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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心中一动,想到:“这人就是莫师伯的师弟,鲁连荣。鲁连荣见识浅薄,却是给衡山派丢了脸。”
这时候又有一人说道:“气宗整日里只说以气御剑,以气御剑,平日里只练气宗,不练剑法,剑术低微,那也自不必说了。只可惜我受了重伤,否则定要亲自教训岳不群一番不可,也让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华山正宗。”
又听丁勉说道:“岳不群的弟子竟然偷袭成师弟,实在是卑鄙下流。岳不群教的好徒弟尚且如此,岳不群本人就更不用说了。成师弟放心,此次上华山,若是岳不群有丝毫不轨,丁某和鲁师兄,孙师兄绝不会坐视不理。”另两人连连称是。
唐近楼眉头一扬,心中低哼一声,心中对成不忧更加厌恶。
四人说了这些,有了同仇敌忾之心,气氛渐渐融洽起来,众人聊了些话儿后,兴致渐起,讨论起武学的道理来。这几人都是五岳剑派的第一代弟子,学武功已经数十年,对武学的理解自然比寻常弟子要深得多。
丁勉武功最高,话却最少,口中轻轻巧巧一顶顶高帽送出,其余三人竟也聊得兴起,讨论的眉飞色舞,某人或偶有精妙言语,常让其他人拍案叫绝。唐近楼听了一会,眉头大皱,独孤九剑何其高妙,唐近楼自学习总诀以来,日日勤修不缀,此时的武功见识,莫说比起三年以前,判若两人,便是比起三月之前,也是进步极大。他此时的剑术,随手出剑,武功较低者,往往避无可避,挡无可挡,那天遇上封不平,封不平看出三人华山派的路数,不愿暴露武功,因此多有隐藏,但封不平身为剑宗的领头人,剑术早已非同小可,唐近楼随手出剑,便往往迫的封不平不断变招,隐隐间已经有了独孤九剑的神韵。
以唐近楼如今的修为,再来听鲁连荣等五岳派出不了头的一代弟子的高论,自然是听得索然无味。
过了一会儿,莫大先生知道四人再也不会说起明天的事情,拉了拉唐近楼的衣袖,指了指房间。唐近楼点了点头,二人又静静溜了回去。
莫大道:“华山剑宗之事,你知道多少?”
唐近楼犹豫了一下,说道:“剑气相争之事,师父曾经给我讲过。”
莫大先生微微有些惊讶,说道:“我还以为你们这一代弟子再也不会知道这其中的事情,想不到岳师兄竟有如此胸怀。华山派气剑相争,谁对谁错,我也不必多说,只是这次剑宗时隔二十多年,重新找上了门来,我看此事并不简单。嵩山派在其中,恐怕并不是紧紧起个助阵的作用。”
嵩山派明显就是罪魁祸首,唐近楼和莫大先生都是心知肚明。唐近楼说道:“他们说要讲道理,我明天便好好跟他们讲道理便是,莫师伯,今晚我和两位师弟师妹要提前回山了,您跟我们一起去么?”
莫大先生叹了口气,说道:“你去吧,我明天便要回衡山去。”
唐近楼一怔,说道:“莫师伯,你不是到华山有事情吗?”莫大先生微微一笑,说道:“是有事情……唐贤侄,你猜猜,我来华山干什么来了?”唐近楼道:“弟子不知……”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说道:“是了,莫师伯,你是来看石壁的。”
莫大先生笑道:“没错,我是来看我派遗失在那次大战中的剑术精要的。”随即笑容微敛,说道,“只是如今,我要先回衡山去了。鲁连荣不经我同意,私自做出这种事情,门中竟然也没有人给我报过信,这件事情实在是比看剑招紧要千倍,我必须先回衡山才行。那石壁上的衡山剑法,只有等下次了。”
唐近楼低声道:“是。”
莫大先生说道:“丁勉四人都不够小心,他们做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偷鸡摸狗之事,并不会在意你们是否发现了他们。你们等会出门时,小心一些便是。”
第082章 有所不为
唐近楼点着头,口中应是。
莫大先生“嗯”了一声,说道:“去吧,此次他们不过四个人前来,那剑宗弟子连出手都不敢,我看也奈何不了华山派,只怕是找麻烦的心思居多。但早点告诉岳掌门,让他多做准备,也是好的。”莫大先生拍了拍唐近楼的肩膀,说道:“你去吧。”
唐近楼应了声是,想起莫大先生对自己一直谆谆教诲,待自己如同亲传弟子一般爱护,心中一阵激动,脱口说道:“莫师伯,那衡山剑术,我改日在石壁上将它拓下,把它送上衡山便是。”
莫大先生微微一笑,说道:“这样也好。”
唐近楼深施一礼,道:“弟子告退。”
※※※
唐近楼三人走后大约半个时辰,莫大先生房间的灯光一闪一暗,房间瞬间陷入了黑暗之中。
鲁连荣躺在床上,夜已经深了,但他丝毫没有睡意,反而刻意压制的兴奋之情却渐渐升了起来。
鲁连荣从进衡山派那一天起,便注定是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角色。他资质平平,师父对他并不上心,而且多嘴多舌,师兄也十分看他不起。熬了几十年,好不容易自己的大师兄做了掌门,他也是个掌门师弟,好歹也是第一代的弟子,没想到他的“大名”早已远扬,人人都知道他鲁连荣的外号应该叫做“金眼乌鸦”,因此连衡山派二三代的弟子都十分看不起他,甚至他自己的几个徒弟也对他的武功颇有怀疑,时常背着他与别人印证切磋。
鲁连荣以为自己这一生,都要在衡山派这样凄惨的度过,但是半年前,与左冷禅的会面让他得到了一次翻身的机会。
五岳盟主左冷禅,这可比他师兄莫大先生的名头大得多了。鲁连荣只见了左冷禅一面,便被他的宗师气度折服,心中已经认定,这等人物,天生便应该是一个领袖群伦的人物,五岳派便如左冷禅所说,当真是到了该并成一派的时候了。
衡山派派内的种种争斗,他已经看得多了,刘正风金盆洗手之时,莫大甚至落井下石,不让师兄弟参加刘正风的洗手大典。如左盟主所说,这样只知道内斗的门派就算是跟别人联合在一起,又怎么能对抗强大的魔教?
五岳剑派如今危机重重,的确应当破而后立!
鲁连荣脸上不由露出了隐隐的笑容,月光透过窗子,隐隐照进房间,竟然映得他的脸显得有些狰狞。
“五岳并派之后,江湖上便只有五岳派,没有衡山派,从那以后,衡山派改名为衡山堂,莫大先生平日里纵情音律,又与衡山众位师弟都性子不合,恐怕是不适合当衡山堂的堂主了。鲁师弟为人刚直不阿,又在衡山派素有口碑,此后应当继续努力才是……”
左冷禅的话隐隐还在耳边缠绕,鲁连荣兴奋激动,此时再次想起,身体竟然有些颤抖。今夜云层绵密,此时将月亮遮住,天地间顿时又陷入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鲁连荣打了个哈欠,准备入睡,明日上华山去逼迫岳不群让位,显然很难能够成功。他私下里打探过丁勉的口风,丁勉虽然只是打着哈哈带过,但他已经看出这次不过是给华山找些麻烦而已,后招显然还有更多。
鲁连荣正要翻身闭眼,此时月亮钻出云层,一丝光亮透入窗户,鲁连荣一惊,床边竟然站着一人,身形瘦削,正睁着湛然有神的双眼,冷厉的看着他。鲁连荣心中一个激灵,右手下意识去摸放在旁边的长剑,忽然眼前青光连闪,霎时间鲁连荣身上十余处穴位尽皆被封。但鲁连荣盖着的棉被却是完好,没有丝毫破损!
鲁连荣瞪大了双眼,惊骇之极。“‘一剑落九雁’!这,这是掌门师兄!”他心中惊讶恐惧,但口不能言,手足不能动,只能瞪着双眼,怔怔的盯着莫大先生。
莫大先生冷哼一声,伸手将他提起,从窗户中跃了出去,三两步之间,便已经离开了客栈的范围。
※※※
有所不为轩内,岳不群让林平之和苏雁月各自回去休息,留下了唐近楼。
岳不群衣衫整齐,但脸上却略有倦容,显然唐近楼三人回来时,他已经休息了。他随意问了林平之几句话后,就让他退下,心中急切的想问唐近楼一些事情。
两人一走,岳不群就问道:“楼儿,福州之行,可还顺利?”
唐近楼虽然有事情要禀报,但看岳不群神情,略略一想,知道岳不群心中福州之事要重要的多。唐近楼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在福建的时候,碰到了麻烦?”
岳不群面色一变,但随即恢复如常。他养气多年,此时反而更加镇定,岳不群漫步到窗前,此时月亮的光辉被云层遮住,朝阳峰上一片黑暗。岳不群不知为何,心中忽地一冷。他默运气功,轻轻舒了口气,问道:“你们在福建出什么事情了?”
唐近楼沉默了一下,说道:“林师弟在福州时,去了向阳巷的老宅,取到了辟邪剑谱……”他顿了一下,看向岳不群,只见他面色如常,并没有什么特异,但双手骨节微微发紫,却分明是情不自禁运力过度的情形。唐近楼继续说道:“林师弟取到了辟邪剑谱,可是没想到早有人伏在林宅附近,他刚一找到剑谱,就有三人出现,抢走了剑谱……”
岳不群道:“是什么人?”
唐近楼道:“弟子与那三人中的领头者交了手,他的剑法路数,是……是……”岳不群见他犹犹豫豫,眉头一扬,说道:“是什么?吞吞吐吐,有什么不好说的?”
唐近楼低着头说道:“是华山剑法的路数。”
岳不群心中一震,脱口道:“你看清了?!”唐近楼的武功,岳不群十分清楚,他既然说是华山路数,那就绝不是只有单单的一个华山剑术的架子,而是真真正正的华山剑法,否则唐近楼绝不会说得如此犹豫。
唐近楼肯定的说道:“没错。”
岳不群眉头皱起,轻声自言自语:“这怎么可能?”
只听唐近楼说道:“那人意图掩盖本门剑术,最后被弟子击败,而且我当场道出了他的剑法来历,他们三人随后摘下了蒙面,说出了本名,那人自称叫做封不平,另两人是他的师弟成不忧和丛不弃。”
岳不群面色微变,沉默不语,良久转过身来,看着唐近楼,问道:“那剑谱呢?他自认输给了你,剑谱留下了吗?”
唐近楼心中一叹,知道岳不群心中,剑宗还可以往后放一放,但剑谱既然已经出现,就一定要知道它的准确消息。好在剑谱已经毁掉,岳不群也不必把心思放在这剑谱之上了。
唐近楼将后面的事情向岳不群一一说出,从成不忧逃离开始,一直说到了林平之情绪失控,毁掉了半张辟邪剑谱,唐近楼道:“林师弟剑谱毁掉之前,曾经将剑谱上所记载的法门读了一遍。第一句读得甚轻,弟子修炼紫霞功以来,内功大进,这才勉强听清。那句话太过震撼,弟子听到之后,他以后再读的什么内容,弟子是全然记不得了。”
岳不群皱眉问道:“那剑谱上的第一句究竟写的什么,竟然引得你竟然控制不住本心。”
唐近楼吸了口气,说道:“林师弟练的剑谱要诀的第一句是‘武林称雄,挥刀自宫’!”岳不群浑身一震,失声道:“什么?!”唐近楼继续道:“那天林师弟虽然剑谱被人夺去了一半,但依我看来,他精神有些失控跟这剑法的要诀,也有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