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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魔物触了电一样的猛地跳开,竟回过头飞跑了。
“苏若……苏若……”苔丝看着苏若,就好象第一次看见她一样。
苏若却默默摇头,身上那层若隐若现的白光消失了,眼神多了些黯淡,她摇摇头:“走吧……他们,本来就是我做前世的孽……唉!”
前世?苔丝更加惊异地望着她,她前世是什么身份?居然可以作孽如此?令一个大陆就此改变,让至高无上的主神诅咒千年?
那一刻,苔丝几乎全明白了,拜鲁神殿,冰岚女神的忌日……她惊叫起来:“苏若!苏若你的前世是冰岚女神!”
苏若回过头,脸上露出一个无奈至极的笑容,她缓缓道:“我只是一个被神诅咒了的祭司,被逐出神殿,又被斐迪南追杀的女人……而已。”
苔丝忽然觉得,这个女子的伤心和痛苦,还在她的之上啊。
苏若不愿再提及,只是抬头看了看天色,艾尼高的太阳下山总是特别早。一轮欲落的红日挂在沙漠之西,真的染的地上一片血红。
“天一黑下来,这里就是一片鬼物纵横的世界了。”苏若说着,对这片土地,她好象在谈论自家的后院:“快走吧,找个可以休息的地方。”
向南数十里地,她们就看见了一片岩石,即使是苔丝,也知道这里是宿营的好地方。
这里就是血色沙漠北方及南方有着被称为“凶灵之竖琴”的奇异岩石。当风透过岩石下方的洞口时,会产生奇妙的音乐,但是也有人传说这是凶灵族聚在岩石上唱出的歌声。
苏若长袖挥出,岩石一片粉碎,她这才出了一口气——血色沙漠的岩石地带时常有岩石怪出现,乍一看上去就是一堆岩石的样子,却是依靠吸收尸体的寒气聚集能量。
她将那堆击碎的岩石左摆右放,顿时生出一层雾气。有了这层幻界的防护,这一夜才能高枕无忧。
夜幕骤然降临了,似乎是魔物们迫不及待的拉开了饕餮的序幕。
歌唱,哀鸣,闪着各种光华的眼睛,嗜血的眼睛和渴望进攻的躯体,各种魔界的力量渐渐复活,隔着那一层雾气,看得真真切切。互相攻击,吞噬,寻找每一个生灵。
苏若枕臂躺下,劝道:“休息吧……我们明天还要赶路,它们看不见我们,看见了也进不来……”
苔丝默默在她身边躺下,心中极其复杂——这是她在血色沙漠的第三个夜晚了,前两个晚上都是根本没有睡着。但是今天,却有了不同的感情——原来它们有的是人,有的是美丽的植物或者动物,这里本来是欣欣向荣的大陆,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斐迪南说到统一——是不是真的一定要统一才能集合分散的人力?仅仅是统一又是否会继续招致神的诅咒?
慢慢想着,想着,苔丝竟然睡着了,梦中,似乎看见了一对相爱的美丽青年,在神的力量下变成了可怕的怪物,他们一次次想要互相拥抱,却总是接触不到彼此……杀戮,腐尸,嗜血,日日夜夜的防备……这真是个可怕的地方。
或许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就会看见侵略者的铁蹄,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永无休止的折磨人的日子呢?
睡梦中,苔丝的眉头拧成一团……
第二天,苏若起身,看见苔丝还在酣睡。这个女孩儿恐怕很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吧。苏若伸出手,轻抚了下她的眉头——她梦到了什么?在睡梦中还是这样的忧愁着。
苔丝一下惊醒过来,看着凝视自己的苏若,不好意思的笑了。
“醒了?”苏若微笑:“那就赶紧上路吧,早点穿过这个鬼地方。”她随手撤下了幻界,外面正是狂风大做,昨夜的痕迹早已不见踪影。
一轮惨白的太阳挂在天上,无精打采的看着这个毫无生机的世界。
“好大的风沙”,苏若手向外一指:“那里就是书冢,苔丝,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以这魔门为中心的东南向有着在Rebellu指令之下埋葬了所有文字和书籍的书冢,由于此地带还有用沙子制成的巨塔,风总是要卷起风蚀下来的砂土。
苔丝不知道为什么在敌兵将至的时候,苏若还有到此一游的闲情雅致。苏若走到书冢前——说是书冢,其实只不过是略高出地面的一块土坡。
“苔丝”,苏若忽然郑重的对她说:“你记住,这块大陆一定要有自己的文字和书籍,只要有了自己的文化,就算没有神都没关系!”
苔丝完全被她说懵了,怔怔道:“你说……什么呢?”
苏若抓起一捧黄沙,一个字一个字强调:“记住!有了自己的文化,人就成为神,再也不会有任何诅咒可以击倒我们……记住!”
她的白衣在漠漠黄沙和猎猎西风里飘摇,似乎凝聚成了缘故神祗的剪影。苔丝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能感觉到,她好象在说一件接近神谕的道理。
苔丝点头:“我记住了!”那一刻,她有了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这带着神性的女子好象不属于人间,就要凝刻在神殿的祭坛上一样。
打了一个寒战,她努力驱散了自己的幻觉。
“走吧……”苏若看了看远方:“恐怕斐迪南的追兵快到了。”
她的估计没有错,斐迪南的大军马不停蹄地踏过大半个沙漠,竟然打破了夜不行军的习惯。'手 机 电 子 书 : w w w 。 5 1 7 z 。 c o m'
斐迪南显然动了真火,立誓要追上她们。
为了养伤和保存体力,斐迪南破例躺在战车里,三军交由凤翼指挥。
凤翼一马当先,诸将紧随在后,百万大军如黑夜的梦魇,掠过大漠。那极盛的杀气,妖魔鬼怪全为之遁避。
“凤翼!”斐迪南的声音从战车里传来:“前往绿洲!一定要在戴莫斯的国境之前截住她们!”
“是!”凤翼没有回头,只是大声应命。
拨转马头,队伍带起一阵黄尘,直奔月牙河。
血色沙漠西侧有一条被称为“移动之河”的月牙河,由此流出的水颜色就像血和泥浆的混合物,流水口的另一侧就是唯一的饮用水源“绿洲”,还有一个有通往地城废墟的入口。
——《古艾尼高大陆地理记》
斐迪南在车内,看着凤翼的指挥与气势。这真是个浑身是英气的年轻人,指挥的能力和临敌的判断力,丝毫不在自己之下。
队形变化,队伍丝毫不乱,慢慢甩开一道弧形,科纳多几十年都致力于养马,这里的战马都是在巫师们的法术和一流驯马师的调教下长大的,速度几乎可以和魔马相提并论。
混浊的月牙河,似乎是一条污血的带子,横亘在沙洲之上。
“等一等!”凤翼忽然举手喝止。
队伍停了下来,整齐而有序——数十万的大军,就是这一“停”,看似简单,少了数年之功,也是不可能。
地上,赫然有一个巨大的脚印。
凤翼的瞳孔在收缩——这么大的脚印,简直是勿庸置疑,一定是沙魔。
敢在这里单独袭击军队的,恐怕也只有沙魔了吧,那是血色沙漠里最可怕的怪物,是仅仅出没在沙漠尽头绿洲上的怪兽。
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吼,震破了沙漠的宁静,连砂砾都跟着翻涌起来。
凤翼的身子已跃离了马鞍,一道铁链从他腰畔掠过。
是沙魔,狮子一样的头,一张足以吞下凤翼的巨口,手臂上捆着链条,竟是它攻击的武器。
凤翼身形在空中硬生生一拧,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反穿了过去,手中和平之剑已出手,剑尖刺在那链条的第一环上,身形向前直进。姿势之潇洒优美,当真不愧“凤翼”这个名字。
“呀!”凤翼一声大吼,手中的剑已穿过无数铁环,那沙魔正努力向后硬拖,凤翼竟也硬碰硬地一个振腕。“光”的一声巨响,手里的和平之剑已将铁链震了个粉碎。
沙魔实在也没有想到会遇见这样生猛的“人类”,双手一张,直扑了上去。
凤翼剑尖挑起一个光圈,将沙魔向一边一带,人已转到它的背后,一剑刺去。
哪知沙魔的皮肤实在比钢铁还硬,一个滑手,只划了一道口子。
沙魔痛得哇哇直叫,回过头来,竟是要活活吞了凤翼。凤翼的剑尖还留在沙魔身上,一个借力,人已从它头顶跃过,一剑直刺它的天灵盖——一剑下来,居然冒出了无数火星,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怪物。
凤翼身形闪如流星,一剑剑地向沙魔身上招呼。远处的斐迪南心中又是一阵震动,每次看见凤翼动手,几乎都能明显地感觉他的剑法前进了一大步——现在的凤翼,似乎正在慢慢把胡里安的重剑与他的灵巧融为一体,渐渐开辟出一个属于自己的天地。
凤翼连日来也不知受了多少屈辱,今天遇到这么个怪物,索性撒开手来大杀一场,一剑剑记忆中的剑法随手而出,新的招数似乎也层出不穷,只觉得身形与那柄剑浑然如一,甚至心中也有了一种感应。
沙魔又一次扑来,凤翼已觑准它的弱点,竟随手将和平之剑扔上天空。双臂一分,两拳击在沙魔双臂的关节上——那沙魔威力虽无穷,灵巧却是欠缺,受了这两击,双臂一下大开,胸口的空门全露了出来。
凤翼左足已闪电般踢出,沙魔那偌大的身躯顿时摔在地上,有如一座沙丘落地。
电光石火间,凤翼已抄住天上落下的和平之剑,一剑刺入沙魔大张的嘴里——好大的巨口,凤翼的手腕似乎都感觉到它口中的热气。
又是一个纵身,一剑当空劈下,他们这场打斗早就黄沙漫天,凤翼这一剑,几乎用尽了全力,将天上的灰尘似乎也一剑劈开,在空中划下一条光带。
剑落,沙魔的头颅被整个切了下来,滚出老远。
凤翼不再看它一眼,擦了擦剑,回身上马,喝令道:“大军出发!”
这一通出手,干净利落,当真有雷霆之威。平日里对他有些不服的将官,这回也是心服口服。
大军没有耽搁,即可绝尘而去,直奔那条绿州畔的月牙河。
翻身下马,正在思索渡河的方法,一名士兵鬼叫了起来:“元帅……看!”
一群怪模怪样的虫子在远处出现,愈来愈多,竟然成了包围之势——这是血沙虫,曾经吞噬过整个军队。
最远处的一名士兵已翻身倒地,一只血沙虫咬住他的内脏用力一拖,将肠子拉出好远,血沙虫一涌而上,那士兵的尸体被吃了个干干净净,连骨头也没有留下。
斐迪南腾地从战车中跃出,左足踏地,已使出了“电系攻击”,黄色的光环带着电光顺着地面前进,一群血沙虫顿时死于非命,但更多的血沙虫聚集在了光环的外面。
“陛下!”凤翼抽出了剑。
“整顿大军,尽可能靠近!”斐迪南吩咐,靠近些,防护圈就可以略小一点。
他心里却是渐渐着急,血沙虫铺天盖地,不是剑法所能对抗,这样下去,他的力量总有耗完的时候,到时候又能怎么办?
七十二万大军,那是多大的一块地方?斐迪南以一人之力护卫数十万人,力量急剧消耗着。
这血沙虫,无惧于水火,几乎不是人力所能对抗。
若是真的再也守不住……斐迪南心中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做了盘算,也只好用斯德的部下做个牺牲,还能保留大军的核心力量。
他看了看凤翼,凤翼微微一笑:“陛下,过一会,我留下!”
斐迪南怒骂一声:“蠢材!”这个家伙,难道总想着牺牲么?
斐迪南自己知道,法力已渐渐枯竭了,是要做出决断的时刻了。
“斯德!”他大声吼道。
斯德浑身直抖,似乎知道皇帝要作出的决定——这种情况下,似乎只有一部分人做出牺牲,凤翼早被当作左膀右臂,看来只有他了。
“陛下……”斯德忽然跪下:“臣不服啊……臣忠心耿耿这么多年,为陛下一死倒也罢了,这小子……他凭什么?这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