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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此计。
颜良的嘴角,也扬起了一抹冷绝的诡笑。
下邳城居徐州腹地,水陆便捷,西临沂水,南依泗水,此两条水系,乃是贯穿徐州,最大的两条水系。
当年曹操灭吕布一役,就曾用郭嘉之计,决两河以淹下邳,最终逼得城中吕布军发生内乱,不战而取下邳。
如今之形势与当年何其之相似,有曹操那现成的成功战例在前,颜良如何能不借鉴一番。
杀机狂燃的颜良,遂是欣然的接受了庞统的献计。
此日天色一亮,颜良便下令围城的诸军,尽皆移营于下邳附近的高地,同时,分派出两万兵马,日夜不停的挖掘沂泗二水的堤坝。
下邳城距两河颇近,立于城头几乎就能望见两条河水,楚军如此大的动静,如何能不引起关羽的注意。
关羽很快就意识到,颜良这是要仿效曹操旧计,决两河以淹下邳。
当年下邳一战,关羽可是亲身经历过的,他曾亲眼目睹了下邳被淹的惨烈景象,而今眼看着自己马上就要重蹈吕布的覆辙,关羽岂能不惊心焦急。
于是,意识到事态严重性的关羽,即刻发三军将士,以及城中数万百姓,担土担石,填充加固四围城墙。
与此同时,关羽又趁夜之时,屡屡的派出小队骑兵,袭扰楚军掘堤的工地,企图延缓决堤的进度。
对此,颜良自是早有准备,事先已命张辽、文丑等人,各率亲军巡护河堤工地,成功的挫败了关羽的几次骚扰,保证了工程的进度。
数日后的清晨,经过一万将士的星夜不停赶工,沂水东岸终于被掘破了一道数十丈的口子。
此时正值雨季,江河暴涨之际,堤坝一破,涛涛的河水汹涌而出,铺天盖地般的卷向了下邳城。
午后时分,南面的泗水北岸,也被掘开了一道二十余丈的口子,滚滚的大水,如万千猛兽一般,咆哮着扑向了下邳城。
滚滚的大水,四面八方的扑向处于低地的下邳城,只不到半日的功夫,便将下邳城除地势较高的东面外,其余三面皆淹成了一片汪洋。
尽管关羽事先做了准备,对城墙进行了加固,但面对着这大自然的力量,他的那点努力却显得那般的微不足道。
汪洋大水,很快就从各处的缝隙灌入了城中,淹城不及两日,下邳城中已水深数尺,数处城墙在大水浸泡之下,更是出现了坍塌。
屋漏偏逢连阴雨,当此大水淹城之时,偏又下了数场大雨,更加助长了水势。
下邳城一城的军民,此时已皆浸泡在了水中,很快便是人心低落,怨声载道。
而当关羽和他的燕军,遭受着水淹的折磨时,颜良和他的大军,却已移营于高地,坐看水淹下邳的盛景。
城头上,关羽僵硬的站在那里,环视着城内城外的汪洋,红脸上涌动着无尽的黯然。
关羽仰观大雨倾盆的天际,心中不觉叹道:“难道,我堂堂关羽,真的要像吕布那个三姓家奴一样,被困死在这下邳城中吗?”
滂沱的大雨,很快就将关羽打湿成了落汤之鸡。
第六百四十五章暖身
城头的关羽,落寞的被雨点击打。
城外高地上的颜良,亦是驻立在雨中,兴奋的欣赏着大水淹城的壮观景象。
“王兄,雨这般大,小心受凉。”吕玲绮言语关怀,忙是为颜良撑起了伞。
“区区几滴雨,算得了什么。”颜良豪情万丈,马鞭遥指下邳城,“玲绮,你可还记得,当年的那场下邳之战吗?”
“玲绮怎么可能忘记,当年曹操就是用水淹下邳,败了先父,然后又在刘关二人的劝说下,杀害了先父,玲绮就算到死也不会人忘记。”吕玲绮咬牙切齿道。
此情此景,恍如昨日,那份仇恨,吕玲绮如何能忘记。
“放心吧,令尊所受的痛苦,本王令关羽也饱尝一遍,城破之日,就是你复仇之时。”颜良慨然道。
吕玲绮面露喜色,当即拱手谢道:“多谢王兄。”
兄妹二人方说过几句话,徐庶已冒雨而来。
“启禀大王,彭城方面急报,刘备已率十万大军进至沛县,如今正星夜兼程杀向彭城。”徐庶将一道情报奉上。
刘备这厮,来得好快。
颜良回往了军帐,将帛书接过细看,眉宇间不禁暗暗凝起。
沛县地处兖州所属沛国,地处接连兖徐二州的战略要地,当年曹操数攻徐州,皆是由小沛南下,杀入徐州。
如今梁国、陈留一带,颜良皆留有兵马,刘备若想从西面援救徐州,就要突破颜良苦心经营的中原防线,其难度可想而知。
刘备很清楚下邳之围刻不容缓,故是直接从洛阳绕了个大弯,转至沛县,选择从北面直接进攻彭城,威胁颜良的侧后。
不得不说,刘备的战略,还是相当的老道的。
颜良若选择置彭城于不顾,倾尽全力攻下邳,那么刘备的十万大军,一旦攻陷彭城,就等于断了颜良的归路,便可一举将颜良主力歼于徐州境内。
倘若颜良分重兵去守彭城,那么对下邳的攻势,势必就会削弱,如此一来,久攻下邳不下,颜良自然还得选择撤兵。
“刘备选择从小沛入徐州,还是相当明智的,不过,只可惜他没有想到,大王已然用了水淹下邳之计。”徐庶笑声中,暗含着讽刺。
颜良也冷笑了一声,却又冷静道:“话虽如此,但彭城也不容有失,元直,本王就命你和兴霸,率两万兵马去守彭城,务必要守到本王攻破下邳,你可有此信心吗?”
刘备携十万大军而来,身边还有诸葛亮和司马懿这样的绝顶谋士,颜良不放心甘宁这样单纯的武将去守彭城,必还要辅以徐庶这样的绝顶谋士才稳妥。
当天,甘宁与徐庶便率两万兵马,星夜赶往了彭城增防。
派出了两员得力文武,颜良便暂时将彭城之事放在一边,只专心攻取下邳。
现在颜良所要做的,就等待大水稍退后,趁着敌城浸塌,士气低落之际,全线进攻,一举攻破下邳城。
……大雨依旧在下,而精神正佳的颜良,却不小心染上了风寒。
颜良虽为北方人,但这些年来常年居于南方,对于北方的气候早就已有不适。
那天一兴奋之下,淋了一身的雨,事先也没太在意,却不想一个着凉,就染了一场风寒。
好在此番北伐之役,张仲景也随医营随征,经过张仲景的诊治后,颜良只需服下汤药,静休几日便可病愈。
尽管张仲景乃名医,但这伤寒也非一时片刻就好,这几日的功夫,颜良便只能卧床不起,避入自己的行帐中养起病来。
自颜良病倒的几天来,义妹吕玲绮便主动的承担起了照顾他的任务,每日端药送汤,伺奉于左右,吃饭喝水伺候着颜良。
此时的颜良却才发现,自己这个素来刚猛的义妹,竟然也有柔情的一面,也能把自己照顾到无微不至。
只可惜,为病魔所困的颜良,也无心体会义妹的体贴,每日只能缩在被窝里昏睡。
这日入夜,雨虽已停,但天气却回寒,晚间的气温骤降了许多。
尽管行帐中的炉火已烧得通红,且身上的被子也盖了厚厚的数层,但缩在被子中的颜良,依旧是冷得瑟瑟发抖。
脚步声响起,颜良下意识的睁开眼,却见吕玲绮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走了进来。
“王兄,喝一口刚熬的姜汤吧。”吕玲绮端着热腾腾的汤,贝齿轻启,舌尖尝了一尝,觉得不太烫嘴,却才小心翼翼的送到了颜良的嘴边。
昏沉的颜良勉强的张开了嘴,一口气把碗中的姜汤喝了个干净,接着马上又缩回了被子里,闭上眼来发抖。
“王兄平素刚毅如铁,却没想到病起来也和常人一样……”看着颜良的病样,吕玲绮心中暗自感慨。
“冷……冷……”尽管姜汤入口,但颜良嘴里依旧喊冷。
吕玲绮看着颜良那苍白如冰的脸,看着他有些发紫的嘴唇,清艳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不忍的表情,着实是心疼不已。
“玲绮,好冷哼……”被窝中的颜良,冷得开始说起了胡话。
吕玲绮赶紧又往颜良身上加了层被子,但却无济于事,颜良依旧冷得发抖。
此时的她,秀眉紧蹙,贝壳紧咬着红唇,水灵灵的眼眸中,开始闪烁着几分犹豫之色。
她的脸色,更是一会红,一会白,似乎脑海里正想着什么难为情之事。
犹豫了半晌,她轻声一叹,似乎下了什么决心。
于是,吕玲绮便起身掀开帐帘,向外面值守的亲军吩咐道:“大王已经睡下了,无论是何人都不许放进来惊扰大王休息,明白吗。”
亲军当然是一口应承。
吩嘱过后,吕玲绮将帘子放下,细细的扎紧,将哪怕最细微的一处缝隙,都严严实实的扎紧。
做完这一切后,吕玲绮回到了帐间,深深的看过颜良一眼后,便再无犹豫。
于是,她将双臂儿抬起,竟是开始为自己宽衣解带起来。
从外到内,一件接一件……而昏沉中的颜良,精神稍稍的还转了些许,这时便将头从被窝里探出几分,想要再叫吕玲绮给他些水喝。
但就在他一睁开眼时,看到的,那是那冰洁无暇的完美之躯。
颜良的心陡然一震,胸中烈火骤燃,身上的寒冷,仿佛给这陡现的春光,驱散了大半。
“玲绮,你这是做什么?”惊奇的颜良,不禁问道。
背对着解衣的吕玲绮转过身来,当她看到颜良正惊奇的盯着她时,那冷艳的脸庞间,霎时涌起无限的羞红。
尽管羞意十分明显,但在颜良面前,她却并没有做什么遮掩的动作。
她只是低着头,忍着窘羞之意,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一角,如蛇一般钻了进去。
“玲绮……咳咳……”颜良愈加惊奇,一时间搅得大咳起来。
他这般一咳,刚刚驱散几分的寒意,旋即又发作起来,整个身子也跟着颤抖不止。
“王兄,你不用说什么,安心的睡吧,让玲绮来给你暖身子。”
吕玲绮在颜良的耳朵柔言细语,那绯色弥漫的眼眸不敢正视于他,但那柔软的身子,却主动的凑将上来,紧紧的贴紧了他。
颜良的背上,立时感到了压力。
他现在知道了,原来吕玲绮是心疼自己冷得发抖,心疼之下,竟是不惜用自己的身体,来温暖他的身体。
恍然大悟的颜良,心中一阵的感动,一股暖流浸入心田,他的身体仿佛转眼暖和了许多。
虽有美人紧紧相贴,“坦诚”相待,但有病在身的颜良,却提不起什么邪念。
昏沉的睡意,很快就压下了他心头的荡漾,颜良便无心多想,只在义妹紧紧相拥中,沉沉的闭眼睡去。
身后的吕玲绮,紧紧的拥着颜良,脸庞的窘羞渐渐褪去,深埋在发丝间的眼眸,悄然掠过一丝淡淡的欣慰。
嘴角浅浅上扬,她也渐渐的睡去了。
……当颜良再次醒来之时,已然是天光大亮。
一缕阳光从帐帘的缝隙处挤进来,正好洒在了他的脸上。
那暖和的阳光,很快就将他的理智叫醒。
颜良一个转身,却发现身边已空空如也,吕玲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他的身边离开。
颜良坐了起来,回想起昨夜之事,那般场景,那曼妙的春光,至今仍在脑海若隐若现,此时想起,恍然如梦一般。
“莫非是我发烧发得糊涂,只是做了一个梦吗?”颜良喃喃自语道。
正自恍惚时,帐帘掀起,吕玲绮已端着香气四溢的饭菜步入帐中。
当颜良看到吕玲绮的一瞬间,他的脑海中,猛然间又浮现起了她宽衣解带,钻进自己被窝的那一幕。
“王兄,你醒了,不知身子可好些了吗?”吕玲绮将饭菜放下,言语关切,表情自然,倒是看不出半点关于昨晚之事的端倪。
难道,真的是个梦吗?
颜良将脑海中的杂念甩开,笑道:“好多了,现在已经不觉冷了,看来为兄的病是好了。”
“那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