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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羊看上去并不强壮,有些瘦小,他不是汉族人,而是满族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迁到山西居住,抗战前一直这一带作短工,家里大的愿望便是养上一群羊,他出生时,父亲看着外面的一群羊,顺口给他起名牵羊。
他长大后,好容易家里有了两只羊,可鬼子来了后,将家里的羊抓走,父亲拼命去抢,羊没抢回来,自己反挨了两刀,炕上躺了两月才恢复,县大队经过他们村子时,他就跟上县大队,打鬼子。
此刻他趴石缝间观察对面山头的监视哨,不时从怀里掏出干粮啃上一口,他很注意隐蔽自己,小心翼翼的观察周围的情况。
梅悠兰并不饿,她喝了几口水,给大量失水的身体补充了些水分,然后摊开双腿,而不是象那些队员一样盘着腿坐黄土地上,翻开一本笔记本,开始慢慢总结这一路的行动,这是她的老习惯,每天都要把自己见到的想到的些东西记录下来。
阳光渐渐移动,悬挂到中天之上,远处隐约传来枪声,除此之外群山中就是一遍寂静,仿佛没有人迹,偶尔一只小雀从半空飞过,好奇的打量下面的人群。
牵羊从上面滑下来,悄声报告,鬼子换岗吃午饭了。队长站起来,三两下爬上山梁,对面的监视哨正换岗,上岗的依旧是三个伪军,三个伪军士兵好像正闲聊,一阵浓浓的烟雾从他们中升起。
“队长,有情况。”
队长扭头看了,却是另一边观察的队员正焦急的冲他作手势,他迅速滑下来,又很快爬上另外一边,对面的山坡上出现大批士兵,这些士兵漫山遍野,顺着山坡向下;队长心中一紧,敌人的方向正是向这边而来,从山坡下来再爬上来,只需要半个小时到四十分钟。
“我们必须冒险了。”队长从山坡上滑下来,队员们自动聚集到他身边:“牵羊你上去盯着,我们按照你的手势行动。”
牵羊又爬上山坡,盯着监视哨,队长带着人隐蔽山凹处,紧紧的盯着牵羊,一会儿,牵羊的手轻轻挥动下,排第一位的队员一下便冲出去,迅速跑过山坡,然后冲进对面的山凹,慢慢移动到沟口。
过了一会,又一个跑过去了;再过一会,又一个过去了。队长看看天色,心中焦急,从后面过来的敌人,已经快到了。
一个接一个,监视哨上的伪军并不心,可他们毕竟有三个人,这边坡又是如此光秃秃的,只要谁不经意的往这边看上一眼,坡上的人便无所遁形。
队长又爬上山坡,对面的敌人已经开始爬坡了,走得快的已经爬上了三分之一。
人已经过去了一半,山沟里还剩下一半人,梅悠兰正准备,照相机塞进了背上的双肩包,勃朗宁手枪插腰上,正抬头看着牵羊的手。
“一次过两个。”队长决定加快速度,没有人反对,一个队员悄没声的站到梅悠兰身后。
牵羊的手又挥动一下,这次不是一个,而是两个,梅悠兰迅速跑到坡上,向坡下跑去,一不小心,被石头拌了,一下跌到坡上,叽里咕噜的向坡下滚去,队长大惊,立刻冲出山沟,从坡上跑下来。
从对面的沟口冲出两个人,抱起梅悠兰就缩回沟内。“勾啪”一声清脆的枪声划破寂静的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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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九章 奔流 第三节 太行行(五)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九章奔流第三节太行行(五)
枪声就是命令,后面的几个队员也不管掩饰行藏了,从沟口一下冲出来,沿着石坡跑下来,钻进对面的山沟,糟糕的是,梅悠兰的脚崴了,两个队员扶着她沿着沟跑,跑了一段路后,队长不感到不是办法,这样会严重拖延部队行动,他弯腰背上梅悠兰,同时命令:
“栓子,牵羊,满柱,你们把鬼子引开,上次说的地方汇合。”队长的声音有些急迫,三人什么话独没说,提枪向山坡上跑去,其他几个人护造队长向前跑,大牛前面开路,几个人飞快向前面奔跑,不久,后面传来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
很快枪声就向另一个方向走了,剩下的六个人继续向前奔跑,跑出两里左右后,大牛接过梅悠兰,背上继续跑。
跑,他们与四周围上来的敌人赛跑,抢敌人围过来之前从缺口冲出去。没有人再开口,没有人落下,包括小石头内,他跌跌撞撞的跟大队后面,队长却依旧一个劲的叫道:“快快”
长长的山沟头就眼前,“啪”一缕尘土扬起,开路的大牛身子一闪,侧身躲到岩石后面,剩下的人也随即隐蔽起来,沟口的左侧山丘上出现几道人影,正向这边射击。
“大牛阻击”队长接过梅悠兰又要背起来,梅悠兰挣扎着大声叫道:“我能走我能走”
“少废话”队长扫了眼梅悠兰的脚,脚上肿起个大包,明显不能走路,他粗鲁的将梅悠兰背上背:“掩护”
“啪啪”一排子弹飞出,随后又扔出几颗手榴弹,“轰”“轰”
借助手榴弹爆炸的烟雾,队长窜了出,向旁边的一条小路跑去,顺着这条小路向上爬,大牛带着两个队员阻击,小石头和另一个队员跟着队长向上爬。
“我不…动…了……”小石头气喘吁吁的叫道。
“跟上”队长严厉之极,头也不回的继续向上爬,那个队员伸手拉住小石头。后面枪声变得密集了,爆炸声不时响起。
队长爬上山丘,回头看,对面的山丘上出现了五十多个伪军和十来个鬼子,另外还有身影正陆续赶来。
“掩护”队长放下梅悠兰叫道,转身趴地上,向对面射击,敌人显然也发现了他们,子弹嗖嗖的向这边飞来,但可惜的是这些子弹不是高了,就是低了。
队长什么也没说,抓过旁边队员的枪,这支枪是三八枪,他随手将手中的驳壳枪扔给队员,队员接过来转手交给小石头,顺手把小石头的晋造步枪抢过来。
这连串动作完成得十分自然,梅悠兰非常诧异,她从来没见过这种临阵换枪的事,她还来不及反应,队长的枪已经响了,随着枪响,对面的人影倒下一个,梅悠兰惊讶的发现,队长居然是个神枪手,枪法丝毫不弱于伍子牛和宋云飞。
连续撂倒几个敌人后,敌人的气势被压下去了,伪军开始悄悄往后缩,鬼子却还哇哇向前冲,队长低声骂了一句,眯眼瞄准,旁边的队员却抢先开了一枪,一个鬼子应声栽倒,剩下的鬼子纷纷卧倒。
大牛三人两支枪的掩护下爬上来,可等他们爬上来,梅悠兰才注意到只有两个人上来了,几个伪军偷偷摸摸的打算从侧面绕过来,队长发现后,调转枪口,连续两枪,击毙两个伪军,剩下的伪军又缩回去了。
这形成了一个奇怪的情景,队长凭着精湛准确的枪法和地形优势,用一支枪压住了对面近百名鬼子汉奸,梅悠兰这才明白,他抢队员的枪时,队员为何毫无怨言。
“大牛,背上梅记者,走吴家坪等我们两天,两天过后,自己去第二联络点记住,你死可以,她不能出一丁点事走”队长沉声喝道,梅悠兰刚才试了下,知道自己实走不了。大牛一声不响背起梅悠兰便跑,队长留下掩护了,小石头和另一个上来的队员护着大牛就往下跑。
跑出一段距离后,后面的枪声又激烈起来,大牛的脚步稍稍缓了,又加快了,小石头回头看了一眼,迟疑下,又跟上来。
梅悠兰频频回头,希望能看到队长他们的身影,可让她失望的是,直到他们拐一个山沟,也没看见队长他们的身影。
另一个方向的枪声时有时无,栓子牵羊他们不知道带着敌人去那里了。大牛背着梅悠兰一下跑出五六里,然后瘫地上拼命喘气,休息两分钟后,另一个队员背起梅悠兰继续跑,现他们还没有脱离危险区域,不能停下来休息。
现人少了,队形就变了,小石头主动跑到前面担任尖兵,大牛负责断后,剩下那个队员背着梅悠兰中间。
不知道敌人是不是被队长他们吸引过去了,接下来的路,他们居然没有遇上敌人,有惊无险中渡过。
夕阳渐渐降临时,他们到了一处小树林,此刻他们才算真正松了口气,按照队长事前的分析,这队鬼子不是特意出来扫荡的,而是想偷袭,天色一晚,他们肯定就要缩回据点。
“哎哟,你轻点,轻点。”
大牛开始给梅悠兰看伤,手指她的脚上轻轻摁,不过他可能感到自己没使劲,可梅悠兰却禁不住叫起来。梅悠兰的脚踝已经彻底肿起来,大牛拿出个急救包,将她的脚包裹起来。
队长不,大牛就成了这支小分队的领导,另一个队员叫虎娃,不过他长倒不是虎头虎脑,相反脸型有些长,平时憨憨的,不太爱说话,所以他的外号又叫闷驴。
不过,梅悠兰感到些许变化,虽然谁都没说什么,可她已经察觉了,无论是小石头还是大牛,都不再象遇敌以前那样,与她说说话,笑笑,相反有种淡淡的厌恶。
小石头拿了块黑不溜秋的东西递给她,自己咬着另一块,梅悠兰接过翻来覆去的看了下,没认出来是什么,她皱眉问道:“这是什么?”
“干粮。”小石头的回答简单直接,此刻他腰间插着的是队长的驳壳枪。
梅悠兰没有再问,强忍着咬了口,发现除了有些苦外,其余没有什么,充分咀嚼后,又有一丝甜味,倒不是很难吃。
“队长他们能回来吗?”梅悠兰抚摸着腿,脚踝上依旧隐隐生疼。
“肯定能。”小石头的回答还是很简单,显然对他们的队长很有信心,然后他拿出水壶:“要不要喝点水?”
“我有。”梅悠兰量保持自己的卫生习惯,拿出自己的水壶喝了几口。
树林外传来脚步声,大牛警惕的抓起枪,闷驴的身影出现树木间,没等大牛开口,梅悠兰便问:“周队长他们回来了吗?”
闷驴摇摇头,梅悠兰又担心起来:“他们不会有事吧,都怪我要小心点,便不会拖累大家了。”
看到梅悠兰湿润的眼眶,小石头心软了,说实话,他们心里是有些怪梅悠兰的,当这绝大部分是来自梅悠兰本身,而不是她暴露目标;如果没有这次护送任务,队员们很可能便不回陷入危险中,不会牺牲。
女人的眼泪很多时候是利害的武器,现也一样,大牛瓮声瓮气的替梅悠兰分辨起来:“这不怪你,你没走过这种山路。”
“不用替我分辨,我知道,是我的责任,要不是我,大家都没事”梅悠兰双肩微微抽搐,眼泪流下来了,和宋云飞伍子牛他们接触多了,也知道些战场上的事,每个人都要做好自己的事,否则你影响的就是全队,以前梅悠兰对这话理解还不是很透的话,这次她有了切身体会,可这个体会,代价是如此之大。
“别,别,梅记者,您是大地方来的,那走过我们太行山的山路,不像我们,这都走熟了。”小石头和大牛都有些慌了,当初出发前,队长有明确命令,不仅要保护她,还不能委屈了她。
“你放心吧,”小石头不知道该怎么劝,无意中却选择正确的方式:“队长不会有事的,你不知道,鬼子根本抓不住他,上次城里,鬼子全城戒严抓,可他照样跑出来了。”
梅悠兰还哭,此刻她的心情很复杂,既有对自己的不满,又有好些埋怨,埋怨爷爷,埋怨庄继华,所有的委屈,都这个时候爆发了,她感到自己好软弱,好脆弱,好无助。她怪爷爷不理解她,怪庄继华心里没有她,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