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经过了这几日。柳母容色更显憔悴,她身上安插着粗粗细细的各式导管,旁边一堆看不懂的仪器,跳动着数字和画面,发出规律的声响,不禁让人感受到一股凄凉。
这……就是妈妈吗?柳语兰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母亲,过去母亲的模样总是精明能干、充满精力,虽然父亲早死,但乐观又坚强的母亲不只把两个女孩带大,还将柳记面店打理得越来越兴旺。中年后微微发福的她,声音响亮又有元气,走路迅速得彷佛刮着风一般,为什麽……如今却变成这个模样?
见柳语兰沉默了许久都没开口,邓山不由得有点担心,走近两步,轻握着柳语兰的手说:「还好吗?」
「这麽多管子……妈妈不会痛吗?」柳语兰凝视着母亲身上许许多多的导管,低声问。
「姊姊,对不起。」柳语蓉牵着柳语兰另一边的手,眼泪已经先滴了下来。
「别哭。」柳语兰拿出手帕,抹抹柳语蓉的眼角说:「妈妈变瘦了呢,等她醒来一定很高兴。」柳语蓉的泪根本止不住,只能不断点头说;「嗯。」
「我跟妈妈说一下话。」柳语兰放开两人的手,凑到柳母耳畔,低声说:「妈妈,你的语兰回来罗,还不快点起来陪我……你答应过我,我只要回家,你就会做特制大餐招待我的……如果你再不起来,我就不去念书了,随便找个傻瓜嫁了喔……那个傻瓜你也认识,对啦,就是那个懒得赚钱的傻瓜,不过现在好像发达了些,我也还不知道他钱怎麽赚的,以后我问清楚了再跟你说。」
原来自己在柳母口中,是懒得赚钱的傻瓜?邓山摸摸鼻子,不敢吭声。
「你的面店我会去处理,但是你知道我都不会,所以如果处理得乱七八糟,醒来不要骂我喔。」柳语兰喃喃地说:「你要是一直不醒来,我若火大了,会把柳记面店通通卖掉喔,你还不快点起来的话,到时候生气也来不及了喔……」
见柳语兰说个不停,邓山不由得有点担心,低声说:「语兰?」
「妈妈应该会听到吧?」柳语兰回过头来:「我有听人这样说过。」
「应该会吧。」邓山其实不清楚,但也只能这麽说。
「嗯。」柳语兰又转回头,低声说:「妈妈,我和语蓉以后不会天天来看你,你要是想见我们,要加油,早点醒来喔……」
「姊姊?」柳语蓉意外地应了一声。
「妈妈不会希望我们天天来这儿的。」柳语兰起身,望着柳语蓉说:「你难得放个寒假,不要整天跑医院,我们两个早上轮流来,晚上就别来了。」
「可是……」柳语蓉注然欲泣地说:「除了这样,我不知道还能做什麽。」
「等会儿再跟你说。」柳语兰摇摇头说:「我多跟妈妈聊一下。」
「嗯……」柳语蓉低下头,另一手握着柳母没有反应的手,轻轻地啜泣着。
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三人走出了加护病房,一路沉默地走到大楼出口。走到门口时,柳语兰往外跳出一步,仰头深吸了一口气,彷佛甩开了烦恼,她回头说:「语蓉!」
「姊姊?」柳语蓉讶然问。
「不要悲伤了,」柳语兰说:「如果妈妈真的治不好,到时候再大哭一场就好了,不要整天哭。」
「我……知道了。」柳语蓉才刚收了泪,这一说,眼眶又红红的了。
「如果妈妈好起来,你这几天不都白哭了?」柳语兰微笑说:「这麽亏本的事情别做。」
「姊姊。」柳语蓉好气又好笑,抓着柳语兰的手不依。
「语兰姊说得好。」谷安从暗影中走出来,一面笑说:「我算算时间差不多了,来接你们。」
「你这小司机倒是挺好用的。」柳语兰瞄了谷安一眼说:「听说你之前在追我妹妹?」
柳语蓉脸一红,颇有几分尴尬,这几天她根本没理会谷安,反而和邓山比较亲密,但是柳语兰一回来,才不过几个小时,突然就告诉自己,和邓山已开始交往……虽然谷安应该还不知道这事,但是柳语兰当着邓山的面谈到谷安追求自己的事情,柳语蓉总觉得颇别扭,不知道该怎麽表态。
「没错。」谷安倒是大方得很,望着柳语蓉笑笑说:「不过好像不大投缘,所以后来就没追了。」
什麽不大投缘?这小子倒挑剔起我了?柳语蓉没想到会听到这句话,望了谷安一眼,心中冒出两分怒气,那份尴尬的感觉倒是不见了。
「喔?」柳语兰笑说:「那你还留在台北做什麽?」
「帮邓大哥和大家的忙啊,」谷安笑说:「比如跑腿或当司机。」
「你倒是很帮阿山喔,他给过你什麽好处啊?」柳语兰瞟了邓山一眼说。
「邓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谷安认真地说:「而且现在也是邓大哥在照顾我。」
拍连续剧吗?这种话没有正常人会大声嚷嚷的……邓山看周围不少人目光转了过来,连忙说:「好了,回去再说吧,车呢?」
「跟我来,晚上车位不好找,停得远了点。」谷安转过身,率先往外走。
柳语兰一面跟着迈步,一面说:「医院附近很难停车,以后还是走过来,不然就坐计程车。」
「那我不就没事做了?」谷安笑说。
「租车很贵的,没打算出门玩的话,就退租了吧。」柳语兰说。
「喔?好啊。」谷安说:「每天两千元很多吗?我不清楚。」
「每天两千还不多吗?」柳语兰咋舌说:「你今天只开了一趟桃园机场,我们叫车回台北的话,也几百元就够了吧,坐巴士更省。」
「哦,原来如此。」谷安对这世界的金钱还不是很有概念,只能呵呵傻笑。
柳语蓉轻吟了一声说:「你花钱倒不心疼。」
这话言下之意,是骂谷安乱花邓山的钱。谷安有点尴尬,抓抓头对邓山说:「那……邓大哥,对不起。」
这样说就不大厚道了……邓山有几分不高兴,皱眉说:「语蓉,怎麽这麽说话?」
柳语蓉也惊觉自己失言,低下头说:「我不是那个意思……谷安,对不起。」
「没啦,是我没用,不会赚钱。」谷安笑说。
「怎麽回事?」柳语兰不明白始末,在旁一头雾水。
「没什麽。」邓山给柳语兰一个眼色,要她别急着问。
柳语兰耸耸肩不再追问,倒是想到另外一个问题,当即说:「对啦,阿山,你们公司现在是怎麽状况,你们两个怎麽这麽早就放假了?」柳语兰一直还没弄清邓山的工作,今日从回来就忙个不停,直到现在才想到询问。
「这说来话长呢,」邓山笑说:「你有时间慢慢听吗?」
柳语兰噗嗤一笑说:「没有简单点的版本吗?」
「简单的版本啊……」邓山抓抓头说:「就是公司突然变我的了,然后我就把公司大部分业务结束了,所以现在我没工作。」
「啊?」柳语兰没想到简单的版本是这个模样,她还在发愣,谷安也凑热闹地说:「我也没工作,现在是邓大哥在养我……邓大哥,我有没有工作可以做啊?我也可以赚钱啊。」
这小子身分问题还没解决呢,怎麽去赚钱。邓山正烦恼,柳语兰又问:「阿山养你?那阿山你现在钱从哪儿来?」
「公司的信托基金、股票、存款也变我的啦,」邓山耸耸肩说:「所以不缺钱。」
「咦!很多吗?」柳语兰好奇地用手肘推了推邓山。
「不……不算少。」邓山对柳语兰倒没什麽隐瞒的念头,但实在是怕一下子把她吓到,所以不敢说出实际数字。
「怎麽会这样?你拐骗公司老板娘吗?她死前指名你当继承人吗?」柳语兰开始乱猜。
「姊姊。」已经知道内情的柳语蓉,听得忍不住好笑说:「不是这样啦。」
邓山也笑着摇头说:「就跟你说说来话长,你又想听简单的版本,又问个不停。」
「好咩,」柳语兰嘟起嘴说:「好像只有我不知道??」
「我不会瞒你啦。」邓山笑说:「你想听,我就慢慢说。」
「啊,这样好了。」柳语兰神秘地一笑说:「阿山陪我散步走回去,一路上告诉我?」
邓山心中微微一跳,脸上有点发红,这散步会不会走到旅馆去?
谷安却是一怔,回过头说:「你们不坐车?」
「有点想散散步。」柳语兰看着邓山轻笑说。
柳语蓉却有点不满了……让谷安带自己回去吗?这个当面说和自己不投缘的家伙……而姊姊就这麽想和山哥约会吗?
柳语蓉不由得有几分不快,但是又不好明摆着反对,索性说:「谷安乾脆去还车吧,我也用走的好了。」
「啊?」谷安呆了呆说:「大家都这麽想走路吗?我送你们回家再去还,也可以啊。」
柳语蓉这才发现自己走路的理由有点牵强,连忙强笑说:「对喔,那先送我回家好了,谢谢你。」
柳语兰看了邓山一眼,轻笑接口说:「改天再拷问阿山好了,今天还是一起坐车回家。」
「姊姊?我……」柳语蓉脸上有点发烧,知道自己的小心眼被柳语兰注意到了。
「没关系,一起回去。」柳语兰笑说:「阿山,好不好?」
「好啊。」邓山虽然有三分失望,却也不愿意为了一时之快而让柳语蓉难过,当下四人通通上了谷安的车,一起回柳家。
再过两天,星期三就是除夕夜,这将是谷安在这个世界经历的第一个农历新年。
从星期一柳语兰返台,谷安与邓山两个大男人也跟着搬入之后,柳家本来悲伤的气氛突然一变,多了几分活力。
到了星期二,也就是除夕前一天早上,柳语兰突然抓着大家开会,准备要四人各尽其能,在除夕晚上,弄个像样的年夜饭出来。
不过经过讨论的结果,会最多菜色的竟然是邓山。柳家两姊妹一个只会菜脯蛋,一个只会煮稀饭,毫无贡献的能力;谷安更不用提,逃出神国之前,他连续五年处於半软禁状态,连离开房间煮开水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下厨。
於是邓山不得不当上大厨,至於二厨,因为剩下三人造诣不分上下,只好猜拳决定,谷安很荣幸地获胜,因为柳家厨房实在挤不下第三个人,於是柳家两姊妹只好负责留在饭厅待命。
开完会之后,邓山费尽心思,好不容易决定了菜色,四人便开开心心地出门大采购;好不容易大包小包搬回家,才刚收好坐下,柳语兰却又一声令下,指挥四人大扫除,当下乒乒乓乓又是乱成一团。
据柳语兰说,过去柳家因为没有男子,许多较粗重的打扫工作都只能放弃,比如大片玻璃窗的拆卸清洗,大型柜子、家具的移动清扫等等,今年既然有两个大男人,不扫可惜。
柳语兰这可是选对了帮手,这世间比他们还有力气的男人可不多,只不过柳语兰见两人搬起重物,恍若无物,只以为男人就是如此有力,倒也没多怀疑。
到了除夕当日,从下午开始,邓山就为了晚餐而忙碌,加上谷安笨手笨脚的帮忙,可谓忙上加忙。到晚餐时分,邓山好不容易整治出了整桌的菜色,虽然大概有半桌的食物和预计的模样不大相同,反正其他三人也看不大出来……毕竟乍看之下,菜色还是挺丰盛的,也算是大功告成,只要没让会煮菜的人看到,就不大丢脸。
却没想到柳语兰早有预谋,拿出数位相机,打算把菜色拍下留念。邓山急忙搁阻,不想谷安和柳语蓉却拍手叫好,四人笑闹了好一阵子,这才终於坐到桌前,准备用餐。
才刚坐下,柳语兰突然说:「啊,差点忘了,等等我。」
三人面面相观,都不知柳语兰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