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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忠一见此状,不禁暗暗向颜良投以敬佩的目光,暗叹颜良洞察人心的本事。
“败军之将朱桓,承蒙颜右将军抬举,归降来迟,还请将军恕罪。”朱桓滚鞍下马,伏地请降。
颜良忙是一跃下马,几步上前将朱桓扶起,抚其肩哈哈笑道:“休穆来的一点不迟,久闻吴中多英杰,先有伯言,今又有休穆来归,有尔等相助,本将何愁王图霸业不成。”
能得颜良的盛赞,朱桓倍感荣幸,心中欢喜不已,暗自庆幸自己果然遇上了明主。
当下,收降了朱桓后,颜良便尽起得胜之军,浩浩荡荡的开向秣陵城东而去。
此时已是天光放晓,朝霞满天。
秣陵东城墙上,孙权和鲁肃,均在忐忑不安的观望着城外之势。
从昨夜到今晨,已经过去了数个时辰,却至今没有收到陈武和朱桓的战报。
昨天后半夜时,喊杀之声还震翻了天,但随着天光放亮,喊杀之声却渐息,城外复归了平静。
是胜是负,孙权并不知晓。
“天都亮了许久,子烈他们为何还没有回报?”孙权愈加不安,他心中那种不祥的预感,也愈加的强烈。
“颜军毕竟乃精锐之士,这一仗打久一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旁边的鲁肃,很淡定的安慰孙权。
尽管鲁肃表面上很从容自信,但他的内心却是心急如焚,比谁都着急。
毕竟,他可是自信满满的向孙权献上了这一计,如今久未知结果,鲁肃只怕若计策再有个差池,那自己就真的是没脸再苟活于世了。
于是,这主臣二人便皆表面淡定,心下焦虑不安,目不转睛的巴巴望着城外。
许久之后,忽有眼尖的士兵大叫:“快看,城外有兵马出现了!”
孙权身形一震,急是举目寻去,果然见钟山方向,一队队的人影,正向着秣陵城徐徐逼近。
渐行渐近,当孙权看清来军的旗号时,霎时间惊得是脸色煞白。
那浩浩荡荡而来的军团,并不是他想象之中,陈武和朱桓的得胜之军,而是成千上万,密如乌云压地的颜军。
放眼望去,数不清的战旗如怒涛般翻滚,如林的刀戟之锋,密密麻麻,几欲将苍穹映寒。
近两万的颜军,排出数十个大大小小的军阵,浩荡如山一般推进而至。
中央处,那一面巨大的“颜”字将旗,随风猎猎飞舞,更是狂妄的向着秣陵城耀武扬威。
而在那“颜”字旗的旁边,还树着许多面“朱”字大旗,大旗之前,颜良在朱桓的陪同下,昂首向着秣陵徐徐逼近。
那一面面“朱”字之旗,自是颜良有意树起,他就是要借此来告诉城中的孙权,你所巴望的朱桓,已经归降了我颜良,你想要反败为胜的痴心妄想,已然破灭。
果不其然,城头上,当孙权认出那“朱”字大旗时,原本就惊愕的脸,霎时间青筋涌动,竟是惊到抽动了起来。
“朱桓竟然——”
孙权脑子嗡嗡作响,精神混乱无比,已经有些语无伦次,说不出来话。
蓦然间,他猛的转过头来,目光狠狠的瞪向鲁肃,厉声吼道:“鲁子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信誓旦旦的保证你的计策万无一失吗?眼前的敌军是怎么一回事?朱桓又怎会役敌?”
此时的鲁肃也已惊到目瞪口呆,孙权这一连串愤怒的质问,更是重重的击打着他脆弱的心灵。
“主公息怒,朱休穆受主公厚恩,焉能投敌,我想这多半是颜良的奸计,想要故意惑我军心。”
事实虽然摆在眼前,但鲁肃还抱着一丝残念,不相信自己的计策会再一次被颜良识破。
孙权的怒气也稍息,同样自欺欺的告诉自己,他还有希望,也许正的如鲁肃所说那样。
城外处,昂首远视的颜良,向周仓示意了一眼。
周仓遂将一个血淋淋的包袱拿来,颜良向身边的朱桓道:“休穆,就有劳你走一趟,把此物丢给城头的孙权吧。”
朱桓接过了那血包袱,狐疑道:“不知这其中装的是什么东西?”
“内中所装,乃是陈武的人头。”颜良轻描淡写答道。
陈武的人头!
朱桓心头一震,不禁暗生寒意,看着手中之物,朱桓旋即明白了颜良的用意。
颜良这是要他亮相于秣陵城下,再将陈武的人头扔给孙权,以此来震慑孙权的守军的人心。
不得不说,这一招,的确是够狠。
朱桓犹豫了一下,便也不再多言,只纵马提头出阵,奔向了敌城。
朱桓一走,另一侧的黄忠道:“主公,这朱休穆新降未久,主公纵他单骑而去,难道就不怕他一去不回吗?”
黄忠是在担心朱桓趁机回归孙权的怀抱。
“本将素来是用人不疑,放心吧,朱休穆乃明智之士,绝不会做这等反复无信之举。”
颜良一脸的自信,丝毫没有丁点担心,那强烈的自信,也打消了黄忠的顾虑。
数万人的注视下,朱桓提着陈武的人头,纵马直抵护城河前。
当朱桓出现在城前之时,鲁肃残存的侥幸,瞬间灰飞湮灭。
那一刻,一脸苍白如纸的他,只觉自己如同被人剥光了衣服,羞愧绝望到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孙权,亦是惊到目瞪口呆,整个人犹如跌进了冰冷的深渊,瞬间被冻住了一般。
朱桓仰视城头,高声叫道:“孙仲谋,我朱桓已弃暗投明,归降了颜右将军,我劝你念一城生灵的性命,休得再做无谓的抵抗,速速开城请献,否则,继续再顽抗下去,这就是你的下场。”
话音方落,朱桓一声暴啸,猿臂抡起,奋力的将那包袱掷上了城头。
包袱落地时,朱桓已转身策马而去。
那飞上城头的包袱,滚了几滚,正好落在了孙权的面前。
左右之人将包袱捡起,奉在了孙权的面前。
孙权颤巍巍的伸出手来,将那血污的包袱一点点的揭开,那一颗血淋淋的人头,缓缓的露出了狰狞的面容。
“啊——”
当孙权认出那是陈武的人头时,蓦的一声大叫,整个人晃了几晃,随即昏倒在了地上。
第四百七十五章兽性
“主公,主公——”
鲁肃等众将,见得孙权昏倒过去,皆是大惊失色,群起扑了上去。
“快将主公送还军府休息,其余人严守位置,休得慌乱,免得叫城外敌军看出破绽。”
关键时刻,鲁肃倒是保持着几分清醒,唯恐城外颜良若是探知孙权吓昏过去,会即刻趁机发动进攻。
此时孙权不省人事,众将也只能唯鲁肃这个大都督之命是从,手忙脚乱的把孙权抬了下去,其余人则心情惶恐,却佯装镇定的继续严守岗位。
城外的颜良,并没有发动进攻。
尽管他料事如神,但也没神到可以料到,孙权竟会被他气到吓昏过去。
秣陵东城地势险要,城墙高厚,非是易攻,颜良今日统大军前来,主要是为了炫耀武力,震慑敌心,压根就没有大举攻城的意思。
见得朱桓去而复返,黄忠等旧将皆是暗暗佩服颜良的识人之能。
颜良耀武扬威已毕,便即下令大军暂撤,待与众将作商议之后,再对秣陵主城发动全面的进攻。
颜良大军徐徐退去,城头的鲁肃等吴人,方始长松了一口气。
念着孙权昏死,鲁肃不敢稍歇,急是下城赶往内城军府前去探视。
此时,整个秣陵军民,皆是闻知了破围失败,朱桓降敌,陈武战死的消息,一城军民尽皆陷入了无尽的恐慌之中。
鲁肃赶往军府时,军府上下同样已是人心惶惶。
而被抬回军府的孙权,这时已幽幽转醒过来,他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召见鲁肃。
方自赶到鲁肃,怀揣着不安与羞愧,小心翼翼的步入了内堂。
此时的孙权正盘膝坐在榻上,一脸的悲愤与阴冷,正以一种埋怨的眼神,注视着鲁肃入内。
“肃计谋失算,致使损兵折将,愧对主公的信任,请主公治罪。”鲁肃跪伏于前,伏首请罪。
孙权苦着一张脸,死死的盯着鲁肃,眼眸之中涌动着复杂的神色。
“鲁子敬啊鲁子敬,你当真是害苦了我呀,唉——”孙权摇头长叹,满腔的无奈。
鲁肃是愈加的羞愧,将头伏到不能再低,恨不得如鸵鸟那样,把头埋进土里不用见人。
“行了,起来吧。”孙权埋怨了鲁肃许久,最终还是原谅了他。
孙权也是没办法,如今张昭被他宰了,江东近有半数的文武精英,皆被隔断了在了江北,如今这秣陵城中,智谋能及鲁肃者,再也找不出第二人。
凭心而论,鲁肃的献计还是不错的,怪只能怪颜良太奸诈,识破了鲁肃的计策而已。
如今败已败了,孙权还能怎样,难道把鲁肃给杀了吗,然后呢,然后他还能依靠谁给自己出谋划策……
无人可用,百般无奈之下,孙权只能选择原谅鲁肃。
鲁肃如蒙大赦一般,方才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垂首立在那里,不敢正视。
“现下援军没了,宿卫军损失殆尽,接下来该怎么办,你还不赶紧拿个主意。”孙权催促道。
鲁肃额头滚着汗,紧张不安的苦思起来。
半晌后,鲁肃拱手道:“启禀主公,肃以为,到了这般地步,咱们只有两条路可选。”
孙权精神稍稍振作,示意他赶紧说下去。
“这第一条路,就是让城别走,弃秣陵而东撤,退守吴郡。”鲁肃道出了他的第一条路。
话音方落,孙权头已摇的跟拨浪一般,断然道:“若弃秣陵,江东必人心瓦解,纵然逃往吴郡,又焉能坚守住,不行,秣陵城绝不能弃。”
见得孙权如此绝然,鲁肃只好放弃了这一条计策。
“既是如此,那这第二条路,就只有坚守秣陵。但现今城中兵马不及八千,士气又极为低沉,万难坚持太久,唯有征辟青壮丁口入伍,尽快编练新军,如此方才有可能守住秣陵,只是……”
“只是什么?”孙权忙道。
“只是新征的青壮不习武事,想要形成战斗力,还需要些时日,而眼下颜良大胜,全面进攻只在眼前,我们哪里又有时间去训练新军。”鲁肃也显得很是无奈。
说来说去,最缺的就是时间。
孙权下了床榻,负手踱步,沉眉陷入了沉思,他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神色,似乎在进行着什么艰难的抉择。
权衡半晌,孙权轻叹了一声,似已下定了决心。
“你尽管去编练新军便是,至于时间之事,我自有办法去替你争取。”孙权语气颇是自信。
鲁肃愣怔了一下,猛然间似乎猜想到了什么,想要张口说时,却又欲言又止。
心中暗叹一番,鲁肃只能拱手应命。
送走了鲁肃,孙权便强撑起气力,离了军府,低调去往了城北方向。
不多时间,他策马来到了那座熟悉的府院前。
盯着那朱门上生绣的铜钉,孙权犹豫了半晌,还是佯作从容,大步的走了进去。
此府,正是他兄长孙策的旧日府邸。
孙权进门,也不叫人去通传大乔,大步流星直趋内室。
当婢女们慌张的告知大乔时,孙权已经推开房门,堂而皇之的直入内室。
此时的大乔,正作着女红,孙权的突然闯入,不禁令她吃了一惊。
不过大乔很快就恢复平静,站起身来微微一礼,淡淡道:“叔叔前来,怎也不提前通报一声,我也好去相迎。”
“你们都下去吧!”孙权向左右婢女们喝道。
婢女们不敢不遵命,忙不迭的都趋步而退。
这内室之中,只余下了他叔嫂二人,大乔下意识的就暗生警觉。
“未知叔叔此来,所为何事?”大乔警剔的问道。
“秣陵城被颜良狗贼所围,危在旦昔,嫂嫂想必也应该知道吧。”孙权冷冷道。
大乔微微一怔,便道:“叔叔神武雄略,有叔叔在,料想那颜良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一句“神武雄略”,孙权听着却极是刺耳。
“秣陵城势危,嫂嫂岂能独善其身,眼下恐怕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