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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虎臣指着下面的椅子道:“坐。”
黄莲圣母毫不客气,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没有丝毫的惊惧也看不出傲慢,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气度雍容。
李贵看见她,心里就来气,鼻子一哼道:“黄莲圣母,想不到吧?今天你会成了咱爷们的阶下囚!当年你带人打我们榆林堡的时候,多张狂不可一世啊!”
黄莲圣母淡然一笑道:“是没想到,我更没想到的是当年一个我手底的游魂,现在居然要当皇帝了!看来皇帝轮流坐的说法倒也不差!”
李贵勃然大怒道:“放肆!”
黄莲圣母毫不在意的道:“不要拿这个吓唬我,最多不过一死罢了!你以为我还怕这个吗?五年前,我就是死人了!”
李贵狞笑道:“你是不晓得小爷的手段!别说你是什么鸟圣母,就是铁金刚铜罗汉,到了老子手里,也让你变了瘟狗病猫!想死?你以为死就那么容易啊!”
庄虎臣瞪了李贵一眼,沉声道:“闭嘴!”
李贵这家伙虽然只有二十出头,却在前清的时候做过巡警部尚书这样的二品高官,要说也受过磨炼了,怎么性子还是和当年的榆林堡恶奴没多大区别!
庄虎臣笑道:“这几年怎么不见你有什么行动?从辛丑年你们刺杀过我以后,好像四年都没对我动过手了!”
黄莲圣母平静的道,“杀了你又如何?我的吴师兄也不能再复生,何必再平添罪孽呢!自打你手下的杨士琦杀了逼死我干妹妹的畜生之后,我就不想再报仇了,你我的恩怨算是一笔勾销了!本来就打算在日本参禅念佛,青灯黄卷度此一生的,没想到今天还能相见,也算是报应吧!当年我带人在北京造了无边的杀孽,命里也该有此报!”
庄虎臣一愣,沉声道:“你干妹妹?“想了片刻,突然恍然大悟道:“莫非当年被段芝贵逼死的杨翠喜是你的干妹妹?”
黄莲圣母点了点头,发出一声轻叹,眼睛里有了些许掩饰不住的哀伤。
这下连李贵都闭嘴了,杨翠喜是李叔冉的挚爱,为了她,李叔同这个大才子多年不娶,杨翠喜更是杨士琦的义女,而黄莲圣母是她干姐姐,这关系得怎么论啊!
庄虎臣越看黄莲圣母就觉得越面熟,心里却有了些不寻常的想法,试探着道:“你是不是还有个亲妹妹?”
黄莲圣母警惕的道:“你问这个做什么?莫非还想诛灭九族?告诉你,我无亲无故早就是孑然一身了!想杀我容易,千刀万剐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如果想株连的话,那你是打错了算盘!”
庄虎臣眼睛直钩钩舟看着她,嘴里一叠声的道:“像,真像啊!简直是一模一样!”
黄莲圣母听的一头雾水,李贵是七窍玲珑的心肝,立刻也听明白了,他也上下打量半天,然后道:“大帅,确实是像啊!”
赵驭德的老婆林小雅怀孕之后,人也丰满了许多,现在看起来和这个黄莲圣母简直就是一个模子扣出来的!
庄虎臣压抑着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脏,低声问道:“你是不是叫林黑儿?你有个失散多年的妹子叫林小雅?”
黄莲圣母腾的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脸都扭曲了,声嘶力竭的吼道,“庄虎臣!你若是敢动我妹妹一根寒毛,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这一声吼叫,坐实了她的身份,也验证了庄虎臣、李贵的猜测!
李贵苦着脸耳语道,“主子,这妖女是咱婶子的亲姐姐啊!”
庄虎臣哑口无言,赵驭德对自己恩重如山,几乎是半个父亲,林小雅是他原配的妻子,又刚刚给他添子个儿子。黄莲圣母的干妹妹杨翠喜又是李叔同未过门的妻子,杨士琦的义女。
这真乱啊,辈份都不知道从哪里来论了!
庄虎臣苦笑着道:“林黑儿,你不用紧张,我保证不会伤你妹妹半分毫毛,既然你是杨翠喜的干姐姐,看在李叔同、杨士琦的面子上,我也不会动你的亲眷,这点品行我还是有的!”
说罢,庄虎臣厉喝一声道:“来人,把她押下去,好生的看管,吃用之物不要短缺,李贵,你告诉岑春煊,这个人不许他再审了,异候我的发落!”
两个亲兵拽着黄莲圣母就要往堂下拉,她边挣脱边大叫道:“你们有我妹子的下落?我妹子还活着?”
庄虎臣苦笑道,“你放心,你妹子活的很好,嫁了个好人家,而且刚刚生了个胖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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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西的一座五进五出的大宅子,热闹非凡,这里是赵驭德在京的寓所。听说他老来得子,官场和生意场上有头有脸的人哪个会不来凑热闹?别说他和庄虎臣情同父子,俨然半个太上皇,光他“点金钱庄“东家这个身份就够吓人的。
外面院子摆下了流水席,硕大的庭院足足摆了六十桌,随到随吃,川鲁淮扬各种菜系应有尽有,还备下水烟、洋烟、荷兰水给大家消闲。
这里来的人都不是一般的阿猫阿狗,也没谁真正在意吃什么,就等着见见这个刚出生的婴儿,然后说几句吉利话,讨主人一个欢喜。
等到中午,赵驭德抱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婴儿出来了,院子里立刻热闹起来,无数人争先恐后的凑到跟前,看着小孩子粉雕玉琢的脸蛋,然后将各种吉祥物奉上,不少人还专门请西藏黄教活佛、青教的高僧、现任的张天师给开过光。
赵驭德抱着儿子,喜的嘴都何不拢,见人就笑,脸上的肌肉都变得僵硬。他身边的管家一边收着礼物,一边命咨客登记造册,正忙的不亦乐乎的时候,管家眼尖,发现门口庄虎臣带着李贵和几个穿便装的亲兵来了。
赵驭德的府邸,庄虎臣是经常来的,到了预产期,他的几个大小老婆更是住在这里伺候林小雅,礼数几乎像是儿媳妇侍奉婆婆。管家怕惊动了这些的客人,附在赵驭德耳边低声道:“老爷,大帅来了。”
赵驭德点了点头,也轻声道:“把大帅带进后宅,我这就就去,一会儿前面你帮我照应着,这都是贵客,是看得起我老赵才来贺喜的,千万怠慢不得!若是有乞丐来,讨喜钱”一人一百个大子,外加大肉包子,可千万不能撵啊!来再多,咱也照应着。”
管家连连点头称是,悄无声的挤出人群,把一袭青衫的庄虎臣等人引入了后堂。
内堂的一间大屋子,大热天还挂着棉布门帘,进了屋子,甲面的暖阁概挂着厚厚的帘子,一阵女人的笑声不时的传出。庄虎臣进了屋,里面立刻肃静下来了,林小雅半躺在床上,靠着一个软垫,冰儿和马缨花坐在床边和她说话。王天纵则在一旁的椅子上坐着。
还没等庄虎臣说话,赵驭德就抱着小孩进来,脸上红光满面,受伤过后有些佝偻的腰居然又像当年一样,挺的旗枪般的直。一看见庄虎臣,立刻就道,“少爷,瞧瞧,瞧瞧,这孩子像不像我?”
李贵哈哈笑道:“赵叔,这孩子多俊啊,像婶子多些!要是像你啊,估计将来媳妇都难找!”
一屋人哈哈大笑,赵驭德也陪着乐!哪个当爹的不希望孩子比自己强?
庄虎臣也替他高兴,赵驭德终于算是有后人了,这在中国人看了那是无比的重要,要是他绝了后,自己恐怕要内疚一辈子。不过庄虎臣看见林小雅,就有些笑不出来了,现在她也胖了不少,眉眼简直和黄莲圣母林黑儿像到了骨子里。
义和团当年在全国杀人无数,尤其是在北京更是猖獗一时,准备作为皇宫的前清庄亲王府一处,每天杀人不下一千,仅仅一个北京就被杀了十几万人。尽管这里面,慈禧、载漪、荣禄三人的蛊惑起了很大作用,这三人的罪过也是最大的,可是林黑儿作为“乾”字团的领袖,绝对不能说是没有责任的。可她偏偏是林小雅的亲生姐姐,这怎么办呢?
林小雅见庄虎臣的神色有些异常,笑着道,“大帅,我也说你两句,你天天忙着国事,可家事也不能荒废啊!你看看,冰儿和小青都跟了你四年多了,可依然没有孩子,女人要是没个孩子,老了就没盼头了!”
庄虎臣只好点头称是。
李贵则笑的贼兮孕,盯着王天纵和马缨花看了又看,搞得王天纵浑身不自在。
林小雅皱眉道:“大帅,王大人和马家丫头的事情,你是门清儿啊!他们俩好了这么多年,你打算怎么办?真让他们成了梁山伯和祝英台?”
马缨花掩面道:“婶子,你说什么呢!羞死人了!”
李贵哈哈大笑,“我说马家妹子,你和我师傅又不是好了一天了!还怕什么羞?当年带着兵劫大帅的车队,那时候你是何等的巾帼不让须眉!”
马缨花柳眉倒竖道,“没规矩,我比你天三岁呢,你得叫姐!将来我嫁了你师傅,就是你师娘!”
这下,全屋子人都笑喷了,只有王天纵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马缨花自觉说错了话,脸羞的通红,就要站起来往外跑。林小雅坐在床边,一把拉住了她,笑着道:“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啊?你虚岁都二十四了,还打算一辈子当老姑娘啊!婶子给你做主。”
马缨花愁眉不展道,“我们回回人家的规矩大,按道理是不能外嫁的!”
林小雅不屑道:“规矩再大,大的过王法,大的过圣旨?大帅马上就是皇帝了,你们回回人家的阿訇、筛海还能大的过皇上去?大帅,你说,这个主我能不能做?”
庄虎臣连连点头道:“婶子做主,那是最合适不过的!马家妹子真是不小了,不嫁人怎么成?旭九更是快三十的人了,要是不成个家,那更是不成!”
突然,庄虎臣灵光一闪,有了主意,笑着道:“马家妹子,过些日子我也就登基了,这个事情你们都是清清楚楚的,这样吧,我认你做妹妹如何?要是不嫌弃的话,今后你就是我妹子了!到时候,我下旨赐婚,我嫁我自己的妹子,谁敢说三道四的?”
林小雅和赵驭德同时拍手叫绝,屋里人齐声赞这个法子好!庄虎臣经略甘肃多年,在当地有万家生佛之称,尤其是回回人家更是钦敬。历任甘肃巡抚最头疼的回回作乱,对于他来说,简直是闻所未闻。这也从另外一个角度证明了,只要对老百姓有一分的好,他们就会回报你十分。
庄虎臣一直碍于伊斯兰教义,对马缨花、王天纵的婚事不好办,总不能硬逼着人家放弃信仰吧?但是自己一称帝就好办了,认马缨花为妹妹,那就是长公主了。这个时代,认干亲戚不像后世那么简单,是要入家谱的。马缨花被封做长公主,是所有回回的荣耀,然后庄虎臣再下旨赐婚,就顺理成章了。
林小雅见他们兴高采烈,突然触动了情肠,一行清泪淌了下来,赵驭德慌得什么似的,急忙用袖子擦,问道:“你怎么了?”
林小雅眼泪汪汪的道:“我是高兴的!我这辈子能有个这么知冷知热的男人疼着,现在又有了儿子,还有什么不知足呢?可怜我姐姐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忍饥挨饿呢!当年要不是为了我,她也不会被人抢走。”
赵驭德忙安慰道:“放心吧,我这就派人去寻,一定能找到的。”
林小雅苦涩的道:“我还不知道她是死是活呢!找着了自然好,要是已经不在人世了,那我不是连个盼头都没了?现在多少还有个念想!”
一屋人原本兴高采烈,现在变得鸦雀无声,冰儿是女人心软,也陪着林小雅掉泪。
庄虎臣看她伤心的样子,也觉得不忍,想了半天才道:“婶子不用伤心,据我所知,您的姐姐还好好的活着呢!”
林小雅苦笑道:“大帅,您不必宽我的心,她一个民间的弱女子,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您怎么会知道她呢?我晓得您是为了我好,怕是伤心,我领您的情意!”
弱女子?她险些要了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