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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他说完,梅启照就冷冷的白了他一眼。
曹景文一缩颈,重新退了回去,心想,有咩搞错,居然不得上意?
第二十四章 灭曹计(下)
梅启照则重新和胡楚元商议道:“你刚分过家,生意又大,周转上恐怕不是很灵活。这笔款子呢,我先和你支借,三年之内还清,年息按12厘算。我也想过了,如果四府的水渠都能疏通,很多旱田就能变成水田,明年的丁税就能涨一些,三年之内是可以还清的,也不用给百姓加赋派厘。”
胡楚元道:“那好,朝廷借贷,只要是三四年间还清,利息算作10厘就可以了,也算是我们胡家对朝廷和浙江的一点贡献!”
梅启照笑道:“那好,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胡楚元点着头,道:“绝无异议!”
这时,梅启照和曹景文道:“曹大人,我这个事办的怎么样?”
曹景文立刻赞道:“好啊,好啊!大人,您果然不愧是浙江第一名臣,此事利民利国,且不伤国力,更与民养息,实乃是百姓之福祉,天下之大幸啊!”
梅启照笑吟吟的点着头,道:“那好,我和胡骑尉还有点私事要谈,你先回去吧!”
“是,是!”
曹景文立刻领命,客客气气的和胡楚元、梅谦告辞,这才离开胡家大院。
等他走远,梅启照和胡楚元道:“我此次前来,另外还有两件事。”
胡楚元道:“大人请说。”
梅启照道:“第二件就是杭州知府的事,这个曹知府呢,你也看到了,我是很不满意,可他是闽浙总督何大人的同乡晚辈,我早就想动他,只是不愿得罪何大人!”
梅谦则恨道:“这个狗官,我见他一次烦一次。爹,既然楚元贤弟和何大人也是联姻之亲,不妨就让他写个信给何大人吧!”
“唉……!”梅启照冷然的抬手示意这个办法不妥,又和胡楚元道:“恐怕是要你帮忙,但不能由你出面,更不能和何大人说。人人都是护短的,这个曹景文是他亲自提拔的,也是他亲自塞到杭州知府这个肥差上来的,若是咱们明说,那岂不是证明何大人没有识人之能,只知道任用亲信?”
胡楚元想了又想,道:“这世界上没有钱摆不平的事情,这个人留在这里就是个害虫,既然不能查办他,那就只能调走!”
梅启照道:“这个事情,我已经盘算了很久,举荐他去京师回任京官,那倒是不难,难的是此人万一在任上错,朝廷还要追究我的责任。他如今坐着的位置已经是等同小半个巡抚的杭州知府,平调到其他省,哪里也没有这种肥差,我非要动手,何大人和他都知道我在玩鬼,日后怕是要给我穿小鞋!”
官场……!
胡楚元听的无语,想了想,道:“我请教一个人。”
梅启照问道:“是不是请教颜士璋先生?”
胡楚元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梅启照呵呵一笑,道:“我此次来找你的第三件事情就是要好好谢他,万老尚书是我同乡,他已经回信给我,将颜士璋先生在京替我疏通的事情说了说。”
胡楚元笑道:“那好,我这就去请他出来。”
他立刻起身去东书房,将颜士璋请了出来,梅启照上前就拜谢道:“多谢颜兄相救之恩啊!”
颜士璋汗颜道:“梅大人多礼了,唉,空是虚长几岁,却是咸丰九年才及第,比梅大人晚了七年。”
梅启照笑道:“这又有什么差异呢,不知道颜兄是几甲几名?”
颜士璋更加汗颜,道:“学术不精,三甲二十九名,赐同进士出身!”
梅启照哦了一声,道:“小弟略有所长,二甲第二十八名,赐进士出身!”
颜士璋不由得再次感叹,道:“除了虚长几岁,哪里有资格称兄啊。”
听他们这么比啊比的,胡楚元实在是觉得很无聊,可这种事情只要是在清朝官场上都很容易出现。
梅启照和颜士璋谢了谢,两人才重新坐下来,继续洽谈杭州知府曹景文的事情。
听他们说完,颜士璋笑道:“这又有什么难办的啊,京城里贪官污吏多的是!随便找个理由和曹景文熟络一番,就以何璟何大人为缘由嘛,然后替他出钱疏通京师,请别人保荐,送他去四川做布政使。那里是丁宝桢的地盘,我保证他吃不了兜着走。丁宝桢呢,既不是湘系,又不是浙江系,资历更老,何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活该认倒霉!”
只听这话,梅启照就忍不住拍掌叫好,道:“实在是妙啊,妙啊,可怜这个曹景文,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颜士璋笑道:“还有更绝的呢,既然他喜欢讹诈别人,那肯定是很有钱!咱们连钱都不用掏,就说我们在京师有关系,可以保他一个布政使的差事,让他自己出钱。”
“哈哈!”大家笑的更加开心。
梅启照忍不住和颜士璋道:“颜兄,我实在是虚做了几年的巡抚。”
颜士璋道:“非也,不是虚做,而是性格使然。梅大人,勾心斗角,暗算别人都不是你擅长的地方,想要坐稳官位,还是要尽量做好本地的政绩,占据民声和政绩,你的位置才稳妥。和你差不多的人,恰好就是丁宝桢丁大人。”
梅启照默默颔首,道:“颜兄说的是啊,只不过,这政绩民声的事情还要劳烦胡骑尉多多相助!”
胡楚元拱手道:“大人放心,我肯定会尽力相助的!”
不管是做生意,还是投资政治,他都有一个原则——要么不投资,要么就一投到底。别说是几十万两银子,就算是几百万两银子,只要梅启照开口,他都会想办法拆借出来。
对于他决定推荐的那些人,霍鸿机等等,他既然关照了,更一定要关照到底,个个都得抬到一个新层次。
这是他以前吃到的一个教训,既然决定要照顾,就得用心,半途而废只会让自己难过。
颜士璋则道:“等将这个曹景文弄走了,我倒是另外有一个很厉害的人才推荐给梅大人!”
梅启照很有兴趣的问道:“谁?”
颜士璋道:“霍鸿机,湖南长沙府人,同治十年进士,如今任侍讲学士。他是万老尚书推荐的,我和他细细聊过,确实是一个值得重用的人才。万老尚书原意是让我回江浙后,和左宗棠左大人谈一谈,让中堂招去重用,可我觉得,不如先任用于浙江,再看功绩转调到江苏。对梅大人来说,任用他也能缓和您和中堂之间的那些事。”
梅启照默默点头,道:“那行,台州知府自盐务案被撤职查办后,吏部推荐了几个人,我尚未回奏,不如就先将他调入浙江。只等曹景文一走,我就将他再平调为杭州知府。算起来,他从翰林院侍讲学士的位置调任浙江地方的知府,有点吃亏,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颜士璋道:“我和他谈过,如今他已经是翰林院侍讲学士,这在翰林院中算是熬出头了,可真正想要熬出头,那怕是还要再等十年,人老珠黄,黄花菜都凉了,不如到地方做点实事,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他自己也是同意的,只要有合适的位置,他就愿意调任!”
梅启照道:“那行,就这么办吧!”
一般来说,翰林院侍讲学士调往地方就是担任一省的学政,随后就能提升按察使、布政使,最后是巡抚、总督。
关键在于从学政到按察使这一步是很艰难的,机会极少。
另外就是从侍讲学士平调到内阁侍读学士,向着内阁学士的道路挤,这就更难了,仅属于状元、榜眼和探花专用通道。
可霍鸿机有一个特殊利好——他是湖南人,这意味着他在湘系掌权的地方出任官员,远比在京城苦熬来的痛快,很快就能被提升上去。
谭钟麟就是这样的例子,几十年间无人知道,经过左宗棠那么一拽,几年间就出任陕西巡抚,现在又调任更为肥缺的江苏巡抚。
第二十五章 甲骨文的由来
谈好疏渠贷款和曹景文的事情,梅启照父子就离开了胡家大院。
随后的几天,胡楚元继续忙着江南商行的事情,颜士璋写几封推荐信,继续琢磨他的龟板。
江南商行的总办是胡楚元,副总办是谭义云和柳成祥,总帐是阜康钱庄上海公租界分铺的掌柜郑锡泰,这是陈晓白推荐的人选。
商行目前只在江南五省做生意,设有五个分行的会办,也都是胡雪岩留下的老臣子,坐镇一方,疏通打理各地的关系和运营。
有两位总督的暗中关照,商行在盐业、米业和茶叶生意上开拓的非常快,几乎没有什么事情需要胡楚元操心,他的任务就是在家里数钱,而且是每天近两万两银子的纯利。
这样的赚钱速度,怕是胡雪岩都没有想到。
说来奇怪,即便如此,江浙一带的商人仍然是看不起他,都觉得江南商行就是左宗棠送给胡家的礼物,没有左宗棠,胡楚元那个白痴恶少能搞什么。
或者说,江浙的商人是很不服气的,同样的差事交给他们来做,那能办的更漂亮,那个胡楚元何德何能,不就是沾了左宗棠的仙气吗?
就在人们议论纷纷的时候,王懿荣来了,而且来的很突然。
他持有颜士璋留下的邀请信,举止言谈又颇为不凡,负责守着胡家大门的管事胡荣立刻将他请入百狮楼。
这时候,胡楚元正在和柳成祥商量着举办江南商学馆的事情,颜士璋则在东书房里继续摆弄那些龟板。
“东家,这位姓王的贵客是从京城来的,持着颜先生的拜帖。”胡荣上前禀告。
胡楚元抬头一看,看到一位富家公子,看起来约有二十七八岁,又像是三十岁,略显富态,白皙清雅,一身素白色的马褂长衫虽不算是很高贵的料子,却也很讲究。
富家公子上前一步,和胡楚元抱拳道:“胡骑尉,在下是京城王懿荣……!”
不等他说完,胡楚元就高兴的笑出声,立刻上前迎接道:“久仰大名,在下胡楚元,王兄请上座!”
说完这话,他就又让管事胡荣去将颜士璋也请出来。
“不敢当!”王懿荣拱手一笑,就在两侧的席位上坐下来。
感觉胡楚元对这个王懿荣很有兴趣,柳成祥估计今天是没有办法谈正经事了,就起身和胡楚元告辞,先回江南商行打理事务,胡楚元则让他顺便将四掌柜沈富荣也喊过来。
柳成祥前脚离开,颜士璋后脚就从东书房里走出来,一见到王懿荣就笑道:“啊呀,你可总算是来了,快,快来跟我一起看看这些个好东西!”
“这……!”王懿荣毕竟是官宦子弟,刚到胡家做客,按礼数,他总该和胡楚元先客套一番。
胡楚元却笑道:“走吧,王兄,我和颜先生真的有几个问题要请教您呢!”
“不敢当!”王懿荣继续客气着,心里却愈发有点好奇,就又道:“各位爷,那就让我也涨一涨眼界?”
他的京腔很重!
“走。”
胡楚元真不和他客气,立刻就领着他进入东书房。
书房里,除了书桌之外还有一张堆放书籍的长案,如今都用来摆放龟板了,加上最近从江浙各药行收购来的雌龙骨,字迹更加清晰的龟板已经多达数百块。
在这些新收购的雌龙骨中,大部分的龟板都被砸碎了,颜士璋这几天一直在用面胶粘合,有一些则是完整的,研究起来很方便。
甲骨文存在着时间上的差别,大多数都是早期的武丁时代,在整个书法风格上已经趋于统一,有了刻板书法的雏形,有了基础的书法审美观,字形相对也较为统一。
只要龟板足够大,很容易判断是文字——前提是要突破对文字现有的僵化认识。
颜士璋立刻就找了几块最清晰的龟板给王懿荣过目,道:“正孺,你仔细给我看看,这些是不是文字?我这些天一直在琢磨,总觉得这很可能是比大篆更早的文字,甚至可能比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