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外面那些老人喊冤,其实他也很冤,而且还不能喊出来,憋屈着呢!
“王大人,不能这样下去了,快点想些办法!”憋着还是有好处的,谢兰就憋出了个好主意来:“不能打,就让人把他们架走,动作轻一点,别伤了他们就行。”
打当然不行,舆情已经很不利了,再弄出人命来,传到京城后,用膝盖想也知道他谢某人的官声将会变成什么样,都察院乃至内阁,皇上的反应将会如何了。
一向讨厌御史的皇上,肯定乐不得的把罪名坐实,免得只有他一个人名声不好;而内阁和都察院则会将他视为大包袱,把所有的黑锅都踹过来,让他背到底。
但就此退缩也是不行的,虎头蛇尾的话,只会给人留下把柄,成为个大笑话。
“可是……”王知县往外面瞅瞅,数了一下人头,眉头皱得更紧了,“谢大人,下官这里,人手不足啊。”
“怎么可能,你可是堂堂知县,朝廷不是一直强调地方上的冗员问题吗?怎么会人手不足!”谢兰真急了,把不能放在台面上说的事儿都拿出来了。
“……”王知县翻了个白眼。
冗员说的是京官勋贵好不好?衙门里的胥吏一大半都是没薪俸,得他这个知县自己掏腰包买单的,怎么可能冗了?十来个衙役,二十多个文吏,满打满算也就跟外面的人差不多,想要顺顺当当的把人弄走,至少也得两个伺候一个,就算把自己都算上,人也不够用啊!
“老夫还有些家人……”总算是谢亘眉眼通透,出面解决了这个难题。他在外面埋伏了百多人,有家丁,也有外面请来的绿林人物,分出三五十人还是没啥问题的。
只不过,这样一来,会暴露伏兵的存在罢了,可情况紧急,又哪顾得了许多?再说,刘同寿搞了这么一出,想必也是算到这里会有埋伏了,在藏着掖着也没啥意义。
在满天的嘲讽和冷眼中,胥吏家丁们一拥而上,两个对付一个,把那些老头老太太都给架走了。家丁们还好,胥吏们的心情却都很糟糕。
他们都是本地人,平时很少祸害乡邻,赚油水也都是对外地人下手,被这么多人戳脊梁骨,这还是头一遭,心中都是大骂,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这还真是无妄之灾啊!
除此外,主要目标倒是很容易对付,老人们没有反抗,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被架走了。可他们坚定的眼神却告诉了所有人,事情不算完,他们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人是弄走了,可是,他们要是再回来怎么办?”王知县最先想到了这个问题,反正这事儿总是要着落在他身上,现在就找到问题,也好提前做个预计。
“把他们给关……”谢亘脱口而出,却只说到一半,又给咽回去了。
首先,大牢未必关得下这么多人,再说,这些人什么都没做,只是抗议,就此定罪似乎也不怎么说得过去,最重要的,就大牢那环境,这大冬天的,关进去三十二个,能不能活下来十二个都是问题。
死在衙门口是麻烦,死在大牢里同样是麻烦,要不怎么说自杀式攻击难对付,小道士坏得冒泡呢?还说什么仁义道德,让一堆老头老太太来衙门口静坐,算是哪门子仁义?
“怀中兄,小弟日前在贵府做客,观贵府的宅院还算宽敞,下人也还算多,不如……”死道友莫死贫道,谢兰打算让盟友背这个雷了,反正跟小道士有仇的不是他自己,他为的是大义,而且家里也穷……总之,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我……”谢亘的胸又开始发闷了,谢家的宅院是不小,可家里人也多啊!弄回去几十个家仆安置倒是不难,可这帮人谁能当家仆看?供着还来不及呢,要是死了一个半个的,外面的谣言说不定还怎么传呢!
“也罢,就这么安排吧,反正也就是一两个月的事儿。”谢老四有气无力的挥挥手,对刘同寿的恨更是到了极点。
柴德美见状,开始盘算起家里的地方来,准备替主家分忧,这也是一个优秀的走狗必备的素质。不过,还没等他盘算明白,却见外面人群中挤过来一人,正是负责刺探刘同寿动向的家丁,他急忙迎了上去。
“那小贼现在何处?”他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不管不顾的先把人拿下再说了,小道士肚里的坏水实在太多了,实在伤不起啊。
“老爷,那小贼还在东山……”
“那你回来做什么?”柴德美怒了。
“小的是回来报信的,那小贼跟那些被收留的老弱说了,说官府不让人收留他们,让他们自寻活路什么的,然后那些老弱就急了,最后……”
“你这废物,现在才来说又有何用?人都已经来过了。”柴德美没好气的骂道。
“不,老爷,您不明白……”那家丁急了,他也看到刚才的情景了,知道刘同寿的攻势已经被化解了,不过,他清楚的知道,这只是第一波,还远远没到要结束的时候呢。
“他们来的不止这些人,还有几个人跟外面的灾民混在了一起,他们正在散布消息,说是只要上了年纪,就可以来县衙申冤请愿,然后就会得到妥善的安置……”
“什么?”王知县刚好凑了过来,听到这消息,他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都来?天知道聚集在县城内外的灾民到底有多少,老弱又有多少,但他很清楚,不用多,只要来上一半,照刚才的处理方法,就足可以把余姚所有大户家里都填满了。
“快,快来人,吩咐他们把城门都给本官关了,一个老头也不许放进来!”
第97章点石成金
沈方卓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又坐下,想想了,最终还是没忍住,“我说刘观主,小仙师,你行行好,跟俺说说,你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俺怎么半点都看不懂呢?”
“瞅瞅你这智商,明摆着的事儿都搞不明白,啧啧,让我说你点啥好?”刘同寿不屑道:“就是静坐示威,顺便把事情闹大,这就叫造势,懂不懂?”
还是明朝好啊,没有专职拦上访告状的,也没有荤腥不忌的城管大队,所以这招非暴力不合作大有施展的余地。
“这个俺懂,可你自己也说了,光靠这招救不了人,最后还得着落在俺身上,可是,现在好像没俺什么事儿啊,你找了这么多工匠过来瞎捣鼓,然后就让俺在这儿干瞅着?”沈方卓不依不饶的追问着。
刘同寿决定要救人之后,就在道观里躲了半日,说是闭关苦思良策。等他出关的时候,眉宇间的愁容尽扫,却是恢复了平时的样子,显然是有了办法了。
然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扯住了沈方卓,然后就是一连串乱七八糟的问题,比如沈大侠会不会飞檐走壁,一下最高能蹦几丈,会不会梯云纵,诸如此类。
沈方卓当然是一头雾水,梯云纵?飞檐走壁?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要是真有的话,他也想见见呢。嘀咕了一阵子后,他才算是搞清楚了小道士的意图,刘同寿要策划一场越狱行动!
听到这个,沈大侠的侠义魂燃烧起来,直至沸腾!
仗剑江湖,行侠仗义,这就是沈某人的最高梦想。而民间流传最广的侠义桥段,无非就是贪官恶霸欺压良民,侠士挺身而出,惩恶扬善的故事。
现在,除了主事的不是他之外,一切都跟故事中一样,不过想到刘同寿正跟他学武,算是有一层师徒关系,所谓师有事,弟子服其劳,他的心气也就平了。
他拍着胸脯就应承下来了,怕刘同寿不信,他还主动的秀了一下他的轻功。
飞檐走壁的本事他的确没有,不过,借助钩索等工具,三丈以下的围墙对他完全构不成障碍,县衙的围墙不过丈余,他连工具都不需要。
踏地无声,隐身遁形……刘同寿看过之后,很是感慨,这货如果改行做杀手的话,一样会很有前途。以县衙保卫程度,他摸进去杀个知县、主簿什么的,全然就不在话下。
难怪后世满清鞑子连武术也禁呢,要是多几个沈方卓这样侠客在,那些蛮夷怕是睡觉都睡不安稳了。
刘同寿很满意。然后……他就将沈方卓撇在一边,让他养精蓄锐,自己则是跑去找那些孤寡老人谈心。激起对方的敌忾之心后,他又安排人手将人送到余姚,落实了具体分工,一转身又秘密的召集了一大批陶瓷工匠。
总之小道士是忙了个不亦乐乎,被寄予厚望的沈大侠则是冷冷清清的被丢在了一边。
以沈方卓的耐心,当然忍不了多久,尤其是当他听到余姚那边接连传来的消息时,就更是坐不住了。不能参与行动也就罢了,能去看看热闹也好啊,被摆了这么一道,那些贪官恶霸的表情肯定很精彩,不好好欣赏一下怎么行?
沈方卓碎碎念道:“反正,你得给俺个说法,别总是拿什么王牌要最后才亮出来的说法来糊弄人,大师兄说过:先发后发不重要,关键是要出其不意,动手时也不能拖泥带水,嗯,动若雷霆,一击中的……总之,现在是俺出手的时候了,你莫非信不过俺怎地?”
“信不过你又怎么会把你当做王牌?”刘同寿鄙夷道:“你自己也说了要出其不意,我问你,你知道谢家召集了多少人手,埋伏在县衙周围吗?他们就等着你送上门呢!”
“怕什么?大师兄说过:行走江湖,就是要有一往无前的豪气,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虽千万人吾往矣,邪不胜正,就凭谢家找来那些土鸡瓦狗,我杀他个七进七出也没问题……”
他一脸的悠然神往:“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这才是侠者风范啊!”
我倒,这货居然还会念诗!刘同寿看看沈方卓,这家伙要是不说话,其实倒也很有几分小说里的侠士风范,一说话,就露馅了。
“你顶多也就是拿锤子的朱亥,知道么?侯赢可是要运筹帷幄的。”刘同寿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回头得空,我给你好好讲讲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成为一代大侠,现在我很忙,你不要在这里转来转去的,晃得我头晕。”
“很忙?俺怎么没看出来?就看你把一群匠人指使得团团转,自己优哉游哉的坐在这里,这就是运筹帷幄的话,那还真容易。”沈方卓不服气的嘟囔了几句,却是不再纠缠了。
他知道小道士肚子里是有货的,甚至比大师兄还要多那么一点点,他很好奇,关于如何做个大侠,刘同寿能讲出来些什么道理。同时,他对那些工匠也产生了兴趣,很想知道,这些人到底在搞些什么。
“这个嘛……”刘同寿正要解释,烧窑那边忽然响起了一阵欢呼声。
“出来了,真的是琉璃!真的烧出来了!”
“原来就这么简单啊,还真是如小仙师所说,就是一层窗户纸没捅破!”
“说的容易,没小仙师指点,你倒是捅给我看看?”
“别说废话了,快请小仙师来过目吧!”
一群工匠七嘴八舌的说着,然后簇拥着往刘同寿这里涌了过来,最中间的一个老匠人捧着一块晶莹透亮的东西,双手都在颤抖,激动万分。
“嗯……”刘同寿丝毫也没受到工匠们情绪的感染,他仔细端详了一下那块玻璃,皱着眉头开始提意见了:“还有气泡,透明度也不算太好,应该还有改进的余地……”
“……小仙师,这玻璃,已经和西番带过来那些差不多了,还能做得更好?”工匠们对视一眼,都是咂舌。
西番带来的那些琉璃制品,哪怕是在江南,都能卖出天价来,若是运到京城,更是价比黄金。在他们看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