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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就更鲜美了。”
张问听罢说道:“这法子做出来的菜我也吃过,却没今天这种味儿,不对,你肯定有什么诀窍。”
……门外那些想找张问禀事的官员如果听到这里的对话,非得气死不可。
厨娘听张问就问些家常话,她都听的懂,并不像想象中那样满口之乎者也,心下也就越来越轻松了,她趁张问说话的时候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张问的相貌从她的眼睛里闪过,她的心里顿时猛跳了一下,就像猛地被闪电劈了似的,差点没喘过气来……这样的男人,好像在她的梦里出现过。
“东家问你有什么诀窍,你就如实回答。”玄月见厨娘涨红了一张脸,半天不说话,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啊?奴家……奴家没有什么诀窍,因为一直做厨娘,也就常常琢磨怎么把菜肴做得让大家伙吃得高兴。”
张问回顾左右,挥了挥手让几个奴婢下去,然后站了起来,看着厨娘的髋部走了过去,一边说道:“你的菜肴味道不错,却不知本人的味道如何?”
一直跟着张问的玄月已经听出了这话的弦外之音,她顿时无语,但依然面无表情。
厨娘见张问站起来,自己也欲起身,却听得张问说道:“别动,就这样。”
张问笑了笑,心道:争夺得来了权力和财富,虽然自己享用不完,但是有权选择也是件称心如意的事儿。比如现在,他突然想亵玩这个厨娘,她便不敢说个不字。
权力还是很有好处的。张问这时又想起了京师的事,心道:做皇帝是无数人的梦想,也许真的会有很多乐趣。
段七五 权柄
一番折腾之后,张问回到书房继续看书,玄月忍不住说道:“东家,您不知道天下多少名门闺秀梦里边都有您,您要什么女人没有,何苦找那厨娘……”
玄月的口气里酸溜溜的,大概是因为张问竟然找个厨娘也不找她的原因,多少有点打击她。张问听到口气,忍不住注意了一下玄月,发现她好像刚刚换了一件衣服,现在她身上穿的是一件紧身衣,她的身体高大壮实,可观的挺拔胸部因为衣服紧贴在身上更加显眼……现在是旁晚,换什么衣服?其中的小小心理耐人寻味。
张问看明白这个细节之后,顿觉有趣。相比朝廷大事,生活小事才最有乐子。
玄月长期跟在张问身边,有时候张问出行身边是不带女人的,身体上的需要就找玄月解决……她也没说什么。
其实玄月的心态是宁吃好梨一口不吃烂梨一筐,在她的眼里张问是天下最牛笔的男人,有了他,玄月打心眼里瞧不起其他男人,自然就把青春都扔在张问身上了……不过她倒没觉得亏,对很多女人来说,身体上的欲望不是最重要的,她们希望的只是男人经常在自己身边而已。
大部分女人和男人的价值取向是不同的,比如很多男人希望占有无数女人的身体,最好是各种类型的都有,特别是律法和道德都认可的明朝男人更是这种心态;而女人则希望拥有最好的那个男人,只需要一个,其他人都没有价值了,毕竟明代有搞后宫趣味的女人不是很多。
这时只听得张问说道:“老是吃山珍海味的,今儿这白菜还真不错。”
玄月看着他脸上的坏笑,心下一寻思,顿时明白了里边一语双关的内容。她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张问突然收住笑容,沉吟道:“……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为所欲为,你说的那些名门闺秀,我可不能碰。要么娶进门来,要么就会得罪名门闺秀们的家人,试想谁乐意自己的妻女姐妹被人玩完扔掉?闺秀们的家人自然有权有势,我把他们都得罪了,谁来紧张我的权力?”
玄月听罢点点头:“东家想得深远,确实是这么个理儿。”
说到权力,张问的思绪又转到当皇帝那事上,左右书房里只有他和玄月两个人,而玄月是他最信任的心腹之一,他便说道:“你说我称帝当皇帝能不能成功?”
玄月脸上顿时露出惊讶之色,在明代一般情况下说自己想当皇帝简直等于拿刀杀全家然后抹自己脖子……不过玄月很快意识到说这话的人是张问,也就镇定下来。
“东家手握重权一言九鼎,没人有那能耐反对东家,称帝谁能阻挡?”
张问摇摇头:“我这两天也在想此事,也觉得可以称帝,但不是手握重权的原因……有明以来,手握重权的臣子多了去,不是没人敢称帝么?”
玄月皱眉苦思了一会,说道:“属下想不明白,实力不是决定胜败的原因?”
张问端起茶杯,吹了一口浮在水面上的茶叶末子,喝了一口茶,然后看着玄月的眼睛说道:“什么实力?我现在就打不过你,你要杀我的话随时都可以,那不是说你的实力比我强?”
玄月大吃一惊,急忙跪倒在地:“东家,如果在某时玄月和东家之间必须活一个的话,玄月希望那个人是东家!”
“别紧张,起来起来,我就是打个比方,要是对你我都信不过,我能坐到现在的位置岂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张问笑道,“你刚才说那句话,我完全相信。”
玄月抬头悄悄观察张问的神色,见他说得十分真诚,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心道:看样子东家是要当皇帝了,人说伴君如伴虎,皇帝都防着别人害他,可东家好像从来没有防我,现在想来如果他真的在防我的话,也不会说刚才那句话。
张问又道:“我信你刚才说的话,那你现在想想自个为什么会这样做?”
玄月道:“贵贱之别,玄月的性命比不上东家的性命重要。”
张问闭上眼睛,眉间竖起两道皱纹,仿佛在苦思什么玄机,一边说道:“不对,对于自己来说,自己的性命最重要……你不愿意我死,不是因为我地位高,而是因为我能给你权力、地位、锦衣玉食,我死了你的所有都可能失去;你如果愿意为我死,也不是因为我的地位或者比你高,而是因为相处这么久的感情。人都会有感情,一块石头捂在胸口也能捂热,没有人可以做到完全冷血。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玄月低头沉思,沉默不语。
张问睁开眼睛,长嘘了一口气,笑道:“就是这么个理,你也别不好意思承认。人就是这样的东西,能独立思考所以会自私,完全不为自己想的人那是圣贤,我至今没亲眼见过。
你是这样的心思,天下的心思也大概差不多。我身边有一批朝廷大员,只要我登基称帝,他们就可以封侯进爵,贵不可言;假如我倒台,他们已得到的东西和有希望得到的东西都很可能烟消云散,这批人肯定愿意看到我坐稳位置。还有其他官员因为政权的存在能得到权力和俸禄、将士能领到军饷,大家都不愿意看到朝廷垮台,否则会对他们的利益造成损害……就是老百姓,也盼着能真的太平,可以踏踏实实过日子。大家为自己作想,我的权力才能现实啊。”
玄月专心致志地听着张问说话,时而还点点头……但是张问知道她没听明白,她做出倾听的样子完全是因为想让张问有好感。
她也许不懂国家大事,但是对人际关系的技巧却很有些心得,善于揣摩别人的心理,这大概也算作善解人意吧:人总是有种倾述的欲望,这时候如果有人能听他倾述,就会让他感觉很好……不需要在意他倾述什么内容,只需要做出在倾听的样子就好。
玄月无疑就是这样做的。
张问突然感觉有些十分寂寞,他推开窗户时,夜色中虽有些亮光,但宁远终归比不上京师,一到晚上就黑漆漆的。
这时玄月问道:“东家什么时候回京师?”
张问答非所问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第二天张问总算穿戴整齐出了行辕,乘轿去指挥司衙门。辽东天气寒冷,他呆在行辕里几天不想出门,而他一天在辽东,一天就是最高决策者,导致许多公务积压没有处理。衙门的官员们见他到来,似乎都松了一口气。
不过张问并不处理公务,只对众官说道:“今天我会安排职权,以后这些事儿找负责相应事务的人处理。”
他进衙门之后,随即便召集大员议事,兵部左尚书朱燮元在大战之后也奉命赶回了宁远,这时身在辽东的朝廷大员倒是一个都不缺。
众大员济济一堂,张问与之一一见礼寒暄,然后各自入座议事。此事大家关心的自然还是对清战事,张问也首先和众人说这事儿。
小凌河大战之后,清军主力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无法再同明军进行大规模的角逐,此后几乎不存在艰难的恶仗,只需要逐步收复辽东即可。
张问提出之后的作战分作两个阶段:首先收复辽东湾北部辽河以西所有的城镇,将清军消灭驱逐出去,重新恢复以前的卫所防卫,充分保障后勤线;然后兵渡辽河,图谋辽阳、沈阳两大重镇。
清朝首都设在沈阳,等明军拿下沈阳之后,清朝政权就几乎被颠覆不复存在了,以后的事儿只剩下清剿余孽。
对于张问提出的这个方案,大多数人都十分赞同。既然胜券在握,在充分保障后勤线的基础上稳打稳扎逐步平推的办法确实是明智之举。
“辽东战事大势已定,朝廷和西北都还有一些事要做,过几天我打算回京师了。”张问淡淡地说道。
大员们听罢几乎摒住了呼吸,等待张问说出谁来负责辽东大局。大家几乎都在想:肯定是朱燮元,朱燮元不仅是兵部左尚书,而且小凌河大战他是最大功臣,由他主持辽东大局最恰当不过。
张问看着茶几上的杯子,头也不抬地说道:“大将章照、叶青成等所部三十个师由朱部堂统一协凋部署,尽快推进到辽河一线;余下秦良玉刘铤等各师由熊督师节制,主要负责收复辽河以西各镇、监管后勤补给、构筑辽西防务保障线路等诸事……诸位以为如何?”
众官听罢都没有马上说话,寻思着这次任命的玄机。有的人认为张问安排得比较合理:从多次战役看来,朱燮元善攻,熊廷弼善守,这样安排是知人善用各取所长;有的人却在寻思,张问安排了两个互不从属的大员,这是分权和制衡。
不管是哪个原因,大家都没有理由反对,否则就有“机深志险”的嫌疑,所以众人都纷纷附议。
“好吧,就这样安排,具体的事拟成官文之后再行商榷。”
……其实张问还是很信任朱燮元和熊廷弼的,不过信任是一码事,从客观上制衡防止某人权柄过重是一码事,有必要这么做。
天下有多少完全安全而稳当的好事?
段七六 沧桑
九月间上旬,张问及其随从、官吏在卫队的护送下启程返回京师。九月间的太阳软绵绵的,就算在晴天的正午时分到太阳下暴晒也不觉得热辣,张问甚至觉得天空仿佛灰蒙蒙的,他挑开车帘看时,又见阳光明媚。大概是沿途的机器车烟尘太大的原因。
他们的路线是沿着驿道行进,大战前为了向辽东输送战争物资,骡马不足所以在宁远城以南的驿道上修了铁路,铁路上时常有烟雾腾腾的机器车队行驶。
张问和一干官吏是乘坐马车,随从和卫队官兵大部分骑马,因为乘坐机器车实在太慢了,况且修建路轨主要是为了运物。
驿道旁边的路轨上时常有机器车队在上面如蜗牛一般爬行,慢得和人们步行差不多,车厢上装载的物资倒是可观,堆得跟小山似的。机车噪音极大,整个路上都能听到“轰轰轰”的机器转动巨响,连彼此说话都不容易听清,搞得张问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