良会合,同时先一步将捷报,先行报与了颜良。
几天后,颜良收到了捷报。
这一道捷报,不仅仅是令楚军诸将,就连颜良也大感欣喜。
井陉关一通,粮草补给就此打通,颜良便可倾尽二三十万大军,尽情的围困晋阳,灭晋在即,这叫他如何能不惊喜。
颜良大喜之下,当即下旨给张任、黄忠和徐晃三将增加食邑,作为他们拿下井陉关的奖励。
同时颜良又下令,命原先由上党郡运送的粮草,统统改由井陉关运送。
旨意传下,数以十万斛计的粮草,便由井陉关源源不断的送往前线,运送的难度和路程,都大大的削减。
有了井陉关这一条粮道,再加上河东郡的粮草,两条粮道已足以供近三十万楚军的粮草需求。
几天后,黄忠等三将率领的五千大军,赶到了榆次城,使得颜良亲率的东路军,数量达到了十五万左右。
而此时,张辽等将统率的西路军,也进至了晋阳城南的清徐城,集结于晋阳一带的楚军,数量已达到了二十五六万。
大军会合,颜良命诸军开拔,向着晋阳城合围而去。
一天后,颜良率五万前军,先行抵达了晋阳城东,大军于汾水河畔下寨。
其余诸路大军未至,颜良也未急于攻进,安营已毕,将俘虏司马孚宣召前来。
御帐中,两排刀斧手林列,杀气森森
颜良目光如刃,高坐于上,手中擦拭着宝剑倚天。
不多时,司马孚被押入帐中,方一始帐,便为了凛烈的寒意所慑,身形一哆嗦。
司马孚微微抬头,当他看到颜良一瞬间,眼神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惧意,而颜良手中那柄明晃晃的宝剑,更是叫司马孚心惊胆战。
“司马孚拜见陛下。”司马孚想也不多想,躬身一礼。
颜良原以为,这个司马孚身为司马懿的弟弟,晋国宗室,今虽被俘,却多少会表现出此自恃,但却没想到,这个司马孚倒是很识趣,一见面就对自己这般恭敬。
颜良如刃的目光盯向司马孚,冷冷道:“司马孚,你可知罪。”
“臣知罪,愿听凭陛下惩处。”司马孚垂首于下,一副服罪的样子。
看着恭敬的司马孚,颜良嘴角掠起了一丝冷笑,暗想这司马氏一族,果然都是最善变通的识时务者。
乱世之中,多少豪门大族,都难逃族灭的命运,就算是运气好没有被灭门,族中也有不少人死于诸侯之争中。
就如那颍川荀氏、太原王氏、琅琊诸葛氏,哪一个不是在群雄争霸中,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司马氏却是个例外。
从董卓之乱至今,司马氏历事数主,竟然没有一人死在战乱中,反而是越来越繁荣,到现在,竟然混成了皇族。
放眼天下,又有哪一族,能够有司马氏一族这样明哲保身,强大之极的生存能力。
这也难怪,司马氏若是没这能力,历史上的司马懿又如何战胜一个接一个对手,最终奠定了晋国代魏的基础。
如今司马孚被俘,眼见大势已去,为了明哲保身,向颜良躬身伏首,也就不足为奇了。
“你倒是识趣呢,那好吧,看在你识时务的份上,朕就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颜良冷笑道。
司马孚一听,顿时大喜,忙伏首道:“多谢陛下开恩,罪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于所不辞。”
“你有几斤几两,朕还不清楚,朕用不着你为朕赴汤蹈火,朕要你为朕做一件事,只要你做到了,朕就饶你一命,若是你做不到,那就别怪朕心狠手辣了。”颜良冷冷说道。
原本暗喜的司马孚,心中又是一寒,却不知颜良要做他什么事情,顿时又忐忑紧张起来。
“不知陛下要罪臣做什么事?”司马孚怯生生的问道。
颜良倚天剑望西一指:“朕要你去晋阳城下,劝司马懿识趣,立刻开城投降。”
司马孚脸色惊变,当场就懵了。
这十余年来,多少诸侯落在颜良手中,都没有一个好下场,司马懿若是投降了颜良,必定死无葬生之地,这一点谁人不知。
自己那个弟弟的心机,司马孚是最清楚不过,他知道司马懿绝不会因为自己这个兄长的劝说,就放弃抵抗,投降了颜良。
既然劝说不了司马懿投降,那他司马孚岂非必死无疑?
颜良此举,分明是在变着法的要他的命啊!
“陛下,臣愿为陛下做一下,只是这件事……”司马孚跪伏在那里,满脸的为难,不敢应下这差事。
颜良却脸色一沉,喝道:“朕给了你机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