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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周白字及李天行、李天雄、李天胜全住在这间房里。
左边的一间,是长短二刀、何八张五的房子。
右边的一间,住的是仙子女侠女欣如。
这时已是入夜了,房里的周白宇、李天行、李天胜均已沐浴过了,而李天雄尚在浴房冲洗。
这一切都平静得很。
但不平静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灯火荧然。
李夭生与李天行在桌边倾谈,周白宇倚在窗前静听着。
开始时李氏兄弟谈的尽是伤感话,直至比较悲观的李天雄去沐浴后,话题才比较开朗。
李氏青衫十八剑虽然并非胞兄弟,但毕竟同一门下,情同手足,如今只剩三人,教人怎不感伤呢!
李天胜忽然道:“大哥,小弟什么都没有看出,倒是看出咱们的周大侠与白女侠就快请咱们喝喜酒啦,”
李天行笑道:“这个不错,这我也看得出来了。不知周大侠是否能先告诉咱们一个日期,好教咱兄弟届时赶来喝你们这杯闹闹酒哇!”
周白宇神采俊朗的脸也红了起来,尴尬地笑道:“别胡说,别胡说,白姑娘要是听见了……”
李天胜大笑道:“想不到周大侠竟未曾迎已有季常之癖,哈哈……”
李天行也跟着笑了起来。周白宇在自有盖世武功,说起儿女私情,脸却红得像关公似的,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事情发生了。
周白宇摹然觉得窗外已有人欺近,他立时翻身,只见一把明亮的剑尖已啸地穿入墙来。
要是他迟避一瞬,即被寄肠贯腹而殁。
敌人正在穿外。
周白宇即时拔剑。
窗口也同时间被人撑开。
李氏兄弟也立时止住笑声。
周白宇剑未刺出,窗外露出一只人手,数点寒星,疾射而至!
周白宇扬剑,拨去两道暗器。
“嗤”!蜡烛被另一枚暗器打熄。
李氏兄弟怒喝一声,同时拔剑。
同时间房外传来了急剧的敲门声。
黑暗里除了这阵阵的敲门声外,一无声响,众人屏息以待。
周白宇沉声道:“是谁?”
叩门声立止。
周白宇连人带剑飞身扑近门旁,反手拉开大门。同时间,那片窗门也被震开,一人飞身窜入。
“叮!”周白宇在黑暗中与对方接了一招,星花四射,来人武功之高,绝不在施国清之下,那人就在门边出剑。
那窜入屋内的人突地出剑,挑开了一个箱子、刹时间金银光华蕴射,李氏兄弟的剑也同时攻到。那人反身接下一剑,却给李天行的剑在右臂上划一道口子。
那人右手反射,六七枚暗器射出!
李氏兄弟双手翻冰,接下了所有的暗器,来人已不见踪影。
那人的武功虽不高,但施攻暗器的手法及轻功都很不错。
这边的周白字与对手拚了三招,那人一直是左手出剑,而至此刻右手一推,一人彼他扔了过来。
周白字一惊,左手扣接了给推压过来的人,正欲再出剑拦截,那人一闪间已逃逸而去。
此人轻功臂力,也绝不在施国清之下。
周白宇执住一人的后颈倏觉那人全身冰冷,已死去多时。
周白宇立时喝道,“关门,点灯。”
李天胜一个箭步,守住窗子。李天行立时打开火折子,点着了蜡烛。
在烛火未燃亮之前,周白字脑中闪过了无数问题。
第一,来者武功如此之高,究竟是什么人马呢?
第二,来人一共两名,计划配合得如此周全,但竟在什么也还没有得到的情形下,便收手离去,他们所为何来?
第三,虽然激战时间很短,但以白欣如、何八、张五等的功力,应早已察觉,为何还未见赶来协助呢?
白欣如正住在右边的那一间房,她并不想偷听别人说话,只是李氏兄弟话说得大大声了,何况又是在谈她,所以她把话一一都听下了。
听到了那话。她的两颊粉面也羞红了起来,内心却是滋滋的。
她一面倾听着,一面脱下劲袋,换上便服,解髻披发,正欲登床就寝。
而正在此时,她忽然听到“刷”地一声响,传自隔壁,似是某样利物正刺穿什么东西似的;她即刻倾神注意。
接下来的是“铮”地拔剑声,李氏兄弟的笑声顿止,而隔房便传来了暗器激射声!
白欣如大吃一惊,立晓隔壁事变;她一个飞身,拨出了床前的“素女剑”,“霍”地打开了门,便想赶出去协助。
但她一打开门,劲风扑来,一汉子正迎面压来!
那人像己伏在门前很久了,所以她一打开门,即向她压下。
白欣如一惊非同小可,“咧”地口剑由下刺上,刺向那人!
那人竟被一剑刺中,却哼也不哼一声,仍向白欣如身上倒来。
白欣如更惊,幸而人乱心不乱,左手及时抓住那人的身子。
白欣如托住那人,这时门外灯光明明灭灭,非常昏暗,但仍能看清那人面目狰狞,双目暴瞪,满面紫黑色,已是气绝多时了!
那人死状甚修,张牙舞爪,像是地狱的鬼卒一样,想要把人也拖下地狱去似的!
此情此景,白欣如愕了一愕,不由自主地尖声叫了起来。
左边房里住的何八张五,一早便入睡,醒觉自然没有那么快。
当周白宇拨剑时,何八张五也立时惊醒,当他们听见暗器激射的声音时,便已立即断定有事发生了。
当叩门声响起时,何八张五飞身而起,一脚踢开房门,想冲出去助周白字一臂之力。
当房门一开,漫天暗器自门外激射而至,若换了旁人,恐怕早已着了道儿了。
但何八张五又岂是庸手?身子一伏,躲过一排暗器,两个起落,已冲出房外。
何八张五同时间瞥见一人自楼梯飞身而下,两人同时大喝一声,截断了那人的前后路,刀影如山,攻向那人!
那人刀影疾闪,封开两人的刀;脚踏一空,向楼下坠落。
何八张五和那人硬拚了一刀之后,知道对方绝非敌手,长啸一声,追踪而下。
但脚未沾地,楼下竟闪出一人,此人身法极快,一闪间已至两人身前。
张五长刀反回,撩向那人的小腹,何八短刀一晃,反刺那人颈部!
那人左手中指实地一弹,攻在长刀上,力道竟令张五的手腕一震,长刀一错间刀势向上翘起来,刚好格住了何八的短刀!
长短二刀二人心里自是一惊,其时楼上已传来白欣如的一声尖叫。
那人右手一拨,竟空手牢抓住长刀与短刀,右掌疾劈向何八,右脚蹬向张五!
张五何人二人一见情形不妙,当机立断,立时弃刀后跃,险险避过对手的招数!
那时周白宇的房中已点上了灯,而楼下房中的镖师已各在怒叱声中,自床上爬起应敌。
那人员夺了长短二刀的兵器,但也来不及下手了,两个起落间,消失在店中的甬道弯角处!
这时何八张五二人才松下一口气,似从阎王殿打了一转。灵魂又跑了回来似的。
那人武功之高,是长短二刀平生仅见的。
布幔扬开,五六名武师跳了出来,围住长短二刀。
这时灯火已尧,周白宇定睛一看,只见自己所制住的,是一个已气绝多时,脸色变紫的大汉。
那大汉是后心彼刺了一个洞,血已戳结。
李天行探头出来,惊叫道:“这人是那群镖师的其中之一。”
李天胜端详了手中所执的暗器一阵,也叫道:“来人竟是‘千手书生’史中明。”
周白宇的心中极为烦乱的,他将尸体交给李天行,边道:“我去看白始娘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同时在白欣如尖叫的时候,在裕室中的李天雄也冲了出来。
他一冲出来,就瞥见有一名黑衣人向他奔来,李天雄反手拔剑,那人扬手射出三道银芒。
李天雄拔剑乃是大错着,因他去沐洗之前,剑并不带出来,所以呆了一呆,暗恐已射至,李天雄侧身避过一镖,双指夹住一镖,右腹却被一镖打中!
李天雄只觉一阵刺痛,那人狞笑声中。反身出剑,急刺向李天雄。
李天雄强自一个翻身;躲开一剑,那人挥剑再攻,李天雄步法急变;拼命闪避,已无还手之能,而创口越来越痛,眼看已见法支持了。
这时石阶跃下二人,其中一名身法尤为敏捷,一掠即没;另一人则向那一名汉子喝道:
“老齐,还不收手,攻不下了!”
那人一听,剑势一缓,虚刺一剑,也翻身而去。
李天雄忍是伤口奇痛,挣扎向外爬出,岂料爬至一半,又一人闪过,那人一见李天雄,便一剑刺来!
李天雄绝非那人的对手,何况受伤如此之重!只强自一侧身,剑戳入李天雄的右臂!
李天雄大叫一声,猛地一挣,把身子向后猛拔,自对方剑中挣脱出来!
那人看来还想追击,但这时厅中已布满了人,那人略一迟疑,也收剑跑了。
李天雄强忍痛楚,身于疾向厅中退去!
周白宇从来也没有心乱得这样无法平静的。他一起一落,已到了白欣如房前。
白欣如这时仍抓住死尸,方寸已乱,一见有人扑近,娇叱一声,一剑剁出!
周白宇眼明手快,回剑格开“素女剑”,道:“欣如,是我!”
厅是情形大乱。
那六名武师一跃出来,便把长短二刀围了起来,其中一名执流星锤的大汉喝道:“三更半夜,你们手持利器出来大呼小叫的,是何居心?”
何八怒极反笑道:“是何居心?你们半夜偷袭,居心好得很呀!”
另一名手持双刀的大汉也怒道:“什么?我们什么时候偷袭过你们了?你说话可要小心点!”
另一名满面胡子的手持长矛的大汉道:“我一眼就看出你们两个怪物不是什么好东西了!想打我们勇胜镖局的主意?想歪你的头了!”
其时,另一间房的布帘被拨开,一名矮小但精悍的汉子走了出来,看了看长短二刀好几眼后忽然拱手道:“来者可是风云总镖局的长短二刀,张、何大侠?”
张五也抱拳笑道:“正是咱兄弟,好汉可是勇胜镖局副主持,名震江们的快刀客车雷车大侠?”
车雷大笑道:“不敢不敢,江湖传言,并不足情。张、何大侠的行侠好义,在下早有所闻,今儿必是误会了!”
何八冷冷地道:“车大侠的勇胜镖局,是沧州七大名局之一,与敝局也极有渊源,只是为何要深夜以暗器招呼咱兄弟,真叫咱们不解!”
车雷绞眉道:“想必是误会。我们听到厅中和楼上发出异声后才出来的,我们已见张、何大侠持刀立于厅中了,敢情是有敌人来拢,引致这一场误会!”
何八、张五的心中也比较释然,而正在此时,有一人自客栈的雨道疾退了过来。
张五一眼便看出那人受伤不轻。即一个飞扑,扶着那人。那人以为有人暗袭,反身一掌劈来,张五五指一紧,扣住那人的脉门,那人已看清了张五,嘎声叫道:“张前辈,有敌人。我……”
张五一看,只见李天雄的右臂与小腹已被血染红,扶着李天雄,喝道:“是谁下的手!”
张五有五十载的内功,日日苦练,未尝中辍,而今一声暴喝,如春雷响起一般,震耳欲聋!
一名手执长剑的大汉吓得退了一步,道:“干吗如此大声,咱们可不作这些暗箭伤人的事!”
只听楼上传来一声惊叫,两条人影飞掠而下,正是李氏兄弟。
李天行一到,即扶着李天雄,颤声道:“你怎么了?天雄,谁下的毒手?”
李天胜不明就里,见李天雄已不能言,而那些勇胜镖局的人都亮了兵器,他大喝一声:
“赋予看剑!”一剑刺向快刀客车雷!
雷一呆,那名使双刀的已大喝一声:“不得无礼!”双刀架住一剑!
执长矛的大汉却叫道:“车总镖头,你看他背的不是胡老四么?”
李天胜一呆,才记起背在他肩上的尸体仍忘了解下。另一名手持拐杖的大汉也惊叫道:
“胡老四背心有血,他,他死了!”
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