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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祥熙点梅云天的意思很明显,他希望梅云天能站出来支持他,毕竟他们还有亲戚的名义。
梅云天想了想说:“对于统一货币我们是支持的,这一点委员长和孔部长是很清楚的。不过收回货币是件很复杂的工作,首先要确定货币的汇率,决定汇率的因素很多,其中主要的是准备金和国际硬通货的汇兑关系,此外还要有充足的货币,所以收回货币的时间长短,我真的说不准,我只能说,只要中央给了充足的法币,我们大努力短的时间内收回货币。”
对梅云天的讲话,孔祥熙比较满意的点点头,而满意的是张静江,梅云天的话里找不到毛病,全是实话,既表示了对中央的支持,又给自己保留了转圜的余地。
第一节 法币(三)
“呵呵,少卿说得好,他的担心恐怕也是诸位的担心,我可以解释一下,法币与银元的兑换价是一比一,所以可以根据银元比价进行兑换,总发行量为十三亿八千万,一旦颁布实行后,会短时间内运到各位的银行。”孔祥熙乐的说。
梅云天看着他的那张脸,怎么都感到有点象那个一脸憨像的范哈儿,外表憨厚内里精明,不过范哈儿的精明中带着点江湖草莽气,此公的精明中却带着贵族的车那种高高上的气势。
孔祥熙说完之后,等了半天,陈济棠的代表才慢条斯理的说:“推行法币我们没有意见,不过这货币发行中总个方式,那些银行有权那些没权,其次货币发行多少究竟怎么确定?还请孔部长详细谈谈,我也好向上面转告。”
梅云天和张静江交换个眼色,彼此明白,真正的较量开始了。
“具有货币发行权的是中央银行、交通银行和农业银行,至于货币发行数量当然是中央政府根据国家财政政策确定。”孔祥熙的脸上依旧是笑眯眯的:“诸位,统一货币目的就是要废除各地滥发货币的弊端,所以法币的发行当然也必须控制中央政府手中,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后两句,孔祥熙的语气很重,可陈济棠的代表毫不意,仿佛不知道他的含义,他只是简单的摇摇头,面露不屑的说:“我来的时候,陈司令就说了,货币关系到国计民生,不能轻易决断,这几年广东经济发展迅速,根本原因就货币的稳定,因此货币发行方式需要邀请国内各方共同商议。”
南天王果然名不虚传,向蒋介石要财权也是明目张胆,梅云天就要开口。张静江却一旁轻轻摇头,意思是让他沉住气,暂时不要说话。
孔祥熙没说什么,只是呵呵笑了两声就转向阎锡山的代表,山西老财会怄钱,所以山西晋票民间的信誉还是很高的。huda可阎锡山中原大战损兵折将,此时已经完全没有实力与蒋介石叫板了,所以他的代表很圆滑的表示:“孔部长说得很对,不过这事地确很大,货币发行数量必须慎重,大家再好好商议一下。”
每个代表都必须表态,上海是中国金融中心,上海银行界的态度重要,蒋介石孔祥熙为了争取上海方面的支持花了两年时间来说服上海银行界。此次参加会议的上海银行界代表就有五人,其中为首的就是虞洽卿。
虞洽卿是四明银行的任总经理,原四明银行总经理孙衡甫七月时辞职。孙衡甫辞职和虞洽卿接任是张静江和孔祥熙暗中角力地结果,这场较量牵连很广,初的起因也是法币四明银行是上海老的华资银行之一,前清时由宁波商人集体创办,到一九三五年时,他的股东已经不再只是宁波商人,业务范围也早就扩展到房地产、有价债券、贷款等业务,它也发行货币,市民中的信誉良好。四明银行红火的是1933年和1934年。随后就受到白银外流和金融动荡的打击,孔祥熙为了推行法币,给上海银行界一个下马威,暗中派人到四明银行挤兑货币,总经理孙衡甫无力应对,只好向财政部求援,孔祥熙趁机要求加入官股;孙衡甫就要答应时,张静江出现了。
张静江通过虞洽卿向四明银行注资五百万美元,以保持四明的民办地位。不过张静江与孔祥熙都有同一个条件,就是孙衡甫必须辞职,但接任者不同,前者要求虞洽卿接任,后者却要以派中央银行的李嘉隆。于是这两者之间立刻决出胜负,孙衡甫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虞洽卿。
庄继华事后对张静江地这个策略地解释是。张静江明着针对孔祥熙。实际还是冲蒋介石去地。他要报复当年蒋介石对他地抛弃。huda道
不过明面上地解释却是。工商银行与四明银行联手将占据上海金融界四成江山。可以好地支持工商业地发展。
可现回过头一看。庄继华就不得不佩服张静江地深谋远虑。这两家银行现实际控制庄继华手中。这无形加强了他地金融干预能力。
虞洽卿有些枯瘦地面容上古井不波。他只是平静地说:“发行法币对国家而言是件好事。我等自然支持。不过既然发行法币。那么收回以前发行地货币就是必然。这对我们银行来说是件事关生死地事。财政部有没有什么举措帮助我们渡过这个难关。”
虞洽卿地话声一落。座地代表们就交头接耳。龙云地代表富滇银行董事立刻表态支持:“我们云南一向贫瘠。仅靠我们自身资金收回货币是肯定会造成货币短缺。而且我们银行也得破产。”
银行方面地讨价还价让孔祥熙很不是滋味。可又不得不与他们商谈。这些银行都不中央控制范围之内。阎锡山、陈济棠、龙云就不用说了。发行货币本就是他们聚敛军费地重要手段。而上海银行大部分是租界。中央政府也管不了。这就逼得中央政府不得不拉下架子与他们谈判。
孔祥熙明白这些人的想法,他们是想让中央承担部分损失,但中央却不能平白承受这个损失。
“诸位,诸位的银行可以向中央上缴准备金,中央银行按照一比十地准备金向诸位提供法币,以收回发行资金。”孔祥熙说完之后,拿出一支雪茄点上,缭绕的烟雾中露出他隐约的笑容。
“从民国二十年起,陈司令主政广东之后,广东经济的发展有目共睹,这首先得益于货币的币值稳定,而江浙地区通货膨胀高启,币值十分不稳,而且按照孔部长的说法,法币与英镑挂钩,请问中央有多少外汇来稳定法币,此外货币的发行数量是如何确定的,这些我们都不清楚,还有外汇交易,广东外汇交易十分活跃,而法币发行后只有三家银行可以进行外汇交易,这无疑切断了广东外汇交易的渠道,引起市面震动。”陈济棠代表地问题十分尖锐也十分具体。
“外汇交易银行是指定地,现我们只确定了中央银行、农业银行、交通银行,至于其他银行,只要具备条件,我看也可以。”孔祥熙回避了广东方面的其他问题,聪明地把问题限定外汇交易银行上。
法币是以国家信用为保证,与金银等贵金属脱钩,也与英镑美元等外汇脱钩,发行数量完全由国家来定,不需要外汇作保证,这种做法中国还是首次。
“我们支持发行法币,”富滇银行董事喷出一口浓烟:“不过收回货币和怎么收回,我不敢做主,必须向龙主席汇报后才能决定。”
梅云天心中暗自称赞这个董事的聪明,中央摆明了要推行法币,这个会议其实不是该不该推行法币,而是怎么推行法币,同时让各家停止印刷并收回已发行货币,所以这个时候争论不必要的,抗议没有用,倒不如退一步,让政治领袖去做决定。
孔祥熙明白,今天的会议成功了一半,上海和四川的代表实际已经表态支持了,但地方势力的代表却都没有松口,不过有了这两地代表的支持,特别是上海,法币的推行就毫无疑义了。
不过梅云天却感到今天的会议失败了,张静江一直没有做出开口的暗示,现各方态度明了,广东摆明不会放弃货币发行权,也不会回收货币;云南和山西则向中央讨价还价,主要是想捞点经济上的好处,因此这个会上已经不用再开下去了。
果然孔祥熙后面又说了一大套,但各方反应冷淡,都坚守着自己的底线,孔祥熙见他们无意让步,便宣布散会,至此明面上的交易结束,下面转入暗地里的交易。
梅云天回到饭店就向张静江抱怨,为何不趁陈济棠代表发难之时趁机提出监管的问题,张静江淡淡的摇头一笑:“不是时候。”
虞洽卿却详细的解释道:“如果你那个时候提出,孔祥熙就会把你划入反对推行法币的行列,而广东云南山西就会受到鼓励,就会凭空生出许多变故。贤侄,就算法币推行了,后面也可以建立监督制衡机构,心急吃不得热豆腐,慢慢来吧。”
“那我们还要不要与翁文灏谈谈呢?”梅云天有些丧气。可也不得不承认这两个老而成精的家伙说的没错,他们的目的不是反对推行法币,而是要监督管理货币的发行数量,其实主要的是探筹划战时经济政策,避免因为战争导致经济破产。
“要,这个必须谈,”张静江说:“不但要谈,而且要放开谈,把文革的顾虑通通讲出来,有些话他去说,比我们说有利。”
正说着,练小森进来,手里拿着一张请柬:“先生,孔府派人送来一张请柬,请您去赴宴。”
梅云天略一皱眉,他到过南京几次,也见过孔祥熙几次,却从未到他家去参加过什么宴会,这次孔祥熙是什么意思呢?
“不会是鸿门宴,”张静江开玩笑的说:“放心去吧,那可是你姑父。”
言罢哈哈大笑,可没等他的笑声落下,他和虞洽卿的仆人也进来了,手里都同样拿着一张红色的请柬。
第一节 法币(四)
孔祥熙的公馆财政部所地铁汤池11号楼,财政部就这条路上,梅云天看着这栋优雅的小楼,心中一阵感慨,庄继华一群人重庆住的比起这来可差得太远了。
下车之后,梅云天推着张静江仆人的引导下进入客厅,一个气质华贵的中年女性迎上来,还未开口便露出笑容,犹如一缕春风拂过你的脸:“阿德哥,静江先生,快请,快请。”
当然这三个人都不会被她的笑容迷惑,也绝不会把她当做普通的高官贵妇,这女人商场的上的眼光又狠又辣,这几年上海滩莫名其妙栽倒的她手上的不知有多少,而且绝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是栽谁的手上。梅云天见她的眼光转到自己身上,便抢先笑道:“大姑,每次见您,都感到您又年轻了。”
宋霭龄微微一笑,到底是美国回来的,连恭维女人也是美国式的:“你这孩子,每次不请,就不来,快进来吧。”
“大姑和姑父都很忙,我不敢轻易来打扰,”梅云天笑着解释道:“况且每次都匆匆忙忙的,南京上海停留的时间都不多。”
孔祥熙从的沙发上站起来,他的脸上似乎永远都带着笑容:“阿德哥,静江先生,少卿,快请坐,请坐。”
“我说霭龄,这几年你可了不得,七星公司是越办越红火了,上海滩;老兄弟们都羡慕庸之有个好媳妇。”张静江微笑着说道。
七星公司的幕后首脑就是这位雍容高贵的宋霭龄,孔祥熙还没开口,宋霭龄就抢先笑道:“静江先生说笑了,我那个小公司那有您的工商银行红火,您看这才不到两年吧,您那个工商银行就控制了半个上海的工商界。”
“静江先生,四明这一仗您打得漂亮,我输得心服口服。”这几人都不是外人,彼此之间很熟悉。所以孔祥熙也不避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