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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族内部达威一致的计划后,胡楚元按照原先的计划,让总理府同意法国提出的赔款要求,并派遣外相欧阳庚前往莫斯科进行斡旋,另外派遣总理府特使孙综源和总领外务参政大臣苏锐钊前往东京,和日本进行《中日和平贸易条约》洽谈。
胡楚元这一系列的外交动作使得远东局势在表面上骤然减温,法国政府也不再提及对华采取军事行动的可能性,转而乘机和中国洽谈新的《中法贸易增订条例》,试图就中法两国贸易变化较大的项目调整双边关税。
伴随着这种外交活动,国际股市一扫远东战争可能爆发的阴霾,太吉系的四大公司和多家持股公司的股票都在快速溢价。
在这一时期,胡楚元则迅速撤离市场,将自己在太古系的平均持股率降低到11%,只有BHP石油矿业公司例外。
在美国市场,由于安德鲁一卡内基已经决定退出资本市场,正式退休,胡楚元就和JP摩根联合成立美国钢铁公司,而他则通过JP摩根从美国资本市场套现5。3亿美金。
自此,胡楚元在美国市场的钢铁、铁路两大巨头产业套现成功,他在美国股市上长期持有的大量股票也随之销售,很多都是早期在1882年就开始持有的。
利用和JP摩根的君子协议,胡楚元让乔治一威斯汀豪斯在美国成立国际通用集团,将西屋电气、汤姆生电气、奥克兰兵工厂、柯尔特枪械公司和多家汽车、发动机、轮船制造厂整合起来,形成通用电气、通用汽车、通用机械、通用动力和通用船舶五家子公司。
除了通用电气在美国电气产业中占据着绝对的垄断地位,其他四家子公司的总份额都不太,可这只是一个刚开始。
国际通用集团和万旗集团一样,都是美洲富国投资银行公司旗下的控股子集团,属于美洲富国财团的一员,并开始向欧洲市场进军,为以后抄底欧洲经济做准备。
在国内市场,阜康公司也开始大规模的撤资,资本集中用于收购国债,在亚洲富国旗下则正式成立江南、富国、现代、长城四大工业集团,并以四大集团为核心,开始全面的扩大军工业产能规模。
在国内的继续投资上,福州现代集团投资新疆鄯善,而天津长城集团则投资山西晋阳,亚洲富国不再单独开设新的公司和项目。
经济决定政治,政治决定战争。
这是一句永远不会过时的话。
在日本,大财阀的运作同样没有停歇,到了1900年的11月,亚洲富国财团做好了准备,三菱、住友等日本财团也做好了准备。
大家都相信最终的胜利必然属于自己。
你与其说这是一场中国和协约国之间的战争,不如说是中国和日本的战争,更不如说是亚洲富国财团和日本四大财团之间的战争,或者说是中国工业和协约国工业之间的战争。
哈尔滨的冬天来得特别快,冷秋不过是一刹那间的事,天空已经下起了大雪。
杨宗砺毕竟是杨宗砺,和普通人的眼光不同,到了东北没多久,他就确定日俄一旦对东北正式宣战,首先还是要进攻哈尔滨。
他不相信日本会从朝鲜登陆,一路向上攻击,再经过丹东进入东北……如果日本真的这样做,他只能说号称日本陆军之父的山县有朋实在是徒有虚名。
所以,他很早就在哈尔滨建立了新的指挥地,直隶兵团布置在盛京、长春一带,青徐兵团布置在哈尔滨,东北兵团则就地解散,转化威三十多个地方纵队,分散在黑龙江和吉林两省的山区中。
杨宗砺这辈子从来没有见面这么漂亮的大雪,漫天飞舞着鹅毛般的雪花,缤纷飘落,一眼望去,整座小城都被大雪所淹没,白茫茫的一片。
从普照寺的永兴塔上向着远处眺望,更是连周边数百里的世界也仿佛被白雪所覆盖。
多么美丽的北国啊!
杨宗砺特别兴奋的在心里感叹着,昨天夜里,国家情报总局给他发送来最新的情报资料,预感日本和俄国确实是有可能在彻底封冻之前出兵,他反而有种奇特的兴奋。
在过去长达二十多年的军旅生涯中,他指挥过无数次的战争,可还是第一次指挥这么大规模的战役。
他不觉得中国会打败。
和以前相比,甚至是和日俄相比,国内在军事技术上完全领先一个时代,战争还没有开打,一百多台无线电装置就送到哈尔滨。
在抚顺县,直隶兵团第十师正在集中进行机械化兵团的配备训练,拥有六十多辆机炮装甲车、三十多辆自行炮车和一百多辆卡车,密集的培训驾驶员和操作员。
在盛京(沈阳),围绕着鞍山钢铁厂和机械总厂就地开设检修培训班。
除此之外,各师团都已经更换了Ml0式勃朗宁步枪,这种步枪定型于1897年,曾经小规模装备菲律宾独立军进行装备实验,于1898年进行过一次新的改进,最终定型为M10式勃朗宁步枪。
新型步枪和李一恩菲尔德步枪在枪机构造上有较大的相似性,只是风格简练实用,又吸收毛瑟G98步枪的一些优点,正常拥有十发子弹的弹闸容量,步枪性能总体上和李一恩菲尔德步枪相当,优点是零部件通用性较高,制造难度低,更适合大规模生产。
152mm、105mm、75mm口径的三种榴弹炮,新型的轻重机枪、地雷、榴弹发射器、架筒式班用追击炮、越野车都开始出现在直隶、青徐兵团。
别的不说,光是地雷就有六种规格型号,还有更为先进的遥控引爆地雷,更适合进行伏击作战。
为了防止日本和沙俄使用化学武器,备师团也同步列装防毒服,进行化学武器防范教育,从英国临时引入的芥子气炮弹也悄然出现在弹药储备库房。
此时的杨宗砺最大的感觉就是新武器太多,他和各级指挥员都要迅速的吸收,必须要做到很好的利用,为此,他连续召开了多次会议,秘密在各地山区举行军事演习,帮助各级指挥员摸索新型武器的使用经验。
表面的宁静之下,战争一触即发,杨宗砺已经做好了准备。
雪越下越大,杨宗砺还是习惯性的站在永兴塔上,用高倍数的筒式望远镜眺望着远处,查看附近各个营区的状况。
这几个月里,他通过东北的几条主干线铁路通道,将东北的地形都摸索了一遍,就和当年的教官陆广荃说的那样,一个好指挥员,必须将地形牢牢记在心里。
整个东北的每一处地形都清晰的印在他的脑海里。
因此,他也很清楚哪些地方是绝对不能力争的,哪些地方是可以打拖延战和据守战的,哪些地方是绝对要死守的。
毫无疑问,哈尔滨绝对不是一个能死守的地方。
除了最后的补给中心沈阳,其余的地方,他都打算让出来和日俄大打拉锯战。
这也是胡楚元给他的底线,整个东北都可以做战场,诱敌深入,拉大对手的补给线和防御范围,快速机动的作战,不断打围歼战,消灭对手的主力部队。
夭色渐晚,天空中的雪云更为阴森浓厚,不知道还要下多久。
东北的雪,杨宗砺算是有了些认识。
他正要离开永兴塔,塔楼下面就匆匆跑上来几名警卫兵,和他通报,说是东三省总督张之洞已经到了。
哦?
杨宗砺好奇的一挑眉头,从塔顶层里走下去。
在普照寺后院的总指挥部,他很快就看到了正在和副将商德全询问的张之洞,身穿着朝廷一品大员的官服,头戴二眼花翎,留着花白的长辫子,一脸银髯长须,颇有些仙风道骨的风范。
此时的张之洞已经是六十三岁的老者,可毕竟是直隶人士,看起来还是很高大健硕,身形挺拔,并没有半点老态龙钟的气象,脸色也很红润。
天冷的都快要哈气成冰,杨宗砺快步上前,和张之洞顿足行军礼道:“见过总督大人!”
“哦……!”
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了。
张之洞还是有些不习惯新军的礼节,特别是杨宗砺所坚持的这种军礼,他没有说什么,只道:”天寒地冻的,咱们进屋再谈吧!”
杨宗砺当即邀请张之洞进入指挥部的大屋里,里面有暖炕,进了屋便觉得暖暖的,热乎乎的。
张之洞现在也习惯了,进屋就在炕上坐下来,和在身边坐下来的杨宗砺道:“杨督军,本中堂尽力收到线报,俄国非常不满意我国所列的条约草章,恐有从满洲里出兵的不轨之心,不知杨督军是否有了对应之策?”
“这件事啊……!”
杨宗砺翘着腿,想了想,给自己点上一根卷烟抽着,过了片刻才和张之洞答道:“我不觉得沙俄会从满洲里出兵,即便出兵,意义也不大。他们的远东铁路是东西一起修,西线修到了卡缅斯克,东线则已经修到了伯力……我个人感觉,日俄有可能突然从穆丹乌拉府一路进攻,西线只不过是一种掩饰。”哦?”
张之洞一时不置可否,确切的说,他是被胡楚元请到东三省来坐镇的,目标就是要辅助新军三大兵团打赢这场战争。
请过来督战东北,他没有意见,结果只是辅助,而非督战,真正的督战和统兵之权都集中在一个从未听说过的杨宗砺身上,这让他非常的不满。
精于世故的张之洞,只是从未刻意的表露出来。
顿了顿,张之洞和杨宗砺问道:“那以督军看来,日俄或可出兵多少?”
杨宗砺道:“这倒很难说,只要有壮丁和步枪,即便是日本也能抽调几百万的陆军,根据情报总局的计算,日本目前至少囤积着一百二十万只步枪,本土保留二十万兵力的话,至少可以向东北派兵百万。”
听着这话,张之洞的脸色不免一寒,道:
“那岂不是比我们新军还要多一倍?”
杨宗砺道:“这倒不用担心,纯粹靠这样挤兵挤出来的兵源素质是不够的,特别是在这种级别的战争中。只要给我三年的时间,多的不敢说,我至少也能在东北练出一百八十万的陆军。”
“这样啊?”
张之洞沉默了片刻,又问道:“那督军看来,日俄何时会出兵?”
杨宗砺道:“应该就在近期吧!”
张之洞不由得有些惊讶,问道:“未可吧,如今时值寒冬,再过一个月,东北天寒地冻,补给艰难,此时出兵岂不是兵家大忌?”
杨宗砺则道:“现在也谈不上什么是兵家大忌。我倒觉得,日俄及其可能在这段时间出兵,进入封冻期后,他们就可以就地修整,吸引我军主力集中在佳木斯、穆丹乌拉一带,等到明年开春则一股做气的突然实施歼灭作战……假如他们在此时出兵,那就只有这么一种计划和可能性。”
张之洞不得不点头赞同,道:“杨督军果然是善于用兵之人,本中堂颇感欣慰。’
顿了顿,他又道:“杨督军,若是贼人真的如此设想,我们大可将计就计,暗中伏兵,以逸待劳,全歼贼人来犯之敌,此举必能保我东北国土,更可一战胜之,使贼人复不敢猖狂。”
杨宗砺默默的笑着,道:“这样也不错,只是要等到那时候再说,中堂大人,用兵只能临场决策,具体要怎么打,还得看对手的装备、人员素质和数量。如果对手兵力太多,咱们还是要以据守为主,暂时不急着反攻。”
张之洞微微点头,复又低声问道:“抚顺一带秘密驻师,所用器械多是本中堂闻所未闻之物,且多具奇威,一物可抵强敌数万……!”
杨宗砺忍不住打断他的话,笑道:“中堂大人,我行军打仗二十年,其实也没有见过那些东西,具体有没有用,又要该怎么用,我们都还在摸索之中,暂时不要抱以厚望。武器部是双刃剑,用的好伤人,用的不好伤己啊!”
一听这话,张之洞便道:“督军果然是身经百战之人,如此一来,本中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