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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亲的光炎乱舞,最后还是没有完成吗。”
是的,光炎乱舞之所以称为禁招,就是因为未完成,其中的恐怖威力需要燃烧生命才能推动。谢方圆的父亲当初创出这招之后,就一直想完善它,和妻子两人研究了好久,可惜还未完成,就遭遇大变……后来,他穷尽一生心力,仍然没有任何进展,也只得将其作为禁招传授给了儿子。
“你,你是什么人?”谢方圆的声音已经颤抖不已,他无法想象,眼前这个女人,这个什么都知道的女人,究竟是谁!他的心里自动跳出叶玲君之前对他说的话,可他不敢相信,那两个字,始终徘徊在他的心里,他不敢说出来!
“我姓云,名字叫淡月。”荃姐——不对,该叫云淡月——的声音很轻。
“云……淡……月……”谢方圆的身体整个僵直在床上,霎时间丧失了一切活动机能,就连呼吸也忘记了,直到自己的脸憋得通红,他才如梦初醒的用力喘了几口气。
“我该叫你谢方圆,还是龙星辰?我的……孩儿!”云淡月的眼角泛起了泪花,她从来稳如泰山的双手,在微微颤抖;她从来恬静如水的面容,更是满布激动。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旁边的叶玲君终于听见这句话时,还是震惊地捂住了口。倒不是她习惯于用这个动作来表示自己的惊讶,而是她担心要是不捂住口,自己就会忍不住叫出声来了——这种时候,该说话的可不是自己——她很清楚这一点。
身为当事人的谢方圆,此刻又是怎么样的心情?
“妈……妈妈,你是……我的妈妈?……”
“龙星辰”这个名字,只有他的父亲母亲才知道,再没有第四个人了。谢方圆彻底崩溃了,那么一个大男人,就在两个女人面前哭泣起来,就像一个孩子一般,哭得蜷缩成一团。眼泪,从父亲死去那一天起就没出现过的东西,再一次流满他的脸。只是这泪不知是悲伤的成分居多,还是喜悦。
血浓于水的母子亲情,那种无可名状的亲切感,让双方丢弃了最后一丝疑虑。冥冥中似乎有一根纽带,终于让谢方圆和云淡月这对分隔十多年的母子再度重逢。此时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两人,天上地下再没有人能让他们分开——
也许除了一个人。
第三部 新生活 第八十一章 回忆
叶玲君咳嗽一声,顿时惊动了两个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的人儿——原本她也想着不要打搅这对刚刚重逢的母子——不过,当她们拥抱超过二十分钟以后,她忽然留意到谢方圆嘴角流下一道鲜血,连忙咳嗽一声,惊醒了他们。
为了冲淡一下母子俩被惊动后连忙分开的尴尬,叶玲君把视线落到了别的地方,一本正经地道:“厄……月姨,我看现在该先替谢方圆疗伤才对,你看他刚才激动得又在吐血了。边治疗边说说您的经历吧,我也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呢。就在不久前,他才告诉过我您已经,已经……”知道云淡月的身份后,和谢方圆属于同一辈人的叶玲君很自然地就跟着改口了。
当然了,受了内伤的人最忌情绪大起大落,谢方圆这一激动,顿时让已经好转不少的伤势又再反复起来。云淡月经过一番忙碌,总算让他的情绪和伤势又再平服下来,此时她额上已经微微见汗。叶玲君善解人意地拿纸巾替她擦了擦,结果母子俩感激的目光同时落在她脸上,让她一时之间,感觉有点手足无措起来。
看着谢方圆,云淡月的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让她典雅的容颜显得更多了一分母性的高贵,她忽然搂过小小君,让她也坐在谢方圆的床沿并紧紧靠在自己身边,道:“我知道你们都很想知道为什么我没死,还会出现在这里……当日,我们夫妻俩正在合力研究光炎乱舞的完善,仇家忽然来袭,我们虽然没有走火入魔,但是被搅得心神大乱,功力大损,幸亏那时候因为不能受到干扰,我们将孩儿寄在秘密的地方。你不跟我们一起,要不然结果更是绝望。我们自知不是人多势众的仇家对手,于是决定冒险……”
云淡月的脑海里浮现出当时的情景,十多年以前的往事,在她心里,清晰如昔。
龙啸海与云淡月已经被仇家们逼到了悬崖边,两人并肩而立,身上均已多处带伤,稍弱的云淡月更甚,几乎需要靠在龙啸海身上才能保持站立的姿势。仇家二十多人,被他们杀得只剩五个,然而,此刻的他们却已接近油尽灯枯。两人心知肚明,这次,恐怕难逃大难。
“月儿,你后悔吗?”
“不,我不后悔!海,答应我一件事,我们两个,至少要有一个人活下来,把星辰抚养成人!”
“别说傻话,月儿,我们都会没事的!”龙啸海摸了摸爱妻的发,将一口涌上喉咙的鲜血咽入肚中。
云淡月轻轻点了点头:“会的……”
望了望正缓缓逼上前来的敌人,两人升上半空,身上同时亮起灿烂的白光,宛如天上忽然多出两个小太阳。一时之间的亮度剧增,猝不及防的敌人们纷纷被逼得闭上眼睛。就在那一瞬间,光炎乱舞发动了!当敌人意识到大难临头时,强招已经到了他们面前。
自然,没有人愿意坐以待毙,五名敌人面临生死关头,也不顾一切地催谷起全身力量,拼命抵挡着两人的攻击。
以二对五,又是伤残之躯……
轰的一声巨响,两股恐怖的劲力终于抵受不住压力,在七人中间爆开来。夫妻俩被可怕的反震力一下子冲到悬崖外面,筋疲力尽的两人再无力稳住自己的身形,就那样轻飘飘地堕落下去。而,五名敌人,口鼻溢血,软软地瘫倒在地,再无一丝气息。可怕的光炎乱舞,已经将他们的一切生机全数扼杀!
两人翻滚的身影在空中飞舞,云淡月勉力抱住丈夫失去知觉的身躯。刚才的大爆炸中,他用尽自己最后一分力气移到妻子身前,替她挡住了大部分的爆风威力,导致现在昏迷不醒,伤势严重之极。
向下方望了一眼,那不见底的深渊呵,仿佛一张血盆大口,正等待着吞噬这可怜的小夫妻俩。云淡月目光闪动,转瞬间已经下了一个决定。她把丈夫的脸移向自己,深深地吻了下去,似乎要将整个自己都融入丈夫的里面。一道白光从两人嘴唇相接的地方亮起,慢慢的,云淡月身上的白光从唇流到了龙啸海身上。然后,龙啸海身上的白光强盛起来,慢慢的,看他的眉头皱了几皱,似乎就快要醒过来的样子了。
云淡月已是泪流满面,可是,她知道,分离的时候已是到了,若是待到丈夫醒来,就真的只会一起坠落深渊。
“海,替我照顾星辰,好好的活下去……”
手上猛一用力,云淡月把龙啸海的身体推得向上飞去,飞回悬崖边上——然后,她的身体被反作用力推得更快地往下坠去。很快,就消失在悬崖的白雾里。在她失去知觉以前,听见上面隐约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
“月儿………………”
当云淡月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不知过了多久。幸好悬崖下面是个无底深潭,幸好她这一路摔下来没跟崖壁碰撞多少次,幸好体内残余的能量起到了最低限度的保护作用……许许多多的幸运,让她侥幸保住了性命。然而,强行施展未完成的光炎乱舞,使她不但永久性的损失了小半修为,还大大减缓了她的康复速度。当她可以恢复到可以行动的时候,历尽千辛万苦爬上悬崖,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来到当日寄放孩儿的地方——果然,那里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房间……
从此,云淡月化名“荃姐”开始了自己隐姓埋名到处寻找丈夫的旅程。这一找,就找了十多年,直到几年前,她来到广州,忽然之间心血来潮,就在西关找了个地方,在这栋小楼里住了下来。也许是冥冥中早有注定,那血缘的纽带让她在广州停留了下来。终于,今日母子得以相见。
讲完了前事,谢方圆和云淡月又再拥抱在一起。云淡月哽咽着道:“辰儿,妈妈……妈妈总算找到你了!”
谢方圆同样泣不成声的道:“妈妈!不要再离开我了!我们再也不会分开!”
真是大团圆结局啊——唯一跟这温馨的画面有点不协调的地方,就是被两人夹在中间的叶玲君了吧——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刚才云淡月把她也一起搂了过来,变成了三个人搂成一团。就好象,就好象是一家三口那样子……不过看她那脸红耳赤又不敢说话打搅他们的样子,还真是滑稽呢。
良久,总算等到他们分开了,叶玲君赶紧抓住时机钻了出去,借口倒水给谢方圆,狠狠的喘了几口气。刚才被两个人夹着,云淡月还好说,女性的柔软身体挤得再紧也给人舒服的感觉;谢方圆呢,那千锤百炼的肌肉,可把她给夹得够戗的!
“月姨,谢方圆……厄,我该叫你谢方圆还是龙星辰啊?”叶玲君想了想,决定用别的话题先冲淡一下他们相见的激动心情了,毕竟老是保持激动的情绪对谢方圆的身体也不利,而且未来的事情也需要考虑。
谢方圆看了看母亲,道:“还是叫我谢方圆吧,我在爸爸墓前发过誓,这辈子我不会再姓龙!”
虽然早有准备,在儿子口里听见丈夫的死讯时,云淡月还是控制不住地痛哭失声,身子不受控制地前后摇晃起来。叶玲君赶紧上去扶住她,她第一次感觉到,在她手中这副肩膀也是如此柔弱,如此惹人怜惜。也许,云淡月平日在人前那份从容与坚毅,都只是一副假面具而已。此刻,在自己孩儿面前,她终于可以放下自己的伪装,痛痛快快地做回自己,做回一个普通的母亲,也会哭,也会伤心,也会难过。
叶玲君勉强将云淡月的身躯抱住(以她们的身材差距,的确有点勉为其难了……),轻轻抚摩着她的背,无声地安抚着她。有时候,这种事情只有女生才能做到,即使亲如儿子,谢方圆也不会用这种方式来抚慰她。而且女孩的身体天生就可以给人一种安定的感觉。所以,很多时候,女孩子才是安慰人的第一人选啊。叶玲君虽然不清楚这些,但她很自然的就这样做了。
云淡月毕竟也是久经风霜了,心志早已坚毅无比,伤心了不长一段时间,就从叶玲君怀里直起身子来,整理了一下额上的乱发,擦去了脸上的泪痕,又恢复了她平素端庄高雅的模样。
“方圆,我们……好象又有麻烦了呢!”云淡月脸上毫不变色,仿佛说的事情跟自己无关。
第三部 新生活 第八十二章 黑发紫眸
叶玲君跑到窗口一看,外面什么人也没有,又是那种死一般的寂静。有过经验的她似乎也明白了什么,紧张地道:“是不是刚才……”
谢方圆咬着牙关,就要爬起来:“一定是光炎乱舞的威力太大,虽然没有爆发,就连结界也不能完全掩盖住。让我去,他们不认识我,不会对我乱来的。”
云淡月把他按回床上,浅浅笑道:“傻孩子,他们要找的是我!刚才动手杀掉那个人,我就知道可能会有这一刻,不过没想到那么快而已……”她抚了抚耳边的乱发,抬头向天自言自语:“我等了十多年,总算等到和孩儿见面那一天!我的心愿已了,以后,即使发生什么事,我都能坦然接受了吧!”
云淡月的手忽然按到谢方圆的胸口,一道白光亮起,谢方圆骇然发现自己全身的动作被封锁住,连话也说不出来。云淡月的声音继续响起:“不用担心,妈妈不会有事的。就算是被他们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