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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寻找你的项链吗?……你母亲给你的项链……?”路西法的肩膀微微地抽动着,他伸出舌尖轻轻地舔着里昂那的脖颈,“你已经不需要它了……因为——因为我路西法大人已经替你准备了另外一条绝俗的项链呢……跟你的眼睛一样,闪烁着动人的血红之光哦……”
里昂那的脖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印上了一条血痕,路西法的舌尖上沾着他仍然温热的血液,紫蓝色的眼中荡漾着陌生的光。
“想看看那个盒子里是什么吗?”他低笑从里昂那的腋下伸出手,拿起了那个盒子。
“这里面的东西,曾经属于你……”路西法白皙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不过,现在它却是我的了!”
他猛地打开了那个盒子,里昂那定睛一看,却为之一窒!
那个盒子……那个盒子里面——
那个盒子里面装着的是他自己的头颅呀!————
“你的头颅和那两块灵魂之石,早晚都是我的……”路西法抱起那个盒子,带着一脸残酷的笑容离开了里昂那,他身上的黑色长袍随着光翼振动而掀起来的风而飘荡着,看起来仿佛是一只代表着死亡和绝望的黑色乌鸦。
“还有你的那些朋友们……”路西法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空气中。
“自己看看天花板吧……”
里昂那只觉得眼前一黑,下一刻他发现自己的脸却已经被一个四方形的方框束缚住了——
这是……这是!
他看到自己站在桌子旁边那无头的身躯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他现在的意识仅仅保存在他的头颅上……而他自己的头颅……
而他自己的头颅却被切割了下来放在了那个盒子里!
突然他感到自己的脸上滴上了些什么东西,他下意识地想用手拭掉,但是后来他却惊恐地想起自己现在已经没有手了……
天花板……
他抬起头望向了天花板。
天花板的吊灯被染上了一层红色,原本富丽堂皇的光被一片红光所笼罩——
滴在他脸上的是鲜血。
在那个天花板上,里昂那那被盛放在盒子里的头颅看到了他的几位同伴。
普拉玛、阿森娜还有罗宾——那淋漓的鲜血和已经模糊的脸孔令里昂那几乎快要认不出来了,他们被钉在了天花板上,无神的眼中透露着死亡的气息——
这就是曾经和他一起冒险旅行一起并肩战斗的伙伴吗?!
他们当中还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后来里昂那认出来了。
那是一个已经被烧得焦黑的人。
他双手摊开,被钉成了十字型——
确切地说,那应该是“她”——
因为里昂那看到了,她枯萎漆黑的脖子里,一条不能再熟悉的项链正在悠悠地晃荡着。
“这一切都不会是幻觉……这是早晚都会实现的呢……”
路西法的声音在里昂那耳边响起,然后里昂那发现自己的视线正渐渐被阻挡——
就在那个盒子快要被合上的时候,里昂那挣扎着使出最后的力气发出了一声前所未有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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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
火精灵法尔手中的盘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它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个突然从床上大吼一声坐了起来的野蛮人,又不知所措地看了看散落了一地的食物和盘子碎片,它意识到自己似乎做了什么错事,耸拉着脑袋楞在原地。
里昂那混身都湿透了,连头发都被汗水浸得贴在了脸上。顺着他的皮肤缓缓流淌而下的冰冷汗水刺激着他的神经,令他不禁感到了一阵令人慌乱的寒意。
他剧烈地喘息着,一双火红的眼睛瞪着身边的火精灵。感受到了他那可怕的杀人眼光,法尔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就在它退到门口差点被突起的门槛绊倒的时候,它的肩膀被一只手拍了一下。
“嘿!你这家伙,在干什么呢?……”
听到这个声音,里昂那的身体又禁不住微微颤抖起来,他望着那个从火精灵身后走出来的瘦高男人,看到他正坐在床上,那个男人的脸出现了一丝惊喜,走到他跟前,看到他正一脸木然地看着自己心里感到有些奇怪。他皱着眉头举起手在里昂那眼前晃了晃。
“里昂那——你怎么啦?”普拉玛把手放在他的前额上试了试温度,“恩,没有发烧呀——你总算醒过来啦,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这样昏迷不醒呢……大家都快被你吓死了——”说完他转身走到门口,一手扶着门框探出半个身子冲着外面大声叫道,“喂——那个家伙醒过来啦,看起来似乎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呢!”
“那个……阿森娜,能再准备一份晚餐吗?法尔真是个笨手笨脚的家伙,他把你好不容易才做好的东西弄得满地都是!”
“呜呜……”
“知道了!真是的!……”那是阿森娜的声音。
“哈,你是在抱怨吗?——”普拉玛笑道,“对待病人,可得有耐心啊。”
…………
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那些恐怖的景象,原来全部都是他的梦吗?……
艾米——艾米她在哪里?!
里昂那又惊又急,一掀被单跳下了床,顾不得自己还赤裸着身子,冲到普拉玛身边大吼一声:
“艾米呢?!——艾米在哪里?!——”
普拉玛被他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转过身惊愕地望着他。
“出什么事了?”
听到这个声音,里昂那的眼睛眯了起来。
艾米端着一盆热水朝他们走来,她挽着袖子,手臂上搭着一块毛巾。看到普拉玛和全身赤裸着的里昂那站在一起,她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嘿,你这头野牛,给我滚回床上去!”普拉玛一边叫着一边用身体很有技巧地挡住了比他整整高一个头的里昂那的下半身,伸手抱住他把里昂那推到了床边。
“这里有女士在呢。”普拉玛把被单朝他身上一丢,皱着眉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此时已经是他们离开混乱神殿的第四天,里昂那他们距哈拉加斯高原伤尚有六天的行程。
混乱神殿 #10 … 夜晚
混乱神殿#10…夜晚艾米轻轻地关上了门,将一头秀丽乌黑的长发束了起来。她坐到里昂那的床边,把毛巾浸入木盆中打湿,然后拧干——
里昂那坐在床上怔怔地盯着她,似乎想从艾米的一举一动中挖掘出些什么似的。她看起来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看到她的视线朝自己转来,里昂那的眼神闪烁了几下,他垂下眼别开了脸,不敢和艾米的目光相对——突然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块微微冒着热气的白色毛巾,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有些愕然地抬起头。
“你一直这样坐着,我是没有办法替你擦身的。”艾米望着他那双红色的眼,淡淡地说。
里昂那低头看了看自己赤裸的身体,那张粗线条的满是胡茬的脸上忽然返起了一丝微红——这抹红色在他古铜色脸庞的陪衬下并不是很显眼,但是艾米还是非常敏锐地察觉到了。
“你的脸红了?——”她低声说,“你在害羞?”
“……不是!”里昂那低叫道,“我……我只是——”
他突然张口结舌起来,这令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在库拉斯特河边度过的那个晚上。
那天晚上——他曾经赤身裸体地站在河里一脸坏笑地挑逗着岸边的她。后来他把她搂进了自己的胸怀里,他结实的胸膛可以感受到她胸前的柔软和细致,和她裸身相拥时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那天晚上他一直抱着那样的一个念头:
艾米是他的,谁也不能把她从自己身边抢走——
他以后是要娶她的……还要生下一个长得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棒小伙子……
从那一天起,他就突然有了做别人的丈夫和父亲的打算——艾米虽然有的时候对他很粗鲁,甚至还会动用暴力,可是他就是喜欢和她在一起——说实话她那点力气对他来说不过是瘙痒而已,自己皮厚肉粗,也就随她高兴了,除去这些不谈,她真的会是个好妻子呢——如果他们以后结了婚,她一定会好好照顾他这个笨男人,和他一起快乐的生活。
直到最近,里昂那的脑子里都在反复盘算着这个主意,他甚至已经想到了,以后要在哈拉加斯高原上盖一座漂亮的房子,里面会铺着用他打猎得到的兽皮做成的地毯,还会有一个火炉——她在温暖的地方住惯了,大概会不喜欢北欧高原上的寒冷天气……火炉是一定要有的,而且,她还可以随时跳进自己的怀里,把手伸进他胸前的衣襟里取暖,她会喜欢自己的体温的,不是吗?……
现在,这些都已经改变了吗?
里昂那一闭上眼,脑子里就会不由自主地闪过那些画面——
巨大的神殿,火红沸腾的岩浆,还有天使翅膀上那闪烁着的璀璨光芒。
他不愿再去想那些东西——他不敢去想。
那些东西和他根本就没有关系的!
里昂那突然烦躁起来,起身用被单围在腰上下了床朝窗边走去。他抬起一只胳膊扶着窗边,前额顶在木框上,心神不定地望向窗外。
你真是个混蛋——
他突然狠狠地骂着自己。
你这样做会令她伤心的啊!
里昂那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头去看她,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现在他和艾米之间,到底成了一种怎样的局面?……
谁能来告诉他,现在的状况到底变成了什么样?他应该如何做才会尽可能地不伤害到其他人?——如果只需要伤害自己就可以令其他的人不因此而感到痛苦,他会毫不犹豫地这样做的!——这些事情都是因他而起,艾米、普拉玛,甚至是阿森娜和罗宾都没有义务替他承担这一切的!
天,谁能来帮帮他?……
里昂那有点想哭。
他从来就不知道哭泣的含义,野蛮人从来就是鄙视眼泪的,他们认为这东西会令人变得懦弱,对于里昂那这种过去的二十五年都是在搏杀和锻炼中度过的快乐的野蛮人来说眼泪更是陌生的东西。疼痛会有那么可怕么?他十岁的时候手臂甚至被野狼锋利的獠牙刺穿,可是当时他也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但是,现在他似乎有点明白了。
为什么那些生活在文明世界的人会哭。
当他们觉得空虚、孤独、寂寞而无助的时候,他们的身边就会出现一种淡淡的哀愁,这种令人压抑得想吼叫的感觉令他们懂得了如何哭泣——肉体是完好无损的,但是灵魂和心所受到的那种无以言喻的痛楚比什么都可怕……
现在把他淹没的,就是这样的感觉。
或许,会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他并不是一个真正的野蛮人?他只是一个在野蛮人的族群里成长起来的邪神的孩子?那与众不同的红色头发和眼瞳就是最好的证明——野蛮人们以他们的部落和种族而骄傲,而他呢?他又算是什么呢?他有什么可值得自豪的呢?……
因为他的父亲是恐惧之神狄亚波罗?因为自己的体内流淌着神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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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细致的手轻轻地搂住了他的腰。
艾米把脸贴在了里昂那宽厚的背上。
里昂那的心跳是不安的。艾米从来没有从他身上这样强烈地感受过这样慌乱的气息。
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野蛮人战士,现在却像是个正在担惊受怕的孩子。
这样的里昂那,该叫她怎么办呢?
“我们……”
终于,她的声音打破了这僵局。
“我们离哈拉加斯高原,还有六天的路程。”
里昂那像一尊雕塑,没有任何反应。
“当我们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