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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清盛见一线阵地危急,带着两个排增援上来,得到增援地王玉珊排士气大振,猛烈反扑,敌人如潮水般的退下去了。吴清盛清点人数,王玉珊排还剩下十来个战士,他决定放弃一线阵地,把部队集中二线阵地。一二线阵地之间仅仅相隔六十米。
庄继华接到报告大为愤怒,薛岳生气,他私心里还想与庄继华比比,没想到这才开始打,一团没丢阵地,他的三团却把阵地给丢了,这让他感到脸上无光。
“我去看看,蔡粤搞什么!”薛岳说完没等庄继华开口就急匆匆跑出车站冲上小山丘。
跨进小庙的大门就吼起来:“蔡粤。你给老子滚出来,刁***,阵地怎么丢的,你给老子说清楚。”
蔡粤没想到薛岳会亲自来,急忙迎出来。薛岳没等他开口。立刻劈头盖脑一顿痛骂:“阵地怎么丢的?给我夺回来!蔡粤,你给我听清楚。你要想保存实力,我就要你地脑袋!妈的,窝囊!”
等薛岳的怒火过去后,蔡粤才解释道:“团长,我们一个营两边都要守,兵力不够,与其每道防线都兵力单薄,不如收缩兵力,增加兵力密度。”
“你放屁,”薛岳见蔡粤还解释,顿时勃然大怒,用手指着他的鼻子说:“你给我听清楚,阵地怎么丢的,你怎么给我夺回来,我就这里,看着你把他夺回来,你亲自去!”
“是!”蔡粤不敢再说什么,急忙出去组织兵力。薛岳随后也到了前沿,看看前沿的情况,王玉珊肋部负伤,听说蔡粤要去收复放弃的阵地也跟着来了,朝着要去。薛岳看看他的样子,二话不说把他赶回了小庙。
没有炮火准备,蔡粤带着二十二连和二十四连就发起了进攻,吴盛清指挥部队走前面,六十米的距离很快就走了一半,敌人的子弹身边嗖嗖穿过。
“同志们,冲…!”吴清盛地声音嘎然而止,胸前冒出几朵血花,他一头摔地上。
蔡粤眼睛立刻红了,大叫一声:“为吴连长报仇,冲啊!”
士兵们端起枪迎着敌人的子弹就冲过去了,阵地上再度响起兵刃的撞击声和惨叫声,彭德铨这个阵地上足足放了一个营,敌人依仗人数优势与蔡粤混战一起。薛岳看看还没能把敌人压下去,不由有些着急,急忙下令增援,可是没兵了,蔡粤已经把所有可以调动的兵力都调上去了。
薛岳也不管了从二十三连抽调一个排过来增援。这个排增援上去后,才把敌人压下去。
收复前沿阵地,二十二连的两个排损失一半,二十四连损失一个排。
蔡粤头部挂彩,用绷带胡乱包扎了一下,满脸血污:“报告团长,阵地夺回来了。”
薛岳点点头,没说话,扔给他一支烟,也给自己点上:“我给你调兵,阵地不能轻易丢,朱培德什么时候到还不知道,要利用这些阵地大量消耗敌人。”
“明白。”蔡粤面无表情的答道。
薛岳回到指挥部就向庄继华要兵:“八营阵地太宽,兵力严重不足,必须给他增兵。”
庄继华也没想到,彭德铨居然这么猛,他这是意识到兵力部署有问题,他点点头:“好。小山上你亲自去,那是我们的一个重要的支撑点,我把九营调给你,你必须钉山上!”
“是!”薛岳没有废话,立刻接受这个任务。
血红地夕阳抖擞余威,将天边染成一遍金色,赣江上洒出点点金光。天空的云彩仿佛燃烧,一天地激战让牛行车站周围尸横遍野。硝烟缭绕,盲目苍凉。
傍晚十分统计数字出来后,庄继华有些受不了,损失兵员近百人,阵亡连长一人,朱培德什么时候到还不知道,可要照这种速度消耗下去。恐怕十天以后,这两个团就没了。
“发电,问问朱培德什么时候到?”庄继华按耐不住内心的焦虑。
庄继华车站内清点损失,车站外郑俊彦也清点损失,不过他们的清点热闹些。
“我今天损失了三百多人,营长阵亡两个,连长阵亡五个,我是力了。”彭德铨丧气地说,今天他付出重大代价才攻下守军前沿阵地,没想到转眼就被夺回去了。损失让他心痛,一天下来损失死伤三百多人,还稍两个营长,五个连长,这换谁不心痛。
“老弟,我会向馨帅报告地,损失多少,给你补多少。”郑俊彦知道彭德铨今天是卖力的。他必须安抚这个鹰犬。
“我们发起了三次进攻,也损失了近两百人,两个连长也阵亡了。”梁鸿恩说着斜眼看看杨赓和。
杨赓和不露声色地叹口气:“看来大家都差不多,到底是黄埔党军,真要攻下来。我们都得作好减员一半地准备。”
“什么差不多。我看就是有人偷奸耍滑,杨旅长。我问你,我和彭旅长拼命,你那便怎么没什么动静?”梁鸿恩发火了,彭德铨隔得远,不清楚东边的情况,他可是瞧得一清二楚,杨赓和一共攻了两次,每次都是趴百米外放枪,而从正面地情况看,北伐军百米外根本不怎么还击。
“你瞎眼了,”杨赓和毫不客气的反驳说:“老子的弟兄死伤百多人,你没看见!”
“你!”梁鸿恩跳起来指着杨赓和就要开骂,彭德铨闻言也大为不满,瞪着杨赓和就要开骂。
郑俊彦急忙拦住,他抢先站起来,敲着桌子吼道:“住口!你们这成什么样子。大敌当前,不认真对敌却把心思放友军身上,我可告诉你们,我们要江西失败了,大家都没好日子过!保存实力,保存实力,保存到后,这天下就是别人的了!”
杨赓和看看郑俊彦吞吞吐吐的说:“司令,我们这打法是不是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虽然郑俊彦的话是骂的三个人,可彭德铨却依然不打算放过杨赓和。
“兵法上说置之死地而后生,我们这样把他们围得死死地,他们不能不作困兽之斗,要是我们给他一条生路,他们的抵抗还会这样顽强吗?”
“你的意思是围三阙一?”梁鸿恩问道,杨赓和点点头:“那放开那面?”
“当然是西面,也只有西面,他们才会走。”杨赓和说着看了彭德铨一眼,彭德铨心领神会,这时他也顾不得与杨赓和争什么了,虽然他又五千多人,可减员一半,搁谁身上谁也受不了。
“我看这样行,等他们突围时再行掩杀,这样我们的伤亡要小很多。”彭德铨急忙表示支持。
“不行,要放也只能放开东面。”郑俊彦对底下几个旅长的想法很清楚,掩杀,笑话,恐怕是掩而不杀。
东面,杨赓和心里轻蔑一笑,东面谁会去,那是赣江和鄱阳湖,去干什么,跳水吗?不过他却不开口了,这时候自然有人开口。
“东面?他们会去吗?”梁鸿恩疑惑的问:“东面可隔着赣江和鄱阳湖。”
“这就不用担心了,人渴了,连鸩酒都要喝,何况东面还有可能跑出去呢。”郑俊彦蛮有把握的说:“嗯,就这样,杨旅长明天把部队撤下来充当预备队,把东面腾出来让他们走。”
第四十四节 牛行车站(四)
清亮的月光洒大地上,带着浓浓水味的风轻柔的吹过冰冷的战场,吹散了硝烟和血腥,却留下战场中间的那些冰冷的死者,战斗一天的士兵们疲倦卷缩战壕中,警惕中等待下一次厮杀。
短暂的休战却没有让双方指挥官得到休息,都根据战场上的局势作出的调整,无论是已经到了宜春的蒋介石还是九江的孙传芳,亦或郑俊彦和庄继华。
距离宜春县城二十多里的永和镇是个大镇,有三千多户人家,此地盛产桑麻,宜春有名的夏布就是以此作为原料,一到夏季几乎家家都穿纱织布。蒋介石的临时行辕就设永和镇的袁氏祠堂。
陈倬从樟树赶到宜春,他从牛行车站出来后,就直去了樟树朱培德的司令部,苦求朱培德快出兵,可朱培德那里听他的,答应是好好的答应,却总不见行动,陈倬等了两天,绝望之下想起庄继华所说,又赶往萍乡见蒋介石,走到宜春,遇见二师部队,才知道蒋介石已经到了宜春。
蒋介石面沉似水,眼光恶狠狠的盯着陈倬,白崇禧、张治中则担心的看着陈倬,不知道蒋介石会怎样处置他,而加仑却似乎另有所思,只是盯着地图看。
“你不部队里,跑这里来做什么?”蒋介石的声音极其寒冷。
“报告校长,我是来向校长求援的。”陈倬已经知道程潜兵败南昌,庄继华正死守牛行车站,等待救援。
“求援?”蒋介石冷冷的哼了声:“求援用得着你这个参谋长亲自来吗?你是丢下部队逃跑了吧!居然还有脸来见我!好,很好,庄文革还牛行车站,你这当老师的却到了这里,无耻!无耻之极!”
蒋介石拍桌大骂。陈倬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卑职该死,请校长听卑职把话讲完。再行军法!卑职愿意领死。”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临阵脱逃。按革命军人连坐法,你该死!王茂如该死!缪斌该死!我们黄埔出了你们这些败类,真是给我丢脸,给先总理丢脸!”蒋介石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自从接到庄继华的报告后,蒋介石就一直处于紧张和悔恨中,他恼恨自己不该容忍王柏龄和缪斌;不该让一师与程潜一起行动;没有及时制止程潜南下;恨朱培德始终不采取积极行动。
“总司令,还是听他把话说完吧,他能来这里见你,也是很不容易地。”白崇禧虽然劝。可心地里却对蒋介石的话不以为然,北伐以来黄埔系地表现很差,除了赣南面对弱旅并十四军赖世璜地内应下,顺利拿下赣州,其他没什么出色的战绩,再加上刘峙武昌城下的作为,他对黄埔系军队的观感很差,对蒋介石的指挥能力是不敢恭维。
“好,你说吧,我们听。”蒋介石脸色漆黑。标记1黄埔系内都知道,蒋介石骂得越凶,可能出发强度就越低,只是这次的事太大,谁也不敢肯定蒋介石是真的要杀陈倬还是骂骂就算了。
陈倬于是从程潜到赣江边说起,一直到庄继华判断朱培德不会出兵,让自己立刻来找校长:“卑职赶到樟树朱军长那里后,才得知南昌战事进展几乎完全如我们所预料那样。唯一没有料到的是程潜居然不战而逃。卑职离开牛行之后就去了樟树朱军长司令部,请朱军长快出兵,可是朱军长…。”
“我知道了,朱军长有他的难处。”蒋介石打断陈倬的话,现他还需要朱培德为一师解围。不过陈倬地话还是让他难以置信:“你说文革事前就判断南昌必败?”
“是。”陈倬答道。
“那他为什么不向程潜建言?为什么不把一团带出牛行车站。”白崇禧也同样不解。既然知道必败,为何不跑。
“军令如山。正确的命令要执行,错误的命令也要执行,文革这样要求下属,也这样要求自己,所以没有程潜或者王师长的命令,他不会离开牛行车站。而且守住牛行车站,也等于为南昌守军留下一条退路,如果程潜能得胜门架桥,出了南昌后,全军西进,也不至于败得这样惨。至于报告程潜…,那有用吗?”陈倬悲哀的说,白崇禧沉默了,程潜既然南下,那么就绝不会接受庄继华撤出南昌的建议。可是他还是不理解,庄继华为何不走,为何要牛行陪葬。
蒋介石心里暗骂庄继华愚笨,神态却和缓了许多:“你为何不用电报报告?文革那里不是有电报吗?”
“一团没有电台,电台师部的,薛岳带到牛行车站的。”张治中提醒说:“而且,文革让陈参谋长面呈校长恐怕另有深意。”
“是,临走前,文革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