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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夫人拿着棉袍过来,边走边说:“老爷,你急什么,穿这衣服去见司令,行吗?”
“穿这身,可能能给我夏家节约几斤粮食吧。”夏老爷苦笑道。
夏夫人的手停下来了,很是不解的问:“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别人是杀鸡儆猴,这位庄司令不愧是铁腕人物,他用的杀猴儆鸡,刚才他们这说这说那,殊不知,姓庄的已经磨好刀,如果不从,他不介意把我们这些人全收拾了。”
“老爷这是什么意思?”夏夫人还是不解。
“这次我们要想过关,得出血,我打算捐五万斤粮食出来救灾。”夏老爷的语气就象含着根黄连苦。
“没有其他办法吗?”夏夫人迟疑片刻后问。
夏老爷摇摇头,夏家与齐家相比大的差距便是政府层面上,齐家几个子女都走上政府高层,而夏家多也就杞县层面上混混。
“可能还不够,好加上两万大洋。当初我就劝你不要去挣这个黑心钱,你不听,这下鸡飞蛋打了吧。”这话已经表明,夏夫人不是那种只知道相夫教子的女人。
“当初不是齐家领头吗,我要不参加,恐怕已经关门了。”夏老爷苦涩的说,齐家开口,夏家是不能也不敢拒绝的。
夏老爷不是一次到县政府了,光复后也来了几次,但今天晚上的县政府明显与以往不同。这种不同外表上看不出来,政府大门外外与平时相比只多增加了两个岗哨,可走进县政府后就会发现,整个县政府已经高度戒备,四周的房上都布下暗哨,每道门口都有岗哨,两队游动哨院内四下游动。
庄继华有些厌恶的看着眼前这个战战兢兢的老头,就这个老头进门前,他正与萧振瀛讨论是不是就此将杞县的所有粮商一网打,以国营粮店取而代之。萧振瀛坚决反对,萧振瀛认为目前关键的是打掉齐家,整顿的目的不是泄愤,杞县的粮商大多数并不是仅仅经营粮站,还有其他实业,彻底打掉粮商业协会对杞县的战后重建造成极大困难。
萧振瀛的这番话让庄继华犹豫了,就这个时候,夏老爷求见。夏家本是这次打击对象之一,可萧振瀛刚才的建议让庄继华改变主意,答应见见这个杞县第二大粮商。
“庄将军,老朽是来请罪的。”夏老爷很坦诚,见到庄继华的一句话便让庄继华的怒气消了一半。
“我所以答应见你,是因为你是本县的大地主之一,但这次你没有逼佃户补交租子,否则我是不会见你的。”庄继华的语气如一把刀,夏老爷心中打个寒战,暗叫侥幸。
听说齐家要求佃户补交地租后,夏老爷立刻就知道齐家要作什么,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粮食大战,他也动过收租的念头,但夏夫人坚决反对了,让他暂时没有动作,没想到这下居然就救了他一命,救了夏家。
“停止卖粮就已经很过分了,”夏老爷小心的看了庄继华一眼:“这样的荒年,政府如此困难下,依旧百般救济,是百姓之幸,我若连这样的粮食都要夺,那真是罪该万死。”
“那你为何要停止卖粮呢?”庄继华的神色依旧冷峻。
“唉,说来话长了,”夏老爷露出痛悔的神色,唏嘘道:“齐家是杞县第一家,他找上门来,老朽没有胆量拒绝,虽然贱内反对,可齐家的势力太强了,随便说句话,我夏家便会家破人亡。”
庄继华一言不发,目光冷冷的看着他,带着丝丝杀气,汗珠顺着脊背向下流,夏老爷有种窒息的感觉,似乎天地这瞬间变得凝固,双脚一软差点就跪倒地。
将军,老朽此来,一是认罪;另外就是赎罪,老朽决定将粮库所存五万斤粮食,全部捐出,用于救灾,另外再捐出两万大洋,以作军需,免去夏家佃户两年地租。”
夏老爷心中犹如割肉般痛,可对面的传来的重重杀气,将他压得透不过气来。良久,那冷冰冰的声音再度传来。
“你的粮库就只有五万斤粮食?”
“不,不,夏家粮库藏粮八万斤,另外三万斤是用来经营的,老朽向将军保证,以去年春天的价格卖,决不敢多要一分钱。”夏老爷的汗顺着腮帮落下,他来不及掏出手绢,用袖子抹了抹。
“商人经商,就是赚钱,此乃天经地义,我没有意见,但商人决不能忘记自己的社会责任,经商是为了赚钱,赚钱就是要反哺社会,有了钱,可以好的生活,可有了钱,就应该承担多的社会责任。美国哈佛大学是美国著名的大学,他有一条著名的校训,入学是为了学识的增长,毕业是为了好地服务国家和人民。这个社会是由我们每个人组成的,如果我们每个人都到社会责任,我们的社会就会迅速变好,迅速强大。”
夏老爷心中松了口气,可随即又提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过关,依旧小心翼翼的观察庄继华的脸色,萧振瀛这时也淡淡的说:“古时有弦高贩牛救国,商人并不都是只爱钱,夏先生,你学学张静江先生,学学虞洽卿先生,看看他们是怎么作的。”
“你今天能来,能作出这个举动,说明你的良心还,”庄继华又补充道:“一位前辈曾说过这样一句话,人的格局有多大,事业就有多大,对政治家如此,对商人也同样,夏先生,有些钱是可以挣,有些钱,宁可破家也不能挣”
随着夏先生三字出口,如山的压力消失了,夏老爷终于松口气,他知道象庄继华这样的人物,一旦作出决定便轻易不会改变。
“是,是,老朽一定牢记此次教训,绝不再赚这等断子绝孙的钱。”
“好,夏先生,你刚才说,要免去佃户两年地租。”庄继华又开口道。
“是,老朽回去便向所有佃户宣布,具结保证。”夏老爷连忙保证道。
“我是相信你的,”庄继华淡淡一笑:“我的意思是,这样的好事不能仅仅只是您一个人作,应该动员所有人都来作。”
老爷有些傻眼了,他当然明白庄继华的意思,只是…。
“怎么,有困难?”庄继华仿佛随意的问道。
夏老爷迟疑中迅速衡量得失,很快他便抬头答道:“老朽担心老朽没有足够的威望,杞县虽然不大,除了齐家外,还有好几家是老朽不敢碰的。”
“呵呵,”萧振瀛笑起来,他拍拍夏老爷的肩膀:“这点你放心,有县政府、党部、救国会后面给你撑腰,另外,省政府就要颁布个劝募令,要求全省地主,百亩以上的免除佃户地租两年,百亩以下的,免除地租一年,你的想法与省政府的设想相同,到时候,你只需要带头响应就行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老朽义不容辞,义不容辞。”
夏老爷满头大汗的走出县政府,没走多远,就碰到一辆黄包车向县政府奔去,昏暗的灯光下,他认出正是那老鼠须的包车。心中暗道:这小子也算个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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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九章 奔流 第二节 战后之战(十三)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九章奔流第二节战后之战(十三)
齐家被封立震动了整个河南,李继雄被捕则震动了整个江北战区,第五集团军司令范汉杰和第六军军长甘丽初,九十三师师长吕国铨连夜赶到杞县,军法处长朱若愚少将也被紧急招到杞县。
“根据现查明的证据证明,李继雄收受齐家贿赂两万大洋。”庄继华的声音就像夹杂着冰块,阴恻恻的目光几人之间来回扫视:“吕师长,甘军长,范司令,你们有没有收钱?”
“没有,卑职一直通许,没到过杞县。”吕国铨腾的站起来:“卑职用项上人头保证若收了一分钱,这棵人头,卑职自己摘下来。”
“司令,卑职有失察之罪,”甘丽初也站起来:“前段时间接到报告,说杞县粮商停止售粮,卑职当即向范长官报告,只是卑职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严重。”
甘丽初是黄埔一期同学,现担任第六军中将军长。杞县的情况他已经接到报告,不过考虑到齐家的影响力,他不敢擅专,便向范汉杰报告,由范汉杰向战区司令部报告,昨天才拿到战区司令部批复,三个血淋淋的杀无赦
“司令,是我反应慢了,这事的责任我。”范汉杰西南开发队待的时间很长,几乎可以算是西南开发队中人,很清楚庄继华的脾气,担心他盛怒下撤了甘丽初和吕国铨,赶紧将责任揽下,至于他自己,当然他还是有把握,庄继华不会追究自己的责任。
看着范汉杰的脸,庄继华轻轻叹口气:“你们,两个是一期同学,一个是二期同学,当初黄埔岛上的几百同学,发展到今天,容易吗?可是象李继雄这样的败类,要多几个,丢天下很容易。国家尚未安枕,现不是刀枪入库的时候;我希望你们能始终保持黄埔精神,为国家,为我党,为校长,心力”
“请司令放心”三人齐声答道。
“朱处长,”庄继华转头又对朱若愚说:“这个案子必须彻查,无论牵扯到谁,都要一查到底,决不姑息”
“请司令甘心,卑职带了一个连的宪兵,和四个军法官,一定彻查此案”朱若愚大声答道。朱若愚是军统人员,与范汉杰他们相比,消息加灵通,昨天齐家和李继雄的案子便报到重庆,正好戴笠蒋介石那里汇报工作,蒋介石看后,暴跳如雷,当场将茶杯摔了,连骂了十几声娘希匹。连戴笠都遭了鱼池之灾,蒋介石发泄一通后,立刻下令彻查此案,随后又逼问军统之中有没有人参与,戴笠当然回答没有,不过也确实没有。
“李继雄事件敲了警钟,今后几年,随着反攻的展开,光复的地区会越来越多,会不会有人与汉奸勾结,帮其脱罪?有没有人趁机刮民财?这些,我们都必须警惕,宫秘书,你给李之龙和罗林韬发电,让他们准备个计划,全党全军进行整顿,狠抓廉洁奉公。”
“是,以前我忽略了这方面的问题,回去,我就全军进行教育整顿。”范汉杰有些沉重的答道,李继雄战场是把好手,敢打敢冲,没想到栽这上面,这是个深刻的教训。
会后,庄继华县政府召开记者招待会,当作来自省内外几十家媒体记者的面,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怒斥那些追缴地租的地主,告诉所有人,他决不对这种行为让步,齐家只是第一个,以后发现多少,就杀多少。
朱若愚的行动非常快,很快敲开齐家账房的嘴,拿到李继雄受贿的证据,庄继华上报军事委员会,蒋介石批示就地处决。
整个记者会弥漫着一种愤怒的情绪,这种情绪不仅仅来自庄继华将军,也来自参加发布会的记者们,包括我。
我怎么也想不到,这块土地上居然还存这样的人,我无法用语言来评价他们的行为,这种行为已经突破了贪婪无耻的底线时代周刊》记者白修德
政府应该用严厉的举措打击那些不法粮商和黑心地主,对庄继华将军的举措,我举双手支持。他们的行动已经不仅仅是罪恶,而是让人神共愤河南日报》记者黄起山。
委员长提出抗战建国,我们抗战建国的基础就是,三民主义,要实现三民主义,多的是靠政府官员的身体力行,所以抗战建国,必须要有廉洁的官员体系,如果没有这样的官员体系,三民主义这本好经也会被念歪被誉为庄继华喉舌的《渝州晚报》
……
“庄文革,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重庆,一座小楼里,一个中将泪流满面的伏桌上,胳膊下压着当天的渝州晚报,报纸上的大幅照片,正是齐家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