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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神秘蛇兽所看守,恐怖而诡异的大门。它连接着生命与死亡,埋藏着地狱中最禁忌的秘密。眨眼间神秘魔门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高悬头顶的中央之门外,幻化出另外八扇一模一样的门扉。缓缓转动的门扉将沙文添和司马影姿团团包围。十八条蛇兽的眼眸内同时闪烁出阴冷红光,教人不寒而栗。
“这就是地狱九重门在人世间的力量投影。眼中所见未必真实,但却最符合人类想象力的极限。进入九重门内,踏足非生又非死的奇异领域,我们必须找到已经被〖门〗之恶魔占据寄生的芈罗绮,然后让她和恶魔彻底分离,再将她带回到我们的世界里来。”
女警官抬头往向九道蛇兽之门望去,问道:“沙。我们究竟应该走进那一道门里才正确呢?”
“地狱九重门的封印极其强大,即使拥有《黑暗圣经》,但它上面的内容,却不是区区几名普通中学生所能解读。她们不过在第一道门上面开了道小小缝隙。所以,现在我们眼前所能看见的这些,其实都是幻影而已,带有强大力量的幻影。在我们面前有九道门,但实际上它们全是同一道门,通往同一个地方。”
沙文添顿了顿,肃然道:“司马,我不会再阻止妳。假如已经准备好,那么,握住我的手。”
女警官一笑,用自己五指扣紧地狱刑警手掌,闭起眼眸长长深呼吸口气,昂然向前踏出一步。
刹那间光暗交错、黑白颠倒,上下左右前后的方位,全都像积木般被拆散再重新组合。当司马影姿再度开启心灵之窗,展现在她眼前,是一个彻底杂乱无章的混乱世界。
这里就像是利用三维视力错觉而绘就的一幅抽象几何图画。到处都是道路、到处都是楼梯、到处都是走廊。无论你怎么走都可以。头上、脚下、身旁,各式各样风格的建筑物胡乱堆砌在一起,完全不讲究任何对称与平衡。它们就那么悬空而立,仿佛根本不存在重力约束。一切都显得那么疯狂,活象团理不清的乱麻。司马影姿不由自主向后退了几步,但觉头晕脑涨,身体也摇摇欲坠,几乎站也站不稳。
“司马,小心。”沙文添及时挽住了她,沉声道:“别去注意那些道路和建筑。它们不会掉下来砸在我们头上的。记住,现实世界里任何物理法则,在这里都不适用。”
“我,我明白了。”女警官深深吸了几口气,问道:“可是……在这里……我们要怎么样才能找到芈罗绮?”
“用不着找。在这个世界里,意志即为力量,由精神决定一切。”地狱刑警闭上眼眸,深深吸了口气。
四周空间随即旋转着变幻扭曲,道路、回廊、建筑……全都迅速隐没淡化。就仿佛有人在已经铺排得满满当当的画布上浇了一大盘水,将所有颜料全都冲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再绘画上新的图案。司马影姿吃惊地看着这一切奇妙的变化,突然间,她发现逐渐呈现眼前的全新环境,竟然似曾相识。
沙池、秋千、跷跷板和旋转木马,还有彩色瓷砖砌成的大象滑梯,以及远处若隐若现的灰色楼房。这场景和昨天在G市第二人民医院里,那个由〖门〗之恶魔操纵芈罗绮记忆而制造的幻境,几乎一模一样。
灰色浓雾依稀散逸,细若游丝的歌声亦越来越显清晰。好象可以将心脏和灵魂也从身体内震出的“砰、砰”响声又再传入耳中,依然是拍打皮球的声音,依旧是那童谣。
“大皮球,小皮球;大大,小小。拍皮球,拍皮球,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咕噜咕噜一,咕噜咕噜二,咕噜咕噜三,哎呀,哎呀,皮球滚掉啦。”
轻轻哼唱这歌谣的人全神贯注,对于接近自己身畔的司马影姿和沙文添,仿佛视而不见。可是一眨眼间,她已转身回眸,向两名警官,展现出纯真笑容。
“沙,还有司马姐姐,你们也来了吗?”
那喜悦笑容内,完全不含半点杂念,更找不到丝毫伪装痕迹。更重要的,是她身上没有那“恶魔”的邪气。带着几丝如释重负的欣喜,沙文添将探入怀内,紧握武器的手放开,试探着问道:“妳……是芈罗绮,还是姬绮罗?”
“我是……芈罗绮。”拍皮球的小女孩,清澈眼眸内仿佛闪过几丝迷惘。然而只是瞬间,她的神情已由茫然变成了肯定。用力点头道:“嗯,我是芈罗绮。我只能是,也必须是芈罗绮。”
她的说话中透露着几分蹊跷。然而沙文添亦不虞有它。司马影姿欣然道:“妳就是芈罗绮。太好了。那么,恶魔在哪里?还有,妳姐姐姬绮罗呢?”
“恶魔?什么恶魔?司马姐姐,妳在说什么?这里没有什么魔啊鬼啊的东西。”拍皮球的小女孩摇摇头,看起来好象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她眨眨大眼睛,带着期待和喜悦,快活道:“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啦。不过,很快姐姐也会来的。本来我就跟姐姐约好了。要和她一起拍皮球。可是上次罗绮生病了,所以没有来。姐姐很生气,就不睬罗绮了。罗绮好不容易才哄姐姐不再生气,答应再和罗绮玩呢。”
“芈罗绮,妳不能留在这里。”沙文添叹口气,硬起心肠,冷冷道:“这里不是妳的家,只是地狱九重门后面的虚幻世界而已。除了我们以外,这里没有姬绮罗,这里谁都没有。跟我们回去吧。妳的爸爸妈妈,还有许多关心着妳的人们,都在现实里面,等着妳回去。”
“你在说什么,沙?罗绮听不懂。”拍皮球的小女孩摇着头,眼眸内又再闪烁出茫然。茫然变成恍然,恍然再转化成恐惧。她紧紧把皮球搂在怀里,浑身颤抖着开始向后退,远离沙文添和司马影姿,远离现实。
“不,罗绮不走。罗绮要留下陪着姐姐。”拍皮球的小女孩拼命摇头,不知不觉间,已然泪流满面。“没有其他人最好。那样,那样罗绮和姐姐就可以在这里永远幸福地生活下去了。外面全都是坏人,罗绮不要再见他们,永远不要!姐姐,绮罗姐姐,妳在哪里?为什么还不来见罗绮?罗绮已经遵守约定了呀。姐姐,姐姐!”
她扯开仍带幼嫩童音的小喉咙,叫喊得声嘶力竭。突然,拍皮球的小女孩停止了哭喊,用力将皮球向沙文添掷过去,自己转身就跑。沙文添拨开皮球,拉上司马影姿,喊道:“追!这里危机重重,绝对不能让芈罗绮独自逃跑!”
用不着他多说,女警官早已反手扯住沙文添手臂,向拍皮球小女孩的方向穷追而去。司马影姿虽然也很紧张,可是并不太着急。在她想来,两名成年人要追上一个边哭边跑的小女孩,难道不该是易如反掌吗?
假如没有意外的,确实如此。可是在这个虚幻世界里,一切现实世界中的法则,都不再适合。
干净整洁的的小公园,忽然随着拍皮球小女孩的哭喊,而急促产生变化。所有东西都像沙子堆砌的城堡般,瞬间崩塌破碎。无形能量之手在空中用力搅动着,带动狂风呼啸旋转。
霎时间,半空中浮现出一张充斥了愤怒、憎恨、绝望、悲伤、还有痛苦与不甘的恐怖嘴脸。
滚滚狂风割肤如刀,漭漭黄沙遮天蔽日,蕴涵着最纯粹邪恶本质的气息,向沙文添和司马影姿急遽逼近。恶魔!是那头本已被〖门〗压制得极度衰弱的恶魔!此时此刻,他已无暇考虑这恶魔究竟是从哪里钻出来。千万吨黄沙活象猛兽般张开血盘大嘴,恶狠狠迎面扑噬而至,狠狠将沙文添与司马影姿卷裹其中。胜于山崩,强逾海啸,瞬间已将所有所有的一切一切,全都生葬活埋。
良久,良久。整个空间终于又再平静下来了。被彻底改变形貌的空间,再度旋转、扭曲,再度恢复成那个安静和平的小小游乐园。悠扬的哼唱歌谣声,伴随着那萧萧身影,以及规律的拍打皮球声重新响起。好象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然而,假若沙文添仍在的话,那么他便可以听出,此际的歌声中,已比之前多出了几分悲怆与凄凉。
歌声细若柔丝,一遍遍地不断重复,重复。然后在忽然间,飘荡的丝线由单而双,交互纠缠,就像是分不开的藤与蔓。拍皮球的小女孩迟疑着,逐渐停止了手上动作,犹犹豫豫回转身去。然后,她便看见了,此时此刻,世界上的另外一个,我。
“扑通”声响,皮球脱手落地。拍皮球的小女孩喃喃蠕动着嘴唇,问道:“姐、姐姐?”
世界上的另一个“我”微笑着,向拍皮球的小女孩,张开了双臂。她笑得好温柔,好美丽。不但像姐姐,更像是母亲。拍皮球的小女孩突然彻底地崩溃了。她跌跌撞撞地向前飞奔,一边喊着姐姐,一边扑入世界上另一个“我”的怀抱。放声号啕大哭。就像要把这么久以来的委屈,这么久以来的孤独,还有这么久以来的愧疚,全都发泄出来。另一个我“我”紧紧拥抱着她,轻轻抚摩着她的头发,口中哼唱却始终没有停过。
拍皮球的小女孩,抽泣着抬起头来,双臂紧紧抱住了另一个“我”,泪流满面哀求道:“姐姐,我们以后永远都要在一起,我们永远也不要分开。”
“我们是一体的。妳就是我,我就是妳。所以,我们本来就在一起,从来也没有分开过,姐姐。”另一个“我”轻拍着拍皮球小女孩的背,柔声安慰着自己的化身,自己的生命的延续。“可是,妳不能呆在这里。这个世界,不是活人应该来的地方。回去吧,姬绮罗。回去吧,我的姐姐。”
“不,我不回去。我要在这里,永远……不,姐姐妳究竟在说什么?”拍皮球的小女孩如遭雷亟。愕然凝望着另一个“我”的眼眸,突然同时显现出了迷惑、震惊、还有恐惧与慌乱。她下意识放开了另一个“我”,惊惶地急遽摇头,强笑道:“姐姐,妳弄错了。我是芈罗绮,是妳的妹妹。而妳才是姬绮罗,是我的姐姐。”
“还没有想起来吗?姐姐。”世界上的另一个“我”,流露出哀伤与怜悯。她伸出手去,用指尖轻轻抚过“芈罗绮”的脸颊。“知道为什么魔鬼会选择妳进行依附吗?因为,它本来就属于妳啊。是妳自己的心孕育了这头恶魔。难道妳真的想不起来了吗?不,我的姐姐,妳只是在逃避过去,不敢面对现实而已。想起来,赶快想起来啊。”
“我不要,我不要!姐姐,我们难道不是一心同体的吗?为什么一定要想起来?为什么一定要分出谁是芈罗绮?谁是姬绮罗?”
“因为芈罗绮已经死去,而姬绮罗还活着啊。姐姐,不要再自己欺骗自己了。生和死的界限,本来就是谁也无法打破的。想起来,想起来,想起来~~~~~”世界上另一个“我”的声音,陡然便变成虚幻而飘渺。实实在在地搂在双臂间的身体,也如烟似雾,忽悠消散无踪。浓浓灰色烟雾向四面八方延伸,将这座虚幻乐园笼罩其中。整个空间内,顷刻便只剩余变幻不定,翻滚不休的一团混沌。
浓烟聚散,芈罗绮、姬绮罗、沙文添、司马影姿……所有人全都不见了。可是这个空间里却不是空荡荡。小小游乐园,已被紧张而忙碌的手术室所代替。
水银灯下,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与护士们,正满头大汗,在相邻两张手术床间来回奔命。两名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女孩分别躺在床上,双目紧闭。旁边分别连接到女孩们身上的仪器不住发出紧急蜂鸣。突然间,急促得像要催命似的救生仪,转而发出悠长悲鸣。无论医生还是护士,霎时间全像中了定身法,停止了所有动作。
左首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