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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清被他的表情弄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虽然不晓得他会用什么招数。但是也知道他肯定是憋着坏水呢。
李贵对着外面叫道:“来人。”
两个武卫军的兵跑了进来道:“大人有什么吩咐?”
李贵用手指着门外道:“你去,把那些洋人里最大的官给老子提溜过来。”
小兵急忙跑了出去,不多一会,德国中校舒尔茨就被带来了,他这些日子过地不错,还吃胖了些,脸上泛着油光。他进来后,显得很有教养的摘下了帽子,向每个人都点头打了招呼。
李贵撇撇嘴,不屑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孙清道:“孙哥,你翻给他听听,让他按这个
孙清疑惑的接了过来,看见内容,眼睛都直了,然后逐字逐句的翻译。舒尔茨听着听着脸色就变了,先是摇头,后来就开始跺脚,李贵也听不懂,估计就是抗议的意思吧。
李贵等孙清念完,问道:“孙哥,这鬼子什么意思?”
孙清道:“他说他很感谢钦差大人对他们的优待,但是他绝对不能写一封这样的信,尤其是这封信还是要发表在报纸上地。”
李贵变了脸,恶狠狠道:“给脸不要脸!”然后抓起杯子喝了口茶,从抽屉里取出个盒子,然后对他们三个道:“你们把这些东西慢慢翻译给他听,别着急,说慢点,让他听的仔细些。”然后又对那两个武卫军的兵道:“对这位洋大人,该吃的时候给他吃,该喝的时候给他喝,多派几个弟兄保护着,要是出什么差错,要你们地脑袋!”
几个兵都点头称是,其中一个自作聪明道:“大人放心,小地拿洋大人当亲爹伺候!”
李贵对他就一脚道:“放屁!老子话还没说完,你耍什么小聪明?吃、喝不要短了他的。但是你们记清楚了,绝对不许他睡觉!他要是瞌睡了,你就把他叫醒。”
一个兵为难道:“他要是非要睡,叫也不理怎么办?能打吗?”
李贵叹了口气道:“见过笨地,就没见过你们这么笨地!他要是快睡着了,你就找他说说话。要是说话也不管用,你就在他耳朵边敲锣,放炮仗,总之,不许他闭上眼睛!”
武卫军的兵都是偷笑道:“小的明白了!大人您就檠好吧!”
李贵笑道:“明白就好,对那个什么法国的头,还有意大利的官也这么着,我就不信,三天的功夫还修理不老实他们?”
孙清和其他两个翻译对望了一眼。都是咧了下嘴,这个坏小子年纪不大,招数可够损地,不打不骂就是不许睡觉,这困可比渴和饿都难受啊!不过这样能管用吗?这样的招数还从来没见过,看看热闹也好,反正自己这边人可以换着班的睡觉,瞧瞧洋人遭点罪也好,这些天都把他们惯的以为自己是这个俘虏营的主人了。
舒尔茨中校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每天都有人重复重复再重复的给他念一些资料,这些东西全部都是庄虎臣命人收集的联军在各地的暴行,而且都是人证、物证具全,铁证如山不容狡辩。虽然庄虎臣让李贵带来地资料不少,可也搁不住一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讲,才过了半天多点,就念完了,几个翻译只好重头再念一遍。这里很多的东西孙清他们几个翻译是不知道的,结果越念火越大,要不是钦差大人下了严令。不把舒尔茨打残废绝对算是客气了。舒尔茨在北京是亲身参与过这些事情的,真假他比谁都清楚,但是出于职业军人的品质,他本能的排斥所有对德国军人形象不利的消息,就算是明明知道是真实的,甚至是亲眼看见地也宁可相信那是谣言,或者是当自己眼花了产生的幻觉。不就是几个人在耳朵边罗嗦吗?等他们说累了自然也就不说了,就当是听神甫念经了。可是到了半夜。舒尔茨中校终于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感情是打定了主意不许自己睡觉?这不让睡觉的滋味,他是尝过一次的,在娘子关整整两夜都没合上眼睛,只要一犯困。清军就放炮。德国军人的意志在欧洲是被称呼为钢铁般的神经的。可是在睡魔面前,饶你是百炼钢也得化为绕指柔。两天的工夫。那些士兵就熬得神经崩溃,真的出现幻觉了。舒尔茨中校自己就曾经把一个士兵看成了魔鬼,差点把他给枪崩了。
李贵还真地高看了这些联军的军官,根本就没用三天,最长的一个是法国的亨利少校,他是习惯了巴黎的夜生活,最能熬夜的一个,也不过是二十多个时辰没睡觉就眼睛发黑,白天夜晚都分不清楚。意大利的阿毛扎上尉在熬了两夜以后,直接就昏迷了,可惜李贵这些人是不允许他呆在昏迷的状态里地,居然在他耳朵边上放了二踢脚,直接就唤醒了,这时候,阿毛扎感叹,昏迷的时候是在天堂里,而醒来就是地狱。这些清军把附近村庄的草台班子给叫来,在屋子里唱起了折子戏,又是敲锣又是打鼓,想睡着那简直是奢望。
终于,到了第三天的早晨,太阳才刚刚露头的时候,几个人都顶不住了,纷纷要求说,写信绝对没问题,要他们怎么写他们就怎么写,但是必须让他们先睡一觉,可是李贵残忍地拒绝了,翻译地回答是:“写完这封信,你们愿意睡多久都可以。”
三个人用几乎已经半瞎的眼睛和抖地如同发了“鸡爪疯”的手按照翻译的口述,分别用三国的语言写了几封信,当孙清把信件的内容翻译给李贵听完,看见他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三个人全部都是当时就倒下,昏迷了过去。
李贵鄙夷的看着地上的舒尔茨、亨利和阿毛扎,鼻子哼了一声道:“贱骨头,敬酒不吃偏偏要吃罚酒!
第一百三十三章 ~联军里的汉奸部队~
娘子关的城头上的炮兵,还有山下三道战壕里,清军各营头都是士气高涨,几千士兵严阵以待。钢筋水泥的机枪堡和炮兵掩体里武卫军摩拳擦掌,战壕里端着步枪的绿营和练勇也是兴奋的如同过节。士兵的勇气被银子鼓的足足的,死伤的抚恤都通过四年前刚刚开办的大清邮政把一张张盖着鲜红印章的银票送到了家属手里,就连廓尔喀人偷袭的时候死的几个义和团也是按照官军的例,一人三百两的烧埋银子。
前线的士兵全都分批去参拜了阵亡将士的灵牌,那里和尚、道士做的罗天大醮让这个破败的庙宇有了十二分的神圣味道,就连被大营的兵丁看做天上星宿的钦差大人和几位一品的提督都要顶礼膜拜,这份尊荣八辈子做梦都没梦见过。更何况已经和洋鬼子打了几仗了,除了被黑猴子偷袭损失惨重,在阵地战里,还没吃过洋人的亏,看来洋鬼子也就是纸老虎,平日张牙舞爪的,枪炮一响也是一个子弹两个眼。
现在这些兵勇早已不是庄虎臣刚到娘子关的时候那副听见洋人要来腿肚子就转筋的怂包蛋了。一个个提起联军都是一脸不屑:“都是一个脖子顶个脑袋?谁怕谁啊!眼珠子绿点就能吓唬住人啦?老子家的波斯猫还一个蓝色一个绿色的鸳鸯眼呢!”
庄虎臣看着这些一脸骄傲甚至是一脸骄横的兵丁,心头暖洋洋的,这些日子地苦心没有白费。终于把这些豆腐渣调教成军队的样子了,虽然战术水平低下。枪法不准,拼刺刀三个也打不过一个洋兵。可是只要有颗不怕死地胆气,咱中国有的是人,拿人命去填,也不会亡了国。枪炮不行可以去买,实际上李鸿章已经买地够多了,现在娘子关守军的武器装备已经比联军只好不差,军事训练水平差今后可以慢慢提高,在装备水平相差不是很大的情况下,战斗的勇气和军队的数量的优势完全可以抵消士兵素质的差异。虽然目前看,联军人数比自己多了将近一倍。但是在娘子关的地形条件下,两万五千人根本就摆不下,如果勉强都蜂拥着来攻城,那简直就是活靶子,士兵的密度将让防守的一方连瞄准都不再需要,别说开枪打炮了,从城头扔块大石头都能砸倒一大片。
城头下面地几百俄国骑兵挥舞着马刀在山谷里来回的奔跑,“嗷嗷”怪叫着耀武扬威,各营头的将领早就看着不顺眼了,纷纷请战。城头的炮兵更是把射击诸元调校好,就等着大人一声令下,把这些哥萨克送上西天。可庄虎臣把脑袋摇的如同拨浪鼓,就这几百人哪经得起揍?这么多门大炮打几百人,那也太浪费了。何况现在自己的炮弹也不太多了,虽然西安来了消息,荣禄同意调运军火,还把武库的几个委员给撤了差使。理由是克扣军火勒索前线将士,并发了专电让庄虎臣不要介意。庄虎臣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但是也不说破,还是发电报对荣禄表示了感谢。军火的补给问题是解决了,但是毕竟晚了好多天。从西安用骡马、大车把弹药送到前线。也需要十多天的路程。万一打起大仗,自己的炮弹打光了。那这一百多门地新式洋炮就成了摆设。庄虎臣来到娘子关这么长时间,大手大脚惯了,一直是把炮弹当石头用的钦差大人第一次开始过起了节俭日子。
俄国远东司令阿列克谢也夫得到报告,前方的骑兵受到了袭击,当然哥萨克还没傻到报告说自己是因为摸了老虎屁股吃了亏,只说被清军阻击,要求增援。林雷阿列克谢也夫这几天也是很不爽,本来各国使馆和租界被清军和义和团袭击的时候,全靠俄军拼死抵抗,天津紫竹林租界才没被攻破,当时各国都惟俄国马首是瞻。可危机刚刚过去,他们居然推举英国的西摩尔中将当了司令,结果这个废物差点连天津都没出去,要不是后来清军主动退出战斗,怕是现在天津的仗还没打完呢!
等到进了北京城,为了谁占领车站的问题,英国人居然要和自己动手,差点就火拼起来了!北京的仗都打完了,德国兵还坐着火轮船在大海上漂着呢,这些人竟然又推举还在半道上地德国司令瓦德西做了统帅。这些日子,明明是俄军出力最大,损失也最大,在大沽口高腊支号和机略号两艘军舰中弹,险些沉了大海,可是列强说什么都不允许俄罗斯对山海关内增兵,弄的东北的十七万大军干瞪眼,就是不能参战。想到这些,阿列克谢也夫就一肚子火,现在听说清军又把自己派去的骑兵给揍了,那说什么也压不住了,立刻调遣一个炮兵营和两个步兵营携带二十门火炮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些清国人。
瓦德西本想阻拦,但是看着阿列克谢也夫暴跳如雷,也实在不好说什么,只得同意,但是出人意料地是,本来坚决反对继续攻打娘子关地英国居然也自告奋勇派一个步兵营去共同出击。英国人对俄罗斯可以说一点好感也欠奉,尤其是进攻北京的时候,本来商量好各国十四号共同讨论如何进攻地问题,可是十三号的晚上,俄军就在瓦西列夫少将的率领下开始攻城了,然后日本也越过尚未到达中国的联军总司令瓦德西伯爵参加了战斗,这让列强对俄国和日本更加的恼火。英国人听说俄军又被修理了,真是开心坏了,但是同时对清军的战斗力更加疑惑,加上对那几种大英帝国都没有的能高速机动的新式武器的巨大好奇心,让英国决定参加战斗。
侦察哨把英国和俄国军队向娘子关进攻的消息传递到庄虎臣的手里,庄虎臣看了以后不禁好笑,洋人终于学乖了。现在是炮兵在前开路,步兵在后面。这样地队型算是唱的哪一出?在井陉古道上,马拉地炮车一天能走三、四十里。那就是很快的速度了。步兵跟在炮兵后面那和蜗牛爬没多大地区别,这五十里路没个一天一夜,他们是走不到的。看来是被格林炮打怕了,不敢让步兵走在前面