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才一个多月就歇着。”若菡笑道:“是不是早了点?我见身怀六甲还有下地干活的呢。”
“人家生了多少个了?”沈默大摇其头道:“咱们第一回,还是谨慎点好。”
“可是,人家会闷的。”若菡不依的撅着小嘴道:“八九个月哩。”
“那,总得先稳几个月吧?”沈默为难道:“师太说一开始是很危险的。”
“那就,一个月吧。”若菡轻咬着下唇道。
“最少三个月!”沈默气势十足道,见她苦着小脸,只好妥协道:“两个月不能再商量了。”
“一个半月,不能再多了!”若菡坚决道。
“好吧,成交……”沈默投降道。
都说怀了孕的女人像立了大功似的,天仙般的若菡也不能免俗。
幸福的女人都是一个样,这话太精辟了。
~
沈默这时候,已经不把若菡当老婆看了,而是当成……菩萨!诚心奉承,还得小心供着,除了‘好好好’就是‘是是是’。原先丰富多彩的工作生活,一下变成前厅和后宅两点一线来回跑,偏偏他还乐在其中,甘之若饴。
只是这样一来,对其它人和事的关注,难免就少一些,好在苏州城的政务已经上了正规,海瑞,归有光,王用汲这些人各自负责一摊,至少维持日常运转没问题。
所以日前一切还算正常,只有一个人,急得成了热锅里的蚂蚁,那就是毛海峰。
毛海峰其实是写好遗嘱,带着悲观情绪来的,他十分担心万一被官府永远留下回不去了,自己的儿子,老婆,财产就全成了别人的。
但现实比预想好的不是一星半点,他受到了最热情的招待,沈默将他接到府中,安排最好的客房……跨院带池塘那种,里面雕梁画栋,摆设奢华,还熏了香,软软的床,暖暖的被,让常处漂泊在海上,只能睡在狭窄潮湿的船舱中的毛海峰恍若天天住住在皇宫中一般。
若是在住处呆得闷了,便有人陪着他,虎丘塔,寒山寺,狮子林,沧浪亭,想往哪转往哪转,让毛海峰感动的不知说啥好。
不过他并没有乐不思蜀,因为他是带着任务来的,按照他干爹的指示,他要跟沈默进行深入谈判,以确定对方的态度,到底有没有和谈的可能。
但沈默似乎不愿谈正事儿,他让人带着毛海峰去参加一个又一个宴会,让他终于见识了上流人的生活,还出钱让他去赌馆,妓院消遣,让他知道苏州被称为人间天堂,不只是因为冠绝天下的园林!
毛海峰对沈默感情,可以说是与日俱增,只是总不见着人,让他心里忐忑的不行,终于忍不住到签押房求见。卫士倒没有拦他,毛海峰顺利见到了正在批阅文件的沈默。
“哎呦,海峰兄,”沈默搁下手头的文件,起身相迎道:“快请坐。”又吩咐卫士道:“把我的那点大红袍拿来。”话说那还是当日陆鼎送给他的呢,茶叶还没喝完,苏州的陆家却已如明日黄花,真叫人不胜唏嘘。
毛海峰原先打算单刀直入,质问沈默何是能开启谈判,现在却被沈默的抒情所感动,又想起人家对自己的盛情款待,觉着自己说话不能太生硬,便搜肠刮肚的想找个委婉的说法。
沈默看他吭吭哧哧,仿佛便秘一般,真诚关切道:“怎么了,海峰兄,可是住的不舒坦,还是谁胆敢怠慢了你?”说着一摆手道:“你只管说我给你出气!”
“不是,都不是。”毛海峰赶紧摇头道:“我住得很好,吃喝玩乐,都跟进了天堂似的。”
“那你是?”沈默奇怪问道。
“是这样的。”毛海峰心里有了定计,挠挠脖子道:“你看兄弟来了这么多天,承您盛情款待,我多不好意思啊,说什么也得回请大人一次!”在酒桌上谈事已经有两千多年历史了,毛海峰心说,我请你吃饭,三杯酒下肚,然后再把这事儿挑明了说,就算谈不成,也不会伤感情了吧?
怕沈默不答应,毛海峰还加一句道:“当我是兄弟,就务必赴我这个局!”
沈默还能说什么,只好笑道:“恭敬不如从命,说说时间地点吧。”
“择日不如撞日吧,就今天吧。”毛海峰大喜道:“我先出去定个包间,完事儿天擦黑就在前院等着大人……我得走了,苏州有钱人太多了,晚了就订不到地儿了。”说完便风风火火的走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沈默苦笑道摇摇头,便继续批阅他的文书。
待日头西斜,光线开始暗淡时,沈默便放下笔,伸个懒腰,对铁柱道:“提前结束一会吧,我去后面换身衣服,你给我把这些收拾起来,完事儿就歇了吧。”现在铁柱与三尽已经分班,前者负责内院的安全,后者专门跟着大人。
走到后院,只见在外面晒衣服的柔娘,蹭一下钻进里屋,沈默紧赶几步,跟了进付出,掀开门帘一看,却见柔娘和若菡正慌里慌张的收拾账册,见他进来,若菡仿佛偷嘴吃被抓住的小孩,缩着脖子不敢抬头。
“干嘛呢?”沈默问道。
“看……看书啊。”若菡心虚的笑道:“你不是让我闷了就看书吗?”
沈默叹口气道:“账册也是书吗?”
“差不多吧,都是白纸黑字的。”若菡小心赔笑道:“别生气啊,我只是想找点事儿解闷。”
沈默又不敢真训她,瞪一眼柔娘道:“你也是,让你看好夫人,结果直接叛变了。”柔娘吐吐舌头,小声道:“奴隶给老爷准备晚饭去。”
“不用了,”沈默摇头道:“给我换身衣服吧,晚上有个应酬,就不在家里吃了。”
“哦,”柔娘便打开衣柜,寻找合适的衣服。
见沈默还气呼呼的,若菡也撅起小嘴道:“人家真的闷坏了么。”
一见她撅嘴,沈默马上想起师太的嘱咐,‘要让他保持心情平和,’只好强笑道:“没事儿。”见自己千叮咛万嘱咐,她还是不听话,他确实有些不开心了。
“哦……”若菡小声道。
当沈默出现在前院毛海峰已经等在那了,没废话,便上车出府,直奔东南城而去。行了一阵,沈默奇怪道:“这似乎是往那些地方去的。”就像所有男人一样,虽然不一定去过声乐场所,却一定对其位置如数家珍。
“哎,你这地方有钱人太多了。”毛海峰抱怨道:“我跑了七八个酒楼,人家都跟我说,晚上的包厢至少得提前两天预定,”说着一摊手道:“请大人吃饭,也不能去大厅啊,我落得下这寒碜,大人丢不起那人啊!”
“所以佻就?”沈默苦笑问道。
“是啊,他们说青楼里当日订地方!”毛海峰理所当然道:“我一想正好,咱们先吃,吃完了再玩,一条龙不用再换地方了!”
沈默这个汗啊,心说小毛你怎么能带我来这种地方呢?至少也得早说……让我化个妆再来吧。
见他面露难色,毛海峰赶紧问道:“怎么了大人?”
“我,你……”沈默哭笑不得道:“我这个父母官,去那种地方……”
:“哦……”毛海峰一拍脑门道:“你看我,忘了大人的体面。”说着有些郁卒道:“那咱们回去吧……”
“那倒不用。”沈默心中隐隐有些期待,那种地方对所有男人都极具诱惑力,尤其是从没去过的,所以他不忍拒绝毛海峰的好意,便轻声道:“扫兴的事情我是不干的,不过海峰兄弟答应我三件事。”
“你说你说。”见又有转机,毛海峰兴奋道:“我全答应。”
“第一,得想办法不和那些客人朝面。”沈默轻声道:“他们中难免有认识我的。”
“嗨,这个肯定没问题。”毛海峰笑道:“咱们从后门坐车进去,可以直接开到我包的小院。”
“小院?”沈默顾不得面子,轻声问道。
“原来大人不常去过那种地方。”毛海峰这人太直,想到就说,让沈默好不尴尬,笑笑点头道:“我十六岁就当官……”
毛海峰只是随口感叹,便将妓院的格局讲给沈默,一般前面是楼,后面是一个个小跨院,可以理解成,前面是大厅,后面是包厢就行。
沈默这才放了心,又笑道:“第二,你可不能再叫我大人了。”
“那是当然,”毛海峰呵呵笑道:“您说叫吧?”
“叫我文清兄吧”沈默想一想,便把徐渭的曾用字拿出来,废物利用一下,又道:“沈文清。”
“哎,好。”毛海峰默念几遍,确信记住了,才道:“第三呢?”
“第三啊,”沈默咳嗽几声道:“咱们吃完饭就回去,可不能留宿。”
“这个可不能答应,”毛海峰摇头笑道:“去那种地方光吃饭不玩,传出去会让人笑话的。”
“哎,海峰兄有所不知,”沈默只好实话实说道:“你弟妹刚有身孕,我可不能惹她生气。”
“是吗,恭喜恭喜!”毛海峰一下恍然大悟,心有戚戚道:“我去年刚生了儿子,知道这时候的女人最难弄!你还打不得骂不得。”好丈夫二号毛海峰便道:“好吧,咱们今就破回规矩,只吃饭,不睡觉。”
沈默觉得很没面子,便道:“下次哈,下次……”
说话间,马车停了,沈默把车窗开个缝一看,已经是在后门了,便见一溜接送客人的马车轿子都停在门口,一排风磨铜气死风灯由院门笔直的延伸到中厅,照得院子里恍如白昼,树木掩映中的几座小楼里传来阵阵丝竹之声,间杂着盈盈笑语,空气中飘荡着脂粉香气,勾魂摄魄,让人销魂。
便听外面龟公热情道:“客官,欢迎来我们潇湘楼!您是有约还是随缘?”
第四三五章 不请自来
因是定好的,马车便径直开进院去,进了个名为‘听荷小筑’的跨院。沈默下车一看,竟真有荷塘水阁。木桥九曲,晚风一吹。莲花。荷叶摇曳生姿,仿佛世外仙境一般。
沈默心说:“乖乖的来,这放在前世。该是高尚会所等级的吧。”便真觉着虽然过了五百年,却没有丝毫差别。
在水阁里坐下。便有侍女将四面排窗打开,放进柔媚的月光,时鲜水果,精美菜肴。陈年好酒摆满了桌上。几个乐娘拿着琵琶萧笛,也在纱幔后坐好。就等叫上姑娘便可开席了。
“把你们这最红的姑娘找来!”财大气粗的毛海峰对侍立一旁的道:“今天大爷我招待贵宾,你看着办吧。”说着拍出一摞崭新的汇联票,都是一百两一张的!
知道来了大金主,登时眼冒绿光,满脸谄媚道:“大您算是来对地方了,咱们潇湘楼可是苏州府树一数二的大园子。美女如云,琳琅满目,或艳丽。或娇俏。或妖冶。或妩媚。真格是桃花红李花白,就看您喜欢哪一种口味了。”
‘口味’沈默心说,莫非是‘人体筵’?但当然不会问出声。他的品味过于超前,殊不知明朝人还没有那么,所谓的‘口味’是针对各色美女的特点而言,比如体态丰腴。柔若无骨者。可谓之‘鲜藕’;肌肤白皙。娇嫩滴者,谓之‘蜜桃’;蛮腰秀颈。婀娜窈窕者,谓之‘俏菱’;笑厣贝齿。晶莹剔透者,谓之‘玉榴’等等等等,花样繁多。
别看毛海峰体毛旺盛,口味却清淡的很,点了‘俏菱,玉榴’各一例,让那暗暗称奇,便要下去叫姑娘过来。
毛海峰却叫住他道:“我这是给自己点的,贵客还没点呢。”
心说‘胃口还不小’赶紧点头哈腰的陪不是,问沈默道:“大爷您什么口味?”
沈默正在沉思,是蜜桃还是鲜藕,却听毛海峰道:“那些个庸脂俗粉。岂能入我们公子的法眼。”说着把那一摞汇联票往面前一推道:“叫你们的头牌!哪个叫苏雪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