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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几位神将的眼神立即闪烁不定,但地坤却得意地在唇边露出一笑。
藏冬一手搓着下巴,“捕魂鬼差会来此带走她,是你们搞的鬼吧?”神将与鬼差联手合作?这下好了,凤舞这名被带回阴界的逃犯,下场恐将不堪想象。
敢作敢当的地坤抬高了下颔,“她该回阴界的。”
浑身血液沸腾的郁垒,在听了后,紧紧拳握着两掌,咬牙字字低吐。
“让开……”
天干跟地坤连成一气,“你本就不该逆天而行,而她,则必须回去她该待的地方。”
不意一瞥,竟瞥见郁垒脸上杀气腾腾,藏冬咽了咽口水。不好了,那小子不会在他的地盘上那么做吧?不,看样子,那小子真的会那么做。
大感不对的藏冬,在往后退想找地方躲藏时,不忘提醒还站在原地的神荼,“喂。”
“嗯?”神荼不解地看着他看似害怕的表情以及动作。
“要命的,就快跑。”
“这下可好了。”
叹息复叹息的藏冬,口中拖得老长的沉叹,自郁垒与八位神将动起手来后就一直没停过,直至两千年没大发过神威的郁垒终于停手,而藏冬家门前也多了八位躺平的神将后,总算是叹息完毕的藏冬,认命地撩起衣袖,准备收拾郁垒制造出来的烂摊子。
他走至先前态度高得不可一世的天干与地坤的身边,蹲下身子戳了戳被郁垒打得只剩半口气的天干。
“还活着就别装死,吞下去。”将自己炼的丹药塞进天干的口中后,他又掰开奄奄一息的地坤的嘴,“喏,你也是。”
“千万别又算在我的头上呀……”帮忙喂食其它神将的神荼,则是边帮忙边在嘴边喃喃。
“谁教你多事?”余怒未消的郁垒,举脚再踹了地坤一记后,冷眸直盯着总是不计前嫌的藏冬。
他无奈地摊摊两掌,“没办法,谁教我不想被牵连成你的共犯。”
郁垒淡哼了口凉气,衣袖一掀转身欲走。
“且慢。”藏冬动作飞快地拉住他,“你镇定点了没?”根据他对郁垒的认识,他想,这小子在发泄完怒火后,一定会做出更冲动的事来。
急着去找凤舞的郁垒格开他的手,但没那么好打发的藏冬化开他的掌劲,闪身来到他的面前,直盯着他掩不住心事的眼眸。
“想上哪?”
他懒得遮遮掩掩,“去把凤舞带回来。”
藏冬再抬起一手拦下他,“你以为下阴间是件容易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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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对,你就先别冲动……”打发走八神将后,神荼挨在藏冬的身后不停应和着。
藏冬一掌勾来郁垒的颈子,边说边往自个儿的宅子走,“我说,咱们就坐下慢慢想个法子,看有没有可能将她再带回来。”
“凤舞是私逃出阴间的。”止不住心慌的郁垒停下了脚步。”万一在我赶到前,她已喝下了忘川水,或是被阴界判刑,或者被迫投胎该怎办?”
藏冬瞪他一眼,“所以咱们才要快点想个法子出来呀。”
“有人来了。”跟在他们后头的神荼,在一股气息出现在林子的那边时,忙不迭地向他们出声示警。
“佩服佩服……”躲在林里看完了一神独战八神将戏码的燕吹笛,边鼓掌边走向他们。
藏冬掠高了白眼,“你来这里做什么?”
“看热闹啰。”欣赏完好戏的燕吹笛愉快地耸耸肩。
没心情看他们叙旧的郁垒,扭头就又想离开这里。“等等,郁垒……”藏冬赶紧将他给拖回来。
“原来他就是叫垒郁的那家伙呀,久仰久仰。”装作大惊小怪的燕吹笛,一脸钦佩地向郁垒拱手致意。
“他是谁?”郁垒淡淡扫他一眼,顺道把藏冬还搁在他肩上的手拍掉。
“只是个爱管闲事的凡人……”藏冬也不知该怎么介绍,只能撇着嘴角说出个大概。
愈是盯审着这个人类,愈觉得他的神态和所散放出来的气息熟识的郁垒,屈指算了算,张大了眼看向他。
他笃定的问:“替凤舞造牡丹身的人,是不是你?”没想到能为凤舞施那种法的竟是个凡人。
“凤舞?”管过太多闲事的燕吹笛,想了老半天才拍着手,“你说那个皇后命的啊?没错,我是管过她的闲事一回。”
原本还对一心要去寻魂的郁垒束手无策,但在见了燕吹笛脸上那副爱理不理、又漫不经心的顽笑后,藏冬霎时两眼一亮。
“燕家小子……”他亲亲热热热地走至燕吹笛的面前。
燕吹笛防备地退了两步,“老鬼,你笑得很诡异。”每次藏冬这么笑,已经走衰运走了很久的他,就会更衰得让他咬牙切齿。“你……”藏冬勾着他的颈子将他拉过来,刻意拖长了音调。“是不是修过还魂术?”还记得上次看他施行那种独门大法,是在殒星的那一回。
他怪睨一眼,“你不是早就知道?”
“我问你,如果想下阴间寻魂,该怎么做?”关于阴界这方法面的术法,在场的神仙没一个懂的,但他这个凡人,却是无一不通。
“哈!下阴间?”燕吹笛嗤之以鼻地笑了笑,“慢慢等天火出现,等阴阳边界开启啰。”
“除了那个以外呢?”还没问到重点的藏冬,不死心地再接再厉。
“那就等中元吧。”燕家小子两手一拍,“每年中元时节,阴界的阴间鬼城会暂开,到时鬼城城门一开,不只是阴间之鬼能来到阳间,阳间之人若想去阴间也不成问题。”
神荼指着上方不断飘落下来的白雪,“现在连雪都还没下完……”要郁垒等到中元?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嘛。
燕吹笛先是皱皱鼻尖,在原地来回踏步走了一阵后,转过身朝众神伸出一指。
“那就只剩一个法子。”既然天不助,那就只有人自助啦。
“什么法子?”三位天上神,立即兴奋地冲上前将他团团包围住。
他轻松愉快地字字吐出:“硬、闯、鬼、门。”
“怎么闯?”原本写满欣喜之情的三位天上神,眉头不约而同地垂了下来。
“找个人带路找到人间连接着阴间的鬼门不就成了?”他根本不当一回事地挥着手,“呿,连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我?你们这些神都是当假的啊?”
“人间的鬼门在哪?”认为他的提议相当可行的郁垒,抚着下颔沉思了许久后,决定用这法子试试。
“想知道还不容易?”燕吹笛两眉一挑,说得像是再简单不过,“随意找个行内人问问就成了。”真是,是他太过聪明,还是现在的天上神都是这般不开窍?
雪地上的音韵倏地沉寂了下来,除了款款飘坠的雪花外,毫无一丝声响。
三位天上神,无声地以眼神交流了许久后,被推派出来的藏冬首先发难。“喂,行内人。”
“抱歉,我不搅和不关我的事。”早就知道他们会打什么主意的燕吹笛,有所准备地把闭门羹摆在面前。 “别想叫我带你们去找鬼门。”
“只要告诉我地点就成了。”郁垒在他转身走人时,身形一闪,来到他的面前挡住他。
“行!”燕吹笛也很干脆,“就在皇城内城里的天坛上,一路好走,不送。”
“在皇甫迟的地盘上?”藏冬总算是明白为啥他连去都不愿去的缘故。
“所以我才说我不搅和……”燕吹笛说了一半,不解地看着两眼望向别处的藏冬,“老鬼,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听得太清楚了。”冷汗直流的藏冬,在应声的同时,两脚悄悄往后退,而盯得他发毛的郁垒,则是一步步朝他逼近。
不解他们之间交情的燕吹笛,走至神荼的身旁向他请益。
“喂,那个门神的眼神是不是怪怪的?”没事干啥亮出那种精光闪闪的眼神呀?老鬼欠了他很多钱吗?
神荼哀叹地掩着脸,“谁教你没事说那么多话。”
“啊?”他古怪地扬起一眉,“我说错了什么吗?”
“不要这样看我。”被节节逼退的藏冬,赶在郁垒开口前,不断对他摇着头。没把他的话听进耳里的郁垒,执着不改地继续朝他前进。“我不会蹚浑水的。”藏冬忙着把话说在前头。郁垒听了,开始将两掌扳得咯咯作响。
“我就不能说不吗?”欲哭无泪的藏冬,很委屈地朝他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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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垒的唇畔,微微露出一丝冷笑。
“喂!你强迫人的性子改一改行不行?”也卯起来火大的藏冬,止住退缩的脚步用力吼回去。
深深吐息过后,郁垒在雪地上的步子一定,两手展开了攻击的架式,伴月也随即出现在他的脚边,不断对藏冬发出骇人的低吼。
藏冬只好认命地垂首,“我跟你去就是了……”赖皮,每次都这样。
处于状况外的燕吹笛,不明所以地拉拉叹息连天的神荼的衣袖。
“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这两位神仙的沟通方式这么奇特呀?
“没有……”知道藏冬被拖下水,接下来自己也跑不掉的神荼,开始在心底盘算着,上头要是知情的话,他又得替郁垒受多少罚。“走。”见藏冬点头后,郁垒马上收势,拖来藏冬准备往天坛出发。“等等。”考虑得甚远的藏冬,为这个只会瞻前不会顾后的同僚想得更多。“咱俩一出现在阴界的地盘上,将会遇上些什么,你也知道吧?”他是忘了两千年前他们俩在神鬼大战时做过什么事吗?下头那些恨死他们的鬼,可是很乐意跟他们对上,并想办法将他们大卸八块的。
郁垒没把他的恐吓看在眼里,“那又如何?”
“我的意思是:!”藏冬咧出一抹取巧的诈笑,“与其大剌剌的擅闯阴界地盘惹来一堆风波,倒不如咱们偷偷的溜去,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回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非常厌烦他老是不一口气把话说完,爱玩这种话中有话把戏的郁垒,捏着他的两颊问。
“咱们都不知道鬼门怎么开是吧?若是强行打开或是砸坏鬼门,那么阴界之鬼必定会知情,因此……”藏冬拍开他的手,边说边把目光挪向站在他们后头闲着没事的人。
“因此,咱们非要找个会开鬼门的人,来替咱们偷偷开门。”一点就通的郁垒也漾出了诡笑,不约而同地把目光也移至燕吹笛身上。
赫然发觉在场所有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的燕吹笛,先是不安地对他们摇首,但三位天上神却整齐地向他点头,于是,他深吸了口气。
“想都……不要想。”
第八章
凄寒阴风刮过永无终止的冥夜,绿焰朵朵摇曳,映亮了地底尽处的茫茫幽色,莹莹绿亮的光影,照出一缕缕在刺骨冻心风间慢步缓走的身影,凄厉呼啸的风声中,渺然恻远、哀哀低泣、幽幽冤诉的哭声,盈绕在风中吹之不散。
此处乃阴界的尽头,搁置游魂的阴间,同时也是为惩罚出逃的游魂所设之狱,在这里,刀林剑海、针坡棘林处处,所有遭捕回阴间的游魂,必须走过此狱一遭,再至忘川川畔喝上一回忘川水,才能离开此处再回至阴间继续当抹游魂。
被捕魂鬼差捉回来的凤舞,在穿过布满锐刺的荆棘林,游过水深甚浅,水底处处布满了锐利剑锋的剑海,拎着湿漉漉的囚衣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