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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到了这里,事情就变得有些诡异了。
正常情况下,看到有凶徒手持利刃冲杀过来,一般人的视线都会牢牢的盯着凶徒,或者四下乱看,寻找援兵或者退路,更有甚者,直接就被吓瘫,眼神涣散了。
而小道士虽然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他,可视线却迅速移开,牢牢的锁定在他身后,好像那里有什么更重要的东西一样。
钻天鹞开始并没当作一回事,只当是小道士眼神不好,可随着双方距离的接近,小道士一直没看过来,他心里就有些发毛了。
貌似外四家军的保镖都出现了,这小道士说不定是什么大人物呢!明的保镖之外,再有个把暗中保护的保镖也不稀奇,难道那几个书生有古怪?有人扮猪吃老虎?要从背后偷袭自己?
钻天鹞心里不停的打着突,他不知道,就在不久前,柴家的几个家丁也经历过这样的挣扎。
到底是老江湖,他比柴四等人老辣得多,以极大的毅力,强忍着没回头,面对敌人时转头,那是自杀行为,要回头,也得料理了面前的敌人再说。但刘同寿的演技太过逼真,他终究还是受到了影响,手上脚下的动作都缓了那么一缓。
然后,他就看到小道士突然诡异的一笑,低喝出声:“就是现在!”
钻天鹞心中一凛,遍体生寒,多年出生入死的经验告诉他,有危险!这一瞬间,他全身都绷紧了,但就是不肯退缩。
他亡命徒的性子发作了,就算身后真有人偷袭,他也不能转身,那是最愚蠢的行为,就算死,死之前,他也要拉两个垫背的。
再说了,万一小道士在虚张声势呢?
一方早有准备,另一方则不信邪,于是,悲剧发生了。
动手的不是小道士,敌人很老辣,注意力又都放在了他的身上,他若是有所举动,很可能会打草惊蛇,机会只有一次,不能轻易浪费了。
动手的是楚楚。
女孩一直将刘同寿塞给她的壶握在手里,借着刘同寿的掩护,倒也没人注意得到。等到刘同寿一声大叫,她将喷壶高高举起,用力按了下去,辛香之气四溢,一股浓雾将钻天鹞笼罩在了其中。
钻天鹞只觉眼前一片模糊,然后眼睛又是一阵剧痛,哪还不知道中了暗算。
亏得他江湖经验老道,虽惊却不乱,并没有如家丁们一样失去战斗力,而是强忍着剧痛,挥起手中短刃朝着印象中的方位狠命一刺。
可惜,他刺了个空,很显然,小道士的机敏远在他预想之上,一击得手,当即闪开。钻天鹞终于意识到,自己轻敌了!只是为时已晚,一个念头尚未转过,他便觉胯下剧痛,要害处受了重击。
他没练过铁布衫,就算练了,也练不到那里去。刘同寿这段时间一直在锻炼身体,为练武做准备,虽然还没练出什么名堂,但身体却比从前壮实了不少,打人要害,还是很给力的。
挨了刘同寿全力一击,钻天鹞也是痛彻心扉,压抑不住的发出了惨叫。
祸不单行,他的惨叫也只叫了一半就戛然而止了,完成了使命的喷壶被女孩用力丢了过来,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脸上。
那喷壶是崔木匠用心打造的,这人说话尖刻,手上却有真本事,因为共济社的事儿,他又有讨好的心思,所以这两个木壶他用足了料,而且都是上好的木料,分量着实不轻。
连受重创,钻天鹞再强也支撑不住了,他倒下了。
说起来话长,但这个过程其实非常短暂,兔起鹘落之间,双方就完成了攻守的逆转。旁观者看到的,就是钻天鹞以奔雷之势冲了上去,然后在一片迷雾中,以更快的速度倒下,整个过程中,小仙师除了最后抬了一下脚之外,唯一做的,就是直勾勾的盯着那杀手。
“这是……”用眼神打败了对手?有点太玄幻了吧?
“是仙法吧?嗯,八成是仙法中幻术……”有人找到了理由。
“对,小仙师先用了障眼法,然后又用了武术,法武双修,不愧是小仙师啊!”
无论优点还是缺点,只要一心想找,总是能找得到的。人们更愿意相信小仙师法力高强,而不是他使阴招暗算,所以,他们忽略了打斗现场那浓郁的辛辣气息,迅速达成了共识,并兴高采烈的议论起来。
“古语有云:武功再高,也怕板砖!哼,知道小爷的厉害了吧?”刘同寿大咧咧的说着,可行动却是谨慎,放倒钻天鹞后,他拉着楚楚退出老远,连垂死挣扎的机会都没留给对方。抓活口这种活,还是留给专业人士的好。
“郝大哥……”招呼声嘎然而止,刘同寿骇然看到,那倒地不起的杀手忽然有了动作,他挣扎着举起手中短刃,反手猛刺,直接刺入了自己的心口!
“同寿兄弟,你的对头的确非同一般啊。”郝老刀放慢了脚步,警惕的望着四周。
“以为没有证据,我就奈何不了他们了?”刘同寿磨了磨牙,冷哼道:“只可惜,他们不知道,有一种审判模式叫自由心证。”
s。痛苦的大修终于完成了,接下来更新会恢复二更,前面的细节多少有些改变,不过大致脉络没变,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回头看一眼,看看修改的效果。
第58章一地鸡毛
“啪!”
“四爷爷!”
清脆嘹亮的耳光声中,有人高声悲呼,回应他的是更为有力的一巴掌,以及一阵愤怒的咆哮。
“杰儿,你知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你是打算将谢家毁于一旦吗?从成化年至今,近百年才攒下声誉和名声啊!眼见着就要化为泡影了……你说,你到底打算干什么啊?你对得起谢家的列祖列宗吗?”声音宏亮,中气十足,直到最后化为悲声,这才显出了苍老。
谢府宝树堂中,黑压压的站了一群人,能进祖祠的,身份地位都不低,但个个都是噤若寒蝉,一片寂静之中,老人的哭骂声,听起来倍显悲怆。
过了一会儿,久病初愈的谢敏行出言劝解道:“四爷爷,大哥也是为了谢家好,那小道士不除,在东山重修世墓的事就没指望,所以……”
“好什么好?你们不知道外面怎么说的吗?说我谢家……仗势欺人,强夺小民田产;散布流言,阻挠官府抗灾;心存不轨,勾结海盗,事败之后,竟铤而走险,买凶杀人,最后还杀人灭口……众口一词,群情滔滔!”
说着,老头的情绪又激动起来,他逐个指点着,破口大骂:“观用,大用,你们才量不足,所以二哥将家中事委于孙辈,可你们毕竟也是长辈,小辈做错了事,你们怎地就不知道提醒?一天天就知道饮酒作乐,醉生梦死,你们真当谢家是永立不倒的常青树?”
他也是气急了,顾不得在孙辈、重孙辈面前给人留面子了,先从几个子侄辈骂起,言词犀利,丝毫不留情面。
“……还有杰行你,你是二哥的嫡孙,你当二哥为什么不让你主事?还不是你这鲁莽冲动的性子?二哥也好,我也好,告诫过你多少遍了,凡事要三思而行,可你呢?你做了什么?买凶杀人!真有你的啊……筹划不周,事机不秘,准备不足,就凭你这点本事,还想做大事?”
老的骂完,又开始骂小的,谢家老大这个罪魁祸首第一个遭了殃。不过,老头也没打算放过其他人。
“敏行,大哥、二哥都对你寄予厚望,可你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四爷爷,我……”
“那小道士来的突兀,你一时应对不得法倒也罢了,毕竟有心算无心,你也不可能顾得周全。可是,事过之后,你为何又让杰行出头?没错,经此一事,你在家中的威望损失不小,又卧病在床,可小事你不理会,这等大事你难道不知?”
老头目光冷峻,一语道破了谢敏行的那点小心思,“私心作祟啊!若非你存了私心,就算劝不住你大哥,也会有所弥补啊。把所有希望放在几个初来乍到的江湖人身上,这不像是你的作风啊。”
“我……”
“跟你们说过很多次了,同族兄弟之间,可以竞争,但却不能因此起了隔阂,若谢家上下能齐心合力,又何至闹成这般田地啊。”骂了半天,老头也累了,他长叹一声,颓然坐倒。
在场的谢家子弟都是松了口气。
谢家老一辈之中,以老大谢正最有威严;老二谢丕官位虽高,但却有乃父谢迁之风,是个绵里藏针,肚里做文章的性子,无论谢家人还是外人,都是敬畏有加;但最令小辈们惧怕的,却是这位四老爷谢亘。
谢迁的六子之中,只有谢亘是个武官,在都督府都事署任左军经历,是个霹雳火爆的性子,有看不过眼的地方,从来不绕弯子,张嘴就骂。
虽然他骂完之后很少继续追究,得罪他的后果没有得罪谢丕严重,但大家都是爱面子的人,宁可背地里吃点亏,也不愿意当众丢脸。
今天这种情况倒是例外,反正大伙儿都挨骂了,谁也别笑话谁,只有倒霉的谢杰行还捂着脸,委顿于地。一出手就捅了这么大的一个篓子,又丢了这么大的脸,短期之内,他是别想学他祖先东山再起了。
不过,对谢敏行来说,挨骂并不是重点,听话听音才是关键,谢亘回余姚的行为中,本身就蕴含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他脸上保持着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另一边却悄然无息的打了个眼色。
“爷爷,现在不过是那小道士居中搞事,引得些刁民闹腾罢了。其中只有少数心怀不轨的,其他的大多都不明真相,只是凑热闹的而已。等过些日子,影响就慢慢消减了,到时候,咱们花些银子造几座桥,铺几条路,然后找些人来帮衬帮衬,名声不就回来了?”
“哼,说的倒轻巧。”谢亘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倒是没发火。
一来他已经发泄得差不多了,再者说话的这人是他的嫡亲孙子,而且是一脉单传的这种,平时最得他喜爱,即便以他的火爆脾气,也是骂不出口的。
“要是没那刘小贼的话,云儿你说的倒也不错,可是,有他在,事情就棘手得多了。你们也看出来是他在兴风作浪了,那小贼出身低贱,没受过教化,行事肆无忌惮的很,新仇旧怨之下,他岂有轻放之理?”谢亘只是摇头不迭。
“那就干脆拼出些代价,直接拿下他!”
谢敏行接话道:“之前几位爷爷都不在家,我等小辈出面,衙门里都不怎么买账,可现在有四爷爷您主持大局,那无非就是代价多少的问题了。现在那小贼的危害已经不止于妨碍我们恢复寺田了,而是威胁到了我谢家的立身之本,若是不能早日加以铲除,后患无穷呐!”
“晚了……”谢亘谓然长叹:“若是我能早点赶回来,至少在他去府城之前,还有希望用最简单的办法,和最小的代价解决他,可现在么,却是晚了……现在我担心的已经不是怎么对付他的事情了,而是怎么保住咱们谢家,从此事中先脱身出来。”
“什么?”谢家子弟尽皆哗然。
“不就是被人骂几句,损失点名声吗?怎么会有这么严重,四叔,您老人家可不能吓唬咱们啊。”
“吓唬你们?哼!你们还什么都不知道呢?这里的事情,已经通了天了,那小贼通过按察使献了一条箴言上去,正好赶上了……嘿,二龙不相见,一语转乾坤呐!本来我是接了敏行的报信,打算回来处理的,结果刚到南直隶,就接到了二哥的传书……”
“就凭那么几句话,咱们谢家居然动不得他一个没根底的小道士?”
谢亘目光一肃,冷笑道:“岂止动不得,依照二哥的说法,情况紧急的话,柴家固然是要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