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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楚元忍俊不住的笑出声,和瞿鸿机道:“多谢霍大人,这封信真是帮了我大忙!”
当着梅启照的面,瞿鸿机丝毫不隐藏,拱手笑道:“此乃应尽之责,以后若有差调之处,骑尉直言无妨,霍某必定竭尽所能!”
胡楚元微微颔首。
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已经谈完,留两位大人用了晚膳,胡楚元才送他们离开胡家大院。
再回到冷秋堂,他就将张百熙的信给颜士璋看,随后又和颜士璋暗中商议一番,决定提前部署,先从江南商行抽调几个很精明的掌柜安置在福州等待。
另外,对于张百熙在信里提到的那些人,也逐一摸底查清,看看他们的底牌和关系网。
总觉得在福州的用人会更加紧张,胡楚元也让颜士璋尽力替他招揽一些人,一起经办大事。
这些人倒是很多的,颜士璋本身就有收集人才向胡楚元举荐的习惯和职责,他很快就推荐了三个人,三人都在江南国学馆。
首推的第一个是江苏江阴人缪荃孙,光绪二年进士,因为和翰林院掌院学士徐桐不和,离职回家闲赋。
他以精擅金石学和目录学而闻名,也是江阴一带的收藏鉴赏大师,受俞樾的邀请,目前正在江南国学院和俞樾一起研究古籍。
在上海的时候,颜士璋曾经常出入江南国学馆,对里面的那些人都很熟悉,一直觉得缪荃孙的能耐并不简单,只研究古文书画未免大材小用。
既然胡楚元要多征收几个幕僚,颜士璋首先推荐的就是缪荃孙。
第二个人是浙江会稽人钮玉庚,同治四年进士,资历很老,年纪却不大,曾任山东学政,后因丁忧离职回家。丁忧结束后,他想要补缺回京,吏部官员却要收他三万两银子做贿赂,一气之下,他就不再出仕,留在浙江开馆教徒为生。
第三个人也是浙江会稽人顾家相,二十六岁,光绪二年进士,运气不太好,年初遭逢母忧,回家守孝了几个月,就在同乡钮玉庚的邀请下前往江南国学馆进学。
这个人比较重视洋务理论,时常也去西学馆和格致书院,和徐寿等人有着不俗的私交。
颜士璋的眼睛还是很准的,他看中的人,几乎都有不错的价值。
胡楚元立刻就同意了,亲自写信(书法水平和国学功底太稀疏,还是得让颜士璋再修改一番,誊抄一遍才能拿出去见人)给三人,重金礼聘他们出任自己的幕僚,共商大事。
等他“写”了信,颜士璋亲自带着书信去上海找他们。
这个事情倒给胡楚元另外一个启发,那就是江南国学馆的招揽人才属性,不得不承认,这个时代的人才中,很多人都精通文章、金石学、书画、目录等等,这些就是真正的国学。
第八十八章 钮玉庚和缪荃孙
做为江南国学馆的创办者,胡楚元其实也有着很特殊的招揽实力,这一点倒是歪打正着,连他自己事先都没有想到。
颜士璋去了上海后,缪荃孙、钮玉庚、顾家相三人听说是胡楚元要招揽他们做幕僚,而且很急,二话不说,连薪水待遇都不问,当夜就和颜士璋一起租艘轮船来杭州。
三个人都出身于较为富足的江浙地主官绅家庭,对钱财看的比较淡,更重视的还是胡楚元会给他们带来的特殊机遇。
人啊,活在这个世上都还是想做点事情的。
当然,他们心中也都清楚……薪水待遇肯定不差,至少不会比在他们在江南国学馆的收入低。
没有等上两三天,颜士璋就带着三人来到了胡家大院里,对于他们,胡楚元也是格外隆重的款待。
接风洗尘的宴席结束后,胡楚元领着他们在胡家大院的西花园里转悠,游山玩水,逛了一圈之后在湖畔凉亭里坐下来,喝喝茶,谈谈心。
闲谈了几句而已,缪荃孙就迫不及待的和胡楚元试探道:“骑尉此次这么急的征调我们前来,不知道是不是有急事啊?”
“这……?”胡楚元没有准备,主要是没想到他们连夜就会赶过来,连家眷都丢在了上海。
稍加思量,他就朗声笑道:“我请三位先生前来,确实是为了一件很长远的事……!”
不等胡楚元说完,顾家相就笑道:“只要能用到我等之处,骑尉但言无妨,我等必定竭尽平生所学,辅佐骑尉成就大事。”
三人中,钮玉庚年纪最长,也不过四十二岁,同治四年进士。缪荃孙三十五岁,顾家相二十六岁,都是光绪二年进士,资历尚浅。
胡楚元示意顾家相不用着急,道:“如果不出意外,我有可能前往福州出任福州船政提调。我不隐瞒,各位可能也都清楚,若是我出任这个职务,船政衙门的大小事务都会由我主持,事关兹大,所以想请三位和颜先生一同协佐我。”
钮玉庚微微皱眉,道:“我倒是很高兴骑尉能够请我,只是,我并不擅长船政之事啊。”
颜士璋则笑道:“润生,就算不知船政事务,我们也可以居于幕中,运筹帷幄,出谋划策。再说了,我年近六旬都不怕,你怕什么,不懂也可以慢慢学。船政是国家大事,深受朝廷的器重,既然想要报国,那为什么不多学学这方面的事呢?”
钮玉庚拱手和颜士璋道:“先生教训的是啊。”
颜士璋是咸丰年间进士,又曾出任过吏部侍郎,资历很老,如果不是受“刺马案”的牵连,以他的才干也早就是巡抚、总督一级的封疆大吏。
钮玉庚等人称他一声“先生”是很正常的。
胡楚元笑了笑,道:“船政是举国大业,我们恐怕要为此谋划经营十年,所以说是长远的事。另外还有两件事,影响更远,现在就得办,所以是急事!”
“哦?”钮玉庚不免有些好奇,道:“还请骑尉明说!”
胡楚元笑道:“我想开办一份《咨政参考》,每半个月刊印一次,专门提供给朝廷大小官员,登载国内各省大小事件,以及西洋各国局势、时政新闻和历史,对各国的政治、经济和军事实力也要进行详细的报道。本刊不评时政,不论朝纲,不断是非,所有信息一律求实求真,只做为资料供各部官员参考。”
“哦?”钮玉庚更加惊奇,缪荃孙和顾家相也是分外有兴趣。
很明显,一旦开办成功,这份《咨政参考》的作用和意义将是非常巨大的,对朝廷上下的影响必将很深远。
缪荃孙忍不住问道:“骑尉打算是什么时候开办?”
胡楚元道:“不急不晚,暗中筹备,等我们储备的资料足够刊发一年,就可以正式刊行了。”
缪荃孙道:“骑尉不妨将此事交给我们办理吧。”
胡楚元笑道:“我就是这个意思啊。另外还有第三件事,除了《咨政参考》,我还想请人汇编一套《资政新编》,涉及理学、经济、农桑、工矿、商贸、水利、管理等各个方面。如果说《资政通鉴》是给皇帝看到,那这套《资政新编》就是给各位官员看的。当然,这套书不正式刊印,要的人就从江南西学馆领走一套,不要的人,眼不见,心不烦。”
听胡楚元说完,缪荃孙三人就发现事情倒都不急,可都很重要,而且是一件比一件重要,影响更是一件比一件深远。
钮玉庚忍不住的感叹道:“骑尉年纪虽轻,却有真器量,思虑之远,实在不是平凡人能够比拟的。钮某不才,愿意留在骑尉身边出谋划策,操办这些事。”
缪荃孙和顾家相也纷纷道:“还望骑尉给我们一个这样的机会,也让我们能为社稷出策,更为骑尉略尽绵薄之力。”
胡楚元满心欢喜,不管怎么说,能够招揽到合适可用的人,那都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他并不清楚这些人的实际能力,但以颜士璋的眼力,他们肯定不是泛泛之辈。
几个人坐在凉亭里继续漫谈商榷,胡楚元要他们办的三件事,每一件都不是很简单的事,只靠他们三个人还不足以成事,得更多的依靠整个江南国学馆和西学馆的力量,连工学馆、农学馆和商学馆都要出力。
缪荃孙以博学著称,经史典籍、诸子百家、方志地理无所不读,在目录学、金石学方面的造诣很不简单,篆刻、书法、绘画无所不精,他就负责领衔操办《资政新编》。
钮玉庚以文采取胜,从官经历最为丰富,曾任山东学政和山西按察使,由他领衔主编《咨政参考》,完全可以把握住“不评时政,不论朝纲,不断是非”的三不原则。
顾家相的文采书法都是进士级的造诣,比起缪荃孙和钮玉庚却不算什么,唯一的优点就是对西学的兴趣很浓,年纪也轻,就暂时负责给两人搭个下手。
身边忽然多了几个真正有才学的人,虽然谈不上能堪大用,对胡楚元来说也能解救一时之急,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也多了几个人可以商议。
可是,也有不好的事情……这三人的热情太高涨,很快就迫不及待的和胡楚元领了经费,投入到各自要负责的事情中。
最初几天,他们都是返回上海、家乡,四处邀请同学同乡同年的好友出力,等几天再返回杭州,彼此都已经理出一些头绪,急着要和胡楚元通禀协商细节。
干!
胡楚元发现自己经常干出一些邪门事情,连自己都接受不了,他本来是要回杭州度假,悠闲半个月再前往福州赴任。
这倒好,他今年最悠闲的假期就这么轻易的被破坏了。
话说,他们毕竟是进士出身,有才华和学识是不假,可他们的想法毕竟要守旧很多,对于《资政新编》、《咨政参考》的很多想法和胡楚元预想中的完全不一致。
胡楚元只好舍弃自己的假期,和他们逐一敲打细节,还得找人协助他们整理西洋资料和各种西学馆译书。
第八十九章 再回杭州
旧人办新事,似乎是不太妥当,其实是非常妥当,因为……如果钮玉庚、缪荃孙能够接受《咨政参考》、《资政新编》,朝廷上下的其他官员也有可能接受。
花了几天时间,胡楚元和他们两人、顾家相细细致致的阐述了自己的想法,甚至带着他们整理出《咨政参考》的第一期样刊,事情就开始变得顺利许多。
终于,胡楚元可以悠闲几天了。
他决定去一趟西湖,然后去报国寺,前往福州赴任之前也祭拜一下胡雪岩的灵位,不管怎么说,福州船政衙门是胡雪岩打下的根基。
他希望自己这一去,胡雪岩的在天之灵能够保佑他。
正要出门,二弟胡品元和三弟胡缄元就来找胡楚元。
这一年里,胡楚元来来去去的忙着,真的很少有机会和两个弟弟坐下来细谈。
“哥,你要出门?”见胡楚元似乎要出去,胡品元挺关心问了声。
胡楚元笑道:“是啊,想去西湖转一转,看看清波门那块地皮,顺道去报国寺一趟。”
胡缄元想了一下,胡品元却笑道:“那我们也去吧!”
“行啊!”
胡楚元拉上他们,一起上了马车。
等车慢慢驶出,胡品元就和胡楚元说道:“哥,我不想去什么国学馆,我想直接到陈大掌柜那里做伙计!”
“哦?”
胡楚元悄悄在心里琢磨了一下,和他问道:“是不是你娘说了什么啊?”
胡品元笑道:“她倒没有说什么,我自个儿觉得的,我又不想做书法大家和大学问,自个儿玩玩便是了,犯不着真下太多功夫。”
胡楚元微微点头,道:“从山西人开创票号这个行当以来,票号就有一个‘三爷不收’的规矩,即少爷、姑爷、舅爷,这三个爷是坚决不收的。你想要去票号从伙计做起,那是好事,我赞成,可咱们是做东家的,东家的少爷从来就没有去票号做工的,这是历来的铁规矩。我要是给你说了,陈大掌柜嘴上不说什么,可他心里十之**是不舒服的。”
“这样啊……难怪!”胡品元咂咂嘴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