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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轻松点,不是冲我们来的。”杜聿明放下望远镜对大家说。庄继华意气消沉,杜聿明自然而然的结果指挥权,虽然他的军衔比宋云飞要低。
虽然与他们无关,但船上的警戒明显加强,伍子牛把那挺机枪放手边,宋云飞找到船老大询问是否能加快速度。
“文革,我们是不是江北下船,要是他们九江拦我们,那可就麻烦了。”杜聿明对庄继华说。“不会,九江是朱培德的地盘,朱培德才不会抓我们,相反他会对我们礼遇有加。”庄继华想都没想就说。
杜聿明稍微愣了下,庄继华接着说:“别看朱培德誓言旦旦支持武汉,但实际上他实投机,校长和武汉之间投机,武汉任命他为江西省主席,总算如他所愿,但他手下的将领却很反感工农运动。你看吧,要不了多久,朱培德就倒向校长。”
江西攻克后,蒋介石对朱培德行动迟缓非常恼怒,省主席就没给他,而是给了李烈均。412之后。武汉为了拉住朱培德,任命他为江西省主席,李烈均就离开南昌去了南京。
杜聿明想想后点点头,忽然想起刚才的情形,说道:“朱培德是不是已经采取行动了?刚才被追的两人看上去很像农会的。”
“不会这么巧吧。”庄继华愕然的看着他。他的记忆中根本没有朱培德什么事,是真的意外。
“我看有些象,不过也可能是下面人地私下行动。”
但杜聿明的猜测很快就得到了证明,九江前面的一处江弯处。当地驻军摆开了屠杀场,一个大胡子军官指挥下,二十多个乡民打扮的人被砍下了脑袋,鲜血染红了江面。江风远远送来杀气腾腾的叫嚣。“…跟着**走的下场!包庇共匪者,一律处死!”
庄继华与杜聿明互相看看,但两人地眼色却完全不同,一个是冷漠中藏着哀痛;一个是惊喜中藏着狂热。
没有多久。前方的岸上又传来一阵枪声,枪声很是激烈,几个人影江岸的芦苇间穿梭,有人不时向身后射击,后面一大群士兵喝骂着追进芦苇中。
渐渐的枪声停止,忽然伙计叫道:“水里面有人!”
庄继华跑过去一看,见一人江里面奋力划动手臂,很显然他负伤了,一缕血迹染红了身边的江水,岸边的士兵已经发现了他。冲着庄继华他们的船大声叫嚷。
“抓住他,船家,抓住他有赏。”
“把他拉上来。”庄继华命令道。
船靠了过去,“抓住,抓住。”两个伙计递出撑杆,江水中的人显然没什么力气了,抓着撑杆,两个伙计奋力把他拉上来。
“长官,可能是**。”船老大跑来对庄继华说,旁边地杜聿明虽然没说什么。脸色却很是怪异。
“管他的,**人也不是全是坏人,能救一个算一个吧。”庄继华淡淡的说。
“也是,就算积德吧。”船老大打了个哈哈,他当然知道庄继华不会把人送去领赏。
可庄继华看着那人。却越看越觉得眼熟。
“夏阳林。怎么是你?”庄继华惊讶之极。
夏阳林看看庄继华,忽然一笑。身体一软,倒船上。
“快,拿药箱来。”庄继华慌忙过去,伍子牛却已经抢他前面,扶起夏阳林。王小山准备得很仔细,他考虑到庄继华的伤,船上备有一些药品。
夏阳林睁开眼就看到庄继华的脸,他冲庄继华笑了笑,虚弱的说:“妈的,这条命算保住了。”
众人都不由一乐,庄继华现有些喜欢这小子了,可他怎么到地江西,怎么会被军队追杀呢?这些疑问都庄继华的脑海中盘旋。
夏阳林休息了一会,精神渐渐恢复,不过他的神态却有些低落。
“你怎么这里?”庄继华问。
“我们到江西来支援北伐军,后来我被派到这里搞农运,朱培德下令礼送**出境,下面的人杀红眼了,凡是搞农会的都杀。”夏阳林答道。
杜聿明不认识夏阳林,他皱眉问:“那也是杀**,你不是**吗?”
夏阳林摇头叹息:“我不是共党,我是国民党,妈的,那些丘八,老子就说了几句,他们就连老子也要杀,衰仔。”杜聿明愣住了,他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夏阳林:“你是国民党?那为什么要杀你?”
“他们要杀农会会员,我说朱主席说的是礼送**出境,没有说杀人,再说,好些人根本不是**,是我们国民党的人。农会里面的并非全是**呀,广东就有很多农会掌握国民党手中,而且这一带地农会我敢肯定,都是我们国民党掌权,他们这是滥杀无辜。”夏阳林悲愤的说:“早知道国民党是这样,我就不加入了。”
“算了,你能捡条命已经很不容易了。”庄继华淡淡的说,这种情况也他的意料之中。
“文革,这究竟是怎么啦?”夏阳林一拳砸船板上:“好好的北伐就这样给毁了,革命完了。”
庄继华拍拍他的肩头,他无言以对。宋云飞默默的走开了,伍子牛语气萧的说:“老弟,捡条命就行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我们都是小人物,有什么办法,回家去吧,就算你老爹要关你,你也该回家了。”
“怎么连国民党员也杀?这不是乱套了吗?”杜聿明很是不满,也很是不解。
“这还不明白,一样是过激,现谁为共党说话,谁就会被打成共党,农运,毕竟侵犯了地主的利益,现他们要报复。”庄继华的解释很合理。
“可我们采取地是减租减息,除了几个恶霸地主外,根本没有抄家,我们一直控制很严。”夏阳林还是不能理解:“地主只是损失了很小一部分东西,却能很大的改善农民的生活,这对国家对社会是有好处的。”
“人的贪心是无限地。”庄继华彻底绝望了,他设计地一切都完了,历史只是轻轻扭动一下,就回到原来的轨迹。我这是作什么呢?与风车搏斗。
“唐诘科德,我他妈地就是一个傻冒!”庄继华忍不住骂出声来。
杜聿明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文革,你不是武汉被捕了吗?怎么到这里的。”夏阳林这才想起庄继华的事,不由问起来。
庄继华没有说话,夏阳林还要问,伍子牛把他拉到一边去了。
浮云悠悠,远山带血。滔滔长江,咆哮着奔向远方;洗刷着两岸无的血。
九江港,庄继华远远就看见,码头上戒备森严,士兵“护送”着一群人登上船,随即船离开码头,向武汉方向驶去。
“这大慨是后一批了。”杜聿明望远镜里看到码头横幅上写的是欢送**员离境。
政治戏剧,舞台上的表演,遮掩着台下残忍的真实。
一会过来一艘巡逻船,船上士兵大声命令停船,船老大看看庄继华,庄继华点点头。
巡逻船靠过来,一个军官带着两名士兵跳上船。
“你们是什么人?要去哪里?”军官满脸杀气,巡逻船上的重机枪对准了船上众人。
“从武汉来,到南京去。”杜聿明上前答话。
“你们是什么人?”
“我是黄埔军校学兵团上尉连长杜聿明,这是一师师长庄继华少将,那两位是他的副官,还有一个是他的朋友,其他的是船工。”杜聿明现也不隐瞒身份了。
军官一愣,上下打量庄继华,有些不相信这个看上去很消沉的人居然是大名鼎鼎的庄继华。
第四十九节 别离(五)
庄继华没有说话,伍子牛把他的外衣拿出来给他披上,一粒金星阳光下闪闪发光,军官啪地立正敬礼。
“报告长官,国民革命军第三军师九江警备团中尉韩武奉命执行命令,请您原谅。”韩武眼中射出崇敬的目光,当初他们赣江西岸苦战,对庄继华以三千之众对抗近两万敌军并取得胜利佩服得五体投地。
“你们找什么?”庄继华问。
“我们接到报告说有个共党上了一条船,我们奉命查所有过往船只。”
“朱军长也开始清党了?”庄继华明知故问。
“是,不过军长说共党与我们曾经是朋友,好合好散,礼送出境。”韩武答道。
“那你们还什么?”韩武不知道庄继华这是嘲讽,而杜聿明他们却是明白的,但杜聿明却不理解庄继华为何要这样。
“军长说共党不能留江西,抓住之后就送上船,送他们去武汉。”韩武解释说。
“哦,那你们查吧,我们船上没有共党,只有国民党。”庄继华不想与他胡扯了,做了个手势,让他自行方便。
“卑职不敢,长官虎威,卑职不敢冒犯。”韩武随后又用一种拉近乎的口气说:“长官牛行时,卑职正赣江西岸作战,对长官,三军将士由衷敬佩。”
“不查,你回去怎么交代。”庄继华没接这个茬。
“我会向上司如实报告,上级绝不会追究,相反他可能会来拜见长官。”韩武依旧挺得笔直:“长官如果要进城的话,可以坐卑职的船进城。”
庄继华摇摇头:“不去了,除了满地血腥外,还能有什么呢?没意思。”
韩武显然没想到居然得到这样的回答愣住了。
“如果你不查的话我们还要赶路。”庄继华说得很平静。
“长官是要去南京?”韩武问,庄继华点点头,他有些不耐烦了。便对杜聿明说:“光亭,你替我接待一下韩中尉,我回舱里休息一下。”说完又对韩武说:“对不起,我先告辞了。”
“长官请自便,卑职告辞。”傻子都知道庄继华即将飞黄腾达,这个时候谁敢得罪他。就算朱培德亲来,也得给三分面子。
杜聿明这一年多叠经坎坷,性格变得加沉稳,很客气的送他过船,边走还边解释:“师长的伤还没好完,近武汉监狱里又…。”
韩武连忙打断他的话:“庄将军的事我们都知道,武汉那帮王八蛋就知道听共党,连庄将军都容不下。还能容得下谁。我们三军将士听说后都向军事委员会上书了,要求释放庄将军。”
这些话其实是韩武听说地,庄继华的政治态度高层不是秘密,三军中也有不少孙学会的人,二次东征时,庄继华留守广州,多次出席高级会议。三军高级将领对他根本不陌生。庄继华被捕的消息传开后,三军高级将领中引起不小的震动,加上对农运不满。将领们议论纷纷认为跟着武汉没有好结果,迟早会被共党杀头,不如跟着蒋介石,这无形中也影响了朱培德的态度。
朱培德清党后,剩下地路就没什么危险了,但庄继华加沉默了,杜聿明试图劝解他,但庄继华只是默默的听。什么话都不说,等杜聿明说得口干舌燥后,庄继华给他倒了杯水,然后才说:“离家三年多了,该回去看看了,父母年龄大了,他们救了我的命,而我却没有到责任。光亭,今后风云莫测,凡事小心谨慎。紧跟校长,可保你二十年无事。”
杜聿明瞪大眼睛,他明白庄继华要做什么了:“文革,没有了**,我们照样可以革命。校长会率领我们继续北伐的。你不应该现离开。”
“北伐?没有北伐了,以后就是打仗。国民党内战,和李宗仁、李济深、冯玉祥、唐生智、阎锡山他们打,然后就是剿共,战火连绵,遭殃的还是老百姓。”庄继华的口气很平静,412之后他就已经作出决定,沿途的现实加坚定了他的想法。
“文革,恐怕你是不想去剿共吧。”杜聿明当然明白庄继华地真实想法。
“共党不是那么容易消灭的,校长不该用军事手段,这是个政治问题,或者说是个社会问题,他的一些主张是符合当前的社会需要的。刀,是消灭不了信仰的。”庄继华平静而淡漠,仿佛与自己根本没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