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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叫什么?没错,就是迁怒!太监就是拿来做这个用的,尤其是报告坏消息或者搞小动作的。你看看,连最受宠信的坏小三儿都被迁怒了,这坏消息得坏到什么程度啊?这青天白日的,天下叫一个太平,除了旅顺被攻陷,还能有啥别的坏消息?
焦芳等人都有些愣神,这位爷口中的坏消息,很难猜啊!难道是近卫军的足球队输了?还是说宫里养着的那些猴儿啊,鸟儿啊的死了?再或者是内衣的推广不是很得力?
不是他们笨,只是因为消息不对称,没有参与阴谋,具体是咋回事,他们也无从得知,只能从正德的性格上猜测,所以,猜出来的结果也是天花乱坠,包罗万象的。
其实不光是他们,连王守仁和唐伯虎都有些迷糊,这事儿是早就商量好的:等江南的奏疏一到,就在朝堂上摊牌,顺势将新政彻底推广开,再遇到执迷不悟的人,也不会象从前那么客气了,会直接一扫而空。
那些奏疏是昨天到的,通政司从上到下都已经换成了书院的人,所以风声也没传出去,一切都很顺利。谁想正德却突然来了这么个开场白,而且看那架势,他似乎是真有啥烦心事儿,瞪三公公那一眼这叫一个气势十足,分明是动了真怒啊,这是什么情况?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无奈,皇上的心思比海深,别猜,别猜,你别猜,猜了你也猜不着。
他们俩这一苦笑不要紧,看在有心人眼里,又出现了一个信号,奸党的领袖都苦笑了,这事儿还不是板上钉钉?要不说呢,这身居高位者也不容易,一举一动都会牵动人心。
“陛下请节哀顺变……”王鏊第一个闪身出列,沉痛无比的劝慰道。
老头这会儿爽啊,这爽利劲从毛孔里往外直透,吹的他的胡子都快翘起来了,压抑了这么久,终于咸鱼翻身,呃,不,是反乱拨正了,咋能不乐呢?
一边说话,身上还一边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难过呢,其实他那是压抑不住的兴奋,要不是心头还有一丝清明,他没准儿已经大笑出声了。
“请陛下节哀……”有人带头了,大伙儿自然也是跟上,至于谁在哭,谁在笑,那就不知道了,反正声音听起来都挺沉重的。
“唉,还是众位爱卿体谅朕啊,听到这个消息,朕这心里是拔凉拔凉的,这滋味真是难受啊。”正德唉声叹气的说着,悲哀之色溢于言表。数千条船,还是大海船,这么大的热闹没赶上,朱厚照同学能不难过吗?
“不能为陛下分忧,臣等罪该万死……”王鏊有些纳闷,听皇上话里这意思,分明是对谢宏、王守仁那些人不满啊,要不怎么说还是自己这些人体谅呢?难道……皇上要幡然醒悟了?那可真是列祖列宗显灵啊。
王守仁面色漠然,皇上您就闹吧,公布个消息都能被您整出来这么多误会来,这世上还能有啥您干不出来的?反正臣是啥也不想说了,带个耳朵听着就是,嗯,只当是在戏院看戏了。
唐伯虎面露同情的看着王鏊,王阁老你惨了,你算是彻底被皇上给忽悠了,这家伙给你乐的,眼瞅着就站不稳了,你可别忘了,当初公子德纲是咋死的,高兴的越早,死的就越惨,那可是前车之鉴啊!
“这事儿不能怪你们,都是大……冠军侯不好,嗯,都怪他。”其实正德没胡闹,他是真的很郁闷,对谢宏的意见也很大,大哥每次都只顾着自己玩的高兴,说好的有福同享呢?太没义气了!
“三边总制管辖范围过大,难免也有照应不到的地方,有此疏忽,也是难免,人力有时而尽呐。”王鏊更高兴了,没守住皇港,当然是失职啊,看皇上的意思还有些念旧情,要是落井下石,难免不起反作用,不如假意捧他一下好了。
“才不是照应不到呢,他根本就是没尽心!”正德气哼哼的说着,他身边的其他人都不肯说谢宏的坏话,反而帮着谢宏劝他,他正郁闷着呢,结果王鏊也帮谢宏开脱,于是,朱厚照同学更不爽了。
“哼,提前送个信,就有这么难吗?”
哈,果然是虚掩败绩,试图蒙混过关,弄臣果然是弄臣,就会搞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这下还用什么离间啊,他们自己就已经生嫌隙了,哈哈。
王鏊心花怒放,急忙敲边角:“陛下所言极是,为人臣者,终是要守本分的,欺瞒君上的事情,别说做,就算是想想,那也是大罪过啊,三边总制此举未免有些……”
“诶,也没那么严重了,光是想想的话,朕不会计较的。”正德很大度的一摆手,然后叹了口气,又精神了起来,“王大学士果然是弘股之臣,郁闷的时候找你说说话,朕的心情就好了很多,以后要是还有这事儿,朕再陪你聊,今天,咱们先说说正事儿好了。”
“老臣……”王鏊哭笑不得,合着自己这个大学士看在皇上您的眼中,就是一陪聊的啊?
嗯?不对,皇上说……正事儿?刚才说了这么多,都是在闲聊哇?老头突然心中一凛,入宫前的不祥预感,再次浮上了心头。
……
第一卷 第661章 问罪日本,责令道歉
“诸位爱卿可能不知道,日前有大股海盗在东海作乱,他们勾结了倭人,居然丧心病狂妄图进攻旅顺的皇家港口,给当地军民造成了极大的损失!”金銮殿上静悄悄的,只有正德痛心疾首的声音在回dàng着。
“更可恶的是,这么重要的事,竟然没人事先通知朕,结果被这些叛逆闹了个灰头土脸,这都是没有朕亲自指挥造成的结果啊!要是有朕在,又岂能……”'。'
“哗!”无论知情的还是不知情的,所有人的愕然抬头,压抑不住的惊呼起来。
要说这些老官僚城府深呢,焦芳那些完全不知情的是纯粹的惊讶,而且知道皇上不怎么在乎礼仪的问题,这才惊呼出声。这个消息实在太惊秫了,那个无所不能的冠军侯居然在海盗手里吃了大亏?那些海盗到底是哪路神仙啊?
可王鏊那一干知情人就厉害了,久旱逢甘霖,苦侯了这么久,好消息终于从天而降,他们心里都被喜意填的满满的。
在这种时候,他们居然能把欣喜转成惊异,高呼出来,这就不是什么临危不乱能比得了的了。这体现了他们对自身情绪的操控自如,情商指数至少也得在二百五以上,才能达到这样的水准。
王守仁的神情更冷漠了,极大的损失?皇上您是指防雷网上面那几个洞吗?还是说旅顺和危海百姓受到的惊吓?胡闹也得有个限度吧?
唐伯虎眼神中的同情之sè更浓了,王阁老,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已经用眼神暗示你很久了,叫你悠着点,你咋就不听呢?等会儿皇上玩够了,你就要糟糕了。
“陛下,未知旅顺损失究竟如何?善后事宜进展如何?”王鏊哪有空理会唐伯虎啊,能不让喜悦之情倾泻出来他的定力已经很惊人了,看在他的眼里,唐伯虎的眼神分明就是在哀求告饶么。
现在皇上已经流lu出了不满,谢宏很可能会就此失了圣眷正是趁你病要你命的时候,王鏊准备直接从根源上斩断对方的退路。
“陛下,虽然事出偶然,非是三边总制之全责,不过,以一人之力兼顾三边,难免力有未逮尤其他还要兼顾海事,这就更让他分身乏术了。老臣以为,清剿海盗,澄清海事本就是兵部该管,不如从兵部遣一能员,专责此事,未知陛下意下如何?”
说罢,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陆完眼神中不无得意之sè。打本心来讲,他也不愿意把希望寄托在宁王身上,甚至对杨廷和的谋划也不是非常赞同兵凶战危,世上哪有必胜的仗?
要知道,一旦战乱四起,士人们的地位就会急剧下降,而武人们的地位会骤然上升,虽然拨乱反治之后,士人们会重新主导大势。可是,谁又能知道战乱到底会延续多久呢?如西晋的八王之乱,继而五胡乱华?还是如唐末的军阀割据,五代十国?
他已经老了不希望看到那种情况,要是战乱延续几十年,王家甚至都未必能得以保全。所以,但凡有点希望,他就不会想到动手那些后手,那是为了以备万一的一旦打起来,局面就不再控制在士党的手里面了,失控,是很可怕的。
现在的这种局面是最好的,也就是谢宏失了圣眷,皇上年纪尚幼,心xing未定,从一个极端变化到另一个极端,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儿。
指派陆完去负责海事,江南那边灭口之后,借此大功,顺势将其扶正,然后杜绝天津的经济来源,彻底拨乱反正,这番丰功伟业,正好给自己的仕途画上一个辉煌的句号。
一时间,王鏊志得意满,捭视朝堂。
“哦?”正德惊讶的问道:“王大学士,朕的海事方针,你已经知道了?而且,整件事你都知道了?”
“啊?老臣………………陛下…………”王鏊茫然,海事方针?被海盗袭击了,当然要剿匪啊,还有啥好想的?而且,整件事?这是什么意思,江南的谋划泄漏了?皇上恼羞成怒,那样的话,恐怕就不得不动用后手了。
可问题是,皇上,您到底要表达个什么意思啊?老头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失误,跟当今皇上说话,一定不能急,一定不能顺着他的思路走,否则的话,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被他的瞬移带到沟里去,自己的问题就是太急了。
“既然王大学士愿意负责,那就再好不过了。”这会儿才明白已经晚了,奇葩的人一般不止会让别人误解他的意思,而且还很擅于曲解别人的意思,或者说,他从来都不理会别人的言外之意,只是根据自身需要来理解问题。
眼下,正德的行为就证明了这一点,他很满意的点点头,自顾自的分派起任务来:“据说那些海盗当中混杂了不少倭人,幕后主使很可能是倭国………………”
王鏊等人越听越mi糊,假借倭寇的名义杀人,其实不是谢宏的原创,而是江南士人们的创意,被谢宏给剽窃了而已。
从开国年间,倭寇就时不时的兴风作浪,无论是在可信度上,还是善后方面,假借他们的名义,都比打着许氏兄弟的旗号要方便多了。
可是,这次攻打旅顺,他们也想过这招,只不过就只是想想而已。去倭国的海路被封锁了,一时也不好招人,从琉球虽然能绕过去,可很多倭国大名都被谢宏降服了,正上赶子巴结他呢,招人的动静大了的话,难免不打草惊蛇,所以,这个you人的想法被他们放弃了。
结禺皇上现在突然提起来了,这是怎么个意思?皇上从来就不以善解人意而著称啊?
“所以,朕决定,向日本国王,也就是那个自称天皇的家伙问罪,责令他来北京,向朕解释,到底为什么放纵倭寇来大明兴风作浪,同时,也要他向这么多年以来,因为倭寇而死难的大明百姓道歉…………”
想了想,正德继续说道:“最后,还要他去了那个封号,天皇?朕是大明天子,都没好意思自称天皇,区区一个倭岛的国王,怎么就敢自称天皇?哼,真是大言不惭。”
“…………”王鏊等人彻底mi糊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怎么一下扯到日本国王身上去了?而且,那个天皇又是怎么回事?倭国有这么个人?
他偏过头,看了一眼礼部尚书周经,后者微微摇了摇头,负责外交的是礼部没错,可大明跟倭国的往来本来就不多,对于倭国的领袖,卷宗中也都以日本国王称之。
日本的国王有些古怪,经常换人,不但换人,而且连姓氏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