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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琦却只能强忍了下来,他如果真那么做,自己离死也就不远了。
“孔明,你力主我坚守江陵,现在到了这般地步,你难道就没有什么妙计吗?”
刘琦的目光转向诸葛亮,语气中似乎还有几分怨意。
诸葛亮又怎听不出他话中的那份埋怨,而刘琦的埋怨,不禁让诸葛亮眉头暗皱。
诸葛亮依旧轻摇着羽扇,尽管手上这柄羽扇是新换的,但用起来即始终不如旧的那柄顺手。
众人的目光皆投向了那个一直充当刘琦幕后军师,却始终不愿出仕为官的年轻人身上,他们的眼神中流露着几分鄙色,想要看看这自以为是的年轻人,还能折腾出什么奇谋来。
沉吟了片刻,诸葛亮俊朗的脸上浮现一抹含着讽刺意味的冷笑。
“颜良这匹夫想要招降城中刘琮旧部,亮以为,我们何不顺势给他来个将计就计。”
听得诸葛亮这自信之语,刘琦阴霾密布的脸上,立时绽放出一缕阳光,忙是兴奋的问道:“怎么个将计就计法?”
“这将计就计之策,还要用到一个关键之人。”诸葛亮语气中透着几分诡异。
“何人?”刘琦好奇的追问。
“就是他。”诸葛亮羽扇斜向轻轻一指。
众人徇着他所指望去,目光齐刷刷的集中到了角落里那个一脸莫名其妙的文士身上。
那人,正是蒯越。
第二百三十九章义妹的关心
夜凉如水,明月高悬。
如若泼墨的苍穹下,那诺大的营盘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火光。
营中数万将士已沉沉入睡,大营之外,江陵四门附近,游骑斥候尚在往来不断的夜中巡侦,而大营中,一队队的巡逻兵则不时穿梭与营帐之间。
睡熟中的颜军大营,却依旧保持着警觉。
中军帐,灯火通明,颜良仍旧在秉烛夜读。
前世的他本就是个夜猫子,晚上不过十一点睡不着,这个习惯也被他带到了这个时代,此时此刻,当大多数将士都昏昏入睡时,他却还保持着旺盛的精力。
此时,颜良在看的是一部叫作《六韬》兵书。
这本兵书又名《太公兵法》,号称是周朝的姜尚所著,不过世人普遍认为是后人依托。
此书大抵成书于战国时代,自汉以来,更被奉为集先秦军事思想的大成之作,当世为将者,若不读《六韬》就算不得一个称职的将领。
颜良的本尊是读过《六韬》的,颜良继承了本尊的记忆,前番用兵之道,其中不少都来自于此书的思想。
只是本尊对《六韬》的钻研并不深,诸般细微处并没有细细的品味参研,故是颜良闲暇之时,多会抽空来重新阅读,进一步领悟这兵法中的奥妙所在。
“华夏兵法博大精深,那个时代就能琢磨出这些玩意儿来,不容易啊。”
颜良每每读到妙处,不禁暗自感慨。
正读到出神处,却听到脚步声响起,帐外传入了吕玲绮声音,显然又是被周仓这员忠于职守的亲军统领给拦下。
“子丰,让玲绮进来吧。”颜良也不抬头,大声道了一声。
周仓这才不再阻拦,帮着吕玲绮将帐帏掀起来。
细细的香气沁鼻而入,勾起了颜良的食欲,他不禁放下书简,抬头看时,却见吕玲绮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来。
“义兄,你也辛苦了一天,小妹让庖厨做了点汤,你赶紧趁热喝了吧。”
吕玲绮试了试汤不烫嘴,方才双手捧给了颜良。
颜良心中大奇,心想自己这刚烈的义妹竟然如此细心,竟想起了给自己做汤。
他便欣然接过,细细的品了一口,不禁啧啧赞叹,却是奇道:“玲绮,这大晚上的你不早些休息,怎想起给为兄做汤。”
“这都是大嫂交待的,她说了,义兄征战在外,顾不上自己身体,身边又都是军汉,没个体己人,所以才让小妹多多留心照顾一下义兄。”吕玲绮笑道。
颜良这才明白,心中对妻子的体贴颇是感动。
“让玲绮你去操劳这种女人才做的事,也当真是难为你了。”颜良一时欣慰,随口说了一句。
吕玲绮一听,俏脸顿时一板,嘟着小嘴道:“义兄,你这什么意思嘛,什么‘操劳这种女人才做’的事,难道我不是女人吗?”
她这一质问,却把个颜良给问住了,愣怔了一会方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自己一时说错了话。
颜良省悟过来,他一时兴起,非但没有道歉,反而诡秘的一笑,笑容中更有几分意味深长在内。
凭心而论,吕玲绮虽然相貌出众,身材亦窈窕,但性情却刚烈有余而阴柔不足。
同为女将,马云禄有时还会流露出几分异域风情的妩媚,而吕玲绮则几乎难见她显露女人柔情的一面。
故是这军中相处起来,颜良有时反倒会忘了她还是个女人。
颜良喜好随性而为,本来只是一起兴起,想开个玩笑而已,不料吕玲绮性情耿直,却是当了真。
看着颜良那笑,吕玲绮脸色更是一沉,不悦道:“我哪里不像女人了,你倒是说说看,说不出来我可不饶你。”
战场上杀人如麻的她,这时却跟个小姑娘似的,竟连颜良在开玩笑都听不出来,这般反差不禁让颜良更觉有趣。
他便一本正经的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凝着眉道:“怎么看都像是一员武夫,你说自己是女人,那也得有证明啊。”
吕玲绮给他逗得急了,脸蛋急是胀红了一片,看起来反添了几分女人味道。
颜良正欣赏着她小脸通红的样子,心中乐呵着呢,谁想吕玲绮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好啊,你说我不像女人,那我就证明给你看。”
说罢,吕玲绮竟是将披风解下,毫不犹豫的开始解起了自己上身的衣甲。
颜良一下就愣住了,眼瞧着吕玲绮把铠甲解下,把外衫褪下,直解到内中小衣时,他才猛然想明白,他这耿直的义妹,这是打算用事实来证明自己是女人。
一瞬间,颜良觉得这玩笑有点过了,当即便想出口止住她。
但当他看到吕玲绮将小衣解下,那雪白如藕的臂儿呈现在眼前时,话到嘴边却本能的咽了回去。
作为一个男人,这种时候若是喊停,不是虚伪就是无能,这显然都不是颜良的风格。
他的嘴角悄然掠过一丝笑意,反倒是饶有兴致的审视着吕玲绮,想要看看到她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便在吕玲绮臂儿动弄,几乎要将那纯白的抹胸解下时,帐帘忽然掀起,周仓竟是从外而入。
一刹那间,颜良猛然跃了起来,顺势将地上的披风扯起,飞快的将吕玲绮的身子包裹了起来,当吕玲绮还未反应过来时,她却已被颜良有披风裹入了怀中。
“启禀主——”
周仓抬头之时,却诧异的瞧见吕玲绮正裹着披风,紧紧的靠着自家主公的怀中,不禁就蒙了。
而当他看到那一地铠甲和衣衫时,便恍然大悟,脸上顿时露出不好意思的憨笑。
“末将不知主公在……末将该死……末将什么也没看见……末将告退……”
周仓那副惶恐样,显然是另有含义。
颜良却也不多解释,只淡淡道:“有什么事就说吧。”
“回主公,是这样的,刚才营外来了一人,自称是蒯越的家奴,从江陵城偷潜出来,有重要之事想要见主公。”
蒯越的家仆?
颜良的脑海里,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他敏锐的意识到,有事情要发生了。
“一盏茶后把那家奴带来见我。”
“末将遵命,末将告退。”
周仓退出了帐外,颜良的目光重新的移到了吕玲绮这边,却瞧见自己义妹,已是满面潮红,如水的眼眸中竟是羞意涌动。
颜良松开了她,干咳了几声,笑道:“为兄只是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快把衣服穿起来吧。”
说着,颜良转过身去,负手而立不去看她。
吕玲绮这才从回过神来,想起方才的那一幕时,更觉心慌难安。
她极力的平伏下狂跳的心,匆匆忙忙的将上半身的衣甲重新穿好,轻咳了几声,低声道:“义兄既有正事,那小妹就不打扰了,先行告退。”
“嗯,早些休息吧。”颜良回过身来,神情自若的点了点头。
吕玲绮拱手告退,出得帐外时,神情已恢复正常,依旧是那般孤傲冷艳,全然无视周仓等人异样的眼光。
当她大步而走,背对着身后的眼光时,朱唇边却悄然掠起一抹浅笑。
……帐中,颜良将那一碗尚温的汤一饮而尽,想起方才那一幕略显尴尬的场面,不禁摇头暗笑。
不多时间,脚步声响起,周仓将一名黑衣装束的男子拖了进来,死死按跪在了地上。
颜良扫了一眼那人,冷冷问道:“听说你是蒯越的家奴,你深夜至此,见本将意欲何为?”
那家奴战战兢兢道:“回将军,小的是奉主人之命,特意前来向将军献上主人的归降书信。”
蒯越要归降?
听到这个消息,颜良心中颇感意外。
当年刘表尚在时,这个蒯越可是和蔡瑁一起,策划了多次对自己的进攻,当初刘琮失势时,蒯越害怕为他所怪罪,选择了留在江陵归顺刘琦,可见这位荆州大名士,对他颜良的忌惮有多深。
如今蒯越却要归降自己,这如何能不叫颜良感到意外。
当下他便也不动声色,叫那家奴将降书献上,细细来读。
蒯越在书信中表示了深深的自责,深为当初跟颜良作对而愧疚,如今听闻颜良为故主刘琮复仇而来,他蒯越深感颜良之大义慷慨,便欲归降,希望颜良能够不计前嫌,接纳于他。
在信中,蒯越还声称,只要颜良能不计前嫌,蒯越便将纠集刘琮的旧部,全力夺取北门,迎接颜良的大军入城,以作为献降之礼。
看过这封信后,颜良心中不禁有些兴奋。
要知江陵城中不乏刘琮的拥护者,而蒯越则是这些人的领袖,如果有他召集这些人群起作乱,集中力量未必不能夺下城门,到时只消这城门一开,自己大军顺势而入,江陵城岂非唾手可得。
颜良本是冷峻的脸庞,顿时流露出惊喜之色,大赞了蒯越的识时务,并表明只要蒯越能归降,他颜良不但不计前嫌,还会委以高官。
几番安抚后,颜良赏了那家奴一笔重赏,打发他速回江陵,跟蒯越联络投降具体之事。
那家奴自是大喜,得了赏金后,美滋滋的告退。
家奴一走,颜良的脸色立时恢复了冷峻,嘴角还浮现一丝冷笑,“来人啊,速去把徐元直先生给我召来。”
第二百四十章你有诸葛,我有徐庶
须臾间,徐庶脚步生风,匆匆的步入了帐中。
看他那一脸惺忪的样子,显然是被从梦中叫醒,脑袋还没有完全清醒。
颜良亲自为他倒一杯热茶,“这么晚把元直你从清梦中叫醒,不会怪本将吧。”
徐庶忙是笑道:“怎么会呢,主公连夜把庶叫醒,想来必是有什么重大之事。”
“你先看看这封信吧。”
颜良将那封蒯越的归降书递给了他,自己则坐将下来,自斟一杯热茶,闲品起来。
徐庶一脸的睡意,很快就因那一封信而烟销云散,那还布着血丝的眼眸中,转眼闪烁出了兴奋之色。
“主公,这封书信如何而来?”徐庶兴奋的问道。
颜良便将那自称是蒯越家奴之人,深夜潜出城求见之事,道与了徐庶。
徐庶看着手中信,喃喃道:“这信若果真是蒯越所写,倒是有些意思,只是我从未见过蒯越的手笔,也不好确认其真伪。”
“这还不简单。”颜良一摆手,喝道:“来人啊,把刘琮那小子带过来。”
周仓速将命令传达下去,不多时,刘琮便被几名虎熊之士连拖带架的带了进来。
此时的刘琮睡得正香,却不想忽然被这班凶凶之士从被窝中拉出来,惊吓之余,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只慌得一脸苍白。
“你们这些家伙,怎对刘州牧这么不客气。”颜良言语喝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