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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灭吴,还得在战船上下功夫才行……”
策马奔行中的颜良,思绪飞转,脑海里酝酿着一个念头。
回往襄阳时,已是残阳西照。
颜良入得府中,径往内院而去,,未曾入院时,便听得院中传来“呼呼哈嘿”的稚嫩叫嚷声。
迈入院中,果然见小邓艾正在舞着一柄大刀。
此时的邓艾,已是练得满头大汗,手中那柄大刀,跟他瘦削的身体显得不太相衬,舞起来似乎颇为吃力的一样子。
颜良收邓艾作义子也快近半年了,很早以前他就教授了邓艾刀法,但如今看他练来练去,似乎也并没有什么长进。
历史上的邓艾,武艺在三国后期可是极为出众,甚至能与姜维战得平分秋色。
姜维那是什么人物,他的武艺可是连赵云也在短时间内战之不下的,由此可见,邓艾于习武方面,还是极有天赋的。
可是眼下的邓艾,练了这么久的刀法,却没有多少长进,似乎却与他的天赋有些不相符。
“这么一块璞玉,人家在历史上自学成才,都能成为一代名将,如今落我手里,若是培养成了个庸碌之辈,那可就丢大人了……”
颜良看着邓艾吃力的舞刀身影,看着他那瘦削的身形,心中在暗暗琢磨着,该当如何雕琢这场上好的美玉。
猛然之间,颜良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历史的邓艾,乃是擅长于枪法,而枪法又以灵巧为主,力量为辅。艾儿他身体瘦削,力量方面有着先天的不足,力量不行,自发挥不了我刀法的霸道,如此看来,莫非是我的刀法并不适合艾儿不成……”
正自神思之际,,舞刀的邓艾斜眼瞥见了颜良。
“义父!”邓艾忙是手了刀式,几步奔了过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颜良摆手笑道:“艾儿免礼,又在辛苦练法呢。”
邓艾抹着额头的汗,点着头道:“义父,你看孩儿这刀法可有精进?”
经过张仲景这些日子以来的治疗,邓艾的口吃症已有极大的改观,如今已勉强能把话说利索。
颜良却未对他的刀法予以评价,沉默了一会,说道:“艾儿,从今往后你就不用再练为父教你的刀法了。”
“不练了?”
邓艾吃了一惊,黑漆漆的眼珠溜溜一转,面露几分慌色,“义父,莫非是孩儿太笨,练得不好,让义父不高兴了?”
颜良哈哈一笑,抚着邓艾小脑袋道:“我颜良的义子怎会笨,为父只是觉得你不太适合练刀,等过些日子你文子勤叔叔回来,为你就改让他教授你枪法。”
文丑的武艺仅稍逊于颜良一筹,能得到文丑传授枪法,自然也是莫大的幸运。
邓艾这才松了口气,忙是连连称谢。
“去休息吧,莫要太累了自己。”
“那孩儿就先行告退。”邓艾很是识礼,又是深深的揖,方才趋步而退。
当颜良目送走邓艾,回过头来时,却看到妻子黄月英,正倚在门口,浅浅笑望着他。
颜良也笑了,遂是上前携起妻子的走,一起走入了屋中。
“艾儿这孩子的确是个奇才,先前夫君让我教他兵法,这孩子是一学就会,还会举一反三,夫君,你当真是有眼力,竟然从野乡之间,挖掘到了这么一个好苗子。”
黄月英也吝惜美言,赞赏着邓艾的资质。
妻子的赞叹,令颜良听着颇为受用,脸上自有几分得意。
夫妻相携坐下,黄月英询问起颜良,关于今日视察造船厂之事。
颜良摇了摇头,叹道:“咱们的船匠数量和技艺都不及东吴,形势不容乐观呀。”
当下颜良便将视察所见,以及自己的顾虑,统统都道与了自家妻子。
黄月英听罢,眉色间也浮现出几分忧色,“刘景升治荆州十余年,只顾着圈养士人,对于下层农工都不太重视,荆州匠人不及东吴也在情理之中,造船这种事,一时片刻也急不来的。”
“为夫当然知道急不来,但天下形势风云变幻,容不得我不急啊。”颜良叹道。
“这倒也是……”黄月英喃喃道,神色间也流露出几分焦虑。
这时,颜良忽然想起了方才在城外的那个念头,如今妻子正在跟前,他便忽然问道:“夫人,不知你对造船之事,可知道多少?”
“造船?”黄月英眼眸之中,不禁掠过一丝奇色。
第三百七十一章造船
顿了一顿,黄月英道:“我黄家在汉水边有几间小船厂,也有些造船的生意,妾身早几年时,倒也对造船的技艺研究一番,不过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果然如此。
颜良顿时兴奋起来,忙又问道:“那夫人可懂造斗舰的工艺?”
黄月英却不知自家夫君,何时会忽然间想起来问自己关于造船的事,心中不禁暗生狐疑。
“斗舰嘛……知道倒是知道,不过好些细节都不记得了,还得翻一翻书恐怕才能回忆起来。
“会就好,会就好。”颜良击打着拳头,愈加的兴奋。
黄月英却越发的茫然,不禁问道:“夫君,你怎忽然想起问妾身关于造船的事来了?”
“我的脑子里有个关于新型战船的想法,正好让夫人看看可不可行。”
颜良很是兴奋,当即便提起笔来,展开一卷羊皮纸,在上前描画了起来。
黄月英则满怀好奇,侍于旁边低头细看。
看着看着,黄月英的脸色,渐渐便涌起了难以形容的奇色。
颜良所绘,的确是一种新型战船的图样,尽管颜良的绘画水平有限,画出来的图样相当的粗糙,但黄月英凭借着她的聪明,还是大致的看出了其中巧妙所在。
最后一笔下过,颜良把笔往案上一扔,兴奋的问道:“夫人,我这新型战船如何,依咱们荆州船匠的技艺,可造的出来吗?”
黄月英捧着那份粗糙的图纸,满脸的惊奇,仿佛看到了至宝一般,眼眸之中闪烁着激动。
“夫君,你这新型战舰,莫非是想以翼叶,来代替桨不成?”黄月英奇道。
黄月英果然于工器方面有种超乎常人的天赋,只短短片刻之间,便看出了颜良这新型战舰的关键所在。
颜良便点了点头,笑道:“夫人果然聪明,正是如此,我把这新型战舰,叫作车船。”
车船本是在宋代才被发明出来的一种战船,此种战船的精妙之处,便在于用安设于战船两侧的翼叶,代替了寻常的桨,来驱动战船的航行。
如此一来,水手们便可以藏身于船内,通过类似于踩水车的方式,来转动翼叶,为战舰提供前进的动力。
此等车船在内河和湖泊中,可以不靠风力,便能达到很大的速度,而且还随时可以通过倒踩的方式,来减速或是倒退,其机动性远胜于依靠帆力的普通战船。
而且,因为踩轮的士卒全是都藏于船内,便无需担心被敌人通过桨孔射伤,战船则因此不需担心失去动力。
颜良在想,既然以自己现有的战船数量和质量,远无法对吴军形成压倒性的优势,而短时间内,他又无法弥补这方面的差距。
于是颜良转念一想,自己又何必非要纠缠于这上面,何不转换一下思维,通过别的办法来补弥这差距。
故是颜良便灵机一动,想到建造一种新式的战舰,让吴人原先的熟悉的战术统统失效,乱了吴人的方寸,那么他便可趁机取胜。
颜良于古代战船的历史记忆并不是很多,所记得最有特色的就是这车船,而且所记的只是笼统的概念,于具体的细节技艺方面是完全不知。
所以颜良才画出这草样来,希望借助于自己妻子的聪明,将他的“创意”变为现实。
此时黄月英,已经完全沉浸于颜良的“创意”上,素来好学的她,精神力很快就全部投注于这副草图上。
“夫君,你的想法当真是妙,此船的优点,倒是的确能帮我们挽回水军方面的劣势。”黄月英口中喃喃道。
颜良精神一振,忙道:“那依夫人之见,此船可造得出来吗?”
黄月英琢磨了半晌,点头道:“此船妙在创意,至于具体的造船工艺,倒并不是太过繁杂,只要夫君能容我些时间加以完善,我想凭我们荆州船匠的能力,造出这车船来并非难事。”
听得黄月英这番自信之词,颜良顿时如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
妻子的工器水平有多高超,颜良自然是深知,既然她说能造得出来,那就一定能造出来。
颜良一兴奋,忽的便将黄月英抱了起来,大笑道:“夫人若能造出这车船,那就真的是立了大功了。”
难得颜良这般高兴,黄月英也跟着高兴,笑道:“若是妾身立了此功,那夫君又打算如何奖赏妾身呢。”
“怎么奖赏,嘿嘿~~”颜良嘴角露出了坏笑,“为夫无以为报,只好为夫人鞠躬尽瘁了。”
说着,颜良便抱着黄月英往内室而去。
黄月英立时知道他想做什么,娇羞嗔道:“夫君,天还亮着呢……”
“管他天亮还是天黑,为夫这就给夫人交公粮。”
“公粮,什么公粮……”
“哈哈~~”
一晌快活,次日天色一亮,颜良便召集许攸、贾诩等众谋士,往州府议事。
诺大的厅堂中,除了徐庶镇守许都一线之外,颜良麾下的那一颗颗智慧的头脑,已然尽皆在此。
自班师回襄阳以来,这还是颜良第一次召开全体谋士都到场的军事会议。
众谋士们都感觉得到,颜良似乎有什么重大的决定要宣布,大堂中的气氛,已然热烈起来。
环视一眼众人,颜良大声道:“刘备已被咱们打残,袁尚也被打怕,北面在短期内不会有太大的威胁,本将已决定,下一步就举兵灭吴,诸位可有何异议。”
尽管颜良尚在北方时,就已提起过灭吴的打算,但一直都只是做私下的谋划,从未在正式的场合明确的提出来。
今日,颜良还在头一次,以如此郑重的方式,宣布他伐吴的计划。
大堂之中,肃杀的气势立时弥散开来。
“不灭东吴,就无法彻底解除后顾之忧,全力北争中原,这灭吴之战,自然是势在必行。”
堂前,许攸第一个站出来,支持颜良的伐吴计划。
作为元功之臣,许攸虽然算不上智谋最高深的一个,但影响力却绝对是最大的,他这般一站出来表态,其余众谋士们,也纷纷的表示赞同。
“咳咳~~”
一片赞同声中,传来几声干咳,暗示着有不同的声音。
颜良举目望去,却见那咳嗽之人,正是田丰。
田丰乃河北人士,于南方不甚熟悉,故而在此前对于吴人的战争中,田丰都鲜有建言。
这一次,田丰却出人意料的想要发表看法。
颜良便面露奇色,欣然问道:“元皓先生,你可有什么意见。”
田丰清了清嗓子,捋须道:“出兵伐吴,乃势在必行,老朽自然是举双手赞成,但是有两件事,老朽却不得不提醒主公。”
“那两件事,元皓先生尽管直言。”颜良洗耳恭听。
“这头一件事,便是关于水军。水军士卒方面,有甘兴霸等人训练,自无需担心,老朽所虑的,却是我军之战船。”
原来这老头也想到了……颜良心中想笑,却也不打断,继续任由田丰直言。
“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老朽虽不善水战,但也看得出来,我荆州的造水技艺,颇为逊色于东吴,老朽在想,如果不能造出和吴人一样精良的战船,主公想要灭吴,只怕就是那镜中月,水中花,可望而不可及啊。”
田丰不愧是田丰,竟和颜良一样,敏锐的注意到了己军的软肋之处。
而且,这老头还是一样的刚直,毫不掩饰他对颜良能否取得战争胜利的忧虑。
田丰这一席话,也提醒了其他的谋士,就连许攸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颜良却神色如常,依旧从容。
如果在昨天以前,田丰提出此事的话,颜良可能还真会伤上一会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