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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小马,这也得看是谁使这枪啊”
“就是参谋长一排子弹可以打倒八个,你能打中一个就不错喽”
旁边的战士们一听这话就瞎起哄。
“俺,俺不信”那个被叫做小马的小战士有些不服气地说道:“有这小‘望远镜’一照,那敌人就跟在眼前似的,这……这还能打不中?”
“那你就试试啊?”其它战士老趣道。
“参谋长我能试试吗?”小马被身旁的战士一激,就脸红脖子粗的问道。
我不由觉得一阵好笑,这小马就像个孩子似的,还把那些玩笑话都当真了。但看到他满脸的期盼和认真,也不好扫了他和战士们的兴致。再说了,现在这时候我军枪弹的补给也不会紧缺了,平时练练枪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笑着点了点头,随手就递上了一个弹匣。
别看小马年纪轻轻,但手上似乎还有些功夫,只见他熟悉地为步枪装上了弹匣,举起枪摆好了架式,接着“砰砰”两声……
身旁战士们的起哄声紧接着又响了起来,因为小马这两发子弹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只羞小马一张脸都不知道该往哪搁了。其实这不能怪他,枪托有点歪了,想要一上手就能打准还真不是易事。
“参谋长,你试试吧”
“是啊参谋长”小马把枪递给我,不好意思地说道:“试试吧也好让我学习学习”
不好让战士们扫兴,再加上被小马这么打几枪也有些技痒,接过步枪对着河对面的一根树枝“砰砰砰……”接连就打了几枪。
“好”战士们不由叫了起来,他们也看得仔细,这几枪发发都打在了树枝上。不过我也听得出来,战士们的叫好声并不是很热烈,因为对面的那颗树离我们所在的位置不过百来米,要做到这一点似乎很容易,从战士们中随便抓上一个人,似乎也能打出这样的成绩。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真正好的还是在最后一枪……
“砰”最后一发子弹****出去,那根碗口粗的树枝“呼”的一声就整个断了下来。
战士们这一回却没了声音了,个个都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这是我有意为之,但事实又让他们不得不信。
要把所有的子弹都打在树枝上不是难事,但要用这几发子弹把一根树枝打断,而且很有把握用最后一发子弹把树枝打断,那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到的了。这至少要求射出去的那几发子弹大致要打在树枝的同一个横断面上,这难度一点都不比发发打中靶心低。
接着过了好一阵,周围才爆发出一片叫好声,远远近近到处都是志愿军战士在朝着这边鼓掌
这时突然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像风一样的跑到我的面前,飞喘吁吁的叫道:“崔连长”
“你是……”看着面前的这个护士我不由一愣,虽说感觉似曾相识,但她脸上戴着口罩,一时还真想不起是谁。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面前的这名护士喃喃自语了几声。突然意识到什么,缓缓摘下了挂在耳朵上的口罩,露出了她清秀的脸,上面挂满了疲惫和兴奋。
“金秋莲”
我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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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经说过,不想在这里碰到我,但终归还是让你碰到我了”坐在河边的树桩上,听着溪流在身旁漴漴作响,我不由想起了以前的事。
忘了是在第几次战役,仗打多了就有点混了。反正是在汉城,这小丫头打仗有些打怕了,我就托着关系把她安排到后方的医院。分别的时候,这丫头对我说了句一语相关的话,“不要让我在后方看到你”。没想到现在还真在后方看到了,只是这一别就将近一年的时间。
“还好”金秋莲满面笑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一番,说道:“没有缺胳膊少腿的,比我想像的要好得多了”
“喂我说你积点口德好不好?”
“没有缺胳膊少腿,这不是好话么?”金秋莲咯咯笑道:“难道说你还希望我说你缺点什么……那才叫有口德啊?”
闻言我不由一阵无奈,都这么长的时间了,这小丫头怎么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喜欢斗嘴。
“崔连长……噢,现在应该叫崔参谋长了”金秋莲走了几步到溪边,一边用溪水清洗着手上的血迹,一边回过头来问道:“不是听说你当了团长了吗?怎么现在又会在这里?我去部队找过你几回,都说你没在。我就奇怪了,你的部队在打仗,你这个团长却可以三天两头的到处跑。老实坦白,是不想见我还是有其它原因?”
“唔这个……”被金秋莲这么一问我不禁有些语塞,难道说我还要告诉他是因为李平和因为考虑到作风问题,所以才找这借口的?出卖战友的事是怎么也不会做的,虽然这没什么。
想了想我就半真半假地回答道:“能者多劳嘛上级说我枪法好,就派我到处组织冷枪部队打冷枪去了东奔西跑也是常有的事……”
靠我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妻管严,这跟她还没什么呢就得到处找借口扯谎搪塞
“饶了你了”金秋莲对我的话没有半点怀疑,甩了甩手上的水,就来到我面前揭开我腿上刀伤的纱布,说道:“让我看看伤口唔,愈合得很好,用不了几天就……就可以出院了”
说到后面那句话的时候,我竟然发现她皱了皱眉头,这对她来说是件很稀奇的事。
“你一直都在这医院吗?”我随口问了声。
“嗯”金秋莲帮我腿上的纱布重新绑好,坐在我面前回答道:“村尾的那间院子里住着十几个伤员,我一直都在那照顾他们你来了也有一段时间了吧,没想到我们就只隔了几间屋子,却要一直到现在才碰上”
我也不由一阵苦笑,暗道这老天还真有点捉弄人。想了想,又问了声:“那你刚才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还一路跑来的……”
“枪声”金秋莲环抱着双腿,两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道:“每个人的脚步声都是不同的,就像每个人心跳的节奏也不同一样。所以每个人打枪的习惯也不一样,我好歹也是你手下的一个兵,跟着你打过几天仗,所以一听到枪声就知道是你了”
“金护士……”这时林子那头有人喊了一声。
金秋莲当即就跳了起来,对我说道:“我要去忙了,你好好养伤,空闲的时候我再来找你”
说着就急匆匆的朝林子外跑去,不一会儿又回过头来恶狠狠地威胁了一句:“警告你,别偷偷的跑掉了”
听着我不由感到一阵好笑,都说战场能让一个人快速成熟,但这句话在她身上似乎一点也不适用。不过也正是她的天真,才让我感受到了一丝战场之外的美好,感受到了血腥杀戮之外的一点沌洁。
这时我不由想到了远在国内的林雪,不自觉的就把她们两人作起比较来。虽说两人都是军旅出身的巾帼英雄,而且枪法也似乎也都不错,但却各有各的特色。
林雪嘛,心机似乎重了点。知道耍小手段、小花招,比如她有办法让别人跟我比枪法,即达到了过山的目的,又趁机知道了我的枪法,再比如说她最后与我分别的时候,还懂得一语双关,借着与李平各道别把要说的话跟我说了,甚至事先还准备好了纸条,趁和我握手道别的时候把纸条塞在我手里。我想,这该是跟她出身于一个政治家庭有关吧平时耳孺目染总是会学会一些的。
反观金秋莲,虽然实战经验比林雪多得多,经历的苦难也多得多,但却像是一个小孩似的天真无邪。而且我觉得,她在战场上之所以怕了,不是因为她怕死,而是受不了那么多的人死在她的身边,死在她的面前。这对于她来说,在感情上是很难接受的。这该是她自小跟爷爷在山里打猎养成的性格。
如果要在她们两人中选择一个,我会选哪一个呢?
我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伸了个懒腰就朝林子外走去。这个问题,如果是在现代时的我,也许会很纠结,也许还会感到自豪。有两个女孩子同时喜欢我,而且都是美女,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但是现在,我却不愿意为这个问题而烦恼。
不是有首诗吗?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这首诗曾一度被大学中的我奉为经典,甚至也想当然的把爱情的地位放在生命之上。那时的我,没有经历过战场上的生生死死;没有尝过时刻被死亡威胁着的滋味;更没有在陷入敌人的包围中奋力拼杀,只为了让自己能活下来
所以,那时的我多愁善感,也会为情所困,这都情有可原。但现在的我不会了,因为我经历过这些。
有句话说得好,很多东西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会知道它的可贵。生命也是一样,我们拥有它的时候,很多时候都不觉得它重要,甚至觉得活着没意义。只有在到了濒临失去的时候,才会真正明白生命有多重要。
爱情,不是生命的全部,更不会比生命宝贵,它只是生命的一部份
所以在这一刻,在这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的这一刻,我不想因为无法选择而徒增烦恼,一切都顺其自然好了。
施施然的走出了林子,这才发现已经是傍晚了。回到病房用过了卫生员给我端上来的晚饭,天色就渐渐黑了下来。
在战场上我更喜欢黑夜,因为黑夜就是我们的保护色。在现代我也喜欢黑夜,因为黑夜意味着我已经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坐在电脑前享受属于自己的时间。但在这里,我却不喜欢黑夜,因为这里的夜,我似乎除了躺在床上发呆外,什么也做不了
于是我就躺在床上发呆,身旁照例是炮弹箱中煤油发出的红红的光线。这光线随着煤油灯的跳动而忽明忽暗,好几次我都以为它会熄灭,但却又顽强的再次发出火光。
这就像是我的生命,好几次我都以为已经没有生存的机会了,但还是一直生存到了现在。甚至受的伤也都是无关紧要的,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奇迹。难道说这就是老天安排我到这个世界的礼物吗?我是不死之身?
虽说我有这个怀疑,但还是不敢轻易去尝试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天空中突然隐隐传了一阵飞机的轰鸣声。我当即一个翻身就床上坐起,用最快的速度掀开炮弹箱,把里面的煤油灯吹灭。虽说我很清楚,天上的飞行员根本就发现不了这点光线,但为了以防万一,这么做还是必要的。
“呜哇……”一阵刺耳的防空警报这时才响了起来,接着就是远方十几道探照灯的光线往天空乱照,防空炮、高射机枪也开始轰鸣起来。
“参谋长快,跟我进防空洞”卫生员小赵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扶着我就往门外走。
“等等,我的枪”我一边回头抓起自己的步枪,一边就在奇怪:灯火管制的都这么严了,美国佬的飞机怎么还能发现医院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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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手电筒
第三章手电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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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手电筒
还没等我们来得急跑进防空洞,敌人飞机的轰鸣声就压到了我们的头上。随着几声闷响,几颗照明弹就在我们上空爆了开来,苍白刺眼的亮光霎时就把我们所在的这个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小村庄照得毫发分明。
看到了目标,美军的战斗机很快就发出一阵怪啸,从空中俯冲下来,接着就是一阵熟悉而又恐怖的“呜呜……”声,一枚枚炸弹从天而降,一颗颗的在村庄周围爆炸开来。
小赵一刻也不敢停,扶着我飞快地朝防空洞方向跑去。但因为我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