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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命那两个小厮:“给我全砸了!”两个小厮犹豫了片刻,不敢违拗,便要把那几把雕花椅子砸了。飞歌怒斥道:“慢着!这天下还是皇土,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那少爷怒不可遏,吼道:“王法?我就是王法!给我砸!”
飞歌心下气苦,又拦不住,正难为间,只听得堂外一个冷冷的声音道:“怎么?天下要改姓了?尹公子可是谋划着造反啊?”那两个小厮回过头见了,忙把椅子丢在一边,跪下了。那少爷转过身去,看着来人,道:“翊哥哥,你不要管我。这是我自己的事。”来人悠悠地进到堂里来,走到一把椅子前坐下,跪在一边的小厮,赶忙移到旁处去了。飞歌上下打量那人:好个佳公子。这会儿那张俊朗的脸上凝着一层银霜,也不看那尹公子,依旧冷冷的道:“你道我愿意管你闲事?我也只是受人之托。”尹公子上前两步,问道:“翊哥哥,你是说。。。。。。”来人微微点了点头。尹公子脸上一阵泛白,又堵着气道:“他也管不着我。”“他是管不着你,”来人平静的道“也不该管你。要不是因着你姐姐。。。。。。”“那是他自作自受!”那少爷说罢一甩袖子径直走出去了,地上跪着的两个小厮也匆匆跟了去。
那坐在椅上的公子,望着尹公子出去,出了会儿神,继而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正看见飞歌,道了声:“搅扰。”飞歌福了福。那公子看到地上花瓶的碎片,从袖里取出一张银票递给飞歌,飞歌也不推辞,接了谢过。那公子正往外走,忽瞥见地上的桃红小笺,走过去拾了,看了看,微微一笑,便折了放在袖中。
黄婆嚼长舌,雪笺引秘客
飞歌看那行人去得远了,掩上大门,把堂上的灯也灭了,进到后堂来,迎着两个姑娘,只淡淡地吩咐道:“你俩回房睡去罢。”声音里有些疲惫。两个姑娘可被刚才那阵势吓得不轻,脸上惊恐的神色还没散去,可这会儿飞歌脑子里乱得慌,也没工夫劝慰她俩,径自上楼,掩上了房门。两个姑娘一来受了惊吓,二来站得久了,也都疲了,虽然满心的疑问,但是飞歌不说,也不能问,好在今日到底没有出去应酬那尹公子,也就揣了问,回房歇下了。
飞歌进了屋,也不收拾了睡下,直走到妆台前坐了,以手支颐,秀眉紧蹙,思忖起来。你道她想甚么?她可不是怕得罪了那尹公子,她飞歌穿花插柳地过了那么些年,识人相面是起码的本事。微微跟尹公子搭上几句话,就知道他是个惯着了的公子哥儿,也定不是常来寻花问柳的主,只是谱摆得开,架子拿得大,到底也不是真神,才敢由着那金子得罪他,闹腾起来,也不过是毁损些东西。后面来的那公子可就莫测高深了。看样貌打扮,也是豪门出身,碎个花瓶儿就随手扔下一百两银子的票据,家境阔绰自不必说,可这显贵到底显贵到什么样的地步?那尹公子说砸了京兆尹衙门,柳大人还得去谢赏,自是没把衙门放在眼里,他叫那人作翊哥哥,应是一家,可那公子又说懒得管他,又是生分了;后来又说什么受人之托,那尹公子一听,脸都白了,那又是什么人?飞歌心里一团乱麻,总也理不出个头绪,开张第一天就撞着这样的事,也摸不清是福是祸。飞歌苦笑了笑,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吹灭了烛。她是个豁达人,既然不得而知也就不多去费那心思,若真是命里注定的事,多盘算也是无益,该知道的时候事情总会有个分晓。
一大早,飞歌刚绾好头,月儿便进来道:“妈妈,福妈妈来了,在堂里等着呢。”飞歌一皱眉,心道:又是那爱乱嚼舌头的,定是昨天的事闹的。嘴上却只吩咐道:“知道了,你下去陪着她罢。我就过去。”“是。”月儿闻言,下楼去了。
飞歌下得楼来,见月儿正给福妈妈沏茶,看见她来,便退下了。那福妈妈看见飞歌,一把拉了过去,凑到她耳边低声问道:“听说昨儿你这儿给官府的人砸了?”飞歌听了又好气又好笑,没去理她。福妈妈见她不答话,指指地上翻倒的桌子,又道:“你也不用瞒着,你这儿可都摆着。这房子以前开花楼就被抄过,不吉利得紧。你还是找个道士来驱驱邪才好。”飞歌牵了牵嘴角,道:“劳福妈妈挂念了,昨儿我这里有个客人喝多了,犯了酒疯,打翻了东西,后来给人带走了。倒没出什么大事,也不知道是谁在福妈妈跟前乱嚼舌头,惹得福妈妈您担心。”那福妈妈听了,尤是不信,还待驳上两句,见飞歌脸上已不大好看,便缩了口,道:“既然没出什么事,我也就放心了。飞歌你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开口。”飞歌见她不再纠缠也换了一张笑脸:“那是自然,我初来京城,不是全仰仗着福妈妈帮衬扶持吗。”福妈妈听了这话,心中也还受用,便告辞道:“那我就先回了。”“福妈妈您走好。”
飞歌送走了福妈妈,回身见秋儿正掀帘子出来,便道:“你们俩把这堂前收拾了,下次人就该说我这里鬼乱撞了。”秋儿听了这话,有些摸不着头脑,愣了一愣,进去唤月儿去了。
午饭时候,飞歌见秋儿手上缠了白布,问是怎么回事儿,秋儿笑了笑,答道:“自个儿不小心,被那碎花瓶茬了手。”“那要少碰些水才是。”飞歌道。月儿插口道:“晓得的,妈妈,今儿碗我洗就是了。”“你倒是会疼你姐姐。”飞歌笑道,在月儿手背上打了一下。
吃罢午饭,月儿收拾去了。飞歌转到堂前来,想就着那椅子靠一会儿,忽听得门响,过去开了,见来人作仆从打扮,衣着却甚是干净整齐,看见飞歌便问:“姑娘可是这里管事的?”飞歌答道:“是。”便把他让了进来。那仆人给飞歌见了礼,开门见山地道:“我们家爷晚间欲过来坐坐,见见您这儿两个姑娘。我们家爷喜欢清静,您这儿就莫接其他客人了。”飞歌心道:敢情儿是来宣圣旨的。便淡淡地道:“你们家爷贵姓?”“在下在杨府当差。”“杨爷既是贵客,我们理当好好伺候。只是我这阁里的姑娘见客有个规矩。。。。。。”那仆人也不等她说完,从怀里取出叁锭金子,连着一张雪白的笺儿递与飞歌,道:“我们家爷说了,不能破了您这儿的规矩,也望您明白这风月场的规矩。在下先告退了。”说罢,步出门去了,把个飞歌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好容易回过神,把那雪花笺展开一看,心道:罢了罢了,还真是轮不着我挑。
何人成巧对,薄言险成离
“妈妈这是。。。。。。”飞歌推门进去,月儿正把秋儿的髻子顺下来,见她把个雪花笺拍在桌上,便问道。飞歌不答话,接过月儿手中的梳子,把最后一缕头发梳顺。秋儿瞥了那笺儿一眼,从铜镜里看着飞歌道:“多久前的东西了,写着打趣儿的,妈妈从何处得了来?”月儿过去看了(奇*书*网。整*理*提*供),竟是以前和秋儿写着玩的对子,从诗里化出来的,“小遁于野,书画琴棋,沽酒观花;大隐于市,油盐柴米,打醋烹茶。”笑道:“都没敢拿给妈妈看,还是给您捉住了。”“这笺儿可不是我寻出来的,”飞歌道,“是个杨爷送来的。”秋儿全身一颤,道:“妈妈昨夜出的,莫不是。。。。。。”飞歌没应她,秋儿心下了然,这回是在劫难逃。“这挑人,妈妈只得做到这步,杨爷晚间就过来。”飞歌说罢,看着她俩,秋儿垂下眼道:“晓得了,妈妈。”月儿在旁一直楞楞地没有说话,这会儿回过神来,忙应着:“晓得了。”飞歌立了半晌,转身下楼去了。
“有什么好看?催命符似的。”秋儿回过头见月儿仍盯着那笺儿看,一把夺了过来。月儿蹲下身来,拉着秋儿的手,道:“姐姐,你说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竟是一字不差。”秋儿闻言,把那笺儿又看了看。上联是她自己出的,那笺儿里下联写的跟月儿那会儿对的,确是一般。秋儿把笺儿丢在妆台上,冷冷地道:“这有什么奇的?都是诗里化出来的,识得那诗的,自然会那么对。你也想得忒多了。”月儿仍是想着自己心里的事,不应她,秋儿也就由着她去。“姐姐,你觉着那杨爷是个什么样人?”月儿突然问道。“不知道,这面儿还没见,怎么说的准?反正你今儿就能见着了,到时候自己琢磨去。”秋儿答道。
飞歌进到福妈妈楼里,迎上的姑娘把她让到了里间,飞歌不禁打了个喷嚏,心下怨道:这福妈妈没得想把屋子都浸在脂粉水里?那么大味儿,也亏得她受得住。福妈妈正喂着窗梁上挂着的雀儿,看见飞歌进来,赶紧迎了上来,道:“哎呀,才半天功夫,你就过来了。”顿了顿,又问道:“可是有甚么事?”飞歌摆了个笑脸道:“才半天可不就想着妈妈您了。倒是瞒不过您慧眼,正有件为难的事,想请妈妈。。。。。。”“说罢。”那福妈妈倒也干脆。“今儿我那儿有个客,您也知道,我阁子里可是寒碜得紧,平时带着那两姊妹,随便做点啥也就过了,今儿要待客,就不能这么简慢,想借福妈妈这里一个厨子。。。。。。”“飞歌开口了,我哪有不借的理儿?只是,我这里客人。。。。。。你也知道,厨下每天已是顾不过来。。。。。。”“真是让妈妈为难了,”飞歌说着从袖里取出一锭银子,“福妈妈急我的难,我也不能不顾着妈妈的生意。我也不借多长时候,只过去做几个点心就回来。”“瞧你,跟我还客气甚么,真是拿我当外人了。”福妈妈嘴上那么说,仍把那银子收了起来。飞歌道:“福妈妈帮了我那么大的忙,这恩情可是重呐,这点银子算得什么。”福妈妈满脸堆笑地过来,拉着飞歌,道:“走,你同我去厨下吩咐去。”
飞歌领着那厨子回来,到厨下安排妥当了,径直上楼来,见月儿已经换了衣裙,正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柳树发呆。她着了件淡紫的罗裙,雪白的胳膊掩在紫纱袖里,只露出纤纤素手,轻轻地把一缕青丝挽到耳后。飞歌心中轻叹:好一个丽人儿,也不知那杨爷是怎样人,可别是。。。。。。也不进去,转到秋儿房中,顿时心中有气。那秋儿披散着头发,拿着块绢帕擦琴弦,见了飞歌进来,也不搭理。“你是准备这副打扮见客不成?”飞歌压了火,冷冷的问道。秋儿也不顾她语中的怒气,仍旧擦拭着琴弦,淡淡的答道:“这打扮也没什么不好。头发梳了,终还是要散的,还不如给客人省点事。。。。。。”啪的一声脆响,飞歌已给了她一巴掌。秋儿只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却仍是慢条斯理地擦着琴弦,道:“妈妈不怕这一巴掌下来,真就见不了客了。”飞歌蓦地冲上来,把那琴猛推到一边,怒道:“原来你心里尽是些这样的念头,跟那些个贱妓有什么分别!枉我教了你那么些时候,竟是这样的下流坯子!”飞歌顿了一顿,语气又变得冷冷的,道:“你也别在我这儿待了,爱上哪儿上哪儿,饿死也罢,卖给别人也罢,我这儿留不住你!”秋儿听得这话,眼泪骨碌碌地落下来,仍是咬着牙,给飞歌跪下了,道:“谢妈妈活命之恩,只得来生再报了。”说罢,站起身往外就跑,在廊上正撞着月儿。月儿刚听见飞歌骂她,过来寻个究竟,看见她跑出来,忙拦住了,道:“姐姐这是要到哪里去?”“让开!”秋儿一把推开她,“你不要管我。”月儿还待拦时,飞歌从房里出来,怒道:“你不要拦她,让她去。她再不是你姐姐了。”月儿迟疑间,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